永难磨灭的记忆
李永水
母亲节之际,更加怀念已经去世的母亲。
现将我1982年在北京语言文学自修大学时写得一篇文章分享,献给普天下所有勤劳善良的伟大母亲。

今天,正逢苑城大集。
眼下的冬闲季节正是集市物资交流的大忙时候,我穿过人拥车挤的菜市场,来到了花花绿绿的百货街。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蓦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驼驼的背,青色麻绒坤帽沿下露出一缕缕全白的头发,鼻梁上架了一幅淡黄色框花镜。啊!母亲,是我的母亲。我挤过人群正想上前叫一声“娘”,咦?我又发现儿子小刚也跟着来了。小刚今年六岁,是奶奶的宝贝,遇事奶奶总爱护着他,奶奶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我都喊他是奶奶的“小尾巴"。这不,他又跟着赶集来了。
见小刚拽着奶奶的衣角挤到一个杂货摊前指着一包包塑料袋装的东西问:“奶奶,那纸兜兜里装的啥呀?"
“那是膨香果。”奶奶对小刚说。
“我要膨香果,我要膨香果。"小刚撒娇地嚷了起来。
“好,好,别吵,别吵,咱买一包,咱买一包。"奶奶按下小刚的胳膊买了一包膨香果。
小刚把膨香果抱在怀里撕开塑料袋一角,抠出一个膨香果问:“奶奶,这膨香果好吃吗?”
“好吃,好吃,可香呢!你吃了就能长个大高大高的个儿。”
“能长这么高吗?”小刚踮起脚举起小手,刚刚够到奶奶的肩膀。
“能,能,比这还高呢!"

多么熟悉而又亲切的话语啊,二十二年了,母亲还是当年的母亲,眼前的小刚不正是儿时的我吗?
那是一九六O年生活困难时期,我们家的粮食虽说没有断顿,可也少得可怜。那时我正和小刚这般大,还有一个四岁的妹妹。我和妹妹每人每顿只能吃到一个二两重的玉米面菜窝头,然而在那时这就是很不错的了。可我还是吃不饱啊,大人吃不饱知道忍着点,可我饿了就向母亲要干粮。母亲没法子,只好变卖点家什给我们再买点东西吃。
有一天,也正是苑城大集。吃过早饭,母亲把我叫到一边说要领我赶集吃饭店,怕妹妹知道了跟脚,让我去村头等她。我一听很高兴,就跑到村头等母亲。 到了集上,母亲先领我到了破烂市,放下篮子,拿出两件半成新棉袄摆上。我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着急问:“娘,咱啥时上饭店呀?"娘说:“快了,快了,咱卖了这两件棉袄挣了钱就去。" 噢,娘的手里还没钱呢,没钱怎么吃饭店啊?我只好等着,等着。也不知等了多长时间,好容易等到娘卖完了两件棉袄我们才来到饭店。进了饭店,母亲买了两个麦子面、玉米面掺和蒸的馒头,给了我一个,把另一个用一块小手巾包起来放到篮子里,我知道那是带给妹妹吃的。母亲又买了一碗菜放到桌上叫我吃。
我瓣开馒头递给母亲一半说:“娘,你吃。"
“好孩子,娘不饿,你吃吧!”母亲把半块馒头推给我,“吃了你可快快长,长成大高大高的个儿。”
我听说长成大高大高的个儿,就想起刚才在集上人群中钻来钻去啥也看不见的情景,就踮起脚举起小手,还够不到娘的肩膀。“娘,能长这么高吗?”娘连连点头说:“能,能,比这还高呢!”说着娘就把我按到了小凳子上。
那天我吃得多香啊!我简直觉得天底下没有一个人比我更幸福的了,现在想起来这事就好像发生在眼前一样。可我当时哪能想到母亲早上只是喝了一碗菜粥啊!母亲,我亲爱的母亲,您那慈祥的面容,您那坚韧负重而驼驼的背在我的记忆里是永远难以磨灭的。
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母亲责备我说:“慢慢吃,又没人抢你的。"她笑了,我也笑了,因为我觉得我很快就能长成一个大高大高的个儿了。

是啊,二十二年过去了,今天,我长高了,也确实长成一个大高大高的个儿了,可母亲还是那样疼爱我,而且她又把这种疼爱倾注到了第三代人身上。
我似乎今天才发现母亲脸上的皱纹多了,深了,背更驼了。我急忙从人群中挤上前去内心深处叫了一声“娘"。
这篇写于40年前的作文,更加勾起我对母亲深切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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