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兴兴地走进这个半地下室,那是因为门前大大的音响。
那时,疫情有点儿严峻,人们出门需要一个小票,小票儿两天一张,签字盖章,按时回来。人们只能到附近的仓买,买一些不喜欢的东西,赶时间。
地下室的老总可真是个有心人,在后面修了五级台阶,开了一个大大的门,门前放一个大大的音响,那字正腔圆的播音员开始朗诵:“亲爱的小区居民,现在疫情严峻,两天买东西不一定买全买够,再出门,又没有门票了,我们解决您的急需问题,开了这个门,您可以随时进出,想买什么都可以,不用门票,什么都不用,方便极了,欢迎您购物。”
本来想走走的。温情的话语叫我停停。驻足想了想,进去,因为他说的太有道理了。
进去了,人不少,大家都因为不要门票涌到这里。这个地下菜市场就这样,因疫情的原因兴隆起来。
很快,政府就这样有本事,几天光景把疫情控制住了,出门不要门票了,大家可以大大方方的出,随随便便的进,幸福死了。
闲暇之余,我还是愿意从这道门进去,又从前面的门出去,那里就是大街,就是繁华的商圈。
可是我发现,这里已经没有多少人购买了。买卖买卖,有买才有卖,无买,卖也就卖不成了。
先是水果店那一排柜台上,盖了一张长长的大花布,水果或许都烂在里面了,人都不见了踪影。
接着,卖菜的没有了,只留下一大排木板,凄凄凉凉的摆在那里。
再接下来做西点的地方围了一个大大的花布,香喷喷的味道已飘向了九霄云外了。
最后就剩一家了,卖酱油醋什么的。因为1000多平米的大屋子已经没有人了,所以,这个主人敢把大狗小狗领进来,大狗拴着,小狗满地的到处乱跑,还可以不知羞耻的在屋里拉尿。大狗还是个看家好手,它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来了生人,它就使劲儿的咬,它知道来的人不是帮它家消费的,而是打前门进,从后门出,回家方便。
又一天,我去商圈儿购物,还是想走走停停。从这里走出去,方便。
可是,平常开着的大门关了,一把大锁,紧紧的关闭了屋子里的一切。
我趴门玻璃上往里看,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消失了。转过身,春风打我身边走过,直奔那锁着的大门。从门缝里灌进去,发出呜呜的响声。门前的石缝,台阶的两侧,都长满了小草,绿油油的,还有几朵紫色的小花也开放了。没有人往里面走,也无人来欣赏这小野花,只有风儿有情有义的,还时不时光顾这里。
我走走停停,依依惜别又伤透了心。
草是绿的,花是香的,可我的心是凄凉的。
我不知道怪商圈儿太多,还是怪这里的人卖价太高了,抑或是他们刚刚起步,人们还不认可。
总之,他们这么短命,就这样轻易地消失了,消失在繁华的街道,消失在我的企盼之中。
日子一天天地走着,我们的头发一天多一抹霜雪。
每次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又多了一道皱纹的时候,就想到我们不久也将离开人世,躺在比时间还厚的地下。
世间发生的一切,我们都不知道了,风儿轻轻地拨动着我们坟墓上的荒草。我们的周围除了风声吹着阵阵松涛,就再也没有生气了。
人们也会把我们淡漠忘记,就像这把锁,锁住了过去的一切繁华,繁华落幕的时候,没有谁记得它一样。
我这样想着,悲从中来,泪水汩汩地流下来。
不远处的绿地上,坐了十几个人,有拉二胡的,有吹巴乌的,有拉手风琴的,有唱歌的,大家快乐极了。
抹一把泪水,轻轻的走过去,想起一种写作方法,对比!
只是一道大门而已,里面是那样的凄楚,外面是这样的欢快,似乎人们早已把门里的曾经忘记了,没有人想起它的过去,更没有人为它悲哀。
人们快乐着自己的快乐,幸福着今天的幸福,还会有谁记得曾经发生过什么呢?
我大步走过去,拿起麦克风,大声唱起来,唱的什么都忘记了。只记得今天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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