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他相爱才体会什么叫蚀骨之痛,不堪回首却怀念。当年我带着一岁多的孩子与孩子父亲离了婚。三班倒的轮班时间很紧,由于我的过敏体质,除了上班就是睡觉,感觉自己每一天都在昏昏沉沉中度过。有时候,孩子趴在身边玩,我都会睡去。幸运的是父母帮了很大的忙,每每此等情况,他们就默默抱走他。
宇是单位的同事,刚参加工作不久,而我是七零后的老员工,他八零后。我的性格对陌生人内向,又后知后觉,和他没有任何交集。因为发动机缸体装配单一而重复的流水线上,他的岗位离我挺远,还隔着几道墙。没明白怎么引起了他的注意,后来听他说正因为我不闹腾,总安安静静的听别人说话,才让他生了接近的心思。
其实,我的性格是内外双重的。只有熟悉或亲近的人才知道我这二货好动的一面。制造厂生产线上大部分是男生,我们几个女生自然成了他们谈论的焦点。那时候我是缸盖线师父,带着几个新员工培训上岗,心里巴不得他们快速出师,我也可以放手下手里的大堆工作,解脱出来。

我的徒弟里有一个比我年纪大的男生志,总是师父前师父后的喊我。我这人听到这称呼觉得特别别扭,总觉得与之匹配的该是年纪比较大的人,遂提醒他们直接叫我名字或花姐。因我一直觉得自己还年轻!志总说师父就是师父,不论年纪大小。我一时语塞,不知道用什么话回答。罢了,懒得管一个称呼而已。
有些私底下的事,对于我这个后知后觉,又不爱八卦的人来说,完全是另一个世界。在单位继续扮演师父角色,回家还得照顾孩子。后因母亲的去世,我按部就班的生活才发生了变化。
因为爱写作的关系,平日里不怎么应酬外面的人际关系,不喝酒不打牌,也不四处串门。没事的时候,在家写写画画的也过得惬意。

每年七月底八月初是设备检修期间,公司会放假, 几个熟实的同事约着一起出去玩。起初我没应承,也不知道父亲怎么知道这事的,他主动问到此事,同意我出去散散心。母亲的离世,我的内心是愧疚的。性格缘故她很强势,我也不示弱,其实都没觉察是性格太相似的原因。所以,与孩子父亲结婚是不满意的,直到离婚埋怨母亲有强迫之嫌。所以,关系一度紧张。她去世后,我才快速长大。
放下许多执念,答复同事一起,去的是同事涛的老家云阳。2005年,孤陋寡闻的我才知道可以租车旅游,一行七人需要有驾照,有经验的驾驶员。问了参团的队员,只有詹有驾照且有驾驶经验。詹是原单位一起借调过来的老同事,又是同学的丈夫,虽不太了解,但还是信得过的关系。想到不可能让他一个人没日没夜的开,驾驶疲劳很危险,一车人的生命要得到保障。于是,詹问我可不可以让不太熟悉的人加入,他提到宇。我的确不熟悉,连他什么样子也想不起来。詹说他还是认识的,小伙子不错。我点点头说,你定吧!于是乎加上宇八人恰好,收拾行李,统一地点出发。
出外,我还是挺细心的,该带的东西一件不少,有统一购买的零食,自己预备的药品和洗漱用品,以及一大包换洗衣物,团员们笑我这快撑爆的行李,是要玩个一年半载的节奏。我有洁癖,要每天从内到外换一整套,所以我的行李比他们多。集合处,大伙儿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吃食,等着来接我们的詹和宇。楷,宋,波与我一个小组,涛介绍身边的玲,他老婆。

詹和宇提了车过来,长安面包恰好可以坐满。大的行李物品放后备箱,随身物品随身带。我坐在第二排中间位置,玲左边詹右边。不知谁在说云阳那地方比较落后,没见过长得这么美的女人,坐这位置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我才不信,他们不过是逗我玩的。詹让宇先开一段,他再替他。刚坐好,宇回头看着我问,坐好了吗,我们出发了。这时候,我才看清宇的脸。皮肤白白净净,眉宇间有些阴柔之气,不过那双眼睛漂亮,长睫毛是我一直想拥有的。
他的语调里夹杂着外区口音,我皱了皱眉。不是排外,就是单纯的不太喜欢带口音的人。也没多想,回头问宋可以出发了吗,后排的齐声回答,go!go!go!
涛坐副驾,当时没有导航,只有他认识路。之前说他会开车,可又拿不出驾照。与詹商议谨慎起见,还是别让他驾驶,詹也同意。一路有说有笑的,分吃零食,讲笑话,唱歌,都是集体出游的活动项目。

