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村旧颜改
抒情散文
文/蓑笠翁
———献给中国共产党建党一百周年
一排排漂亮的农家小院彼此相连,一栋栋小楼依河傍水,门前杨柳依依,堤下水波粼粼。几十年间我每年都回来,那是我走不完的家乡路,因为这里的微风能拂出浓郁的泥土芬芳,还有着田野里的麦浪和熟透的稻香,因为我的魂种在了这片土地里。
那年的早春,我参军离开了我的小村。尽管小村贫瘠,尽管贫瘠的土地没有生长出我的希望,可我还是把小村留在了我的心中带走了。
那时的小村,是一栋栋低矮土砌瓦盖的房子,走一路灰尘扑扑是家乡的晴天,一身泥泞是小村的雨季。我在这里跌跌撞撞长大,咽下过贫困带给我的辛酸。
几年后的夏天,我探亲回到了小村,映入眼帘的小村模样还是依旧,只是土坯房更加斑驳,屋上的瓦早已褪却了当年的颜色,而房后的小河依然在不知疲惫的流淌,唯有我土里扒食的父母,他们脸上又添上了年轮的褶皱。永远的日出而作、日落未归年复一年,使他们在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苍老了容颜,为解决温饱日复一日,他们在时光里艰难挣扎着,但辛勤始终换不来等同的价值。
我不忍与父母对视,怕他们看到我眼中的泪花和心里的酸楚,我只好驻足河堤上,借着抬手抚摸岸边的柳树来平息我的心情。手掌在树身上婆娑着,那一道道的皴裂见证了小村的往日,见证了父母辛劳,许多无奈浸透进它的躯干,我仿佛觉得它们要对我诉说这些年父母的辛酸。树下永远也長不高的小草攀爬在它的脚下,可能是这片土地太贫瘠,给不了它足够的养份,干瘪的叶子耷拉着。小河的水静静的流淌,随水流逝的是小村哀叹。
晚上,忙碌一天的父母陪着我在堂屋坐下,白炽灯泡微弱的光亮将他们的影子折射在土坯墙上,是那么的苍凉。平时寡语的父亲说,四个现代化什么时候实现到我们这里来?当了几年兵的我,虽然丈量了大半个中国,真正的四个现代化我也只能是在报纸上读到过;应该不会太远了,我说。等到现代化了,我们就把这间房子翻盖一下,等你回来娶媳妇,母亲说。
短暂的假期即将结束,列车又一次载着我,带着父母的心愿再次去向远方,空政歌舞团女高音歌唱家杨淑清的《希望的田野上》,此时在列车上唱响,奔驰的列车载着嘹亮的歌声似乎在唱醒大地来年的春天。
几十年在我回家的路上匆匆而过,惠农政策的出台,传统的农耕模式逐渐朝着现代化的农业科技转型,田野里不仅生长出了我的希望,父母的脸上也不见了往日的愁容,老旧的房子,变成了红墙绿瓦的独院小楼,容易满足的父母,脸上总是溢满幸福的笑容。家禽在院内戏嬉,漂亮的大公鸡不时扑扇着翅膀,它也在为新时代引吭高歌。
小村河堤上的杨柳不再是往日矮小的模样,它遮天蔽日,高大粗壮。它脚下不再是天晴一把刀,下雨一包糟的泥巴路,而是向远方延伸出了一条平坦的水泥路,它通向了游客如潮的水上人家,它通向了热闹喧嚣的月亮湾,它连接着一条条通向康庄的大道。
现在的小村每每在清晨的朝阳里醒来,迎接她的不再是心酸和哀叹,而是鸟语和花香,是永远的和畅。
这里是我的家乡,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斑竹垱,她怀抱里的一个小村庄,更有一个富裕的名字——永丰。
作者简历:
张发全/蓑笠翁,湖北省荆州市公安县人,军旅出生,荆州市作协会员,中国乡村杂志认证作家。作品以记实文学、散文、小说、诗歌形式多见于各网络平台和纸媒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