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简介:
涂雪夫者,涂国模也。四川省中江县人。曾供职于中央警卫团,中江县委组织部,德阳市纪委、文联。川师大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毕业。四川省作协会员。
作品自上世纪90年代散见于《高中生》、《南方航空》、《作家村》、《公仆与信访》、《大理文化》、《德阳文艺家》、《九寨沟》、《人民文学》副刊、《华西都市报》、《西部开放报》《东方作家报》、《德阳日报》、《德阳广播电视报》等报刊杂志。2001年开始在《榕树下》、《红袖添香》、《起点中文网》、《汉语文学网》、《晋江文学网》、《中国作家网》等网站发表网络作品,其亲情、游记散文深受网友的推崇和厚爱。2011年,《涂雪夫游记散文集》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发行。2016年,小说集《梦回京城》、《爱在深秋》,散文集《情系山水间》、《难忘的亲情》与四川数字出版传媒有限公司签约,制作成电子书,如今已经在京东、亚马逊、咪咕、微信阅读等多家网站销售。如果你想全面了解涂雪夫,请你百度一下涂国模,《百度百科》收录了他详细的资料。

爱情日记(连载四)
作者|涂雪夫(四川)

2月6日 星期三 晴
今天的天气特别好,真可谓晴空万里,彩霞满天。在霞光灿烂的天空,旭日像醉汉的面孔涨得通红地从树后出现了。大地铺满一层薄薄的白霜,在人们的脚下踏得簌簌作响。这是入冬以来最好的天气。我的心情也就像这天气一样开朗舒畅。御马河水波平如镜,巍巍南塔倒映在清清的河面,跳蹬子上不时有几个小贩挑着小菜从河东一蹦一跳地走了过来。我搭着阿慧,阿顺搭着阿刘有说有笑地朝阿慧家走去。
今天是第一次拜见未来的岳父岳母,我刻意打扮了一番,从好友阮二哥那里借来一双当时非常时尚的甩尖子皮鞋,穿在脚上自我感觉无比良好。
第一次去阿慧家总不能空着两手,应该有所表示才是。这是当地的习俗,从礼品的多少质量的好坏也能从中看出求婚者的态度,也体现出对未来岳父母的尊重与否。前几天,阿慧来时,我已经和她商量过。她知道我的工资状况和她差不多,每月35元。除了生活费,孝敬孝敬父母,一个月下来已经所剩无几了。为了不使我为难,阿慧主动把她的私房钱拿了出来。我非常感动,觉得她与我的距离越来越近,已经分不出彼此了。同时,我也感到内疚,一个堂堂的男子汉,工作这么多年,竟然连一点存款也没有。以前我总认为,只要有吃有穿就行了,存着钱有什么用。手头稍微有两个钱就全盘地拿去孝敬父母去了。时至今日才真正知道钱的多多用处。
阿慧家住在高庙山下。高庙山是当地最高的山梁,群山连绵起伏逶迤地延伸开去,好像玄学哲理似的奥妙莫测。我的心儿仿佛是从群山巍峨的形态中,签证着大自然不可思议的创造。远处一个高耸入云的顶峰上,有一座小小的石庙,在那不可思议的氛围中隐隐约约地屹立着,仿佛是一只孤独的鸟儿想要找寻一个栖身的处所。石庙门前有两棵树冠很大的黄桷树,分外引人注目,方圆几十里都能看到她那婀娜多姿的倩影。
我们在文堂湾下了车,还要走几里乡间小道才能到阿慧的家。我们推着车,来到蝴蝶堰。蝴蝶堰是由两口堰塘组成的,好似一对欲飞的蝴蝶。湖水就像两缸浓浓的绿酒,令人陶醉。湖风甜甜蜜蜜地吹着,湖柳被水熏的被风儿吹的也陶醉了,懒洋洋地不时刮起几丝长条来,又困倦地垂了下去。这样的蝴蝶堰在阿惠的家乡我还发现两处,我无意地把她们与我们的爱情联系到了一起,我们多么像一对比翼双飞的蝴蝶自由自在地在这如诗如画的田园中翱翔。
翻过这座小山坡,就到家了,阿慧悄悄地告诉我。
我的心情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紧张,不知道岳父母对这个未来女婿究竟是一种什么态度。据阿慧说,她的父母亲年岁不大,父亲47、8,母亲42、3。父亲写得一手好字,方圆几十里的人写对联、大会标语、神榜什么的,都会跑来找他。母亲虽然不识字,但看过不少古装戏,能讲很多很多民间故事。
翻过小山坡,面前是一片开阔的田坝,我想,这可能就是严家坝了。放眼望去,满眼葱绿:绿油油的麦苗,嫩绿的油菜,苍绿的翠竹,漫山遍野的苍松翠柏,好一个翡翠般的绿色王国啊!
