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疫来时向前冲 // 秦长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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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疫来时向前冲

秦长清

蓦然而至的全民核酸检测演练，让济南的抗疫氛围骤然紧张起来。根据历城中医医院的安排，周末凌晨五点我的女儿秦春媛，就赶到了华山街道某社区，为附近的居民检测核酸。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自武汉爆发新冠疫情以来，我市第一次大规模集体检测核酸的行动。如此紧张的抗疫氛围，又把我拉回了2020年春节前后，想起来我们一家参与抗疫行动的点点滴滴。

（一）一张小画成预言

那年春节的腊月二十四，参加寒假绘画集训的外孙女，带回来了一幅小画。小画的主画面是一个身着红色上衣、天蓝色裤子，头发浓密、威风凛凛的女医生。女医生戴着口罩、左手拿注射器，右手拿听诊器，杏眼圆睁、目光炯炯。我问外孙女：“你画的这是个什么画啊？”她说：“快过年了，我画了一个门神。”我问：“你怎么把门神画成了这个样子呢？”她说：“老师说，今天画门神，愿意怎么画就怎么画。我妈妈是个医生，治病救人、挡住痛苦、保护家人，我觉得妈妈像一个门神”谁能想到，这么一张小小的、怪怪的儿童画，三天后竟然预言成真了。

江城武汉骤然爆发的新冠瘟疫，随着春运的脚步，迅速逼近了济南，一场抗疫狙击战随即打响。直到后来才知道，早在那一年春节以前，历城区就悄然启动了一级响应方案，在济南的飞机场、火车站、高速公路、国道省道村道，开始24小时连续设卡核查来济人员。各个街道、村居社区、企事业单位也开始进楼入户排查摸底、筹备设点值班。全面掌握外来人口身份信息，重点核查是否有从疫区回来的人员和他们的身体状况，并采取严格措施，防止疫情输入和蔓延。各机关单位、街办乡镇和村居社区的党员领导干部，也按照山东省一级防控方案要求，在春节前就开始设卡值班，站在了防控第一线。党员干部、疾控专家、警务人员和医护人员，一边协助封堵核查，一边准备医学隔离观察点。真可谓上下一心，同仇敌忾，士气高昂。

瘟疫来势迅猛，我女儿所在的历城中医医院，蓦然间成了抗疫前线。腊月二十八就开始进行了内部防控培训、筹备设立医学隔离观察点。腊月二十九，女儿强烈要求我和媳妇出门必须戴好口罩，必须认真做好个人防护。还要储备粮食和耐存的蔬菜，购买消毒和防护用品。大年三十晚上，一边给我们讲解防控知识，让我们在家中留守；一边向家中亲戚发出了“不串门、不聚餐、不外出”的微信通知；一边积极要求参加他们医院的抗疫突击队，向院长发微信请战：“请让我去疫情最严重的地方贡献自己的力量！”

在接下来的几天，她们医院的护士和医生们都写了请战书，所有医护人员都按规定到岗待命。医院又对全院员工进行了更加严格专业的医疗防护和安全操作培训。她所在处室的病房改造成了发热病人隔离观察病房，用于临时观察发热病人和疑似患者。历城区也火速设立了医学隔离观察点，集中对全区密切接触人员及湖北返济人员采取集中隔离留观。医院还抽调精干医生到医学隔离观察点24小时值班，我女儿就是最先到岗工作的三名医生之一。那个时候，他们的科主任和护士长已经开始到医学隔离观察点值班。我女儿则准备好了衣物用品随时带在身边，一边坚守工作岗位，一边等待医院的召唤。面对如此紧张的抗疫氛围，一时感慨无限、浮想联翩。再次认真审视着外孙女的小画，为她的小画写下了一首小诗：《我的妈妈是个门神》

