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简介:
落红留丹,喜欢阅读国内外名著,擅长书法绘画,诗词歌赋。著有长篇小说《哭泣的崖畔畔》,有诗词歌赋发表于网络多家媒体刊物平台。小说连载及部分诗词歌赋作品,可上百度搜索阅览。人生格言:一切友情众生,解脱便是仙佛。

《哭泣的崖畔畔》连载(二十七)
作者|落红留丹(中国)
“我有身孕了?啊!妈妈,我怀孕了?我真的怀孕了吗?”她惊讶地差点又晕了过去。
“珠珠,你别激动,别害怕,咱不要他就是了,咱身体恢复了就把他做掉。”
“不!我不做!我要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妈妈有些激动,更多的是恼怒,她说:“孩子,你怎么这么任性,这么不懂事!你才十九岁,又是个学生,怎么能够……你是要气死妈妈了。”妈妈放下碗勺,难过地抹起了自己的眼泪。
珍珠不哭了,她似乎平静了很多,她自己端起鸡汤,只几口就把汤喝光了。
她拿纸巾给妈妈擦着眼泪说:“妈,女儿不懂事,没给妈妈争光,等过了这阵子,等生了这个孩子,我会重新开始,我会……。”
“啪!”妈妈一记耳刮,重重地扇在她的脸上。
她没有哭,也没惊讶,好似早已有了要被妈妈打骂的准备。她默默地下了床,慢慢地跪在妈妈膝前说:“妈妈,妈妈,女儿求你,你就让我生下这个孩子,他是我唯一的孩子,他将是我的全部。学我可以重新上,孩子没了,就再也不会有了,妈妈,你答应女儿啊!”
“珠珠,你才十九岁,你还会再有孩子的!”
“妈妈,你不知道……女儿……女儿……妈,你让我生下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八个多月的孕期,珍珠如同在油锅里煎熬了一个世记。她受尽了一切流言蜚语,忍受着无数个冷嘲热讽,她被世俗诋毁的没了一点尊严,她默默地忍受着,等待着。

终于,她生下了她的孩子,一个白白胖胖,可爱得摄人魂魄的男婴。
母亲也舒展了愁锁的眉头和那积聚很久的丝丝皱纹。她忙前忙后忙里忙外,倾尽原本供女儿上大学的全部积蓄,伺奉照料着女儿和这个没有爸爸的外孙子。
真珍珠在没了爸爸后就改名叫珍珠,她给一出生就没有爸爸的儿子起名磊磊。
孩子给母女二人带来无尽的喜悦,仅仅持续了一年时间。因为发烧住院,查出孩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房间隔缺损,室间隔缺损待查等病症,唯一的治疗方法就是做心脏手术,手术费用需要五至六万元。
突如其来得悪耗犹如晴天霹雳,差点要了珍珠的命。这个本来已贫困如洗的家庭,怎么会拿得出这么多钱给孩子做手术。
痛苦过后,她决心坚强勇敢地面对,她庆幸医生说晚两年做手术也会根治。她要拚命去赚钱,一定要给孩子做手术。她要倾注毕生心血,来抚养培育她的儿子。她非常疼爱这个酷似他父亲的孩子,儿子就是她的命!她是为儿子而活。
珍珠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出外打工几个小时,回家后孩子就没有了。是妈妈,儿子的姥姥,她把他遗弃了。