阿慧指着田坝对面的院落说,你看,那就是我的家。我朝着阿慧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高庙山下,一个大大的院落。院落四周,翠竹掩映。房前的院坝里,有人在打扫院子,有人在大门上贴对联。不用问,那必定是阿慧的家了。
这个地方我感到既陌生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哦,想起来了。那是几年前,从部队回家探亲,我从县城走小路到阿华家去,走错了路,就是从阿慧后面的竹山里经过的。我还记得她家的后面有不少的古墓,特别是那远近闻名的牌坊碑。
几天前,阿慧就带信告诉家里,说未来的新女婿要来。阿慧弟兄姊妹六个,她排行老大,也是她家出来工作的第一人。她的父母对我的到来非常重视,做了充分的准备。还没有走进她的家门,我就已经感觉出来喜庆的气氛了。
我们一行来到院坝里,她的父母听到脚步声就从大门里走了出来,跟在父母后面的是她的小妹妹梅梅。我叫了一声,伯父伯母辛苦了!叫未来的岳父岳母为伯父伯母还是阿顺告诉我的,这样叫既亲切,又时髦。
伯母还没有说话就发出一声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哪里,哪里辛苦啊!快!快!屋里坐,屋里坐。
走进堂屋,看到正面墙上,是用楷书写的大大的福字。福字的两边是一副对联:贤乃国之宝,儒为席上珍。字写得非常的厚重舒展,字边还用黄广告色襁了边。不用介绍,我就知道这是出自岳父大人的手笔。屋子正中,摆着一张土漆方桌,桌子上放着一对铁壳保温瓶,一个大大的圆盘里放着几个陶瓷水杯。这对当时的乡里人来说,已经是很讲究很奢侈的了。
不一会儿,阿慧的弟弟妹妹回来了。我拿出和阿慧事先商定好的给岳父母弟妹的见面礼。岳父母是家里的长者,弟弟只有一个,那自然是应该多给的了;妹妹们多,见面礼当然在他们之下。从岳父母的脸上,我看出了他们对我这个未来女婿是很满意的。
中午,岳母做出一桌丰盛的菜肴,鸡鸭鱼肉,色香味形样样俱全,真不亚于餐馆里厨师的手艺。岳父拿出他珍藏多年的陈年好酒,一杯杯地劝着我和阿顺;岳母虽然不会喝酒,她就不停地从菜碗中挟起鸡腿鱼肉放进我们的饭碗,让我们多多地吃菜。我为岳母的厨艺所佩服,更为岳父母的热情好客所感动。
吃过午饭,岳母问了我的生庚八字,说,下午找个算命先生给我们合合婚。我理解老人们的心情,总希望自己的儿女能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婚姻相互之间不冲不克白头偕老。我想,岳母主动提出给我们合婚,看来,我与阿惠的相爱没有多大问题。但转念一想,要是我们的八字不合,那又咋办?我又该怎样去说服岳父母?
下午,阿顺约我到他的老家去看看,我欣然答应。阿顺与阿慧是同乡,翻过一个大大的垭口,再过一个大大的田坝就到了他的家。在路上,我向阿顺提出了我的顾虑。阿顺说,合合八字也是必要的,当然能合更好,如果不能合,那也没有关系,只要老人喜欢,说服他们也是没有问题的。这下,我一颗悬着的心才慢慢踏实下来。
阿顺说,学校已经放假,明天走的时候,你要主动约阿慧进城哟。我说,那是,那是。
傍晚,我和阿顺回到阿惠家。岳母笑嘻嘻地告诉我,八字已合了,你是水命,阿慧是金命,金生水。合得,合得啊!我说,谢谢伯母费心了。我想,我们是有缘分的,要不我们哪会有那么多的相似相近之处呢,也不可能一见倾心啊!
