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岛方言说瞎话:妯娌四个戏公公
单宝尊
(注:本题目中所说的“戏”即戏谑,拼音是xì xuè,意思是用诙谐有趣的话开玩笑,不含贬义。)
话说从前某村有位老王,他有四个儿子,个个长得一表人才,所以到了成婚的年龄没用费事各自娶上了如意的媳妇。可老王的老伴是个无福之人,刚刚把孩子拉扯成人,便不幸因病去世了。从此老王因为年事已高,一直与儿子、儿媳一起生活,平时儿子们外出打工或做生意,家务活及庄户地里的农活由四个儿媳打理,老王什么也不用干、坐享清福。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妯娌四人个个聪明伶俐,也很勤快。洗衣、做饭、扫地、喂猪,分工明确;其他家务杂活抢着干,坡里的农活她们一起去干;对公公也很孝顺,照顾周到,老王感到很满意。可是妯娌四人性格都比较外向活泼,平时喜欢拉个闲呱儿,说个笑话儿,而老王思想有点封建,觉得儿媳们太过张扬,不守妇道,时间一长,不免有些表现不满。
有一个夏天,过晌,妯娌四人到坡里锄地,本来太阳当空、天气晴朗,四人有说有笑,干的热火朝天。半过晌时,突然西北天空乌云滚滚、电闪雷鸣,眼看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老大说:“西北天空一片云”
老二:“打雷打闪吓傻银”
老三:“我看怎快往家跑吧”
老四:“省滴在这里挨雨淋”
四个人扛起锄头就往家跑。
俗话说“夏天孩子脸--说变就变”,走到半路上,慢慢的不打雷、也不打闪了,乌云渐渐散了,天慢慢晴朗了。四人商定,已经快到家了,就不再回去锄地了。
快到家门口时,远远望见自家天井里,闲不住的老公公在用扫帚扫地。
老大随口说:“怎家天井一位老”
老二接着说:“拿着扫帚待那里扫”
老三:“焖是扫扫还干净?”
老四:“不干净他待扫什么扫?”
说完四人嘻嘻哈哈笑着回家。

正在扫地的老王一看,才半过晌,她们就跑来家,还说说笑笑、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并且隐隐约约听见好像在骂自己,因此表现出一脸的不高兴,但强忍着没让儿媳们看出来。
第二天,老王越来越觉得不是个事儿,但又不便直接对儿媳们说,便一气之下到了县衙那里,想让县官给调解一下。县官一听儿媳子竟敢当面骂公公,简直大逆不道。于是让衙役把老王的四个儿媳喊来。
妯娌四个莫名其妙的来到县衙后,县官质问她们:“大胆刁妇!听说你们居然敢谩骂年迈的公公,为什么?给我如实招来!”四个儿媳感到委屈,连连叩头说:“大老爷明查!我们绝对没有骂老人,我们都是孝顺媳妇,家务活从来不让老人干,但他闲不住。夜来俺从坡里干活回来看见俺爹扫天井,就随便拉了个顺口溜,木想到老人家生气了。”接着她们把昨天说过的顺口溜又说了一遍,县官一听,的确没有骂公公的意思。县官觉得四个妇人还“苍蝇拉屎—有点儿”,便想考考她们,说:“既然你们会编顺口溜,那我再给你们出两个题目,你们说得有道理,就赦你们无罪;说得不好,重打四十大板。”妯娌四人齐声说“好!”
县衙门口有一棵大杏树,硕果累累,南面朝阳的树枝上杏子已经成熟,颜色黄橙橙的,背阴的树枝上杏子还不成熟,颜色青青的。县官顺手一指大杏树说:“你们就先拉拉这棵杏树吧。”
妯娌四人看了一会儿,相互使了一下眼色。
老大便说:“大老爷门前一棵杏”
老二接着说道:“一边黄来一边青”
老三:“黄的摘下来大老爷吃”
老四:“青的在树上再等等”。
县太爷一听:“嗯!有道理!”接着抬头看见院子内那片绿竹,说道:“再考你们第二题:咏竹!”
老大说:“县衙一片竹叶青”
老二:“一节一节往上升”
老三:“老爷今年坐知县”
老四:“明年定把知府升”
县官一听这吉利话恣了,于是赦她们无罪。那老王呢,因为诬告四个儿媳,被噼里啪啦重打四十大板。

儿媳们见此情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退堂后,一行五人从县衙出来,回家路上,公公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每走一步,脑袋往前一点;妯娌四个离开一定距离跟在后面慢慢走着,她们一边关注着公公,怕出什么意外,一边不由自主的又悄悄说起顺口溜。
老大:“前面一位点哒点”
老二:“堂上挨了四十板”
老三:“焖是他呢个腚含痛?”
老四:“不痛他待点什么点?”
声音较小,故意没让公公听见。
第二天,妯娌四人照常又去坡里锄地,而公公因为昨天挨了打,躺在炕上养伤。妯娌四人收工回家,听见公公在炕上呻吟。
老大:“谁在炕上哼哼?”
老二:“哼哼是怎公公”
老三:“他不好不哼哼?”
老四:“不哼哼他含腚痛”
她们关切地询问公公是不是伤口还疼?公公说还疼,他们便赶紧分别到药店买药、煎药、喂药……。
在妯娌四人的精心照料下,公公身体很快恢复了健康,从此一家人和和睦睦、友好相处。
(单宝尊整理改编,原故事素材由同事杨之禄老师提供)

作者简介:单宝尊,五零后,网名“崂山老汉”。土生土长六汪人,住在六汪、热爱六汪,喜欢家乡的青山绿水、爱说家乡的方言土语、乐于弘扬传统乡土文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