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作者：欧阳如一（中国）
本期主播：段爱国 （中国）
本期主编：丰车 （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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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系列间谍小说《天生间谍》第三部《商战传奇》
第二十二节
长春市新愚公公司的一个建筑拆除工程，让李智健和他的亲哥哥和堂姐弟又相聚了，他假扮华山给朴顺子打电话让她请邵市长出来坐坐，当天晚上这位刚上任的新官就来赴约了。
邵市长是和朴家兄妹一起过来的，进屋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他对大家说：“对不起，让各位久等了。”高安和邵市长握手，和朴顺子拥抱了一下，又和朴志勇握手，再把屋里的三个男人——李智健、高智勇、高延，一一介绍给了他们，上午在拆除公司的会上他们没过说话。邵市长说：“师姐，你越来越漂亮了！”对大家说：“高安是我们清华经济学院男生心中的偶像，就是不食人间烟火，我们都攀不上。”又对李智健说：“大家都坐下吧。”
总统套房客厅里的沙发很宽敞，一长两短摆了个半围合，李智健让邵市长坐在长条沙发的正中间，让两位才女——高安和朴顺子坐在他两边，搬了两把椅子让自己和朴志勇坐在他对面，高智勇和高延各坐了一个短沙发在两边，就形成了一个谈话的氛围。高智勇是个勤快人，不习惯这种对话的场面，就笨手笨脚地给大家泡茶。
李智健说：“邵市长，华山向我介绍说您有学识、年轻又儒雅，今天一见，果然。在坐的除了我和我哥高智勇，都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特别是有高安和朴顺子两位大博士，还是把话筒交给你们，我听就好了。”
高安是男人的性格，一向是要控场的，说：“高材不敢，子文说我不食人间烟火倒是真的。不过我现在也开始务实了，我在经营一个‘循环农业’项目”
邵市长说：“‘循环农业’？好呵，说说看。”
高安一指李智健：“是我堂弟李总的点子，让他说吧。”
李智健赶紧摆手：“今天你们主谈。”
朴顺子说：“申明一下呵，本小姐是硕士，不是博士。李总，华山今天特地来电话，请邵市长接见你一下，你们俩主谈，我们大家陪同。”
李智健正等着朴顺子这句话，就简略地向邵市长介绍了光复路新城区的拆迁改造情况。他说：“我们长春的城市基础设施和公共配套设施较旧，城市居民的居住条件也比其它省会城市差，这个项目完成后总体水平能提高不少。”
邵市长只听，不表态，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却是个极稳健的。
高安提问：“子文，你觉得国内城市的旧城改造存在哪些问题？”
邵市长见师姐考他，文雅地一笑，说：“你提的问题有点大。申明一下，顺子是让我来听情况的，我只带了耳朵，没带嘴。”
高安见邵市长不接招，说：“智健，你来自拆迁第一线，说说情况。”向他挤挤眼睛，意思是：“ 你尽管说。”
李智健巴不得自己是主场，就向邵市长介绍了他的公司想在光复路旧城改造中实行“文明拆迁”和“零垃圾处理”的做法。他说：“许多建筑区搬迁、拆除和再建的间隔时间过长，拆除时街区和建筑不做封闭，拆除后的区域无人管理，就使这些地方垃圾遍地、藏污纳垢、甚至出现火灾和治安隐患。”
邵市长说：“城市文明拆迁，这个提法很好。我在国外就看到过这种情况：拆迁工程没有‘三废’，也不扰民。零垃圾处理的想法也很好，节能环保，符合国家的大政方针，但涉及到许多技术细节，我也拿不出钱来补贴你们。”时下中国人都愿意“卖概念”，也有人提出要搞“虚拟经济”，可这位年轻的市长却是不好呼悠的。