说到唱歌,我一直喜欢,且嗓音不错。于是,玲提议由我起头,一人唱一首。起初,我有些害羞不愿意,楷起哄说都是熟人,唱的不好也没事。我听了可不高兴,谁说我唱的不好,天天在家卡拉OK。(那时几乎每家每户都有这一套设备,随时传来尖利或低沉的歌声。)
记得当时唱的是孟庭苇的歌曲《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甜美的歌声一起,车内顿时鸦雀无声。有些害羞,盯着后视镜看,不知怎么看到宇的眼神。心里一慌,低下头放低了声调。
“好,我都听呆了,还以为放的是孟庭苇的带子呢。”宋啪啪的拍着手,大伙儿也一起拍手说好。接下来楷唱了一首张学友的《吻别》,我觉得唱的不错。就这样一路玩乐一路欢笑。到了万州,詹说休息一下,换他继续开。

狭窄的车里几个小时,是挺累人。大伙儿纷纷下车活动活动筋骨。我平时爱运动,所以身体柔韧度很好,下腰,拉筋轻松自如。涛笑说,姐这身段厉害,都这把年纪了,还像小姑娘似的,我家玲都做不到。这话说得,我不安逸的瞟着他问,你觉得我是有多老,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玲啪啪打着涛的背,方觉话语唐突,连忙道歉。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原本我就比他们年长几岁。宇忽然冒出这么一句“什么姐哟,我看比我年纪还小吧。”大伙儿顿时愣住。宇很少说话,一直以为彼此不熟悉的缘故,这一车人只有他是其他组的。“哦,对对对,咱姐看着就显年轻,还是小姑娘的模样。”涛自圆其说,想拍拍我的肩膀。我闪开跳到一边,继续做压腿的动作。“走吧,担心后面的时间有点赶,下面的路可是省道,路况不怎么好。”詹提醒大伙儿上车,解了刚才的尴尬。上车,我还是老位置,宇下来挨着我坐下。
刚才大家都在吃东西,他开车没空吃,这会儿我把零食袋子递给他,让他自己选。他接过,说谢谢。车继续向目的地出发,我看着前档问詹,还有多远才到,他回答还没有一半的路程。粗略算了一下,我们早上七点多出发,现在一点多,五个小时还不到一半,是挺远的。宇一边吃一边说,后面大家睡觉就是了。确实,越往后越难。省道蜿蜒曲折,森林密布,一边大山一边悬崖河流。我们的心里都挺紧张的,车在漆黑的路上奔跑。这条路往来的车很少,路过的大多是装得夯实的货车。
当所有人都没了生息,我也趁着夜色沉沉睡去。何时换成涛开车我还没注意,迷迷糊糊醒来,却发现前车灯所照之处是缺了口子的栅栏。“停,你做什么!”我大声惊呼。大伙儿被我的惊叫吵醒,涛一个急刹,车停车在栅栏缺口处。

“怎么是他在开车?吓死人了,不是我醒了,今儿恐怕全下去了。”大伙儿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我埋怨涛。打开应急灯,詹下车看情况,宇说我开吧,也下了车。
后面的路大家鸦声,但没有在睡,涛解释说自己的东西掉了,只是想捡一下,没想到这里会是一个路口。想到刚才那一幕,手心全是汗。这个涛也是,驾照都没有,怎么敢动车;詹也是,明明知道涛的情况,还让他开。若是出了事,租车公司可是压着他的驾照,何况几条人命怎可儿戏。他一坐我身边,我就开始埋怨他。他一直说抱歉,只是想换一下。幸运的是有惊无险,凌晨一点左右我们到达目的地。事先安排的住宿就在涛家附近,可是这会儿大家反而清醒了。于是,有人提议捉青蛙钓鳝鱼去。这黑灯瞎火的,我是不会去的,因为我怕蛇和虫子。
院子里留下我躺在凉椅歇脚,玲进厨房放调料及用品。夏天的夜空很美,繁密的星星比城里多,清新闪亮,宁静安详。我开始想孩子,想他红扑扑的脸蛋,软糯的声音,胖乎乎的小手。刚才那一瞬的惊恐,这会才有些腿软。老母亲保佑,一切都好。院子里的灯很亮,轻轻的,感到有人在我身边坐下。怎么不见影子,难道是……?不敢往后想,那些恐怖的故事跳出脑子浮现,我的心快要停止。

