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简介:
东香人,真名朱双顶,一个中国传统文化爱好者,以读书为乐,不时写点随笔、札记、散文、诗歌等,近一年多在数个微信公众号发文二百余篇,多次获奖。

文之气一一古人创作的境界
作者|东香人-朱双顶(中国)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创作一篇上好之文,首先应表现在文章的立意与选题上,往往决定于作者的创作境界,体现出作者的文气,反映出作者创作的眼界与视角。比如说以《父亲》为题的创作,可以说是写了又写,有人写的是给予,回答的是父爱有多深;有人写的是沉思,回答的什么才是好父亲;有人选的是自己,回答的是父亲对自己的影响,如此等等,有人总走不出平淡无趣的为文之窠臼,恐怕就有与境界不高有很大的关联。
作者的内在气质,决定着作者创作的境界,落脚于文章之中便是文气。它是作者创作于作品之中的精神高地,是作者的性情世界与内心独白在作品中的反映,决定着作者创作的格调高下,被国学大师王国维说成是:“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有境界也就成了文学创作中真正的高贵之气,是“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成了“文章做到极处,无有他奇,只是恰好”。

孟子说:“我善养吾浩然之气。”被北宋文学大家苏澈说成是:“今观其文章,宽厚宏博,充乎天地之间,称其之大小。”所以孟子的视野宽广于宇宙之中,文章宽厚宏博,充塞于天地之间,才有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之境界,才有了“乐民之乐者,民也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乐以天下,忧以天下,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之宏论。

司马迁走遍天下,游历各地名山大川,博览大量史料,与豪士俊杰广泛交游,养成了豪迈灵秀之气。所以他的视野纵贯历史长河,上达黄帝下延汉武帝时期,一部五千年中国历史,他一人就写了三千年,最终修成了亘古以来史家无人过其峰的《史记》。南宋史家郑樵将《史记》说成是:“百代而下,史官不能易其法,学者不能舍其书,六经之后,唯有此作。”鲁迅更是将《史记》赞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

苏辙说:“文者气之所形”,“气可以养而致”。所以他的视野始终放在“天下大势”上,他的文章总是于汪洋淡泊中贯注不平之气,在政论与史论中纵谈天下大事,分析当时政局而能切中肯綮,才有了“夫风无雄雌之异,而人有遇不遇之变”的高悟,有了“古之圣人,其取天下,非其驱而来之也;其守天下,非其劫而留之也。使天下自附,不得已而为之长,吾不役天下之利,而天下自至”的纵论。

可见境界,成就了先人们为文的高度;气质,则成了他们的境界之源。同时,为文的境界,又是作者的眼界与视角的外在反映。有了宽广的境界,眼界与视角就会油然而生。但创作的眼界与视角并不仅是一种被动的反映,也有着积极而能动的主动之为。
为文之视角,就是持有什么样的方位来选题构思,体现的是作者创作时看问题的视点与切点。不妨看一下古人就同一题材内容,是持有怎样的选题视角。就总结六国灭亡之因,唐杜牧在《阿房宫赋》中说:“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使六国各爱其人,则足以拒秦”,认为责在国君不爱其民;宋苏洵在《六国论》则说:“六国破灭,非兵不利,战不善,弊在赂秦”,责在采取的对策之错;其子苏辙在同题《六国论》中却得出六国被灭,是“盖未尝不咎其当时之士,虑患之疏,而见利之浅,且不知天下之势也”,认为责在谋臣的眼光短浅。同是论灭六国之因,但由于每个人选择的切入角度不同,而得出了不同的结论,为文的视角之重要也就不言而喻了。
为文之眼界,就是站在什么高度上来选题创作,体现的是作者创作时看问题的深度与广度。眼界是养出来的,坎井之蛙能有多大的眼界,写出的东西不会超过井口大的境界。胸襟是眼界的内涵,决定着创作的深度,司马迁写《史记》成为“史家之绝唱”,难道不是他的“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胸襟的再现?知识是眼界的积淀,决定着创作的宽度,柳宗元作《封建论》得出“封建制”不如“郡县制”而文传千古,没有丰富知识作支撑,能看到秦朝的郡县制是“有叛人无叛吏”、汉朝半存的封建制是“有叛国无叛郡”这一眼界吗?时代是眼界的外延,决定着创作的力度,没有时代感的文是没有生命力的,脱离时代还有眼光吗?对现实情况,有人视而不见而为文低劣,有人一叶知秋而力透纸背,这种天壤之别,就与人的眼界有很大的关联。所以,在选题时就要站在人民的立场与时代前沿上,自觉地拷问自己:我为什么要选这个题?价值在哪里?有推送的必要吗?也许有了这样之问,才有好的眼光看世界,创作出高质量的文作。
“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文气的养成,在于平时的用心历练,持之以恒的坚守才是必由之路。文气生则胸襟有,胸襟有则境界出,境界出则眼界远而视角准。当创作时有了自己的境界,解决好了眼界与视角问题,就会像“忽遇一夜春风来”,其前行自然是“乘风破浪会有时”了。
( 二〇二一年十月五日)


本期总编:静好(英国)

注:本期配图来自网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