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简介:
孙静波,浙江宁波人,作家,电影编剧,著有《千步沙之恋》、《激荡的海岸》、《青鸟的奇特的故事》等影、视剧本选集,摄有《女岛》、《心桥》、《捕鱼的汉子》等影视剧。出版的学术著作有《海滩拾贝集》等。诗作《沈家门渔港》获“渔港抒情”全国征文大赛优秀作品奖。

长篇传奇小说连载
《海鹦》连载(二十三)
作者|太虚小囡(中国)
(五十二)
这是一个狭长的半岛,属于马赛管辖。岛上大部分是渔民,也有巴黎、里昂等大城市的市民,在这里建起了各种风格的异常坚固的石屋。每年有七八次飓风光临。半岛濒临地中海,大风来时,惊涛拍岸,野性浪头从几百米外,把石屋的窗户溅得水流淋漓。因此,许多石屋的主人用不锈钢做成的栅栏,对窗玻璃进行了严密保护。
HK号船长塔巴利的石屋,在离岸三百多米处。他戏称他的这个小岛别墅为“无畏号战舰”。
走进船长的卧室,左侧的墙上挂着“HK号”船的彩照,这是他自己摄制的,用雕刻精美的橡木镜框镶入彩照。
紫宇望着照片,知道在船长不幸去世后,“HK号”已被船董拍卖,并注册巴拿马公司。由于税收低,只有巴拿马海运部门才能管理它,行动自由度高,世界上有许多货船都注册该公司。“HK号”新的船长是罗哲文,他是王永健的死党。
趁紫琼和夏森去石屋的地下贮藏室勘察,紫宇又到石屋外,观察周边环境,并准备迎接莎拉·布莱曼和阿尔托的到来。
望着一排排石屋,紫宇想起五魁岛上的石头爷爷,他的家也是石屋。石阶,石墙,石屋,石柱,石门,石桌,石凳……尤其是他坚强的性格,正如普陀山的“师石”所述:“……形奇怪,俗气绝,耐风雨,质坚洁。能当怒潮,能磨顽铁。”
紫宇的父亲,是国内一艘大型邮轮的船长,她乘父亲的豪华邮轮到过欧洲各个城市和海岛。
她知道,无论西欧人,还是亚洲人,在海边生活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勤劳、勇敢,坚强的毅力,牺牲的精神,克服困难的决心。
紫宇看到,离海岸线100米处,无任何建筑物,海滩开阔,整洁又美丽。她想起,1986年法国颁布的《海岸法》,禁止在海岸线100米的范围建造房屋,而且给市政府以更多权力、更有力的措施来限制海滨地区的房屋。
这时,海岸边靠近石屋的公路上,停下了一辆红色的小轿车。“莎拉·布莱曼和阿尔托来了。”紫宇感到兴奋和愉悦。
后面有一辆海蓝色的“雪铁龙”轿车,护送的两位法国警察在上面。
紫宇在石屋的庭院里拥抱了阿尔托。在金色的晨光中,她金黄色的头发在闪光,心灵和她湛蓝的眼睛一样纯净。她头上戴着一个五色花环,这是莎拉·布莱曼和紫宇一起制作的,采撷的鲜花全部来自蓝凯旋船长的姑父的宽大的院子里,池塘边。
在埃利克·塔贝利的卧室,阿尔托看到床边的茶几上有一台手机。莎拉·布莱曼打开了手机的视频,视频已连结了电视屏幕。
“阿尔托,你要去找你舅舅贝纳德,为爸爸报仇……你要感谢蓝船长,他是好人……,阿尔托……,阿尔托,爸爸永远爱你……”
看到父亲临终的视频,聆听着父亲充满怜爱的呼唤,阿尔托顿时泪如泉涌。
莎拉·布莱曼紧紧抱住了她。
这是蓝船长的手机,他把手机插在礁岩缝隙,用准确的视角,录了埃利克·塔巴利船长的遗容和遗嘱。他还拍下了HK号驶向港去避台风的视频,以及“大沽”轮对埃利克·塔巴利船长进行海葬的肃穆悲壮场面。
“埃利克……”妈妈的一声惊叫,使阿尔托十分惊诧。她扑上去,紧紧搂住妈妈伊莎贝尔,伊莎贝尔也抱紧了她:“阿尔托,阿尔托……”
阿尔托的舅舅贝纳德上去,拥抱了阿尔托,是他营救了伊莎贝尔。他是里昂的一名有丰富经验的私人侦探。
贝纳德:“阿尔托,你陪你妈妈再从头看一遍录像,我和莎拉·布莱曼说点事。”
贝纳德和莎拉·布莱曼、紫宇来到院子里。他简要讲了跟踪劫持伊莎贝尔的走私分子,发现了他们的一个居住点,“我已叮嘱助手盯紧它。”
莎拉·布莱曼:“贝纳德,你的发现十分重要,我们会协助你,你有什么需要,可告诉我。”
贝纳德向她俩告辞:“下午我还有一件紧要的事要办,先告辞了。伊莎贝尔和阿尔托,你们多关照!”
