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神话诗剧】
剧情提示：
本剧用西式歌剧来演绎，以华夏精神为主旨，揭穿资本和神棍编造的虚假美誉，拆下覆盖在丑陋真面之上的面具。让你重新认识希腊神话，重新发现藏在字里行间血迹斑斑的罪行。跟随主角的脚步，从过去的蒙昧中挣脱，审视自己的内心，揭露掩藏在众神光荣底下的罪恶。
如果你曾经是希腊神话的忠实粉丝，那么请跟着本庭的原告，换一个角度重新认识他们。如果你从未了解过希腊神话，那么请记住本庭的原告，不要重蹈他的覆辙。
斯波林奥法庭——众神的审判
文/李济瑄
［在被告的大力赞扬下，原告：特洛伊的统帅赫克托王子终于正式登场。
众神享受特洛伊的祭祀，却任由特洛伊沦亡，如果虔诚祭祀什么也换不来，那么特洛伊对众神的祭祀意义何在？］
第二天
第一场
第一节：
[太阳历公元2021年2月13日，辛丑年大年初二，早晨。
斯波林奥法庭上，众神还像前一天那样，各自在被告席或旁听席落座，赫拉在被告席前方，宙斯和雅典娜留在后方。锁在法官席上，威严的看着众神。]
锁
一个晚上就这样过去，看到你们都一脸迷茫，
看起来，昨天的谜题，你们没有商量出一个答案。
莫非你们谁都不能给我一个回答，说出那位女子的身份？
好吧，这也是我意料之中，
以你们平常的作风，根本猜不到谜底。
赫拉
真是够了，不要再躲躲闪闪的，好像有什么不敢见人。
快些说吧，究竟是谁？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竟让你如此吹捧，甚至要把她的地位抬到神后的上面？
锁
看来你对于自己没能猜到答案，也并不觉得多羞耻。
既然你们谁都没能动起脑子，想到谜底，
那我也只好直接把答案揭晓。
这位女子，婚姻美满，夫妻之间的感情忠贞不渝；
孝顺公婆，爱护子女，姑嫂妯娌之间也是亲密和睦；
她是特洛伊城少主的发妻，安德洛玛刻。
在守护婚姻的成就上，你与她有遥不可及的距离。
[听到锁说出安德洛玛刻的名字，众神全都震惊了。]
阿瑞斯
什么？安德洛玛刻？那是谁？
阿波罗
安德洛玛刻？我记得她是赫克托的妻子。
可这时突然提起，我却想不起来多少和她有关的事。
阿尔忒弥斯
我倒是和她更接近一些，但也已经不太相熟。
她实在是平平无奇，不甚起眼，
我也想不起她有什么事迹，足以称道。
阿弗洛狄忒
我倒是知道她是谁，她什么样我也心里有数，
说句实在的，我对她没有好感。
大家都知道我的工作，而她就好像不在我的管控范围之内一样。
既不爱争奇斗艳出风头，也不会对丈夫之外的人上心，
哪怕丈夫已经成为了亡夫。
她真是乐意那么枯燥的过着主妇的生活。
正因如此，我倒要说，我完全同意法官的说法，
神后赫拉和她比起来，可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举个例子来讲，如果把家庭和金苹果一同摆在安德洛玛刻面前，
我敢保证，她看都不会看金苹果一眼。
[众神纷纷发言。]
宙斯
（低声自语）
唉，果然是她啊，
特里托革尼亚没能猜出答案来，情有可原。
就连我也没猜出来，实在是不应该。
[雅典娜一动不动，一声不响。]
锁
雅典娜，你不打算也发表一下看法？
从昨天起你就一直很安静，一言不发，
你可是第一被告，
你打算就继续这样下去，用沉默来接受最终的审判结局？
雅典娜
我没什么好说的，还没有出现针对我的指控，
目前并没有这样一个情境，非要我说话不可。
锁
你是我见过的女神当中，最聪明的一个。
好吧，既然这样，
赫拉，我看你似乎很想发言？
赫拉
我真是不敢相信，
你竟然可以把这样一个碌碌无闻的平庸女人，放到这么高的位置？
你听听刚才，那些神祇说的话，
就连当时站在特洛伊人一边的阿波罗，都对这女人没有什么印象，
而你现在要说，我不如她？
锁
这不是谁的一面之词，事实就是如此。
