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自行车

文 / 任晓伟
约40岁左右人一定听说过70、80、90年代中国人结婚的三大件儿,就是结婚必需品,每个年代必需品都在不断变迁,而且结婚三大件儿在变迁中也体现了各个时代的时尚潮流和经济发展水平。70年代是手表、自行车、缝纫机(全钢手表125元,上海永久车150元,上海缝纫机100多元,都是凭票购买);80年代是冰箱、彩电、洗衣机;90年代是空调、音响、录像机,当时一个爱华音响要三四千元,空调进口的要价5000多,那时有福利分房,分房都简易装修;现在年轻人结婚要房子、车子、票子,今非昔比了。
70年代,爸爸有辆二八型永久自行车,一直陪伴了父亲三十多年,期间有的部件修过或换过,后来又安上了脚踏刹车,骑车很轻松,当年父亲在县委下乡蹲点儿去正安公社黄屯村就靠它做交通工具,每天往返正安与北镇之间30多里。记得一次下大暴雨,父亲推着车趟河过桥(当时都是漫水桥,低于路面,不像现在桥很高)走了几个小时,很晚才到家,家里人很担心,多亏了自行车支撑探路,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后来父亲一直舍不得丢掉这台车,经常检修换件儿,我也靠它学会了骑自行车,当时父亲或姐姐在早晚在后面扶着后座架陪我练习骑自行车,怕我摔倒。但每个人学车都必须要经历摔倒几次、再爬起来学的过程。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就这样,我上初中时就学会了骑自行车。
这台自行车儿给家里解决了很大问题,家里去粮店买粮靠它,多数都是父亲去买,有时父亲工作忙没时间(爸爸有三个阶段最忙,真是废寝忘食:一是1988年编写北镇满族资料册,是主编,天天下乡搜集资料,回来整理,工作了两个月;二是1989年筹备满族县建立,负责中央、省、市领导及相关人员生活起居和保卫落实,持续准备了仨月时间;三是1979年8月至10月筹建县人大,国家民政部把北镇作为全国基层选民直接选举县代表试点县,全国试点县共三家,另两家是湖北省和四川省),这时我去,家里灌液化气儿也骑车去,怕掉用绳子绑上推着回来,好在家距东门外气站并不远。我在北镇二中上初中一年级时,冬天学校让每人交十斤豆根儿杆生炉子用。因为城里没有,所以周六或周日上午母亲带着我骑车去姥姥家大屯附近大地拾豆根杆,同时还能捞点儿花生、大豆,回家烀吃或炒吃,顺便看看姥姥姥爷,还能在姥姥家吃顿饭,下午返回,一连去了两三年。我上初中、高中都是北镇二中(当时首届十年制:初中三年,高中二年),离家近,用不了十分钟我背书包儿就到了学校。
1982年到1985年,我去锦州上大学,在最后一年去锦州市内五中实习一个月,为免去天天等乘公交车之苦,回家把父亲的自行车用火车托运到锦州,一个月实习结束,想把它托运回去,但当天车站不给托运。当时我想不给托运就骑回去,于是当天下午两点多钟,我从锦州第一次沿着102线慢慢悠悠骑行了五个多小时,半道过岭上坡下来走一段儿,在锦县(现改为凌海市)城里路边修自行车处给车胎打点气,歇会喝点水,接着又一路前行,到了黑天终于到了沟帮子,这时已是当晚七点多了,因为我二姑家在沟帮子,当时在火车站西边平房,我去了二姑家住了一晚,二姑热情招待我这个侄儿,给我做了一顿好吃的,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二姑送我到汽车站,我坐公交车回了北镇,车放那儿等时间捎回。
后来,家中平房动迁我家搬入了楼房,几经风雨,这辆自行车也到了退役的时间,舍不得卖掉,把它送给了农村亲属。
在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的时候,父亲给我买了台新飞鸽二八型自行车,这台车陪我早出晚归,方便很多,在当班主任四年多时间里,我也曾多次骑车起早为患病学生送水送药送饭,每天晚上10点多看完学生就寝,我与恩师刘俊哲老师一道回家,我们边走边谈学生教育教学工作,在班主任管理方面我从刘老师那学到很多。正因为如此,我的班级在学校综合评比中多次名列前茅,曾被评为三好班级。我的自行车在使用20年后的一个暑假一天在楼道里丢失了,从此我步行上班。这时,我家已搬到高中路南高中家属楼,离学校步行不到五分钟路程。
爸爸的自行车在我心里留下了很深的烙印,想到自行车,就想到了父亲,父亲是我人生路上的引路人,他鼓励我读书,他鼓励我学师范,他鼓励我靠近党组织,他常教育子女和晚辈“居高思低,居富思贫”。在他的言传身教下,以致我后来成为党组织的人,成为省重点高中纪委书记。虽然我的父亲离开我们快五年了,但父亲的音容笑貌时常在我眼前出现,我很怀念我的父亲。父亲的自行车陪我成长,给我前行的力量,伴我走向正确的道路,至今一直萦绕在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