外孙女画了张小画，把妈妈画成了门神。

她说老师让自由发挥，我惊讶其童稚天真。

她说妈妈是个医生，天天忙着治病救人。

能帮助病人挡住痛苦，感觉妈妈就像门神。

腊月二十四的小画，三天后预言成真。

蓦然而至的一场瘟疫，她妈妈当了新门神。

（二）带病值班留观点

那个时候，女儿的身体并不算好，经常出现虚弱、感冒、低钾等症状，年前的感冒也因为频繁的夜班一直在反复。打了几天吊针后，支气管炎症也没有完全好。对于她带病申请去前线，我和她妈妈还是十分担心的，就怕她抵抗力低下，万一有个闪失。但是，考虑到疫情防控，形势紧急、人手不够；考虑到医生的职责就是治病救人，保障兵员的生命健康；考虑到她还是一个共产党员，关键时刻也必须站出来、必须走在前列。我们还是告诉她，我们会照顾好孩子、照顾好家庭、保证一家人的生活和安全。让她能够放心的去工作，积极参加抗疫行动，保证更多人的平安幸福。为此，我们还在她洪楼的家里准备了足够的衣物、食物药品和其他用品，以备不时之需。

那天早晨女儿说，他们处室的崔主任和逯护士长，在医学隔离观察点值班三四天了，已经很累了，今天医院安排她去值班。临走时还说，如果值班时发现了确诊病例，按规定我也就不回家了。在防控初期，医学隔离观察点接收的密接人员并不多。但是由于值班的医护人员很少，基本上包办了留观者的日常生活必须，工作也是非常忙碌的。在医学隔离观察点值班，日常工作任务琐碎而繁重。每天都要穿着厚重的防护服，为留观人员定时测量体温、询问身体状况、做好症状监控和心理疏导，设法化解抵触心理和恐惧情绪。还要逐一登记核对留观人员的健康状况、返济经历、接触人群等流调信息。

值班人员还要为隔离留观的人员做好生活服务。由于隔离留观都是紧急处置的，有的人缺这个、有的人少那个，有的忘了带充电器、有的忘了带刮胡刀，有的生病了还需要看病，这就需要出去帮着买东西，或者需要联系会诊。每天还要对留观室消毒数次，一日三餐要为留观人员送到门口。生活垃圾也要统一收集起来，先进行医学处理再清运至楼下集中运走。这些平时不起眼的小活，当厚厚的隔离衣穿在身上的时候，操作的动作就会比平时笨拙了很多很多。何况还要楼上楼下、跑来跑去、一遍一遍、反反复复，为避免交叉感染又要反复的换手套、消毒，其工作难度和强度可想而知。往往一个班次下来，一套保护服里面的人，早已是汗流浃背、筋疲力尽。常常会有接待大批密切接触者的情况，下班又返回岗位或者工作到凌晨已是常态。女儿回来说，基本上走一趟，就是满

身大汗。但是就算是汗水迷了眼睛也不敢擦拭，因为当时用的一次性隔离衣，非常紧缺、一个班次就只有这一套，脱下来了也就损毁了。

那次一个夜班下来，女儿又感冒了。据说是因为医学隔离点为了切断中央空调的传播隐患，停用了中央空调。还是正月里天气，晚上气温很低，孩子和衣而卧，着了凉。因此，下了班就奔去急诊，打针吃药不在话下，为得是赶紧治好，不拖后腿。那天她妈妈说：“你身体不好就别去值夜班了吧？”她说：“大家都很忙啊，作为一名党员，又是一名工作多年的医生，我应当冲锋上阵。” 好在当时没有特殊严重的患者，也还没有感觉多么紧张，反倒感觉瘟疫好像距离我们还比较遥远，或者还认为济南的防御性措施到位，也可能把疑似者控制在了济南之外了吧？隔了不久形势又骤然紧张了。

由于连续24小时值班，女儿长时间穿着防护服，出现了脱水和低钾症状。医院领导安排她紧急输液，补钾补水恢复体力。2月3日晚，刚刚打完吊针回家吃饭不久，女儿就接到了去留观点加班的紧急任务。那一个晚上她们忙忙碌碌的，接收了9个密切接触者。2月4日晚八点，女儿打完吊针刚刚到家，就看见韩院长在医院群里召集在家医护人员，紧急赶赴医学隔离观察点，说上级通知当晚有24人送来隔离留观。本应在家休息的女儿，害怕人手不够忙不过来，就又赶紧开车去了医学隔离观察点。虽然人多力量大，但还是一直忙到凌晨三点多才回到家休息。