你作为婚姻的守护神，你的婚姻确实一塌糊涂，
你自己也好，宙斯也好，都已经承认了，
在你们这段婚姻中，能够扯上关系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可是在赫克托和安德洛玛刻的家庭中，第三个人是他们年幼的儿子。
赫克托可是连一段绯闻都没有过，
这样来看，难道还不能说明？
在守护婚姻的成就上，你根本比不上安德洛玛刻。
顺便提醒你一句，
不要总是盯着阿波罗的意见，偶尔也听听阿弗洛狄忒，
她关于安德洛玛刻的看法，更有启发性。
赫拉
胡扯！你那张嘴一闭一张，就混淆了真实的情况，
确实，那段夫妻关系中没有第三者插足，
可那又和这个平庸的女人有什么关系？
难道他们夫妻关系的忠诚，是那个安德洛玛刻的功劳？
锁
听你的意思，你还对这个说法有意见？
赫拉
真是有够不要脸！
那女人碌碌无能，平庸至极，
她只不过是遇到一个好男人而已！
遇上那样的男人，还用她自己费心去维持婚姻？
雅典娜
尊贵的神后，赫拉，请你冷静下来。
你现在说的事情，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话题。
赶快住口吧，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赫拉
闭嘴吧，特里托革尼亚。
你现在倒是出来拦我来了，
说起金苹果，你也逃不掉，
别忘了，你同样参与了金苹果的争夺，
刚刚阿弗洛狄忒提起金苹果的时候，你就应该出言阻拦。
你当时没有理会她，反而是现在跟我打起岔来了！
锁
雅典娜，现在还没有对你的指控。
你前不久才说过，没有对你的指控，你没必要发言。
总不会连你这样的女神，也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说反悔就反悔吧。
[雅典娜本来还想对赫拉说什么，听到锁这样说，只能退回被告席后方瞪着赫拉。]
赫拉
这就对了，特里托革尼亚，回到你的座位上去。
至于你，法官先生，你刚刚说的那个，我绝对不能认可！
锁
你似乎认为那段婚姻之所以能忠诚的维持住，
并不是因为安德洛玛刻，而是另有原因？
你的意思是，在婚姻的问题上，安德洛玛刻并没有比你更高明，
但是赫克托却比宙斯要优秀得多吗？
你这么说，把你急切地想要推卸责任的嘴脸暴露无遗。
赫拉
这不是我想推卸责任，而是事实摆在这里！
有那样的男人，想要让婚姻保持忠诚，谁做不到？
否则的话，另换成别人做她的丈夫，你看她还能不能维持住美满的婚姻？
他们的婚姻能够这样，分明是因为赫克托。
刚才阿弗洛狄忒说这个女人对丈夫之外的人完全不上心，
说的好像是那么回事，
天底下有几个女人像她阿弗洛狄忒，这位爱与美之神的样子？
除了自己的丈夫，不管是神祇还是凡人，
只要足够英俊的都恨不得有一腿。
但是看看赫克托，像他这样的确实是不多。
除了妻子，任何女子对他而言，最多也就像是姐妹一样对待。
就连面对着海伦，那个天底下第一的美女时，
他也是十分平常的，只是对兄弟的妻子的态度。
没有一点其他男人见到海伦时，
或是恍惚，或是失神，那种失态的表现。
海伦的美貌他视若无睹，
对他而言，那天底下第一美女的容貌，
根本比不上他发妻的几句话，更触动他的心。
他对待感情是如此的忠诚，
他唯一让妻子伤心的事，就是他的死亡。
你说是安德洛玛刻比我懂得怎样维护婚姻？
我告诉你，如果不是有这样的丈夫，
安德洛玛刻那个平庸的女人，凭什么拥有完满的婚姻？
[雅典娜听着赫拉的赞美之词，郁郁不乐。]
雅典娜
（低声）
真是坏事，
为了证明安德洛玛刻是平庸的，好维持住自己的名誉，
结果竟然把赫克托，把那个男人夸上了天，
这和主动送上门还有什么区别？
父亲，您就不能做点什么？
[宙斯走上前，制止赫拉。]
宙斯
你这个蠢妇，快些住口吧，
