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 亲》
文/张启娟

平日的忙碌似乎掩盖了很多记忆深处的事,所以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想起很多,想念我的父亲。
我从小出生在农村,父亲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人,种地造房子,杀猪淘金子样样都干,在我眼中他大字不识一个,却格外聪明,自己的账算的清清楚楚的,至今我也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学会的,去过一次的地方下次准不会迷路,东西南北分的格外清楚。儿时的记忆中,每年春耕后父亲总跟同村的人一起出去淘金,听说那是世间万般工作中最苦的一种,我不可得知,但临行前装好的几麻袋干馍馍,和晒干的干菜萝卜都是看在眼里的,这就是爸爸他们一路的吃食,如同青海小调里所唱,一路上的水对面,吃的我胃发酸。不止一路上,还有到了目的地,高海拔的淘金区后,一天高强度的劳动过后这仍然是他们唯一的吃食。那时候我只有几岁,不曾为这些所动,只是爸爸走后天天盼着他能凯旋归来,我问母亲,父亲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母亲告诉我庄稼长到我高的时候他就要回来了,于是我就不厌其烦的与庄稼比个,我知道那时真真切切期盼的并不是父亲大人,而是他们归来后带回来的西瓜,水果糖等各种好吃的,那是从嘴里甜到心里面的儿时回忆。
儿时的我,三个哥哥当中的唯一妹妹,相对还是有些娇惯的,虽生在农村,重活脏活都不曾粘身,也难体会父亲他们的艰辛,三个哥哥经常被他打的满地跑,唯独没有动过我一个手指头,我感觉他不爱我也不管我,父亲在我心中就是一个遥远而陌生的人。
如今,每每回想起这些,我都觉得,父亲在我们年少时受了太多太多的苦,心中难以释怀,久久不能平静。
再大一点,等我上高中的时候,我的大哥二哥都陆续结婚了,我的三哥正在上大学,家里入不敷出,父亲曾一度阻止我上学,那时正值我青春叛逆期,我曾恨过他,却不曾理解做父母的艰辛与不易,直到多年以后,我才慢慢理解当初父亲的无奈与抉择,理解了父亲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下如何供我读书成就了我的今天,也慢慢开始理解父母对我的爱。

自从上大学后,我就一直在外地,后面找工作也在外地,很少与父母在一起,直到后来父母来广东给我带孩子,常年三十几度的高温,被蚊虫叮咬的痛楚,他们一一都咬牙忍受。还有父亲早上起来给我凉的开水,出门前的叮咛,有时候还要送我一段,都无不透着对女儿的爱。
与父亲感情升温最快还是数我这几年回青海之后,闲暇之余我经常会去陪陪他们,再后来我开始自己创业,时间也相对自由了,父母有什么头痛脑热,都是我带着去医院,爸爸也总会在我迷迷糊糊睡觉的时候打来电话问,丫头,今天这里肉多少多少,给你买一点吧,每每想起这些,心总会很痛,眼泪也不自觉的溢满眼眶。
父亲在我们都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突然就走了,他走的那天,我坐在ICU门口,跟我的大哥说,哥哥,我爸爸肯定会出来的,哥哥说,会的,可是他却再也没有出来,我们连最后的聊天都没有就这样离开了,直到后来我才发现,其实父亲永远离开我的时候,那种悲伤永远比不上日后越久越深的思念。
父亲走后,妈妈把父亲的电话卡装在了自己的手机,所以妈妈每次打电话过来我的手机上面显示的总是爸爸的称呼,刚开始的时候心里总会咯噔一下,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直到那天,我无意间看见大哥的手机上妈妈打来电话的时候也显示的是爸爸的称呼,一时之间心被刺痛了一下,父亲走了,可是谁也不想删除他任何形式的存在。
父亲,你走了好久好久,我想您,纵然风霜雨雪,亦或春暖花开,您都不会再回来,但是您依旧在我们的心中,直到永远……
辛丑牛年六月初二--- 缅怀父亲随笔

作者简介:
张启娟,青海省湟中县人,自由创业者,喜欢诗歌散文,也喜欢弹琴听歌,平时工作繁忙,偶尔会写写心声,所以写作对我来说是一种奢侈的业余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