俩人边聊,边向附近的鸥崖走去。紫宇陪同,并作翻译。
莎拉·布莱曼指指上坡的一排高大的石屋:“刑侦总部有两位同事住在上面石屋,保护着阿尔托和她母亲。”
紫宇停了脚步,转身仔细地观察着。石屋都是上、中、下三层。屋顶上有避雷针和雷达。
莎拉·布莱曼:“附近监控都编入了总部的云系统,全天有人监视。”
她们来到了鸥崖,看到了壮观的鸥群。生命的劲舞,心灵的腾跃,穿越风暴,穿越时空,相依相伴,风雨同行。
许多海鸥伸展着又尖又长的羽翼,隽逸而从容地飞翔在浩瀚的地中海海面。
紫宇:“生命应该是自由的,而不能成为实现某种目的的工具。”

(五十三)
东鸥岛在海山的东部,岛呈圆形,面积不足一平方公里,岛岩嶙峋峥嵘。岛上有一白色钢制圆塔,是英国人建造的,建于1907年,是个无人岛。灯塔是重要航线标志。岛上有直升飞机的停机坪,许多游客会乘机进行荒岛探险,摄影,海钓。晚上,就搭帐篷露营过夜。
今晚,有一群特殊的游客来到了东鸥岛。
夜幕降临,星光稀疏。
躲在浓厚云层里的月亮,以清澈的光辉,在暗蓝的天空和墨绿色的海面上,涂上闪闪烁烁的银光。
一艘大型渔船驶向公海,经过东鸥岛。
紫宇用红外线望远镜观察这艘渔船,感觉蹊跷。8月是公海捕捞的休渔期,这艘渔船为什么还要驶向公海?
紫宇知道,在7月1日至9月30日,我国在西南大西洋,东太平洋,中国远洋船队集中作业的重点渔场,已实行公海休渔措施,海帆的远洋船队,也严格实行这个规定。
夏森也用红外线望远镜观察着:“组长,我们是否可以拦截?那船马上进入公海了……”
紫宇没有回答,因为她看到“HK”号正朝着渔船的方向驶来。
夏森着急地:“组长,再不行动,我们追不上那渔船,走私黄金就被‘HK’号运到国外了。”
紫宇:“渔船吃水浅不深,若有六吨黄金,吃水线比平常会下降。舵工在抽烟,漫不经心。这条船是一条试探船。”
渔船和HK号在相距两海里的海面,用灯语交流后,各自转头往回开去。
东鸥岛上又恢复了平静。
紫宇继续用红外线望远镜观察。“内线的信息是可靠的”,她坚信。
在渔船和“HK”号离开后两小时后,在公海附近,有一条钢质渔轮出现,航速很快,一艘十万吨级大型货轮“云雀”号在岛的右侧显现了。船上灯光稀疏黯淡。
紫宇用对讲机发出命令:“快船出发,拦截渔轮!”