你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就是一头被牵着鼻子走的疯牛。
赫拉
你竟然说我是疯牛？你就是个种马！
你那样滥情，真是让家庭感到羞耻。
跟赫克托比起来的话，你就应该羞愧而死！
宙斯
你这没轻没重的疯子！
如果不是在这庄严的法庭，我就用这霹雳，让你变的外焦里嫩！
[说着，宙斯注意到锁正威严的看着他，赶忙改口。]
宙斯
但是作为第一法警，我突然认识到，我实在不该参与并挑起这样的纠纷。
我向法庭表示我深切的歉意，并保证下次绝不再犯。
一定认真遵守法庭的秩序。
锁
赫拉，听起来，你对这赫克托的印象还真是不差，
既然这样，那么我也很高兴，
因为你刚才的这段话，免去了我很多的麻烦。
那么接下来，让我们进入正题，传原告——
特洛伊大王子，特洛伊联军统帅，安德洛玛刻的丈夫——
赫克托，到庭。
（2021.02.22）
第二节：
[亡魂赫克托正在庭外，遥遥听见锁的声音，正传他去法庭上。]
赫克托
（独白）
这一刻终于来临。
我等待着它，过程那样悠久，仿佛已经等了几个世纪。
我等待着它，好像才刚刚开始，它就已经来到我面前。
自我咽气的那一刻起；
自特洛伊覆灭那夜起；
自我无意间坠入深渊，
与那被囚禁在门后的古老神祇，达成合作的协议。
我就在等待着它，
而现在，它终于来了。
当我即将登上法庭，面对过去敬仰的神祇，
我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怀恋，更没有就此停下的意思，
我只期盼法庭会彻底地解决我所提出的问题。
我又回想到过去的我是如何的敬奉他们。
我该为如今的这种想法而羞惭吗？
不，我胸中那颗心正在躁动不宁，当我把过去的种种回忆。
它鼓动着我，要我登上原告席，
面向着奥林波斯众神，真正的将这场诉讼进行到底。
我并不是完美，也清楚自己有很多缺点，
或者身负孽债，是借血脉所传递；
可对于我现在正要做的这件事，我丝毫不感觉自己愧对于谁。
我将要踏上这场艰难的征途，
为的是对得起我的过往，为的是能对得起特洛伊！
我就要这样走上原告席，去面对众神的权威。
哪怕一万次死在宙斯的雷霆下，我也要做那第一万零一块屹立不倒的礁石。
锁
传原告赫克托，到庭——
[赫克托中断了自己神游的思绪，走进了法庭。见到他进来，众神交头接耳起来。]
赫尔墨斯
真是奇怪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按理来讲，他应该已经进了大大爷的户籍。
一个已死的人，竟然把我们告上了法庭？
阿波罗
莫非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就是咱大大爷？
赫尔墨斯
那咱二大爷难不成也参与了？
不然这都第二天了，也没见他到这法庭上。
阿弗洛狄忒
瞧瞧他啊，真是让我想不到。
他从死亡的深渊再度走来，
却依然那样光彩照人，熠熠生辉。
就仿佛深沉的黑夜中，那颗最耀目的星辰闪烁的光。
如果你看过去，会以为他从未遭遇过灰败痛苦的死亡，
他栩栩如生，好像依然活在这世上一样。
不错，他现在已经站在了原告席，
那威严的气势，我仿佛看见特洛伊联军的统帅再次亲临战场。
[雅典娜实在按捺不住，从自己的位置站了起来，冲到了前方，甚至把赫拉都挤到了一边。]
雅典娜
你！果然是你，我早该想到，
你这个虚伪的小人，
总是让自己表现的好像十分虔诚，
可实际上，你甚至没有最基本的坦诚！
你对你的母亲亲口说过，恨不得帕里斯死于非命，
也好使你的心早日摆脱纠结的痛苦困境。
可是你什么时候，会把这样的话说给帕里斯听？
从你的口中，只会听到你认为该说的，
但无论是谁，永远听不到你想说的任何事情。
你从不说出自己的欲望，自己的想法，
你只是把自己的真实面貌掩藏起来，
用一副圣人的假面，装点自己虚荣的美名。
