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简介:
殷博义 ,1950年出生在上海。69年下乡到黑龙江襄河农场,大学文化,中共党员。先后在伊春,哈尔滨,石狮,燕郊,上海,成都等地工作。任大型企业总工程师,副厂长。1985年荣获“祖国优秀边陲儿女”奖,在百度里可以查到作者介绍。著有专业著作。文艺类作品有小说《穿越雪谷》《我的芳华》《山西行》《飘落的枫叶》;散文与诗集《竹风》《江南吟》《远方》《松花江之恋》以及杂文《我找到北了》等近百部个人原创作品。
作者于2020年一月创作三十集《武汉记忆》叙事散文,在中国现代作家协会上海分会作品征文和交流平台《文笔精华》微刊上连载。并在该微信平台上发表《文笔精华》个人专辑每100篇一部共两部。

不再哭(外三首)
——致竹青
作者|云天(中国上海)
眼是心湖的清池
泪是情感的泉
当思念的弦被拨动
于是就听见了哭声
夜是一张网
一切都被罩住
思念却从网里钻出
于是止不住心痛
沙漠的泉已干枯
飓风埋葬了骆驼脚印
亲情在天边召唤
像一串串驼铃
泪也会干沽
于是不再哭
但思念犹如平湖
开出洁白的莲花
点燃一盏心灯
照亮天堂的路
(6/4—2022上海 浦东)

2.偏偏
为什么偏偏遇见你
为什么偏偏喜欢你
为什么偏偏爱上你
没有为什么
没有因为什么
没有理由也没有
别的
更没有媒人游说穿线
爱不该有理由
爱不会有前提要求
爱就是心的相惜
爱就是灵相吸
只可惜现实中难能看见
社稷里早已失去真情
人世间不再诚挚
真爱早已销声匿迹
无处寻觅
(1/4—2022上海 浦东)

3.在雨中…
在雨中盼你看你等你
梦醒时分泪湿衣襟
雨没停落进了我的心里
模糊了我的眼睛
怎么也看不清雨中的你,
更看不清心中的你
雨浇湿了我的头发
雨浇醒了我的理智
清冷的雨仿佛对我说
你还是你
那个真实的你
已经渐渐远去……
我还是我
一个痴情的自己
已经渐渐看清
好像听见雨在对我说
何必
你还是你自己
何必,泪滴
(2022清明节)