“在想什么?”是宇的声音。
“哎呀,是你,你要吓死人吗!”我的心一阵狂跳,原本我胆儿挺大的,最喜欢看恐怖片,可是这会却被涛和他吓出窦性心律不齐。
“吓到你了啊,对不起。”他低声道歉。
“嗯,刚才那一下,你这一下。我还以为有鬼……不,那个呢。”我说了违心的话,今天的确被吓到了。
“呵呵,今天吓到了吧,还好你醒了,要不然……。”估计他也有些后怕,换成任何人也觉得吧。
“嗯。”我轻松了一些,已经过去了。
“诶,你怎么不和他们去,你也怕蛇?”问他。
“不想去,黑漆漆的摔沟里弄一身泥。”他也是爱干净的人。
“哦,你们男孩子不是都喜欢干这些吗,你是怎么……?”有些好奇。
“我不太一样,在打通的时候我就喜欢开车 ,来公司以前我就在跑营运。”和他不熟,并不了解他的情况。
“哦,你老家是哪里的,怎么又不跑了?”我歪着头问。
“我是綦江打通煤矿的,爸妈都是教师。我喜欢开车,一直在打通开面包车拉人。”他看着我回答,两个人的影子在灯光里拉长。
“哦,可以的呀,那为什么不跑了,跑公司上班多不自由。”我说的是实话。
”嗯,发生了一些事,爸妈就送我下来了。”显然他有隐私,不便我一个外人知晓。
“哦,有点冷,我去车里拿件衣服。”我起身往车的方向去。
“钥匙在我这里,不如就在车里坐一会吧。”他解锁,我们一前一后的坐进车里聊天。
从他的言谈中,了解到他还是一个多情之人。因为爱上一个不务正业的女孩,他带着女孩私奔过。在父母极力反对下,他才被送到现在的公司。原来如此!我问他还爱那个女孩吗,黑夜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从浓重的鼻音听出,他还牵挂。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大致所有的父母都如此的吧,譬如我。我们聊了很多,充当了知心大姐的角色,一边帮他分析父母的想法,一边开导他郁闷的心事。
聊到忘了时间,聊到詹他们回来 。听到涛在问玲我哪里去了,玲回答在车里吧。忽的,我调皮的心思来了,命令宇锁了车门,趴下来和涛躲猫猫。我们屏住呼吸,听到涛走过来,拉车门。他又咦咦的嘟囔怎么锁上了,贴着车窗往里看,我们趴在位置上,忍住快要笑出的声音。
“花姐,宇,你们在车上吗?是不是睡着了哟,快出来吃夜宵了。”涛拍打着车窗喊,我们仍旧不作声。
“你确定他们在车上,怎么没人应。”涛问玲。
“在吧,这黑漆漆的,他们会去哪里。你看看在附近没有。”玲又进厨房去了,宋他们在清理战利品。
“两个人不会谈恋爱去了吧!”大伙儿一阵哄笑。
“耶耶,不一定哟,花姐那么漂亮,宇小子才进厂就注意到了。”楷和宇一起进厂的,他们的关系比我近,他们以为我们没在,说着笑话。
“对哈,这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刚好一对。”这群家伙在我背后说坏话,看我不收拾他们。
我起身,推开车门,他们都不做声了。
“说,继续说,还有什么!”我讨厌身后的流言
“没有,他们不这样说,你们会出来嘛。”詹打着圆场。
“哼,你们这群八卦男,连姐的八卦都敢传,想怎样,考核不合格吗?”我拿他们在乎的东西威胁。
“啊,姐最好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请您老人家高抬贵手……。”拍马屁一流的楷过拉我坐在饭桌前。
“来,姐您上座。”他毕恭毕敬的样子像在伺候先人。
“去去,我又不是你家老祖宗,坐上座。”我推开他的手笑了。