而如今，你终于撕下名为虔诚的伪装，
你将众神告上了法庭，丑恶的嘴脸也不再隐藏。
我之所以没想到会是你，无非是因为，
我难以想象你这个怯懦的凡人竟敢对众神如此猖狂！
我至今都记得，你在特洛伊城下绕城奔逃的恐慌，
整整三圈都没有停下，
你一刻不停的逃，只是为了躲避必然要到来的死亡。
像你这种懦夫，竟然也敢来到这公堂？
枉你在特洛伊备受敬仰，你也不过是头厚颜无耻不守信义的恶狼。
你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决意面对死亡的命运，战死沙场。
如今竟然又为了这件事，起诉奥林波斯的神祇，似乎不肯退让。
你如今竟敢站在这里，站在我面前，
真是厚颜无耻，丧心病狂。
我只恨我这怒火还不够猛烈，
不能将它化作无坚不摧的锐利尖枪，
再次刺穿你的咽喉，让你这一次彻底灰飞烟灭，
再不能出现在我面前！
说起来你真是不知羞耻，
你瞧瞧你，先是装成一个暖男，
用你对婚姻忠诚的形象，引得赫拉对你赞不绝口，
随后又摆出高冷的架势，
让这水性杨花的软弱女神阿弗洛狄忒也对你恭维颂扬。
但是我告诉你，不要以为女神都像她们那样肤浅，
你可以欺瞒过她们的心灵，可你绝不可能骗过我，
这有着明亮双眸的帕拉斯·雅典娜的双眼。
我早就看穿了你的真相，我知道你是什么货色。
死心吧，就算你让她们都对你止不住的赞叹，
你也成不了男神。
你始终都只能是一个男人，
就算你让这些女神都站在你那一边，
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你只是一个活在俗世中，必然要消亡的，庸碌无能的男人！
给我牢牢的记住，
你无论欺骗她们之间的谁，也永远都越不过我帕拉斯·雅典娜！
[雅典娜突然当庭大骂，满场震惊。]
锁
雅典娜，照理来说，不应该打断你，
毕竟本庭已经允许众神在这法庭上，可以撒泼狡赖。
但看在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神的份上，
我还是提醒你一句。
保存住你那残存的理智吧，
再这样下去，我都担心你撑不过今天。
也许你想尽快结束这场庭审，不过我并没有这样打算。
[雅典娜冷静下来，坐回座位上，神情凝重。]
阿波罗
真是奇怪，雅典娜，
昨天你还沉默不语，像一块石头那样安静。
今天忽然变成这样，就好像点上火的爆竹。
你像是一看见赫克托，就会气血上涌，
搞得你理智断裂，不能冷静的看待这个人。
阿尔忒弥斯
雅典娜，你何必在意？
阿弗洛狄忒一直都是那个样子，
只要看见一个像点样的，她就春心荡漾不能自已。
你跟着她失态，倒是不值当的。
锁
顺带一提，雅典娜，
在这个体系中，据说第一座法庭由你创建。
既然如此，你应该明白，
不管你有什么话，既然已经到了这法庭上，
哪有被告和原告把法官放在一边，两方直接进行交流的？
你刚才那一番言辞，实在是不符合规矩。
你不如把我扒拉到一边去更加直接，
或者你要我自己让开，去别处想开？
宙斯
且慢！刚刚确实是我的疏忽。
作为本庭第一法警，雅典娜，我要警告你，
你比谁都清楚法庭的秩序，下次绝不能再做出这样的举动。
有什么话，向着法官禀报就是，
切不可再和原告直接针锋相对。
雅典娜
刚才我确实过于冲动。
接下来，法官，我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
锁
很好，既然你们都已经明白秩序，原告也已经到庭，
人员已经齐全，那么我宣布——
雅典娜
等一下，人员齐全？
你不要当我是法盲，好像很好欺骗。
公诉人呢？还有陪审团？
这里现在只有被告、原告和法官，还有一群看热闹的旁听。
要想完整的组建一个法庭，这还差的太远。
阿波罗
陪审团的话，如果不嫌弃，我可以报名。
锁
阿波罗，坐回去，这里没有你的事。
确实，我先前忘记通知你们了。