2月10日 星期日 晴
今天是阿慧的师校同学阿文结婚的日子。
前几天,阿慧在我的邀请下,来到了县城。几天来,我无心上班,时时刻刻都想到屋里的阿慧。我担心她寂寞,我从办公室找来一些小说杂志,让她消遣。上班中途,我总要溜回家中,陪陪阿慧聊聊天,亲热亲热。晚上,我就陪着她去剧院影院看川剧丶电影,或到阿顺家去串串门。
昨天晚上,公园广场放电影越剧《红楼梦》。这是城里的坝坝电影,观众很多,可谓人山人海。看着看着,我们双双都融入剧情之中,分别进入了自己的角色。贾宝玉林黛玉从小青梅竹马,相亲相爱,在封建礼教的扼杀下,一对多情的人儿最终成不了眷属,我们感到多么的悲哀。随着剧情的发展,我们热泪盈眶,深深地为宝黛的悲剧命运所叹息。
现在好了,男女可以自由恋爱,自由结婚,不受那么多条条框框的约束,我感到非常庆幸。在个人婚姻大事上,我从不含糊,从不听命于人,向来我行我素。没有因为父母亲友保媒,因为是亲戚上司的女儿就违心地盲目服从,也没有因为自己进入大龄青年行列,生怕找不到老婆而饿痨饿虾地将就凑合。我突然佩服起我的决断和主见来。在婚姻问题上我和阿慧的观点是一致的。如果我们是那种没有头脑和主见的人,也许就没有我们的今天,也许阿慧就成了那个她十分厌恶的支部书记的弟媳了,我也就成了那个病病殃殃长着一张倒挂脸的阿华的男人了。如果这样,宝黛的悲剧也许会在我们身上重演;也许我们就会成为封建残余势力的牺牲品了。
前几天,去阿慧家时,她给我谈起过她的前男友,还把他们的订婚照拿出来,当着我的面把订婚照用剪刀一分为二,当即就把前男友的照片化为灰烬。从此事中,我看出阿慧的决断,她与前男友一刀两断是必定无疑的了。她还告诉我,他们的退婚也不是那么的痛快,支书的弟弟到她家,听说要退婚,要死要活地与她纠缠。据说在午餐上,支书的弟弟借酒发疯,狠狠地把喝酒的酒杯捏得粉碎,可见他对退婚的气愤之情啊!我不知道阿慧是怎样忍耐过来的。
阿慧说,为了达到退婚的目的,岳母找人给支书的弟弟介绍了一门亲事,要想不解除婚约都不行。我真佩服岳母的聪明才智,竞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问题解决了。
事后,阿慧还亲自把支书的弟弟送回了他的老家。我真担心这样的弱女子到了支书的弟弟家会不会吃亏,对此,我显得有点多虑,是否还有那么一点点醋意。
昨天下午,我陪阿慧去县百货公司买了一床被面,作为给同学阿文的结婚礼物。从阿慧的口中,得知她的师校同学一个个都结了婚,有的同学已经带了小孩。由此想到,作为一个大姑娘对自己的婚姻大事不得不作忙,这是情理之中的事。
天一亮,我从好友阮二哥的宿舍出来,敲开了自己的房门。阿慧听到敲门声,立刻为我打开了房门。我们二话没说,很会意地就相拥在一起……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不觉就快到了中午。作为热恋中人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太快,就像赌桌上的牌迷一样,我想,这恐怕就是人们所说的迷恋吧!
我们恋恋不舍地从床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提着礼物,向阿文的家走去。
阿文住在城南渡口,这里是进城的必经之地。过去,渡口没有大桥,行人和车辆都是乘渡船过河。文革期间,这里建起了一座石拱桥,供行人和车辆通过。因为是文革的产物,所以取名“红卫大桥”。
到了阿文家,客人都已入席。桌上的菜肴琳琅满目:八大冷盘,八大蒸菜,八大炒菜,好似一座座菜肴堆积的金字塔。阿文和她的先生把我们让进堂屋,安在贵宾席上。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阿文,矮矮的个子,轮廓模糊的五官,怎么看都属于那种看起来不顺眼的女人。自然而然地阿文的长相与阿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的眼光还真不错,找到了一位漂亮贤淑的姑娘。阿文的先生在城北中学教书,矮矮胖胖,在他的身上找不到那种风流潇洒的感觉。好马配好鞍,丑女配丑男,天经地义,他们还是满般配的嘛。我觉得月下老人还是够公平的,一般不会错配鸳鸯的啊!
