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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山：当我老到 (外两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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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四立春的时候
我去远郊看母亲
母亲待的地方好静
山峦层叠
天空蔚蓝
我用白酒擦拭干净
给母亲磕头拜年
妈妈，我看您来了
给您带来了鲜花
我轻声说
母亲没有言语
我从来记不住母亲在什么区
多少号
我总能凭直觉和方位
就找到母亲
我知道
总有一天
我会老到
找不到母亲的墓碑
母亲依然在我身边
开车回城的路上
冬季的阳光分外耀眼
穿透道旁的国槐
在我的脸上一闪一闪
我觉得母亲在天国
正在和我说话
风信子
与你不期而遇的时候
我还不知你的名字
却难忘看到你的感觉
初次见到你
我就流泪
没有为什么
白 紫 红 黄
颜色各异
很少有人知道
蓝色
才是你的本初
在植物园里漫步
每一株花草都对我感到兴趣
同一棵树
同一朵花
呈现的方式
往往不同
随时空变化
思索停止
甚至
情绪的波动
也进入休眠状态
因为疫情
因为许多因为
植物园里空空荡荡
恰似放空的心情
不要问我
花的颜色取决于什么
就像
不要问风信子
在传达什么
只有植物
只有寂静
只感觉
身心舒适满足
清新呼吸
风一层层吹拂
青草起起伏伏
所有谎言
都盛装着美丽的衣裙
所有不理解的背后
都隐藏着合理的存在
生命的随性与任性
比理性有趣
所有的伟大
可控或非可控的生成
都有风险伴随
蓝色风信子
犹如氢气在燃烧
花语诉说的
无限逼近却永无抵达
硫氧化成紫色
绝非偶然
心
在日益决绝
空镜头
落雪时分
灵魂格外平静
纷纷扬扬
覆盖了隐秘的心事
雪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音
突显万物的寂静
当然也寂寞 洁白
放眼望去
满目的空镜头
看不到人迹
只找到了
一切终将老去
落雪亦如流水
当我突然想起
一位已再也见不到的友人
还有第二位
第三位
雪
依然在缤纷落下
如花瓣之雨
作者王山，中国诗歌学会党支部书记，中国诗歌学会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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