在这斯波林奥法庭上，我既是法官，
同时也身兼公诉人，与最终决定判决的仲裁人，
你们还有谁有什么意见吗？
宙斯
没有，我完全赞成。
毕竟我在奥林波斯山上，就是同时身兼了这样三个职位。
我认为，像你这样的智慧和能力，完全可以胜任这个任务。
锁
很好，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
那么接下来，人员已经到齐，
法庭的案件审理，这就正式开始。
（2021.02.23）
第三节：
锁
接下来，由赫克托王子进行案情陈述。
雅典娜
请先等一下，锁王法官，我无意质疑法庭的权威。
但是，有一件事情，我抱有疑虑。
希望法官能够给我解答。
我不明白，这样一个堂堂正正的案件审理，
为什么原告的登场如此的扑朔迷离，
为了让他登场，几乎是挖坑使绊，处处算计。
用这样的手段，为原告出场铺路，
难免让人对这场诉讼的正当性感到怀疑。
毕竟这种类型的手段，实在不是一个光明正大的行为。
锁
听你这样说，使我感到吃惊。
我以为你对这种卑劣的手段应该十分喜爱。
否则的话，你怎么会对那阿开亚人的队伍中，最为卑鄙阴险的家伙，
伊塔卡的国王，奥德修斯，怀着那样偏爱的心情？
还是说，你其实自虐成性，
明明十分厌恶这样的卑鄙小人，却还要强迫自己保佑他，
甚至暗中帮助他的那些卑劣行径。
雅典娜
那本身是战场上的战斗，是你死我活的对决。
这种事情还有什么好提的？
[锁意味深长的看着雅典娜。]
雅典娜
我明白了。
[雅典娜垂下头，不再说话。]
锁
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已经说过了：
来到我面前的，放弃一切希望。
现在请原告进行陈述。
赫克托
在开始前，我不得不澄清一点：
我来到这里，发起对神祇的诉讼，
是为了特洛伊的遭遇，而不是为我自己的私念。
我虽然没有才能，足以担负这样的重担，
但是我的同胞给我以隆重而盛大的葬礼，长久而深厚的思念，
将这一责任担在了我的双肩。
所以我也有这个职责，代表我的祖国，
认真的将这一议题好好的重新数算。
渡海而来的劫掠者抛出了火炬，焚毁了国王的宫殿；
来自彼岸这些强盗的扫荡，踏平了牧场与耕田；
老人、女子和孩童，
他们的尸身遍横，鲜血汇成新的溪涧，
他们的居所火光冲天。
屠杀、毁灭、绝望，这些降落在特洛伊人头上的苦难，
曾经繁荣的城邦，自此永远地埋入荒原。
特洛伊停留在历史的洪流中，从此史书上再不见它的名片。
可是特洛伊的人民，始终虔诚地对待敬奉神祇的事责，
他们从不曾对诸位神祇有什么亏欠。
但就是这样的城邦，却被奥林波斯神山上的几位神祇下达了判决，
一定要这座城市彻底的沦陷。
阿波罗
我无意拆台，不过还是打断一下你的陈述。
虽然在那场战争中，我选择了特洛伊人，
但对于你刚才的话，我并不能赞成，
特洛伊确实亏欠过神祇，怎么能说从不曾有过？
要知道，赫克托，就是你的祖父拉俄墨冬克扣了我们的工钱，
我，以及摇撼大地之神，海皇波塞冬，
我们为他劳务一年，帮助他修建城墙，放牧牛羊马匹，
可是一年下来，城墙建成了，牛羊眼见着肥壮。
他不仅不给我们应得的报酬，甚至还对我们进行威吓，
使我们颜面扫地的离开了特洛伊城。
我虽然宽宏大量，不计前嫌，
但是我的那位二大爷却咽不下这口气，
最终才会在战争中站在阿开亚人一方。
赫克托
没想到是光明的太阳神阿波罗，
第一个提出意见，
您本来站在我们特洛伊人这边，
竟然也是这样看待这一事件。
如果国王曾犯下渎神的行径，
就要他的国民把代价一并承担，
难道只有特洛伊的先王身在此列？
你们如此轻易就忘记，希腊人联军的统帅，
他们称他做万王之王，但什么人是他的祖先？
坦塔罗斯将众神欺骗戏耍，而阿伽门农和墨涅拉俄斯得到的惩罚，
就是带着那些强盗，将特洛伊的国土侵犯。
把自己与他放在一起比较，这件事使我感到羞辱，