为打消邵市长的顾虑，高安说：“李总介入的时候这个片区的居民已经腾空了，我不知道动迁户中有多少人是乐意搬家的，有多少人还想住回原地，我听说有的人被打进了医院。当今中国人有一种普遍共识，就是在利益问题上必须少数服从多数，就致使个人的利益不断被侵犯。我认为应当学习西方——个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宁可降低经济发展和城市更新的速度。
邵市长见高安说话还像当年那么冲，笑道：“师姐，咱们就事论事好吗？”
高延一直面带微笑看着邵市长，他有和各级领导打交道的经验，就顺着邵市长心思说：“中国经济已经远远落后于欧美和日本，想追上他们只有发挥我们的制度优势，集中力量办大事。包括城市的拆迁安置，就不能照顾那些‘钉子户’。”
邵市长看了高延一眼，意思是：“你行呵！”问朴顺子：“顺子，你对‘钉子户’问题怎么看？”
朴顺子的态度比高安委婉，说：“我认为‘钉子户’的叫法很不妥当，当然，有些动迁户漫天要价，影响了城市建设也不对。钉子户问题完全可以通过协商和法律的办法来解决，比如对拆除物和被拆迁人进行第三方评估和法庭仲裁，在此期间内绝不允许强拆。”
邵市长这才表态，说：“过去‘拔钉子’的做法是不对，造成了许多恶性的社会事件。各位在技术层面有没有能让全体动迁户都满意的办法？”这位经济学专业的市长居然绕开体制和法律谈中国的钉子户问题，还希望通过技术手段达到被拆迁人都满意，让参与讨论的人都很惊诧。
高安在听邵市长和朴顺子说话时有点走了神，她想起了这位学弟的过去。她比他大三岁、两届，他们却是同一个导师的博士。当年的邵子文是多么敢想敢干呵？他们每天都想得是振兴中国经济的大事情，可现在他实权在手了，能大展宏图了，人却好像变了，瞻前顾后还想让所有人都满意，这怎么可能呢？当年邵子文向她表示过好感，她因为自己年龄比他大又不漂亮就没同意。现在看来也许是对的，可在大多数人眼里邵子文却更成熟、更有魅力了，也许当代中国就需要这种有学术背景却没学术立场的官员？想到这里他推一下李智健，说：“老弟，你来说说对‘光复路新城规划方案’的具体措施吧？”
李智健早有准备，就在茶几上摊开一张图纸说：“邵书记，这个区域占地面积约一千五百多亩，有大小建筑1254栋，我们发现它大致分以下情况：大约有五分之一轻度危房，经过加固和对管线的维修还能使用。我们建议能维修使用的就不拆，建筑和人一样，也要全寿命。”
邵市长说：“这个项目是长春市旧城改造的示范项目。”就如数家珍地介绍了它的政治背景和伟大意义。他的头脑之清楚、数据之精准、政策之熟悉，让会客厅里的每个人都很吃惊，可对这么好的事情他却没表态。
李智健接着说：“四五层砖混建筑约占五分之一。我们找专家看过，大部分都能在上面加建一二层轻体房，做到四托二或五托一。还可以考虑加上外挂电梯，老人和病人就方便下楼了；有的还没有卫生间，就可以考虑给建筑‘减密’，每两家腾出一家，用于增加室内面积和做厕所。有的没有生活阳台，也可以通过加固给他们安上外挂阳台。这是我们的示意图。”
邵书记看着建筑图，又问了几个技术细节，说：“嗯，可是建筑加固、安装电梯和新赠面积的钱从哪儿出？”显然，他不想给他们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高延笑了，他这次来是要看看有没有什么生意可做的，现在看来这位新上任大市长不但没钱，还没想法，说：“这就是经济学的最基本的原理——任何问题的解决方案最后都会归到钱。北京的做法是建筑加固的钱由政府出，增加面积的钱由住户出，只要价格合理住户都愿意接受，至于外加电梯北京目前还没有，我倒可以回去一试。”
李智健锲而不舍，说：“我们大致做了一个测算，在这一类房子上面平均加建一层半，就等于增加了五分之一面积，如果您同意把这部分当作商品房开发交给我们来做，根据这个地段住宅的售价，建筑的加固、外立面的装修、内墙的粉刷、安装的电梯的钱就都有了，您不用出钱就能让城市面貌得到更新、居民的居住条件得到改善、开发商还有一定的利润，何乐而不为？这是我们的示意图。”
