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憋尿

作者/北大山 

        我这个人生来就不是当“官”的料，有时偶尔当一会儿，也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总也弄不好。 

      八九年，有伯乐举荐，要我去当一所镇中学的校长。教育局哪里舍得，说：“现在国中正缺教导主任呢，正好让他去当主任”。就这样，校长不但没当成，反而，他们还借机把我调到了一所国办高中，当起了教导主任。还好，县一中感念我在乡下的教学业绩，在当主任还不到一年的时候，便被县一中给挖去，并又重操旧业。

        高中有个姓马的校长，是个资历很深的老校长，年纪五十多岁，满口的牙都掉光了。他人很好，快言快语，对一些年轻人的有些行为颇有微辞。他还会下中国象棋，水平虽然很一般，但总不服输。没事的时候，他经常找我跟他下上一两盘。 当然了，出于对前辈校长的尊重，还是让他赢的时候多，我赢的时候很少。

        一天，市教委的一个领导和他的秘书来到高中，看样子，他和马校长是老友了。借这次视察工作的机会，顺便看看老朋友，喝喝酒，叙叙旧，聊聊天什么的。

       我住的宿舍还没给收拾好，初来乍到，先让我暂时住在主任室里。我最近胃口不好，因此，懒得到学校食堂里去吃饭，平时就在办公室的炉子上煮口粥喝。上级领导莅临学校的那天早上，我照例喝了一碗粥，刚喝完，马校长就来了。他说：“李主任，今天你给安排一下听哪位老师的课，然后，你陪教委的两位领导去听听课”，我说：“好吧！我马上去办！”，于是，我赶紧安排课，并找了本听课笔记。随后，陪同二位领导来到了教室。今天安排的课，是一节高中语文课。语文老师姓姜，是语文组的教研组长。

     上课的铃声响了，领导步入教室，学生起立鼓掌欢迎。大家落座之后，姜老师在讲台上，不紧不慢的讲了起来。语文老师的抑扬顿挫、慢条斯理，很是中听。今天，姜老师讲的是诗词欣赏，内容是王维的五律《使至塞上》：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

     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唐人就是厉害，这首脍炙人口的诗，总是叫人百读不厌。父亲很早就教我读过此诗，虽然时间久了，但还有印象。尤其诗中的那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更是记忆犹新。姜老师还特意用竖行，将这两句板书到黑板上，以示强调。讲台下大家都在聚精会神地听。可是，听着听着 ，就来事了。早上的那碗粥，开始给我找起麻烦来。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想撒尿。后悔早上喝完粥之后，忙的都忘记去厕所了。心里一股不安的情绪顿时骚动起来。此时，姜老师在前面讲得正欢，再者，还有领导在听课，实在不好意思在老师讲课时出去方便。因此，便强打精神使劲憋着。并渴望姜老师能够停一会儿，我好伺机出去方便一下。然而，我是左等不停，右等也不停。着急的心里，让我怨恨起姜老师来了。怨恨的心情主导了我的注意力。当前，已经没有心情再做听课笔记了。我一遍又一遍地默诵着“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有汗水慢慢地从额头渗出。这个姜老师真是够能说的，一首小诗竟让他，滔滔不绝的给说了一节课，真的是有点像满堂灌了。

       终于下课了，同学们起立欢送领导走出教室。我急着找了个由子，赶紧去了趟便所。方便之后，如释重负，心生感慨：一个人如果被尿给憋住，就会失去正形，就会乱了方寸，有时还会导致有失斯文。通过这件小事，我似乎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忍着和憋着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嗟夫！人的日常生活，一旦受制于吃喝拉撒，虽然事小，有时也会生出很大的乱子。平凡生活给予我们的各种提示，一定要加以重视。就像现在人们出行必须带好身份证一样，事先要做好的的事情千万不要马虎。否则，我们就会在慌乱中出错，届时什么样的窘境都可能出现！

2018.3.15  初稿于望京北小河

作者简介：李东升，笔名北大山，现客居北京。曾为高中物理教师，耕耘四十几载，桃李芬芳。是河北省特级教师，是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爱好文学创作，笔耕不辍。早年有诗歌、散文等文学作品散见于报刊杂志，或被收入文学丛书。曾被两家省级作家协会聘为特邀创作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