但我现在代表的并非自己，因此我将特洛伊人与阿开亚人并列而谈。
阿伽门农带着阿开亚人踏上特洛伊的土地，
这些神祇愿意用对他的帮助，回应他祖先的欺骗。
敢问我能获得与这同样的惩罚？
我的祖父克扣了神祇的工钱，
我可以带着这支正义之师，特洛伊联军扫荡他们的土地，
而众神也为当初克扣的行为，对我们出手支援？
就像你们为了坦塔罗斯的罪恶，
令人费解的，站在阿伽门农一边。
锁
这个问题确实难以避免。
我问你们，如果所有渎神的行为，你们都像拉俄墨冬这样处理的话。
那么伯罗奔尼撒半岛上，阿开亚人的陆地上，
还有几座城邦能保留下来？
西叙福斯还在地狱无止尽的推着巨石，
坦塔罗斯站在河流中，头上悬挂着丰硕的果实，
却永远承受饥渴的折磨。
以你们平常的作为，是谁渎神就由谁来偿还，
这样的程度不就足够了吗？
什么时候牵连到整座城邦的所有居民？
[众神面面相觑，都无话可说。]
锁
既然大家都无言以对，
那就请原告赫克托王子，继续他的陈述。
刚刚的陈述被一个总想混上被告的旁听人士打断，
差点打扰了法庭正常执行的秩序。
赫克托
不，也不该这样说。
刚才阿波罗大神的话，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也更加丰富了我接下来的陈述。
锁
倒是因此有了偏得，也算一种收获的方式。
请开始你的陈述。
赫克托
当神王、神后、特洛伊曾经的守护神，
一并决定将特洛伊抛弃；
自始至终站在我们一边的，是位名不见经传的神祇。
那是伴随着伊利昂，直至今日的宽阔河流，
名字是斯卡曼德洛斯。
在那条河畔，曾有特洛伊人对神祇虔诚敬奉。
同样是那条河流，见证了众神的欺骗与背离。
不错，是欺骗。
女神，帕拉斯·雅典娜，
在伊利昂城建立时，天神降下您的神像。
那尊神像代表了您的意志，意味着您将一直守护特洛伊。
可事实上，在这场战争尚未开始，
女神就已经决定不再保佑这座城市。
但是当女神这样决定时，却没有与特洛伊撇清关系，
她并没有让我们知道，让特洛伊灭亡是她不会改变的决意。
她依旧保存了她的神庙，让特洛伊人还像从前那样向她献祭；
但她早已经把特洛伊所有的祈求，完全的置之不理。
她没有把她的想法正告特洛伊，让我们知道她的心思，
我们一直不知道，女神对我们只剩下仇视，
这层朦胧的面纱，把特洛伊人的双眼与心灵蒙蔽。
我们始终以为，向她敬献贡品还有意义，
但事实上，那只是保留了她不该保留的利益，
却给劫火中的特洛伊留下了永久的耻辱回忆。
难道祭祀和保佑的诺言如此儿戏？
锁
我也重新回顾一下之前的事情。
昨天我提到的，与宙斯有关系的几个女子，
她们都是凡间的人类女子。
阿波罗
不错，这事我也很好奇，
伟大的神王父亲的情史哪有那么单薄？
怎么会几句就完事了？
锁
现在原告的陈述已经结束，有些事情我也挑明了说。
本庭审理的就是人与神之间的事，
宙斯那些神女出身的情人，本庭没有义务受理。
说到这里，我们再回顾昨日的议题。
雅典娜，享受了祭品，就理应办事。
你既然早已决定要特洛伊彻底毁灭，
为何还不把这件事向特洛伊人挑明？
难道说，你就那么贪恋特洛伊的祭品？
还是说，你的心中又另有什么算计？
现在原告已经提出诉讼，指控你贪墨了祭品，
接下来就正式导入案件的审理议程。
（2021.02.24）
第四节：
锁
看着你们沮丧的模样，
想也能想到你们现在的心情。
确实，我知道这件事你们想不出话来回应，
但是别忘了昨天宣布的本庭的秩序：你们无权保持沉默。
所以，说点什么呗？
毕竟我也不想这场庭审这么快结束。
雅典娜
我有话要说。
他之前口口声声说着什么虔诚，
但是锁王法官，他口中的虔诚其实并不存在。
众神的神意早已决定要特洛伊灭亡，
他却始终想要保护特洛伊，
不把众神的意愿放在眼里，这本身就已经是最大的渎神行径。
赫克托
听女神这样说，我却还是不明白。
是什么时候，把太阳神阿波罗排除在众神之外？
