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软软的松花江,依依的童年梦
小学时候,我们就学唱过"我的家在松花江上"这首让人泪流不止的抗战歌曲。今天我要告诉大家,我的家就在松花江边。松花江伸出两条支流,环抱着我的家园,就像松花江生出来的翅膀。我的家乡也因此有了鸟河这个美丽的名字。

追溯历史,鸟河在东北沦陷之前,曾经是松花江的重镇,水旱码头,还相当的繁荣过,连宾县城所需物资,都是从这里运送的。所以日本占领了东三省,我的家乡就有了日本鬼子的驻军,在村子的南岗上,修了的炮楼,扼住了松花江以南的交通要道,日本鬼子真是痴心妄想,竟然想統霸我的家乡。我们小时候,还经常去那拆倒的炮楼废墟里去玩,可是让大人知道了,要呵斥我们,说那里死过鬼子,是不干净的地方,然而我们还会偷偷摸摸的去,寻找子弹壳什么的……

松花江在我们小村的身边软软的流过。村落东西两条那清澈见底的河溪,鱼儿静翔河底 ,江鸥栖息江湾,河岸有浣洗捶衣的少女,河水里有摸鱼拾蛤蜊的少年。每当两岸野花烂漫芬芳的时候,便是我沉睡了一年的思乡之情苏醒的时候。
这许多年,我走过许多名山大川,所见到的景色,有多少的震撼,有无数次的惊艳,但没有一处让我有家乡的那种恬静、闲适、安谧令我心醉的感觉。
家乡的美丽,在我的童心里,在我的童年里。每当夕阳衔山 ,我都会站在高处,放眼望去,就会被眼前的景色所陶醉 。夕阳中的红石山,横波静卧,奇特的山峰形体,如巨蟒临江。山顶树木苍翠,山坡的七彩风化岩石层次分明,在阳光的斜照下熠熠生辉,真好像七色彩带一样,系住了滔滔的东流之水。(山体是赤橙黄绿红蓝的风化石,所以得名红石山。)松花江此时无波无纹,静的感觉不到她的流动,只是默默的倒映着青山,白云,蓝天和岸上的野花芦苇。远眺北岸的富江岛,岛屿在江水的碧波里,悠悠荡荡,如一艘欲解缆锚离港的渔船。那岸边的黄沙,青翠欲滴的树木,碧透的水,三色构成的图景,更是让人心旷神怡。试问,有谁见过这一尘不染鲜活的立体图画!

渐渐的落日余晖,染红了半江的碧水,松花江两岸一切都披上了晚霞的红装,就那样静静的,连天上的云彩都不曾变化一下……

松花江是美丽的也是富庶的,她给予两岸人们无尽的宝藏,人们一年四季都依靠她生活,尤其是美丽的夏秋之际 。
江北的苫房草,长得茂盛整齐,如果走进草丛中真的像走进了一望无边的麦田一样的浩瀚无垠。那时候人们都住草房,这种草是保暖隔雨的,又经济实惠。人们把它铺在房子顶上遮风挡雨取暖过生活。草丛里,有各种野鸭,野鸡在里边做窝生蛋,哺育后代,我们一群小朋友在草丛中玩耍,有时候就有意外的惊喜,能捡到野鸭、野鸡蛋,捡回家中可煮,可腌着吃。(唉!不知道保护野生动物[快哭了])
岛上有大片的原始桑林,当桑树果实——桑椹熟透了,我们小孩子就可以大饱口福了。这里还有山里红,山丁子,都是好吃的东西。那时候的我们,没有苹果橘子这类的水果,所以这几样东西就是最好的牙祭了。住在松花江边,只要勤劳,有力气,生活是富裕的,她给予人们的物产不可尽数。
童年的回忆有童真的回味,也有甜蜜的永恒。在河湾草丛,在江畔山峁都留下了我至今难以忘怀的故事。

六七月份的时候,是家乡草丰鱼肥的季节,记得,哥哥经常带着我到西河的上游去钓鱼。河水静静地流淌,岸边蒲草没身,我和哥哥就坐在其中,身后边是一片野蒿草开放的黄灿灿的花海。吃过晚饭,一直到月上东山,这期间钓到的鱼,足够六口人家吃一顿了。鱼饵是柴草垛底下自己掘挖的蚯蚓,鱼儿特别爱吃,傍晚也是鱼儿觅食的时候。
记得当鱼饵不够用了,哥哥回家去拿,让我看着钓钩。我静地坐蒿草中间,它们散发着迷人的香气,波光中的晚霞,殷红如纱……我如小猫钓鱼一样,心思不在这里,直到鱼漂都没进了水中,感到鱼竿沉了才发觉鱼儿上钩了,于是手忙脚乱的提起,结果鱼儿跑掉了。哥哥回家的那段时间,我没有钓到一条鱼,哥哥回来了,我看到他就哭了,说鱼儿都让我弄跑了。哥哥看我懊悔的样子,大笑不止,童真童趣,回想起来,甜蜜无比……
我也非常喜欢在夜晚的时候,站在村头岸边,观望月下江面。好静啊,草响虫鸣,听得真真切切的,浑圆的月亮映进江面,水天一碧。那时,还不知有"投石惊破水中天“的诗句,但也分明看到鱼儿游弋为月色兴起的一旋一旋的涟漪,真是胸中自有诗千缕,不知用笔写流年,遗憾……

回忆过去,甜蜜中饱含苦涩。留在童年里的绚丽霞光,那片黄灿灿的蒿草湿地,漫江碧透的流水,彩虹一样的红石山,你们好吗?你们还会用当年一样绚丽多姿的色彩迎接我回家吗?
我的松花江,愿你还是那样的软软的,静静地流淌,承载着我童年那诗幻般的梦………

作者简介
王彦瑜 ,女,网名若瑜。大专学历,教师退休,爱好文学,喜欢写散文。有多篇散文、诗词曾经在《宾县作家》、《宾州文苑》、《读者诗刊》、《原创书斋》等文学刊物和文学公众号上发表、有诗词多首在《诗情岁月》《冰雪集》《边塞诗声》中出版。现为南图诗社社员,哈尔滨市诗词楹联家协会会员,黑龙江诗词省楹联家协会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