红烧丝瓜里蛙伸着健美的腿胳膊,香气扑鼻,爆炒土鳝鱼里浓浓的蒜香,空心菜和侧耳根一大盆。他们还真厉害,这黑灯瞎火的还搞到这么多野味和野菜。玲告诉我们,空心菜和侧耳根是白天婆婆和公公摘的。哦,原来如此。玲的厨艺真不错,色香味俱全,一群人吃得碗盘皆空。随即胡乱梳洗,囫囵睡去。许是当时大家都年轻,早上九点不到又起来往酉阳桃花源赶。
这一趟旅程发生了一些事是我不知道的,他们也不想让我知道。直到后来宇和志因为我打架,才从他们口里知道。
半月后,我在整理培训资料,楷猴急忙慌的跑来,嚷着让我快去劝架。我最不喜欢暴力,也不爱看热闹,谁打架让我去劝,漠不关心的回绝里楷。楷急了,嚷嚷着说是宇和志干起来,詹在那里劝着,原因是因为我。我蒙了,为了我?我何事惹得他们用武力解决?细想自己从未有过!丢下手里的资料,急急赶去。休息区一群人围着,宇,志,詹三人在中间拉扯着。
“来了,来了,让让!”楷推开围观看热闹的工友。
“散了吧,都散了,不知道工作期间打架斗殴会被开除吗?”我请大家散去,请楷也离开,有什么话就我们几四人说道说道。
“放开,说吧,你们谁,我倒要听听究竟怎么回事。”我抓住宇和志的手臂。他们都放手了,我看到宇嘴角的伤口 。没有了刚才的架势,三个人都不说话,沉默着。
“说话,刚才不是还你死我活的样子,怎么,这会不说话了。詹,你告诉我!”我看着詹,他也不说话。
“咦,还真是奇怪,不是说为了我吗?我怎么惹你们了,我真的好奇,你……。”还未说完宇开了口。
“吃饭的时候我说喜欢你,志说你是他的女人,詹又说你们好了很久了,我知道你不会喜欢他们,他们都有老婆……。”宇说出的话,让我目瞪口呆。面前这三个男人就这么理所当然的将我归在他们名下。
“你们,喜欢我!别逗了,我一个离过婚,还带着拖油瓶的女人,有那么抢手吗?你老婆是我同学,你真好意思污我名誉;你是我徒弟,有妻有子,对待师父就是这种态度?你比我小那么多,可能吗?”我指着三人,他们低头不语。
“我是比你小,但我不在乎。”宇表白。
“你不在乎,可我在乎!我拿你当朋友,当兄弟,你却这样对我!”我很气,好心当做驴肝肺。
“我可以为你离婚,一进厂看到你就开始喜欢了。”志大声告白。
“你凭什么喜欢,你有什么资格说为我离婚?你对得起为你生儿育女的老婆吗?你对得起自己的孩子吗?告诉你,即使你离了婚,我也不会喜欢你更不会嫁你。既然那么轻易就离婚,有朝一日也会和我走上那条路。”我呵斥志。用眼睛瞪着詹,我知道那时候的我表情一定很狰狞。
“告诉你们我就没打算再婚,你们谁都别痴心妄想了。”他们沉默了。
“再说一遍,以后再听到谁说为我离婚之类的话,连朋友都做不成。”我抛下这狠话离开,心里并没有为谁感动。在我心里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并不存在男女关系。

自那以后,他们没再生过事端,但我知道三个人在暗地里较劲。
母亲去世不久,父亲找了一个阿姨,时常在那边不回来。我一个人要做饭,带孩子,还要上班,时间根本不够。人瘦了一大圈不说,心里的委屈没人知道。也是那时候起,我开始在QQ空间写说说。有一个人一直要加我QQ好友,我却同意。不喜欢不认识的人窥探我的私密空间,那是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某天,我的工位上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加我QQ吧,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我只想知道你每天的心情……。”后面一串数字。这个号码挺熟悉,是谁的呢?回家一查看,原来是宇的号码。犹豫了很久还是加上他,毕竟他也没有恶意。
从此,我们就在QQ里有些互动,但在单位并没有交集。我每天发表的说说他也及时评论,话语里全是关心。

