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忆吾校吾师
文/刘德庆
正如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恍然间,离开吾校吾师已有四十年的时光了。
我的小学和初中都是在鲁西北平原上,一个叫张石庄联中里度过的。学校建在张石庄村与我生活的刘庄村的中间位置。三排低矮的房子做教室,门是木板门,窗是木栏窗,墙是泥土墙,课桌是土台子,黑板是纤维板,那时候,最怕阴天下雨了,每次遇到这恶劣天气,屋子里就黑洞洞的。用一句时髦的话就是“黑屋子,土台子,里面全是泥孩子。”
校园里的杨树种植在空旷的地方,吸收了充足的阳光,茁壮而茂盛,树杈上的铁铃铛经常在值日老师那“上一,下二,预备三,叮叮当当集合去”的敲打中,振奋着我们的每一根神经。我们无论是上课还是下课甚至是集合,都无不追随着它的声音而起舞。
1974年还不满6周岁的我,就跟随教书的父亲进了一年级了。但懵懵懂懂,感觉什么也没有印象,想想,也算是上了一个一年级预备班吧。第二年的一年级,我很幸运的分在了赵荣光老师的班里,赵老师身体胖胖的、走路慢慢的、说话嗡嗡的,他颇有绅士风度,我跟着颇有耐心的赵老师学会了汉语拼音,认识了简单地汉字,也找到了学习的感觉,算是入门了。
第二年升上二年级了,我的班主任也换成了个子高高的,性格温柔的刘秀萍老师了。我的第一次表扬,就是刘秀萍老师给予我的。那是一个学期结束时,刘老师统计出了本学期全班同学出勤的情况,她跟同学们讲,我是唯一一名得全勤的学生,一个学期中没有一次迟到,没有一次早退,没有一次旷课。
升上三年级了,遗憾的是刘老师没有跟上来,她教了其它班级。在三年级我加入了中国少年先锋队。还和小伙伴们一块儿参加了入队仪式,看着老师给我带上红领巾的刹那,我充满了无比的自豪和光荣。我知道了红领巾是红旗的一角,是用烈士的鲜血染成的,要格外珍惜和爱护它;我明白了少先队礼的内涵,五指并拢,高举头上,表示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我还在老师的组织下学唱了《中国少年先锋队队歌》——“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课下同学们还一块自发组织起来,成立了“学习雷锋小组”,争相为大家做好事;从此,我每天就戴着红领巾自信满满,迎着灿然的阳光,背着书包去上学。
三年级时我还参加了一些政治宣传活动。70年代曾是国内动荡的年代。文革尾声,反击右倾,“四人帮”倒台,拨乱反正,运动一波接着一波。学校工作就要配合政治工作。每人自造红缨枪一杆,找个木杆,用刀削个枪头,把苘麻剥下的外皮晒干,捋成绳子,再染成红颜色,做成红缨,捆扎在枪头上。每天的活动除了练刺杀,就是带着红袖章,围着村子,喊些流行的政治口号。
跟长庆、延军、建新四个小伙伴表演《四个老汉去批判》,是我第一次登台演出。那时我们四人,头上都扎上白毛巾,还带上假胡子,化上妆,在台上蹦蹦跳跳,熟练的对着早已排练好的台词,获得了台下人们的喝彩和掌声。在中心学校做汇报演出后,我们为学校争得了荣誉。
四年级的寇爱荣老师,性格泼辣,教学严谨扎实,指导我们写作文也很有办法。她可是我的作文启蒙老师。记得有一次写作文,我用了一个“伏”字,写的是伏在桌子上读书写字的事。批改作文时,寇老师特别勾画出了这个词,在讲评作文时还表扬了我一番:为什么人家刘德庆同学,不用“趴”这个字呢?而用了一个“伏”字呢?这一个“伏”字就写出了他的学习的专心和认真。我坐在下边,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还悟出了汉字还有这么奇妙的作用。我从此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写出更好的作文。从此,写作一直陪伴着我,笔耕不辍,并乐在其中。
初中语文老师张振河老师,讲起课来,高嗓门,激情澎湃,远远地就能听到他的声音。我上学偏科,语文每次考试都要比数学高很多,得张老师偏爱。上语文课,我也就成了张老师经常提问的对象。张老师讲评作文时,我的作文本几乎成了范文本,惹来同学们的羡慕。栾福水老师带我初二、初三的物理和初三的化学课。栾老师脾气好,从不发火,但我学物理就是头大,欣慰的是化学成绩还勉强合格。
现在教育发展日新月异,可能再也看不到“黑屋子,土台子”了;为了生活我们来去匆匆,几乎找不到驻足的理由;为了发展我们天各一方,守望相助,每个恩师的音容笑貌还会时常浮现眼前。人们的生活都好了,老师们,你们一定都会好的。值此元宵佳节,祝福你们!
原文载《散文十二家》,有改动
2021.2.26
作者简介:
刘德庆,山东夏津人,中教高级教师,德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都市头条》认证编辑,《学习报》特约记者,《青年文学家》理事,曾任职于上海、青岛、郑州、北京等名校的教学和管理工作,著有个人散文集《奔跑的岁月》,教育文集《透视灵动课堂》《多元课程创意与实践68例》,学生文集《春天的芭蕾》《盛夏的果实》等书籍,有100多篇散文、诗歌散见于全国各纸质报刊和网络平台,并有多篇文章在各类征文中获奖,作品入选《小村大书》《家国情怀》《中国民俗文化》《中国当代散文精选300篇》《散文十二家》等书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