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小鱼儿  

 文‖赖长虹（吉林）

      大千世界，有时一转身，一些人和事便和你擦肩而过，或留牵挂，或留遗憾，匆匆而去。 这一次是两条与我“素昧平生”的小鱼儿，心里似乎觉得对它们有一股愧疚之情。 

      6月7日，高考的第一天。登魁星楼膜拜魁星，为家乡莘莘考子祈福。从福寿宫到魁星楼然后下龙首山，依旧是到东辽河景观带观水赏景。    

     在魁星楼上，远眺群山，近观辽水，望云卷云舒，心旷神怡。下了山，来到东辽河边，几天来的夏日雨，让东辽河碧波荡漾。叼鱼郎鸟儿对对儿岸边啁啾，紫燕儿双双儿河面低飞，东辽河景观带绿树蓊郁，花草飘香，漂亮怡情。 伫足观水，河边水草丛挂着许多水藻青苔。这是说，东辽河上游的雨量挺大，不然，是冲不下来这些在水中附着力很强的水生植物的。    

      这阵儿是假阴天儿。水面波光潋滟，河滩水草芊绵。熏风袭来，清凉凉，趣盎盎，难得享受这闹市河渚的“小洞天”。 

      仁者近山，智者近水。我不敢自诩自己是仁者智者，但此时也凭栏陶醉在这关东淡淡纤纤的天光水色之中，心境怡然而澹远，遐思中似乎忘了这里是喧阗的龙首山南麓，婀娜的东辽河岸边。 

      “啪嗒，啪嗒……”什么声音？拽回遐想，低头向响声传来处看：浪花儿溅起，两条在河滩浅水处的小鱼儿在摆尾击水，它俩正奋力扭动挣扎，要游向河水深处。好在是假阴天偏晌时分，太阳光不太足性，不然的话，这对小生命就得被晒送西天。我试巴试巴想跨过护栏，跳下堤坝，助它俩把力，游出浅水滩。思忖思忖，又怕湿了鞋，弄脏衣裤。唉，随它俩去吧。

      登山疲惫，回家小憩拾寐。不知啥时，手机震动，将我撼醒。抬头看看，窗染斜阳。蓦然想起：河滩水中搁浅的两条小鱼儿，它们游回河水深处了么？我梦中的那两条小鱼儿可是叫叼鱼郎鸟儿给吃了呀…… 

       穿衣洗脸，精神精神，匆匆寻到那两条小鱼搁浅的地方，但这里已经水空鱼没。只有湿漉漉的河滩和支楞楞随风摇曳挂着水藻青苔的水草，哪里还有那两条小鱼儿的踪迹？心咯噔一下沉了下来。深深的自责拍打心堤，似乎有泪水盈落眼帘…… 

       在那两条小鱼儿不见踪影的地方呆了许久，心绪落寞。山影掩来，叩开已关山门的福寿宫，拾阶来到魁星楼前，凭庙脊远眺：青山如黛，辽水似练，罡风逐云，晚霞冲霄。回眸况味：铁马铮錝，归巢鸟喧，情歇胸襟，心境祥然…… 

      读一首小诗：如果有一天/你走得疲倦/只要你一转身/我的祝福就在你的身边/不论多远/不管多少年/我的祝福是我的心/化作繁星点点/闪烁在晨曦/跳动在日暮/晶莹在你生命的每一天…… 

       两条小鱼儿，两条鲜活的生命。不知怎么忽然想到，如果有一天，我也如小鱼儿，不幸搁浅，能遇见什么样心性的人呢？会伸出援手、会牵挂、会自责、会为我的境况写一篇淡淡的文字么……

作者简介：赖长虹，男，高级编辑。著名诗人、词作家。曾任辽源市作家协会、音乐家协会、读书协会副主席，诗歌学会副会长；现为辽源市老年大学现代诗歌教授；  自1970年开始发表作品，迄今已在《人民日报》、《吉林日报》、《吉林名人》、《关东文学》等刊物发表文学作品逾千首（篇）；荣获国家新闻工作30年荣誉奖章、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