珍珠象疯了一样,她哭,她闹,她跪着乞求,都没能让母亲说出孩子的去向。
后来她绝望了,她割腕自杀未遂,吞安眠药又被救活。几天后,整日提防她寻死觅活的母亲,只好告诉了她孩子的去处。
她满怀喜悦,心急如焚的去了福利院,她要接回她的宝贝儿子。但是一切都晚了,孩子在送来的第二天,已被一对特别喜欢这个孩子的外国夫妇领养,现在早已远在大洋彼岸了。这对夫妇,没有留下任何让她可以联系的信息。
那段日子,她整日以泪洗面,她的精神似乎已经崩溃,一会哭一会喊,摔板凳砸桌子,甚至,掀翻妈妈摆上桌子的饭菜。
她痛恨妈妈,常常用仇视的眼睛瞪着她,或者用咆哮的声音呵斥她。
妈妈忍受着,她不耐其烦地安抚她,没日没夜地守护她,甚至跪在她的面前求她原谅,求她不要折磨自己。
妈妈说:“珠珠,我可怜的女儿,妈妈这样做都是为你好,咱们何年何月才能赚到那么一大笔钱给孩子做手术?他被喜欢他的有钱人抱养,他们会送他到最好的医院治病,孩子还会享受最好的物质生活,接受最好的敎育……。”
终于,珍珠接受了这个已经没法挽回的事实,慢慢地恢复了常态。
她发誓要拚命挣钱,挣很多很多的钱,她要去国外,去很多国家,去找她的儿子,那怕寻遍天涯海角,她都要找回她的儿子。
还有亲爱的妈妈,是我辜负了她,伤害了她,让她受尽了委屈和凌辱。她向妈妈忏悔地说:“妈妈,是女儿自己幼稚无知,贪慕虚荣,爱上并相信了那个人,我曾经为他做掉过两个孩子,医生说我不会再怀上孩子了,我当时都绝望了。那曾想,我竟然又怀上了我的孩子,这是上苍对我的眷顾,失去他我以后就不可能……呜呜呜!”
听完她的活,妈妈说:“傻女儿啊!你为什么不告诉妈妈你的伤痛呢?妈妈该死,妈妈亲手拋弃了你的儿子!”
悔恨悲痛绝望,折磨着亲手抛弃了外孙子的妈妈,不久,她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才刚刚二十出头的珍珠,放弃了继续上完大学的愿望。为了生存,为了攒钱出国找儿子,为了给母亲治病,她开始了漫长艰难,忍辱负重的打拚生涯。为了赚钱她什么苦都吃过,什么气都忍过,什么辱都受过。在最艰难最无助的时候,她曾经想过放弃。最终,想要见到儿子的欲望,给了她顽强活下去的信心。
现实是残酷的,最美好的愿望最美丽的幻想,最坚定的意志,都抵不过现实的残酷!
出国寻子所需要的费用是惊人的,珍珠并未因此失去信心。关键是妈妈,她太可怜了,是她这个不孝女,让妈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怎忍心丢下她。就这样,弹指一挥,十几年过去了,儿子已经十六岁了,珍珠仍然只是在梦里才会和儿子相聚。

她虽然痛恨那个抛弃了她的男人,但在内心深处她还保留着他,他毕竞是她的初恋。当时,他也还是个靠父母供给的学生。离开她,他也许有很多的苦衷和无耐。关键是,他也不知道她还能怀上了他们的孩子。当时,他若能知道他们有了这个孩子,为了孙子,他的父母也许就会接纳她,他也就不会弃她而去。所以她保留了两张他的照片,根据儿子一岁时的长相,她断定他将会是他父亲的翻版。她要带着他们父子的照片去找儿子,他和她的亲密合影,将是他们爱情的印证,酷似这个男人的她的儿子,就会被他默认是他们俩个人的结晶。
她遇到了酷似儿子父亲的小磊,更巧合的是,他和儿子年龄一样大名子也叫小磊。她希望他是她的儿子,但他并不是。在茫茫人海中,在大千世界里,上苍让她遇上了酷似儿子,却又不是儿子的小磊。看见他,她的心会为之一颤,心灵会得到一刹那或好一阵子的慰藉。
在给小磊讲她和儿子的故事时,她隐瞒了很多很多。小磊还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她怕他会瞧不起她,会厌恶她甚至远离她。她说:“小磊,我当你是我的儿子,你……你是不是觉得很别扭?”
小磊一直都没有回答她的问话,他不知道怎样回答。实际上他不但觉着别扭,而且还很诋触。她看着那么年轻,打扮得那么时尚,开高级的小卧车,还有众多员工的珍珠造形店……。我是穷山沟沟来的,我有妈妈爸爸姐姐,怎么会让她以为我是她的孩子么?我虽然年龄小,可我个子长得这么高,和她在一起,哪里能像她的孩子?她若对我太好,别人还以为我巴结她呢!还有,胡小宝这个混蛋,竟然还开那么下流的玩笑!
珍珠叹了口气说:“小磊,我理解你,我不会强你所难。你是个好孩子,在我心里,我会把你当做我的孩子一样关怀和爱护。我会帮你,让你也赚一些钱,帮你爸妈度过难关。”小磊想要拒绝,她赶忙接着说:“在单位我会象对其他员工一样对你的。”

