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文学微刊●名家讲堂 || 任晓伟整理：散文创作的九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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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文学微刊第149期（总第342期）

2020年12月11日，“辽宁文学院锦州文学人才培养基地”在锦州揭牌。应辽宁文学院之邀，中国著名作家、评论家、翻译家，辽宁省作家协会副主席高海涛以《散文：中国经验与世界视野》为题，为“锦州文艺工作者素质提升系列培训”开启首场报告。

高海涛：一级作家、评论家、翻译家。中国作协会员，中美文化交流促进会顾问。曾任东北师范大学外语系教师、辽宁省作协副主席、辽宁文学院院长、《当代作家评论》主编。第八、九届茅盾文学奖评委。辽宁大学、东北大学、沈阳师范大学等高校特聘教授，研究生导师。著有《文学在这里沉思》《让大地成为大地》《北方船》《英格兰流年》《从前在美国》等论文、散文、译著和作品集。

高海涛老师结合自身对总书记关于文艺工作一系列重要讲话精神的深刻领会，紧密联系辽宁文学、锦州文学特别是散文创作发展的实际，从作家应有的价值观讲起，讲述有关散文创作的九个问题。报告既旁征博引，又深入浅出，既有理论贯穿，也有个人体验。在谈到价值观问题时，侧重理解总书记关于文艺的讲话精神。

“对文艺来讲，思想和价值观念是灵魂，一切表现形式都是表达一定思想和价值观念的载体。离开了一定思想和价值观念，再丰富多彩的表现形式也是苍白无力的”。他说诗歌适合青年人写，小说适合青年人写，散文适合所有人写。散文体现智慧和文化，通过语感和修辞完成。三观（指个人的价值观、世界观、人生观）里重要的是价值观，价值观体现在字里行间。

以木心先生作品为例，讲语言与思想的辩证关系，语言上有自己的小院，语言决定思想，语言是心中的古都，作家是眼里常含泪水的人。木心的散文，与“五四”散文的似曾相识和当代散文的若即若离，以及他对散文语言可能性的开拓，成为了他散文不同于其他作家的特点，关键词是语言艺术和人生哲思。

讲纪实与虚构的关系，散文中虚构的可能性与分寸感是纪实与虚构的恰当结合。回忆录含虚构的成分，允许有适当虚构，有真实感亲历感，世界上没有事实，只有对事实的阐述，不堪回首的往事往往被忽略，记忆的不可靠性，诗歌儿可虚拟情感，小说儿可虚构情节，新闻有不同的角度，虚构是文学的基本手法，散文不虚构，无法想象，要有艺术分寸。小说、诗歌是文学的两端，散文是中间。

讲散文如何散得开与卡尔维诺的轻逸美学理论，要举重若轻。卡尔维诺是意大利当代最具有影响的作家，他于1985年被提名为诺贝尔文学奖，却因于当年猝然去世与该奖失之交臂。卡尔维诺是一个具有高度理论自觉的作家，去世前所写的《美国讲稿》是他一生的小说诗学思想的总结，在书中，将其小说诗学思想分为：轻逸、速度、精确、形象鲜明、内容多样、开头与结尾六部分，其中“轻逸”部分论述最长。他的轻逸美学观点是：轻逸是一种生存功能，通过文学追求轻松的本质来实现对沉重世界的一种轻化；轻逸是一种在叙述一种心理过程或思维的过程中包含的细微不可知的因素，即写作的高度抽象化和内容的高度浓缩；轻逸是小说结构的合理化安排，视觉形象的高度明晰，小说语言的高度精确性和概括性；轻逸是小说形象的一种象征性，令人难忘。

五、散文的浓与淡

以《红楼梦》为例，讲散文的美学境界。在《红楼梦》中，所谓美，不仅仅是大观园中那些少女的外形美，更多的还包括他们美的思想、美的心灵和美的才能。如：对林黛玉的那种轻灵超然、不染尘埃的艺术形象即代表了这种美的极致，而贾宝玉最倾慕林黛玉的正是这种极致的美。然而在封建社会传统文化中，是从不关注人生的审美价值，从不关注人性的自然发展，而是追求功名利禄。因此，美与世俗的生活显得那么格格不入，美在世俗生活中遭到践踏，一切美好都已被世俗“零落成泥辗作尘”了。在《红楼梦》中，林黛玉的悲剧，贾宝玉爱情的毁灭，大观园中“女儿国”的最终消亡，都象征美的终结，这也客观上对中国封建社会作了最深刻的揭露和最有力的抗争，这也是“红楼梦”最广泛的社会意义和最永恒的美学价值。

