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第1103期

诗经故里文化传媒总第2184期

作家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系《散文悦读》专栏作者，《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等多个平台的特邀作家。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中国青年报》、《作家驿站》、《作家前线》、《世界作家》、《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湖南写作》、《当代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及各文学公众号发过诗、文二千余篇、首。

中华诗经阁编委。

想吃苞谷饭

铁裕

       周末闲着无事，就到乡下游玩。

       那弯弯的山路，那块块田地，还有那座座群山，道道河沟，总让人感到亲切，也让人感到空旷。

       最让人感到富有田园诗情和生活气息的，还是那一间间具有古典气息的农舍，不管是门前还是窗边，或是檐下屋后，家家都挂满了金灿灿的苞谷。

       一看到那苞谷棒子，我就会想到由苞谷制成的各种甜美食品，惹得我口舌生津。

       我在农村生活的时间，算起来有十多年，应算得上半个农民了。记得还在孩提时，我就对苞谷情有独钟。当然，在那种既困难，又落后的年代，不钟也得钟。

      山里人嘛，不吃苞谷你还能吃大米？那时，农民的口粮大多是洋芋、苞谷、苦荞、高粱、麦子。而在这些农作物中，也就数苞谷产量最好，自然就成了主粮。说真的，每当种苞谷时，我最兴奋，因为只要撒下种，要不了多久，翠嫩的苞谷苗就破土而出。

      要是遇上几场好雨，十多天就长得绿茵茵的。特别是在拔节长高时，就裸露出它具有女性化的秀气、特性。你看那婷婷玉立的身段，那妩媚清丽的容颜，像一个个端庄漂亮的村姑。特别是在吐穗扬花、渐自背苞时，就显得丰满、妖娆，像个成熟的少妇，真有点儿迷人。

       村里的光棍汉奶一口常常看着吐穗扬花的苞谷痴痴地说:这是我的媳妇哩！

       说来也是，农民谁不爱苞谷呢？在农村，吃青苞谷的时节最令人快乐、惬意。无论是老人、小孩，还是男人、女人，手里拿着一个煮熟的和烧熟的苞谷棒子，吃得津津有味。

       那时，年幼的我认为，那种清香、脆甜，是世界上最美的味道。而在今天，我同样认为，那种味道胜过今天的香肠、冰淇淋、肯德基、巧克力，那种日子虽然有些单调、枯燥，但却让人感到快乐、自在。由于我吃了十几年的苞谷饭，因而对苞谷自然就有了感情。

       我在村落里转了好几家，都是面条、米饭，没有一家吃苞谷饭。我走到一个亲戚家，大妈喜滋滋的端出白米饭来。我说:蒸点苞谷饭吃吧！大妈说:怎么，你想忆苦思甜？这些年不兴吃那个了。

       我又到了干青蛙家，老实巴交干青蛙赶紧找来面条要煮。我急忙止住说:“贴苞谷粑粑吃吧。”干青蛙憨厚的笑了笑说:“你们城里人还吃这个？”我说:“吃。”

       干青蛙难为情的看了看我说:“没有苞谷面。”无奈，我再到堂哥家。堂哥堂嫂很热情，连忙说:“欢迎欢迎”，忙着让座、倒茶。我说:“嫂子，不用忙了，做顿包谷饭吃吧。”嫂子说:没有苞谷面。我说:那碾一点。嫂子说:“那多费劲啊，要经过好几道工序呢。”我问:“那你们种这么多苞谷干啥用？”

       嫂子说得很干脆:“喂牛！”

      我看着他家挂着的那些苞谷，又看看那两条滚圆的牛，心想:牛吃得了那么多苞谷吗？可又不好勉强人家，只好自我安慰:回到城里买点苞谷饭吃吧，城里有的是。现在城里人时兴吃苞谷饭，倒不是因为苞谷饭有多少营养价值，而是因为吃腻了米饭，吃厌了大鱼大肉，换换口味罢了。

      城里买的苞谷饭不是用石磨碾的，而是用机器粉碎，将苞谷的原汁原味给冲淡了。所以，没有用石磨碾的地道、可口，做法也没有乡下人的细致、认真。

       游了一天多，竟然没有吃上一顿苞谷饭，但我却感到了村落里的人热情、好客、朴实、大方，更感到了他们具有一种抵抗风霜雪雨的耐力和强健的体魄。

       据说，村落里的马二爷，今年87岁了，还能连翻几个空心跟头，脸不红、气不喘，而村头的另一位老人90多岁，竟然头不昏、眼不花，说话声音洪亮，走路连拐棍也不杵。村落中80岁以上的老人有好几位，在方圆几十里，这算得上一个长寿村了。

        也许，这大概是因为他们吃苞谷饭的缘故吧？站在苞谷地边，我默默地想:人生大概就像苞谷一样，破土而出，拔节生长，结出千苞万苞的苞谷，被人蓄吃后化为粪便又复归于泥土，循环往返，无穷无尽。

       是啊，无论是人，还是苞谷，都在遵循着大自然的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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