芦苇很忙,但他忙而不乱,把一切都做得有条不紊。他绝对遵循大学里的学习生活规律,按时用心地听授讲课,仔细认真地理解并完成各学科布置的命题或论文。
每周总有那么三四个晚饭时,他急急火火地买两个馒头或烧饼夹菜,边赶公交车边狼吞虎咽地送进肚里。只要等车时间不长,半个小时就会赶到医院。
荷花早早地就准备好了一大杯温开水或白糖水,听见芦苇的脚步声,她就端着杯子迎了上去。在芦苇喝水的时候,她用早就准备好的湿毛巾,为他擦拭着脸上的汗渍并嗔怪地说:“看把你累的!不让你来不让你来,你总是要来……。”
芦苇知道荷花这是言不由衷的说词,矛盾就写在她的眼晴里,她心疼他来回奔波太累,不让他来,又总害怕他不来。
在这个城市里,荷花既无同学又无朋友,芦苇是她唯一的亲人,她天天都想看到他。
每天晚饭后,她去水房洗碗都会很急很快,唯恐错过了迎接他进门的那一刻,那是她一天中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刻,她憋闷压抑了一整天的心,会在那一刻心花怒放,那双望穿秋水的眼睛,绽放着熠熠光茫,有时会激动得热泪盈眶。
后来芦苇每个周六周日都要去带家教,虽然时间安排得很紧,他还是会腾出来一点时间来医院看看荷花。实在累得不行,他会在荷花病床的脚那头靠一会儿。
荷花就心疼地说:“芦苇哥,你这么忙就别来了,有我爸在这陪着我,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芦苇闭着眼睛瞇瞇糊糊地说:“哦,下次不……来……了,下……,”话没说完,就轻轻得打起了呼噜。
荷花心里就好生地难过。她悄悄地溜下床,把被子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看着他耷拉在床下的两条腿两只脚,她试图把他们挪放到床上,让腿脚也舒舒服服地躺那么一会儿。可是,这鞋一脱,再往床上挪动腿脚,肯定会把他弄醒。好不容易睡着了,睡着十分钟,被清醒着躺一小时都管用。那么,这腿脚耷拉得吊着又多难受呀!她干脆面朝床坐在小板橙上,把他的两条腿脚,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的腿很沉,压在她的大腿上让她很难受,真是有些扛不住吔,她就硬扛着,咬着牙忍耐着坚持着。
为了她,他牺牲的太多太多,她很自责不能为他做点什么。她经常悄悄地把他的情他的意都写在日记里,那是一首首感人肺腑,扣人心弦的诗歌。
当她写她对他的爱得时候,她时常会激动得心潮澎湃泪如泉涌。她是多么地爱他呀!为了他她什么都能舍弃,包括她的命!累又算什么呢?她就这样硬扛着。
她既累又困,就把胳膊轻轻地搭在他的腿上,把下巴微微地,轻轻地挨在自已的胳膊上,她提着气,一点都不敢放松身心。尤其是下巴,怕她的下巴压疼了他的腿,怕把他压醒了。
她就这样提着气闭着眼睛,连同闻着他那臭臭的脚汗味儿坐在那里。
芦苇醒了,他纳闷自己怎么就睡了一觉。睁开眼睛,映入的眼帘是荷花那隐忍着地坚持着的难受样子。
他急忙挪开两条腿坐了起来,说:“荷花,你怎么这样啊!”边说边赶紧把累得满脸通红喘着粗气的荷花扶上床,帮着她半躺下身体,说:“你不要命了?我这腿有多沉!你把他压在你的腿上!你这是……”芦苇眼圈红了,他忽然很冲动,很想抱住她,更想亲吻她……。