有一次,我感冒了,请大伯送儿子去幼儿园,我吃了药躺在床上休息。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敲门,纳闷会有谁这时候来。挣扎着起身,整理睡袍打开门,是宇。他穿着工作服,手里拎着菜。
“你,你怎么来了,不是上了夜班吗?”我靠在门上,无力的问。
“你病了我怎么不能来?呐,给你买的菜,我会做饭。给你做好了,看你吃了就走可以吗?”他两手一摊,脸上全是讨好的表情。
“这,不用了吧,我自己可以。”我赶他走,是因为男女有别,更何况我穿着睡衣,衣冠不整的样子。
“没事,你去躺好,我这就给你做饭,吃了再睡吧,乖!”他的一句话,戳中我的软肋。母亲去了这几年,我确实身心疲惫。退开请他进来,他又说进屋躺着,问我吃药没有,要不要先喝点粥。忽然,他的每一句话都是泪点,也许生病的人就是如此脆弱,我眼泪忍不住的流下来。
“怎么啦,是哪里不舒服吗?”他丢掉手里的菜,扶着我的肩膀问。我再也没有顾及,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嘤嘤的哭泣。
“哦,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么大人了,还像个孩子。来,我扶你进屋躺着,一会就好。”他几乎是半抱着我进的卧室,身上还有机油的味道。

那时候起,恋爱进入了如胶似漆的阶段,我们一刻也离不开谁。后来单位同事也知道了我们的关系,有人在背后说些闲言碎语议论我们的年纪。但是,我们很相爱。
一年后,他父母找到我,苦口婆心的劝我离开他。因为他是独子,承担着传宗接代的责任。而我说过,已经有了儿子,不会再要孩子,担心对孩子不公平 。起初,宇让我口头答应他父母,以后会有我们的孩子,至于以后我们自己决定。宇很喜欢我的儿子,时常抱他玩,给他买玩具,儿子也开始喊他爸爸。
后来,我怀孕了。因为医生告诉我生产的时候,是在同一个地方开刀。我怕了,成天担心自己就这么死去。宇安慰我,不想要我们就去做了。我问他会不会原谅我,他回答爱的是我。我们做了人流第二天,他父母赶来,背着他央求,既然不能为他家加瓦添丁,就让我离开他。

思前想后了几天,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也是有孩子的人,懂得做父母的不易,既然爱他就要他好好的幸福。答应他父母不在与他纠缠,可是他天天天守在我的工位旁,痴痴的看我。见他日渐消瘦,每晚我的心都痛到睡不着。他父母知道这样下去是没有结果的,采取铁血手腕,辞了他的工作,连夜带走他。我终于明白他因那个女孩来到我这里,又因我被带去了哪里。一个礼拜后,我再次见到他,满是胡茬的脸,手腕上裹着纱布。问他怎么回事,他只顾抱着我说不要离开他。他的情绪很不稳定,我打了他母亲的电话,说正在赶来的路上,是他逃出的家门。问他手腕的伤,母亲没有回答,只说你懂。是的,我懂,他会那么做。我喃喃的安慰,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心痛到无法呼吸。做了面条,他一口气吃了,还说饿了很久。因为爸妈拿走他身上的所有的钱,还有身份证。他又说所有朋友都知道他爱我,但并不支持我们,所以他和他们绝交了。此生有幸遇到这个男人,爱了就爱了,再也不管别人说什么。
此后,我们不再顾及他人的感受,再一次重逢。他的父母和他断绝所有关系,我父亲没有这么做,只说既然要在一起,那就好好珍惜。
每每回忆这些往事,爱得不顾一切。后来,他还是离我而去,做了别人的丈夫,有了自己的孩子 。但是,无悔这一场恋爱,用了心,用了力气,以生命为代价,拥有过付出了,无怨无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