六、散文的情趣与格调

讲文学题材的差异、作者的人格修养，散文表现人生情趣儿的深度与广度。

七、散文的留白与沉默

讲中外美学境界的比较、言说的尺度与分寸感、散文的叙事特征与节奏。

八、散文的诗意象征

讲散文与诗歌的问题，散文作者应有的象征思维和诗意追求。他说有实力的语言像古城，越到中心越有历史感，作家就是眼里常含泪水的人，是永葆童心的人。好散文有诗意，《红楼梦》就是天书和人书的结合，通过叙述有意味。东北作家与南方作家比，写的太实，没有灵性。看文章有无“天、地、人、神”性或象征性。

九、散文的眼界与格局

要读经典书、杂书、外国书、哲学书等，写作要离远的近点儿，离近的远些，不能光看作品，要接地气，还要吸纳远风，深纳地气，广吸远风，眼界高远，看透世界。“不能变成礼物的过去不值得书写”。

真正的散文是低调而奢华，内敛而开放，散文开口要小，从你身边小事儿写起，散文家要永远和人民在一起。有生活，也要有情趣”。任何写作都要有资源，你的爱好就是你的资源，你是什么样子的人，就会写出什么样的文章，比如一个有情趣的人，一定会写出有情趣儿的散文，散文要有真性情，当然也不排除有一点儿虚构；散文必须要写出格调，但不必寻找情节，但要寻找出它的格调和情调儿来。他说散文是留白的艺术，西方把留白叫沉默，画家笔墨下的留白是想象，为使整个作品画面、章法更为协调精美。所以当我们起笔一篇好的散文保留需要的沉默，这样才有力量，当然，幽默也是必不可少的，否则失去了它的情趣，也就不会是好的散文。讲到格局与眼界，提出真正优秀散文作品的标准，既要深接地气，也要广纳远风，要把握好地气与远风在散文中的表现形式与相互关系。远风来自哪里呢？一是要面向传统，一是要要面向世界。再次印证学习习近平总书记的讲话精神：“天是世界的天，地是中国的地，只有眼睛向着人类最先进的方面注目，同时真诚直面当下中国人的生存现实，我们才能为人类提供中国经验。

“中华文化既是历史的、也是当代的，既是民族的、也是世界的。我们要坚持不忘本来，吸收外来，面向未来，在继承中转化，在学习中超越。”不忘本来，吸收外来，这是真正的文化自信，如果说我们的文化自信是来自中华民族博大精深的传统文化的话，那么要想让这种文化价值和文化经验传播出去，讲好中国故事，还是需要有世界文化的视野，只有这样，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才能真正做到有所创新，有所建树，独树一帜，屹立于世。

2021年4月21日，中国作协唯一的全国少数民族国家期刊《民族文学》杂志，锦州（北镇）创阅中心成立暨文学如何书写新时代座谈会部分内容记录。

《民族文学》副总编陈亚军讲课内容：一、编辑与作者：要有思想性、个性、整体表现，能量要平均燃烧；首先是政治标准，然后是艺术标准，文学为政治服务。二、如何书写新时代？文学有力量，有人文情怀，直面时代发展，对真正现实感悟，有思想张力，在过程中把握现实，文字是显性，背景是隐性，有很好思量，创作是体内循环，出版发表是体外循环（社会化）。在思考方向、文化与市场的关系（参看1942年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和总书记在2014年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文章要经得起时间、历史的考验，主观真诚与客观真实相融合。思想性：心灵培育耐心，社会警示用心，文化传承尽心，是优秀文化的体现和放大，定位、价值观、取向写作适度，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省作协周建新副主席讲创作中存在的问题：一、作品落后于时代，阅读面不广；二、目地性强，写成公文性，艺术含量低；三、对文字不尊重。写身边人要有发现的眼睛，要对美好生活充满向往。

《民族文学》潘建荣主任讲：写作要有一个开阔的视野，要深入生活才能感染人，作品要见心、见情、见细节。

《民族文学》总编石一宁讲话：新时代是新时空、新时间发生变化、变迁。新时空：如农民工进城、新农村建设等；要寻找发现新人物、新任务；深入生活是否到位，深入生活是广阔的，要不很难把文章表达真实到位。文章出现硬伤，含政治硬伤和语言上的硬伤，文字差错率要极低，允许万分之三；期刊允许万分之二，图书允许万分之一，否则不合格。两个标点符号错算一个错字。要有高超的艺术手法，追求完美，别出常识上和错别字错误，要深入生活，扎根人民，努力创作，要勇于创新，注意细节完美，不断推出反映时代、反映现实的优秀作品。

听了两场报告，我们文学爱好者感触很深，对散文创作和文学创作有了较为系统和全面的了解，对感性和理性的认识有了进一步提高，对写作原则性和艺术性有所掌握，对常见问题有所警示，既开阔了视野，又明确了方向。今后我们一定要多学习、多体会、多深入、多观察，仔细把握文章方向和内容，用真心、用真情书写好家乡的故事，用文字抒情，用文学铸魂，为社会主义新时代奉献更多精美的精神食粮，为新时代增光添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