4.清明
又到了清明,都说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大概今年的江南,至少上海不再会见到这种悲哀与魂丢魄落的细雨纷飞人流如织的江南四月雨中情景了。
每到清明就想起姐姐,她这一走蓦然间四十几年了。姐,你在天国还好吗?那里不会有歌声鲜花,但也一定不会有痛苦和悲伤……
我最后一次见到姐姐是在上海肿瘤医院,说是住院期间,因为那时病房没有单独卫生间。因为起夜去公共卫生间时,卫生间冒水又没有照明,不幸摔了一跤盆骨粉碎性骨折。但姐姐一贯坚强乐观。当她听我说这回女朋友基本敲定了,还是比我小八岁的湘妹子,是湖南一个县委书记的嫡亲侄女,我姐听了高兴的满脸笑容,那个开心让我记一辈子。
姐姐是家里的老二,父母走的早,兄弟姊妹六个,我是最小老旮瘩,又是家里唯一离开上海下乡去北大荒,所以最让她牵挂。姐姐在上海第一护校毕业分配在黄浦区卫校当老师,后来充实黄浦区防疫站担任食品检验监督工作。学校在牛庄路,防疫站在九江路,都与南京路一南一北紧挨着。南京路上知名食品百年老店的经理店员都认识我姐姐,那时我姐才二十几岁。
姐姐结婚后住在顺德路(xx里)房子正好临街面,记得离恒丰路桥不远。我的几任前女友都都去过她家,都是姐姐和姐夫尽那时最大的努力好饭好菜,看着未来的弟妹满心的喜欢。但遗憾的是姐姐没看见我正式的唯一的弟妹就走了。
好像记得是我在肿瘤医院看望她以后半年左右,我突然接到姐夫的电报,通报姐姐的噩耗,那时我在伊春工作,收发室派通讯员把电报交到我手里。我是全厂唯一的技术员正在车间与工人商量工艺上的问题。那时的交通,伊春到上海最少要三天的火车。连打个长途电话也要到市中心邮电局,可上海姐姐家里弄的传呼电话我都没记过。所以只能打了电报给姐夫吊唁。没能为姐姐送行一直成为我生活中的最大遗憾。
多少年以后,才从姐夫那里知道,姐姐的走竟然出于可悲的医疗事故!姐姐诊断是一个不大的良性血管瘤,其实可以不予处置,只要不发展增大,完全可以与生命长期共存。但因为她的同学在上海各大医院,有人推荐说,某大夫正在学习新的“冷冻切割”手术。其实,那时这项技术才从国外资料介绍,国内在自行研究的过程中,从理论到技术设备,从操作规程到技术保障都只是在摸索中。结果出了意外,一个简单的血管瘤切除手术,被新的冷冻切割做流产了,造成切口长时间不封闭细胞扩散,加之住院期间的那场医院管理缺失,卫生间跑水又无照明造成的意外粉碎性骨折伤害。其实,姐姐的走是及其的冤枉的,是时代技术落后与医院管理漏洞的殉葬者,可是,那是的人愚昧纯朴,也不知道不提倡维权,百姓的命不值钱,可在亲人的眼里不是的。说来也巧,偌大的上海,同事给我姐姐推荐的冷冻切割手术大夫,居然与姐姐住在一个里弄,他每天上下班都要经过我姐姐家。也许,是出于医生的良心谴责,或者说是医德的忏悔,他一年后就主动自己换房调到别处去住了。要比起现在的医德医风,我们还能说啥,只能自蒙冤屈。
一开始姐姐的墓地安葬在苏州灵岩山向阳的山坡上,姐夫是年年清明前去瞻仰祭奠。后来姐夫说年纪越来越大,去苏州总觉得不方便,于是与女儿商量把姐姐的墓地迁回上海永安公墓。我2015年才正式从哈尔滨迁居上海浦东康桥。安公墓在浦东中环华夏东路,交通很方便,骑自行车也能去。所以,年年随姐夫在清明前几天去扫墓,避开清明正日人流拥挤。
永安公墓不太大,地皮紧缺价格不断上翻。姐姐在世时住房一直是社会底层,上有老下有小挤在一室半外加自建吊铺小阁楼。到了永安公墓自己一个人反到住上了“别墅”。因为,永安公墓的墓位基本分三个档次,普通型别墅型和豪华型,相当于现实社会中百姓公房,花园小区别墅和豪宅。当年姐夫花了()元购置的墓地,现在翻了好几个跟头,边上的豪宅,其实也是很拥挤的,就是墓位稍稍大了一点。从永安公墓的等级制看出国情和封建制度遗留的痕迹。但那都不是明显的,也是相对讲理的,你花多少钱就住多大房,而且等级才划分了三级,而社会等级的划分何止三级?这种等级的细化程度,你要是到内地省份细细考究,从黄陵到“包巻”,不知道分了多少个级别,其规模豪华到穷酸凋敝,也足以让你拭目!
姐姐,今年的清明不能前来瞻仰,是因为新冠疫情,所以,只能写一篇祭文,以告慰天堂的姐姐安息……
(5/4—2022清明节 浦东 康桥)

(注:“包卷”是我小时候,我家楼上邻居经常吗自己的孩子——你这个小“包卷”,是南通地区的方言,意思是死了用席子一包就扔在荒野里,我在下乡的时候还真的见到过我们农场的东山上这样的安葬惨状。)

本期总编:静好(英国)

注:本期配图由作者提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