邵书记又拿过图来看，他有一双修长、细嫩、白皙、保养很好的手，好像中国当代的省市级官员都有一双保养很好的手，因为他们不像上一辈是来自战斗和生产第一线的泥腿子干部，他们在办公室里就能决定一切。“你还真是动了不少脑筋，学什么专业的？”
李智健说：“我是监狱大学劳动改造专业博士。”
邵书记看看他，没听懂。问：“你还没回答我刚才提出的问题，怎么才能让全体动迁户都满意？”
高安在一旁笑了——原来他的小师弟真认为让全体动迁户都满意是个技术问题，对李智健说：“时候不早了，让子文回去休息吧？”
李智健好像没听见，说：“从理论上说，任何一件事情想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是不可能的，但总能找到让大多数人都满意的办法，就是让三分之二的住户就地甚至原楼层改善，这部分住户里一定有想搬到外面住的，又会和规划中需要易地安置却不愿意走的住户做调剂，这样一来，这个老旧小区就基本能够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了。”
邵书记说：“你最好给我更准确的数据，要能达到90%住户满意，要不然我用什么理由来支持你？”
谈话好像进行不下去了，李智健和邵市长同时在看表。
朴顺子接过话来说：“就地安置而不是异地搬迁是旧城改造的好思路。你想呵，这些居民已经熟悉了当地的环境，上班、上学、就医、购物、交际都形成了一个圈，一但搬家，即使改善了居住环境、扩大了居住面积也会造成对生活品质的影响，这也是城市建设摊大饼的主要原因。”
高安也接过话来说：“政府必须改变土地财政的现状，把拍卖溢价部分的钱回馈城市并让利于民，就是大量投入基础设施和旧房子改造，在欧美国家，年轻人工作五年就能买上自己的房子，在中国，年轻人不靠父母奋斗三十年都买不起房子，如果我们长春做到有工作就有自己的房子，国内的人才就会云集，吉林省的经济就会实现飞跃。”
邵书记见谈话的气氛有点不对，就指着这二位女士对大家说：“她们俩在读大学时考虑得就是国家主席考虑的事情！”又对李智健说：“你的想法很好，可这个项目已经通过了‘规委’审批，开发商也办好了所有手续，你必须和他联合向市‘规委’提报才符合程序，特别是涉及到台商，更不能胡来。”
高安和朴顺子对视了一下，意思是：“总算有了个态度。”
邵书记把心思往李智健这方面一想，就问：“您是哪家企业？经济实力怎么样？”
李智健老实说：“我是家‘两劳释放人员就业企业’，刚成立不到一周，我们得挣了钱才有钱。”
“噢——”邵书记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就和朴志勇聊起了上次那个酒会上认识的朋友们。
作者简介
欧阳如一，规划师、建筑师、作家、诗人。
创作了大量文学，包括小说、诗歌、电影剧本等，近作有：
一、长篇小说
1、长篇系列间谍小说《天生间谍》
2、长篇系列情感小说《生死恋》
二、自由诗集
1、自由诗集《我的神》
2、自由诗集《大海，我的爱人》
三、长篇史诗
1、长篇史诗《大航海时代》
2、长篇史诗《周颂》
段爱国（网名：老菩提/段王爷）一级注册艺术设计师。中国好声音联盟会员、大东北朗诵艺术会艺术顾问，欧震艺术团团员、黑龙江省美术家协会会员、黒龙江省摄影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剪纸研究会会员，黑龙江省艺术设计协会理事。
长篇小说《天生间谍》等演播作品在《懒人听书》上展播。曾参加《国际仓央嘉措诗歌朗诵颁奖盛典会》《首届全国“散文诗”作品音视频大赛》《普林斯顿大学文化艺术节》等交流活动并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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