现在病房就他们两个人,一个病人被孩子接回家过周未了,一个在手术室还没被送回病房,他想无拘无束得去亲吻她的爱人……。哦,我不能这样,她的病很重,我不能让她激动,他硬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感情。
他挨着床头坐在她的身边,搂住她的肩膀,让她的背靠在他的胸膛上,他说:“花儿,你靠着我睡会吧,我会陪着你,永远陪着你……。”抑制不住的眼泪就流淌了下来。
荷花想仰脸看他,他赶忙搬正她的头,迅速地抹着脸上的泪说:“你千万别再动了!静静地这样靠着,不然我就真地生气了。”
荷花就这样安祥得靠着他的芦苇哥哥。她曾经想过,这辈子这生这世,她都要靠着他的胸膛,依偎在他的怀抱里,幸福甜蜜得做他的婆姨,为他生儿育女。可是,我还会有这辈子吗?
之前,她认为只要有了钱做了手术,她就会成为健康人。现在,她觉得她的病越来越严重,稍微动动就会喘气,心脏也会难受,腿脚也時常浮肿,大夫甚至不让她多下床活动。手术后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即使手术后成了健康人,可是,我的身体已经变得残缺怪异,那一根根缠绕了钢丝的胸骨,还有乳房正中,那条隐隐约约的伤疤……。我为什么要自私地让他面对这样的我?他家里条件好,他完全可以无忧无虑地专心学习,度假游乐,他本该有着很好的前途。都是我……。
这段时间,荷花经常会有这些想法,就在刚才抬着他那双疲倦的腿的时候,她虽然很累,但更多的是自责内疚。曾经有几次,她都想借故和芦苇吵架,让他往后别再来烦她……但她总是不忍心,怕伤了他的心,更怕的是他会真的不来了……他要真的不来了,她肯定会死。她覚着,她是为他活着的……。她时常这样矛盾地徘徊着,痛苦地决择着。现在她又在想这个问题,甚至想怎样才能借题发挥和他吵架。
这时候根柱回来了,芦苇急忙站起来说:“叔回来了!”
根柱看见床头柜上又放了一堆东西,就抱怨地说:“你这孩子,每次来都买这么多东西,化这钱干甚么?你是个学生,一满要省着化钱哩。”
芦苇笑着说:“没关系,这都是荷花爱吃的,我带家教挣的钱,供她吃零食什么地绰绰有余哩!”

荷花就沉下了脸,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说:“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吃零食了?你就是显摆你能挣几个钱吗!显摆你能做家教有本事吗!你……!”
“哎呀,这女子!今是怎么回事?一满连好歹都不知道了?”根柱急地忙阻栏女儿。
芦苇虽然一头雾水,想着可能是荷花在开玩笑吧,就笑着说:“哎!咱还就是有这做家教的本事嘞!”
荷花说:“这就是你的本事?哼,你把住院费替我交了,这才算真的本事嘞!”
芦苇已肯定荷花不是在开玩笑,就说:“你……荷花你什么意思?你怎么这么说话呢?你……你太伤人了!”
荷花说:“我就这样说话,我就想要个能替我交住院费的人,不爱听你就别来了,你来有什么用呀?……!”
根柱气得想打这个不懂事的女儿:“你……你……病一满把你害糊涂了,啊!……”他举起了手却就是打不下去。
芦苇忙拉下了根柱的胳膊说:“叔,算了,她是个病人,我不和她计较。”
荷花就伤心地哭了起来,说:“我是个病人!你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你装出个好人的样子来怜悯我可怜我,我早都看出来了,你来这纯粹是看我的笑话哩,你跑来干什么呀?呜呜……!”荷花哭得很伤心,甚至,她把一包饼干摔在了地上。
根柱忙说:“好了好了!乖乖躺下……唉,这娃,今天一满是邪了门了,寻着和人吵架哩!苇苇,你别往心里去,她是和你亲,才这样耍娇嘞,你别……。”
“叔,我不会计较,我还忙,我先走了。”芦苇带着满肚子的气出了病房。他想,得个病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简直就是胡搅蛮缠!胡说八道!她怎么变成这么个样子了?
到了公交车站,好不容易挤上车,没站几秒钟他又下车了。他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荷花是故意的,她心疼他,不想让他辛苦地来回奔波,不想再拖累他。她本来就单纯,以为用这样侮辱性的尖酸语言来刺激他,他就会不再来关照她,永远离开她。我当真走了不再来了,她会痛苦得生不如死!芦苇焦急得恨不能长个翅膀飞回病房。
可怜的花儿,你可千万别折磨自己……。
到了病房,看见大夫护士正给荷花注射强心剂,根柱叔抹着眼泪说:“苇苇,你……回来了?荷花刚才……,唉!”
推完了,大夫说:“小伙,你惹她哭鼻子了?”
根柱赶忙说:“没有没有,这孩子太任性,唉!”
大夫边出门边说:“她这情况……唉,千万别让她受刺激……多好的姑娘!唉……!”
芦苇一头扑向荷花床头边,一把握住那双冰凉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他的泪就淌进了她的指缝间。
根柱抹着眼泪出了病房并带上了房门,他知道芦苇回来了,荷花慢慢就会缓过来的,他希望两个孩子还是那样的亲密无间两小无猜。
芦苇说:“花儿,你为什么这么傻,你咋这么小儿科,你用这种方法赶我走,你自己怎样承受我不在你身边的孤独。花儿,你心疼我我更心疼你,为了我你伤害了自己,你伤了自已也就伤了我,因为你是我的最爱,我会为你难过。”他站了起来,两臂撑在床上,看着荷花那苍白如雪的脸,天哪!这是张多么清纯,多么美丽多么让人怜惜的脸啊,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专注地欣赏过这张脸。他很冲动,很想亲吻这张脸的每寸肌肤……他……还是没有。

