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简介:
东香人,真名朱双顶,一个中国传统文化爱好者,以读书为乐,不时写点随笔、札记、散文、诗歌等,近一年多在数个微信公众号发文二百余篇,多次获奖。

文之“道”一一古人创作的灵魂
作者|东香人-朱双顶(中国)
一篇文章的好与坏、得与失,让众人来评判的话,定会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是由于每个人的文学修养的不同、选评视角的不同、喜好程度的不同等,自然难达一致的意见。那么究竟有没有一个相对的评判标准呢?如果仅就文章的内容来评判,首要考虑的应是为文的思想性问题。唐宋八大家在这方面就树立了一道标杆,应去学习借鉴。

韩愈的创作,强调“文以载道”。认为写文创作,道是目的和内容,文是手段和形式,文道合一,以道为主,所以“道”就成了其为文的思想性的标志。他的论说文逻辑严密、观点鲜明,体现了锋芒毕露的文风;他的杂文笔锋犀利、形式活泼,体现了一语中的的笔力;他的传记继承《史记》传统,叙事中刻画人物,议论中穿插夹评与抒情。他也因此被列为八大家之首,有了“杜诗韩笔”的赞誉。他的《师说》“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他的《马说》“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他的《进学解》“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等,哪一句不闪耀着思想性的斑斓而光彩照人。

柳宗元的创作,主张“文以明道”。认为“道”于国于民有利,切实可行,注重为文的社会功能,强调“文须有益于世”,明确提出为文要达到思想性与艺术形式的完美结合,所以人性修养就成了他为文的思想性追求。他推崇先秦两汉文章,强调学习借鉴,以为我用,突出人性的修养,占领为文的道德高地。他被称为“游记之祖”,其“永州八记”成为山水游记的代表,在景物中托意遥远,抒写胸中种种不平,使山水也带有了人的性格。他的寓言类作品多用来讽刺时弊,想像丰富、寓意深刻、语言尖锐,题为“三戒”的《临江之麋》、《黔之驴》、《永某氏之鼠》辛辣讽刺可谓入木三分。他的传记散文多以真人真事为基础,倾情表达自己的思想主张,在《捕蛇者说》中揭露时下社会弊政是“苛政猛于虎”,发出“孰知赋敛之毒,有甚是蛇者乎”之呼声,振聋发聩。

欧阳修的创作,突出的应是“文以为事”。主张文章与“百事”联系,反映现实,强调道对文的决定作用,但又不轻视文,所以为政治服务就成为其为文思想性的追求。苏轼称其文“论大道似韩愈,论事似李贽,记事似司马迁,诗赋似李白”。他的政论文倾注了他注重国计民生的情感,在《朋党论》、《纵囚论》等中,借古论今,政治倾向毫不掩饰。他的散文将记事兼抒情发挥得淋漓尽致,《醉翁亭记》“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更是享誉古今。

“三苏”父子的创作,则各有心仪。父苏洵强调文章要“得乎吾心”,写“胸中之言”,主张文章应“有为而作”,“言心中当世之过”,提出为文的主要目的是“言当世之要”,以“施之于今”,所以“有为之作”就成了其为文思想性追求的目标。他第一次就通过欧阳修上书宋仁宗二十余篇文章,陈述了他对当下内政外交问题的意见,提出了整套政治革新的主张,一时文名大盛。子苏轼的文学观点与欧阳修一脉相承,他满怀儒家的政治思想,在诗、词、散文方面代表了北宋文坛最高成就,更强调文学的独创性、表现力和艺术价值,将理性思维与形像思维交相融合,所以“文道并重”就成了其为文思想性的特色。他为文如同他评吴道子的画一样,是“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认为作文应达到“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但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所不可不止。文理自然,姿态横生”。他的《范增论》、《贾谊论》、《晁错论》等,立论奇出,别是一样,令人耳目一新。而苏辙为文则受其父兄影响,以儒学为主,最倾慕孟子而遍观百家,强调为文应先“养气”,既在于内心的修养,更注重丰富的生活阅历,所以汪洋淡泊中而又透着不平之气就成了其为文思想性的特点。他的文总是针对时弊而论,古为今用,写出的“进论”25篇之多,就是为呈送皇上御览而作,是当时所推崇的“载道”之文。其中《六国论》就是抓住“天下大势”来论述六国灭亡之因,是言之有理,持之有故,观点鲜明。

王安石的创作,是放在“文以致用”上。他作为北宋最著名的革新家,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主张,把文学创作与政治活动密切联系起来,强调文学的作用首先在于为社会服务,认为“所谓文者,务为有补于世而已矣”,所以“适用”观点就成了其为文思想性的特色。他的作品多为揭露时弊、反映社会矛盾,具有较浓厚的政治色彩,论说文多为其阐述政治见解与主张,为变法革新服务,代表作《答司马谏议书》就是这方面力作,可见其为文思想性之一斑。

曾巩的创作,也是“文以明道”。但又有着自己的特色,他思想属儒学体系,为文师承司马迁、韩愈和欧阳修,强调只有“蓄道德能文章者”,才足以发难显之情,写“明道”之文,所以“蓄道德”就成了其为文思想性的追求。他的文以“古雅、平正、冲和”见称,议理性散文,剖析微言,阐明疑义,卓然自立,分析辩难,不露锋芒;记叙性散文,记事翔实而有情致,论理切题而又生动。他的文章被王安石赞为“曾子文章稀世有,水之江汉星之斗”。其代表作有《寄欧阳舍人书》、《墨池记》等。

唐宋八大家创作之路、为文之“道”,其实就是他们为文思想性自我要求,可以概括为重“文道”,只是对“道”的理解和修得有所差异而已,这可以从其文章中去详尽领略。今天学习的目的在于借鉴,应使创作能够更好地为社会大众服务,力避无病呻吟和自弹自唱自我感觉良好之文问世。文是写给别人看的,应注重其社会功能和影响力。作为而今一般常人的我,在退休之后,如何拿起笔为文,继续做一个对社会有用之人,就成了我所经常思考的一个问题,借鉴先人为文思想性有益的成果,提出了我的为文倾向,这就是:紧跟时代步伐,宏扬传统文化,传播社会正能量,推介文化知识点,讴歌赞美新时代。简单地说,就是宏扬文化、传播知识、颂赞时代、修身养性,不为此不为文。所以,“正气”也就成了我为文思想性的追求。

孔子说:“言之不文,行而不远”,“辞,达而已矣”。就是讲,说话不讲究文采,流传就不会广远,言辞只求能表达意思就行了。文章作为语言的载体,其“文采”与“达意”应是作品思想性外在表现和内涵表达的和谐统一。那么,究竟何为为文的思想性呢?我以为,作者创作的政治立场、倾向与观点,就是为文思想性的集中反映,也就是古人称之为“道”的东西。它既是为文的灵魂,也是对文章鉴赏的首要标准与尺度。所以,我们写文也好,鉴赏文章也罢,有了思想性就有了自己的灵魂,应不时地用思想性这把尺子去靠一靠、量一量,也许就有了心中的标准与答案了,而不致于受众人所左右。当我们创作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也许就迎来了文章的“千树万树梨花开”之春天了。
( 二〇二一年十月六日)

本期总编:静好(英国)

注:本期配图来自网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