2月23日 星期六 晴
春节很快就要来临了。
春节前夕,我陪阿慧回家,在未来的岳父母家提前过了第一个春节。在阿慧家过年,是她及其父母的意思,不过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我觉得岳父母没有把我当外人,我也自觉地把自己作为她家的一分子了。
年是提前到腊月二十八过的。因为这一年是小年,没有大年三十,在阿慧家过完年,我还得回家陪我的母亲过年呢。从这时起,我改口了,不再把岳父母叫伯父母了,而跟着阿慧叫爸爸妈妈。按当地的习俗,应该叫岳父母为亲娘、亲爷的。当地有一句很经典的话语:傻得把老丈母都叫妈了。我虽然把岳父母叫爸爸妈妈,但我并不傻。我总觉得把岳父母叫亲娘亲爷咋叫咋别扭,咋叫咋觉得老土。
在阿慧家过完年,我回到家。家里只有年过花甲的母亲,父亲刚刚在上半年作了古,哥哥十多年前就和父母分开单独过日子了。家里人虽少,但年还是过得闹闹热热的。我和母亲一起把屋里屋外打扫得干干净净,磨豆腐,推凉粉,贴春联,放鞭炮,吃年饭…… 我还把收音机放得大大声声的,不时传来春节联欢晚会的欢呼喝彩声,真有那么点过年的气氛,一点也不感到寂寞。
记得小的时候,多么盼望着过年呀!因为过年那天有腊肉吃,有鸡把腿啃,有鞭炮放,有新衣服穿,有压岁钱拿。到了正月初一还可以兜里揣上满满的炒花生炒苕干跟着大人一起到半边山街上去看大戏。那时总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最好老停留在过年这一天。如今,长大成人了,特别有了心上人,总是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太慢,恨不得马上就到正月初二。因为,这一天我要去拜新年,又可以见到我的阿慧了。
初二一大早,我按照当地的习俗,提着双人情(成双的礼品),来到阿慧家。这天,她们家来了很多客人,除了亲朋好友以外,还特意请了阿慧前男友的哥哥,也就是这个大队的支部书记。我看出了岳父母的用心良苦,无非让这些亲戚朋友认识认识这位未来的新女婿,以便今后联系;当然也不排除炫耀一下的意思,觉得自己的女婿娃是县委组织部的人,多么了不起。请支书的意思,无非是让支书知道,一是阿慧已经找着男朋友了,而且这位男朋友不管人才地位都远远在他的弟弟之上;第二,也表示对这位支书大人的尊敬,以便一扫过去与他弟弟断绝恋爱关系时的不快。岳父特意把我和阿慧安在支书一桌,让我们好好陪陪支部书记。因为支书是这个大队的父母官,说白了,就是这个地盘上的土皇帝,没有人敢得罪他的。加之岳父又是这个大队的大队会计,往后还要在他的手下过日子呢!
阿慧早就给我说过,支书特能喝酒,是那种喝一斤两斤不醉的人。他不但能喝酒,还很会扯酒精,叫我做好精神上的准备。
酒过三巡,借着酒劲,支书说:阿慧真有福气,找到这么棒的一个小伙子,难得,难得啊!
阿慧一边给支书斟酒一边说,这还不是托你老人家的福呀!要不是你书记的鼎力相助,哪有我的今天啊!
哪里,哪里。支书一口把酒干了说,哪叫你是我的未来弟媳呢!我不帮忙谁帮忙呀!你说,是不是,阿慧?