阿波罗
什么？
等一下，雅典娜！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就是坐在了旁听席，竟然就被你排出去？
要不是赫克托提醒，
我差点就被刨除奥林波斯神系，自己还不知道！
雅典娜
真是草率了，
竟然在言语上留下这样的错误，让赫克托抓住。
但是不论你怎样转移话题，赫克托，
让特洛伊灭亡是神的意思，
这是奥林波斯神山上，多数票数通过的决定。
赫克托
我问的问题，正是这个，
众神为什么要特洛伊灭亡？
雅典娜
神的意思，你一介凡人没有资格了解。
神祇没有必要，把自己的意思告诉你知道。
锁
所以我才受理了这个案件，
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必须让我知道。
没错吧？小三。
[锁看着宙斯，宙斯连连点头。]
宙斯
不错，不错。
我们一定尽量尽被告的本分，配合案件的审理，
给出一个合理的答复。
锁
行吧，那你就说说，
你觉得什么样的答复就算合理了。
宙斯
这件事说起来实在是有些复杂，
但是说到底，特洛伊人的做法激起了阿开亚人普遍的怒火，
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锁
听你的意思，
特洛伊战争并不是阿开亚人遵循你们的意志，
而是阿开亚人把你们裹挟了，你们不得不从命？
宙斯
不，这话也不能这么说，
帕里斯当时做的确实有些过分，
他去到别人的城邦，得到盛情款待，
最后却把主妇劫走，
在神祇眼中，同样认为这件事不能接受。
锁
不能接受？
对你来说，受到款待后睡了人家媳妇这件事，是不能接受的吗？
难道你忘了昨天我们还讨论的什么话题，
你说到兴起的时候，我差点拦都拦不住你。
现在你倒是在这里，装的好像一个连脐带都没剪断的婴儿一样清白。
[听到锁这样说，宙斯实在愤怒，皱起眉瞪着锁。]
锁
你瞅啥？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是想用雷把我劈开，
还是打算让我自己让到一边想开？
[宙斯强压下怒火。]
宙斯
不，没事，是我草率了。
看来能不能接受，由我来表示不太合适。
赫拉
（低声自语）
现在的形势着实不妙，就连神王也无计可施。
但是这个话题，是该轮到我出面了。
（高声）
但是我不能接受！
[赫拉突然站出来，冲到前台，接下了话茬。]
锁
你不能接受？你不能接受的事实在多了去了。
你倒是说说看，你到底能接受什么？
你可还记得在原告到庭之前，你那长篇大论是如何盛赞他的？
而我也记得，在特洛伊战争中，
当阿喀琉斯残暴的对待赫克托的遗体时，
你又是怎么说他的。
你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精神病！
总想由旁听混上被告的那一位，
你应该还记得赫拉当时是怎么说的，
接下来就由你来讲一讲，她当时和你说的原话。
[阿波罗突然到了证人席上，茫然中还有些兴奋。]
阿波罗
啊？这回轮到我说话了？
以往的时候，我都只能见缝插针的说话，
还总是被驳斥回来。
父亲，那我这回说是不说？
锁
你问谁呢？
这里是他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或者说你觉得我还是就此让开，自己去到一边想开？
阿波罗
那、那我可就说了？
锁
你只需要把当时的情况复述一遍。
阿波罗
尊敬的主审官，正直的诉讼人，和伟大的仲裁者。
我向三位一体的你，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锁
不要啰嗦，快说。
阿波罗
好嘞。
法官当庭点到我，
我把赫拉说一说；
啷里个啷，啷里个啷，啷里个啷里个……
锁
少废话，直入正题。