在东鸥岛后面,两艘公安快艇如箭脱舷,驶向海面。很快,对渔轮呈夹击之势。
渔轮向“云雀号”发出紧急救助信号。
这时,“云雀”轮灯光齐明,在船头有两个外国船员,挟持着海鹦,立在那里。
“云雀”号用中文发出警告:“如果公安快艇不撤回,马上枪决海鹦!”
警告声,连续不断,响彻海天。
在灯光瞬间照亮海面时,海鹦感到自己进入一个宽大无边的舞台,她马上进入了特定的歌剧演出时空,她仿佛听到铜鼓乐队和䥽响起来了,这个时候,海鹦忘掉了世界的一切,不由自主地展开了歌喉:
“她的翅膀,掂量过无数巨浪暴雨的重量,柔韧飘逸。她的眼睛,闪烁无数电闪雷火光焰,纯净如晶。她的灵魂,经受天荒地老拷问,光彩熠熠……”
海面飘荡起柔美感人的歌声,经海鹦身边的外国船员半导体扩音器的传播,响彻海天。那个外国船员好像很默契地配合着她。
紫宇禁不住流下晶亮的泪水。
紫宇知道,海鹦演唱的是歌剧《海》中歌颂自由的精灵,勇敢的弄潮儿——海鸥的片断。
紫宇当机立断,用旗语向“云雀”号发出信号:“放回人质,可以停止追缉走私渔轮!”
“云雀”号用旗语回复:“同意……”
“云雀”号救生艇载着海鹦驶向公安快艇。
海鹦登上公安艇后,紫宇对快艇发出返回命令。
紫宇的决定是正确的。
“云雀”号上的人质。除了海鹦,还有两名年青的化妆师,都是业务娴熟的人才,她们是在化妆室劫持到后门的巷子里,被蒙面后坐车离开剧院。
王国达在“云雀”号上坐镇了这次公海交易。
当他听到劫持的人质有海鹦时,感到很震惊。
此时,他在船长室喝着莱茵葡萄酒。他首选的人质目标是银鸥,其次是蓝鲸。这两人都是乐队的人,演出结束后,在乐池把各类乐器放到琴盒、箱子里,这是个细致活,因此从剧院出来很迟。
海鹦有演出后到剧场外呼吸新鲜空气、放松心情的习惯,又是单独行动,就轻易地被两个走私分子用熏药弄晕后拖进了黑色的宝马轿车。
王国达在闻讯震惊之余,决定若谈判不能成功,他也会放弃六吨黄金,让海鹦活着回来。她毕竟是王国达的亲生女儿,他不敢得罪他这个堂兄。海鹦已获救,随紫宇回去了。两名女化妆师都平安回到了剧院。
在归航途中,王国达在宽大的餐厅,请大家聚餐,庆贺这次六吨黄金成功到达目的港。那里有人接收,会安全转移。交接时,对方在验货后,马上会把巨额美金打进他的账号。
船快到马赛港时,王国达在舱室单独会见了船长丁舟生。
王国达:“我们船上有卧底,这次公海遭遇,海山刑侦部署十分周密,我用红外线望远镜观察了东鸥岛停机坪上的直升机,是架军用直升机。他们是有备而来。人质要不是海鹦,警方可能不会这样宽容我们。”
丁舟生:“王经理,你怀疑卧底是谁呢?”
王国达:“孙科平,他是海军转业,转业后到海帆的远洋公司担任副总经理,他转业到公司任职,中间间隔有三年多时间,这期间从事什么工作不清楚,王永健也提醒过我,对此人不能重用。”
丁舟生:“喔,我知道了。”
王国达:“他是紫宇推荐给海帆的,紫宇为什么认识孙科平?他们又是什么关系?都值得怀疑。”
丁舟生:“紫宇打死了我表哥陈船董,这仇一定要报,我会派人监视孙科平。”

本期荐稿:白曼(香港)
本期总编:静好(英国)

注: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