哎!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什么呢?喝酒,喝酒!岳父端起酒杯站起身来说。
书记和岳父碰了杯,酒一下肚,又接着说:事情虽然过去了,但我还没有忘记,那时阿慧和我弟弟耍得多好,记得一次弟弟从上海回来了,阿慧住在我家的里间屋,就像一家人一样。
听到这话,我好像有了一丝丝醋意。据说支书是一个好色之徒,他老婆是管不着他的。阿慧住在他家,不是把自己往虎口里送吗?阿慧会不会上他的当,吃他的亏?这都是一个难解之谜。阿慧既然和他的弟弟好过,会不会有越过雷池的行为?这些都无从考证。哎!自己也不是一位纯洁的男孩,何必这样苛求自己的女友呢!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只有从今以后她对我好,没有必要去计较过去的事情。
哎!书记,喝酒,喝酒,还说那些干什么?!本来不喝酒的岳母也端起酒杯连敬书记三杯。
喝!喝!喝酒!书记的脸上有了酒意,说话也不那么利落了。
书记,该轮着我敬你老人家了,我分别在书记和我酒杯里斟满了酒,也接连敬了他三杯。
嗯!好小伙,好小伙,来来来,书记端起酒杯毫不示弱地把酒干了下去。
阿慧知道我的酒量,没忘记给我身边放上一杯茶,塞给我一条厚厚的手绢。我明白了阿慧的意思。酒从中午喝起,一直喝到天黑。我一杯杯敬着支书,支书也一杯杯回敬着我。每当喝完一杯酒,我不是端起茶杯将酒吐到杯里,就是掏出手绢,装着摸嘴,将酒吐到手绢上。阿慧不停地给我换茶和手绢,配合得十分默契。
支书的脸红得如同关公,说话时舌头已快打不过转了。支书说:小-伙-伙-子-真真-能-喝,那-我-我们-就-就喝-喝个-痛快-痛快!喝着喝着,支书坐不稳了,慢慢地朝桌子下滑去。
见此情景,岳父只好站出来圆场,说:好!好!好!喝,下次再喝,下次再喝。我把支书扶起来,说,我送你回家吧!支书说,不-不用-了,我-我自己-走!支书比划着,摇摇晃晃地朝门外走去。刚一出门,就摔在院坝里。我只好和阿慧一起把支书掺回家。

2月26日 星期二 晴
离开阿慧已经几天了,总觉得时间是如此的漫长,思念之情油然而生。春节之后一上班,就忙着筹备全县先代会会议,弄得人晕头转向。下午一下班,我胡乱吃了一点东西,就提起笔来给阿慧写信。
慧:
你还记得,初六那天,十里长亭,与你辞行的情景吗?二十里送你回家的乡间小路,我已将你送出一大半。我总觉得路不长,心里想说的话儿太多太多。我们行进在充满春意的田野里,望着绿油油的麦苗,雪白的李花,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来到石板滩,我们坐在一块褐色的岩石上,相拥在一起。我已无心欣赏那山清水秀的田园风光和那如诗如画的绚丽春色,我紧紧地握住你那颀长的双手,抚摸着那一个个青紫色的冻疮,不由令人心痛。
暖融融的春阳已经悄悄地爬上了中天,照耀着痴情的人儿。眼看小山村里已经炊烟四起,我们哪个也不愿说出我们最不想听到的话语。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回去吧!惠。我痛苦地说。你我同时站起身来,再一次相拥。
我站在山崖上,望着你慢慢离去的身影,依恋的泪珠如同断线的珠玉般滑落。你一次次地回望着,回望着你心中的恋人。我目送着你翻过山梁,一点一点地消失在明媚的春色中。
漫步家中,母亲已经坐在家门静候着我的归来。端起茶杯,我就想起你为我沏的热茶,拿起筷子,就想起你做的香喷喷的饭菜。清香的热茶,可口的饭菜,美在嘴里,乐在心头啊!
吃过午饭,收拾好行李,步行来到中兴路口,正好成都开往县城的长途汽车在我身边缓缓地停下。我挤上汽车,摸出钱来买车票时,仿佛看到票子上还印着你那灵巧的指纹,凝结着你一颗赤诚的心。
这时,我想起了西哈鲁克说过的一句很经典的名言:在困难之中,最能识别真假朋友。亲爱的慧呀,你可知道,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是你给我送来了春风,是你让我看到了未来的希望。你不仅给予了我无比的精神力量,在物质上也给予了无私的帮助。这样的女友古时少有,当今难寻呀!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爱情的温馨。我为有这样一位淑女与我终生相伴而感到无比自豪。
写到这里,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疾步走向窗口,遥望苍天,默默许下自己的诺言……
慧,上次我曾约你3月1日进城,由于母亲带信让我正月十六回家为父亲扫墓,只好临时改变约会时间。星期六下午我到学校接你一道回家,好吗?速回佳音。
紧握你的双手!
你的木
2月26日


本期荐稿:邓瑛(德国)
本期总编:静好(英国)

注:本期配图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