那天早晨，看着脱水、低钾、感冒咳嗽的女儿，虽然早已是疲惫不堪，但还是如此不顾辛劳的参加抗疫，我被感动的写了一首小诗：《我的女儿是党员》

是非经过不知难，大灾大疫大危险。

一令封城江州地，八方响应锁凶顽。

妖孽横行何所惧，白衣门神挡在前。

毅然请缨去前线，只缘女儿是党员。

（三）元宵之夜不团圆

第二天（2月5日）上午九点，在家短暂休息了不到4个小时，早晨8点又都准时到达了工作岗位。好在那天上午，医院领导安排疲惫不堪的女儿暂时不用上班，要抓紧时间治疗休息。后来才知道，那是领导使用绿色通道，安排女儿强制休息、治疗感冒。不久就听说，女儿负责接收的人员中发现了一个阳性确诊病例。凡是负责接收的医生护士也要按照规定进行隔离观察。啊？听到消息后，蓦然间心底有些愕然，也飘过一丝莫名奇妙的慌乱。当时，我们也不能确定女儿是隔离观察还是强制休息、治疗感冒。她妈妈默默地为她准备必须用品，我开车送女儿去独自住院。

由于那段时间都是我开车外出上班，采购蔬菜食品物品、接送女儿上下班和陪她去医院打针治疗感冒。如果女儿真的被感染了，我也可能会遇到大麻烦。因此，我必须先行服药预防，自觉地隔离观察阻断，防止在家里和工作单位里蔓延扩散。虽然密切接触是预料之中可能遇到的事，但也没有想到一定能让女儿摊上，而且那几天她连续低钾感冒咳嗽，还在打针治疗期间。当时也弄不清楚，她的感冒、咳嗽、支气管炎，是不是与这些接触有关？因此，十分担心女儿因为这次密切接触而感染新冠肺炎。那几天，我在家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思惶惑、食不知味、辗转发侧、忐忑不安，就像头顶上悬着一把剑。

那几天，凡是女儿需要的物品都是我开车送女婿去洪楼，然后由女婿进小区送到他们的家门口，再打个电话说一声就回来。那几天，外孙女想妈妈了，就用微信视频俩聊一会。开始几天还好，一周后打开视频就要两头掉泪了。那几天，妻子看着电视、做家务也是魂不守舍，不守着外孙女的时候，好几次偷偷地摸泪。那几天，我天天询问女儿的体温和观察检查结果，也关注着单位的党员社区防控岗位。写下了《七律·战瘟疫》、《赞时代英雄》、《风雪防控岗》、《党徽在风雪中闪耀》、《向历城战“疫”的战士们致敬》、《致历城中医院医护人员》、《我的女儿是白衣战士》、《我的女儿是党员》、《我的女儿是抗疫先锋》等新诗美篇。那一次的元宵节，也是焦虑、恐惧、忐忑不安中度过的，这是我们家第一次没有团聚的一个节日。站在窗口，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和没有人影的小区，感慨万千、浮想联翩。

三年以后的今天，我才知道女儿的“历城抗疫先锋”得之不易。因为女儿在那次参加医学观察点和发热门诊值班时，经历了三次擦肩而过的大风险。第一次在留观点夜间值班，所在班次接待了一个新冠阳性人员。她是直接接诊者，所幸由于严格遵守防疫规范，没有出现感染和扩散。第二次在发热门诊值班，她接待了一个新冠密切接触者。好在经过留观和反复检查，也没有发现感染。第三次在发热门诊值班，她接待了一个新冠阳性疑似人员，还好经过留观、反复检查和及时转运，也没有发生感染。面对我和她妈妈的感叹，她说我们历城中医医院的党员干部和医生护士都是“大疫来时前冲”，全身心地参加抗疫，保卫人民生命安全，何况我还是一个共产党员。其实，只要放眼全区、全是、全省和全国各地，在大灾大疫面前，奋不顾身冲锋在前的，何止是医生，又何止是千千万万人呢？最近几天，济南疫情紧急，我的女儿和她们医院的领导同事们，又义无反顾的投入了抗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