他附下身体,把他那滚烫的双唇,印在了她平滑光润的额头上。
这时候,只听荷花声音很微弱地说:“苇苇哥,你想亲我就亲吧,我喜欢你这样。”
芦苇吓了一跳,忙抬起身子说:“荷花,你醒了?”
荷花有气无力地说:“其实,我一直都醒着,我就是很累很困,眼睛累得睁不开,你的话我都听见了。我特别高兴,一高兴眼睛就睁开了,我……。”
芦苇用手捂住了她的嘴说:“荷花,你别说话了,你还很虚弱……。”
荷花轻轻地推开他的手说:“我现在好多了,苇苇哥,你……你爱我……我也爱你,你就亲……亲吻我吧。”她慢慢地微微地闭上了双眼,那张瓷娃娃样白晢的臉腮,一刹那被羞涩柔软的樱桃花瓣晕染。
芦苇说:“花儿,你……你有病不能激动,我……。”
荷花微微抿嘴笑了笑说:“我那有力气激动呀!你亲亲我的唇,她一直等着你,在她还没有干涸的时候,你就亲吻吧,不然……也许……你就不能享受这肌肤的柔软和体温了。”大滴大滴的泪流淌了下来,芦苇把他的唇轻轻得压在了她的唇上。
这天晚上芦苇没回学校,他一直陪着她,喂她喝水吃饭。睡觉前他端来温水,给荷花擦脸擦脖子擦手,又给她擦洗了双脚。
根柱在床底下拿了自带的一床小被子,准备去大厅的长条椅子上睡。临走前他说:“苇苇,让你回你不回去,那就在这两张床上随便靠靠。”说完就出去了。
荷花说:“苇苇哥,你现在回去应该还有车,睡人家床上人家会不高兴,护士晚上查房还会说你的,你还是回去吧。”她怕芦苇晚上睡不好觉,就只能劝他回去。
芦苇说:“我说不回就不回!没关系,我就坐小橙子上扒床边上睡,非常时期非常应对吗!”他就这样坐在小板橙上,手握着荷花的手扒下了。
荷花说:“哎呀,这咋行呢,你把鞋脱了在我脚下靠着睡吧。”
芦苇说:“那样……?”
荷花说:“非常时期非常应对吧,病房一般都这样,我爸遇到刮风下雨也是这样将就的。”看芦苇还在犹豫就又说:“脱鞋呀!你想想你那样我忍心睡吗?”
芦苇就脱了鞋上了床,荷花把被子的一半硬是往芦苇身上拉,芦苇就赶紧自己拉的搭在身上并心疼地说:“哎呀,你别累着呀!”话未说完,荷花又把两本书递了过来说:“嗯,枕头!放在那头,躺下!”芦苇就很是难为情地推推委委地躺了下去。他身子长,尽管腿还弯曲着,那双脚,就已经快伸到她的头跟前了,她就抱住了他的脚。
芦苇说:“哎呀!脚多臭呀你抱着他?”
荷花说:“不臭哩!我闻着这味会睡得更香哩!”
芦苇也抱住了她的脚,他的唇就吻住了她的脚。



注: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