阿波罗
咳咳，
当年特洛伊城下，
阿喀琉斯着了魔，
非得恁死赫克托。
人死了还嫌不够，
还把尸体挪了窝；
挪完窝了还不算，
尸体又被绑上车；
他驾着车来撒欢跑，
绕着坟堆可劲拖，
悠悠折腾了两周多。
当时奥林波斯上，
众神看着也没辙，
我挺身而出来反驳，
他们联手跟我来撒泼。
雅典娜她乐意瞅，
赫拉跟风也附和，
还有咱家二大爷，
跟着一块撕拨我。
我跟他们讲祭祀，
你猜赫拉她咋说？
那阿喀琉斯有神妈，
好死不如先赖活。
这事我就不该管，
反正死的是赫克托。
听完气得我直发抖，
再跟他们细唠嗑：
阿喀琉斯真缺德，
还把尸体来折磨，
挂车上就一路扯，
卸下来又扔狗窝，
放狗要把尸体咬，
咬了这波咬那波，
咬了那波咬这波，
咬了这波咬那波……
锁
行了，停，吁——
让你作证回顾，没让你包场。
[阿波罗没搭理锁，一边做着手势一边接着说。忽然就回到了旁听席上。
阿尔忒弥斯扳住了阿波罗来回摆动的手。]
阿尔忒弥斯
够了兄弟，你已经回来了，
现在没人看你。
[阿波罗嘴上终于停下，手还在来回摆动。]
阿尔忒弥斯
丢人丢到爪哇国，
现在开庭一天多，
父亲的绯闻熬一锅，
赫拉守护婚姻的名声被摧折，
雅典娜刚刚撒了泼；
现在你诗歌守护神的名誉也要翻车，
看你们出庭简直是受折磨。
[锁没有理会旁听席上的押韵逸事，接着对赫拉提出了问题。]
锁
作为婚姻守护神，你认为一个男人合格的标准，真是令人费解，
显然你对你的丈夫充满了失望。
而原告席上的这位，
他甚至都已经死了，你还觉得不够彻底。
那么到底什么样的才入得你的法眼？
像你两个儿子那样的吗？
像哪个儿子那样呢？
是出产绿帽子的，还是接收绿帽子的？
赫拉
你这种人身攻击我不能接受。
我不能再与你接着这种话题谈下去。
锁
不打算谈下去？
这个由不得你，你可是第二被告。
赫拉
说到这里，我也有两点要说。
首先我要说明，当时在场的有三位神祇，
雅典娜是第一被告，这一点已经很显然。
如今我在第二被告，而波塞冬却连影子都不见。
这样的情况，未免有些不公正。
其次，我不过是附和雅典娜的意见，
实际上，不管是迫害英雄，还是保护英雄，
我都没有兴趣。
作为婚姻守护神，单是跟宙斯纠缠，
就已经用去了我大量的心力。
锁
对英雄没有兴趣？真的吗？
雅典娜
行了，不要这样怪里怪气的，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锁
赫拉，有一个人的名字，是以你的名号命了名。
你却在这里，把自己搞得好像一个刚刚剪了脐带的小孩一样清白。
你一心守护的英雄，已经被美狄亚撕得粉碎，
他毁坏婚姻的丑行，让你婚姻守护者的名誉名扬四海。
你健忘的神情和无耻的嘴脸，
这两样混搭在一起，还真是完美诠释了神后的气概和风采。
雅典娜
虽然你把这个法庭做成了战斗的场地。
但我还是要提醒你，
辱骂和恐吓并不是战斗的方式。
锁
但是辱骂和恐吓，可以有效地解除你们的战斗。
雅典娜
那你现在这样坦率而无耻，
和你刚刚口中的神后赫拉有什么区别？
锁
当然有区别，现在是我说了算。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雅典娜
没有了。
（坐下）
锁
那好，接下来，赫拉，
我们就看看你迫害的英雄。
传证人——赫拉克勒斯！
（2021.02.24、2021.02.25）
［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勇敢？是有宙斯保佑、雅典娜相助，护犊子一样保护的赫拉克勒斯有恃无恐；还是几乎毫无胜算，但依旧硬着头皮被迫参战的帕里斯的拼死一击？］
李济瑄，又名读历瑄言，19岁，自由作者。曾出版长篇童话小说。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