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作者：欧阳如一（中国）

本期主播：段爱国    （中国）

本期主编：丰车        （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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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系列间谍小说《天生间谍》第二部《神探出山》

第十七节

      四平警犬队的李队长走后来了一个张队长，是当年华山爸爸华子峰的警卫员，他知道华山是个脑子有毛病的天才，就给他创造条件研究“狗语”。

      “狗会说话了吗？”张队长不到一个月就来找华山，他看他整天把自己关在录音棚里，天很热，那里的狗骚味儿很大，怕他得病，无法向陶厅长交待。据悉华山的父亲华子峰和陶厅长有很深的交情，这个时代好多红二代、红三代都走向了领导岗位，安知他们对华山有什么安排？

       华山看起来精神状态很好，只是长期呆在暗室里脸被捂掉了一层皮，却更白更胖更英俊了。他说：“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基思与凯瑟琳·海斯对一只名叫‘维基’的黑猩猩进行了一项语言实验。他们让自己的孩子和维基一起长大，同时学说话，四年之后，维基只会说‘爸爸’、‘妈妈’、‘杯子’和‘起来’，他们的孩子却学会了表达需求和讲故事、唱歌。实验的结果让那些期待突破的人倍感失望，但同时也证实了另一项重要发现：猿猴的外貌和动作或许和人相似，但由于喉咙的位置不同，它们不具备说话的生理条件。这是否表明，只有人类拥有语言？后来凯瑟琳又与大猩猩‘可可’开始了一项实验，她用手语和它对话，随着可可不断成长，词汇量也不断增加，后来可可掌握了一千多个手语，听懂了两千个口语单词。”

张队长问：“既然证明了猿猴天生就不能说话，还有必要研究下去吗？”

华山说：“狗毕竟不是猿猴。”

      张队长说：“那好吧，只研究狗，不涉及猴。”却转身对自己说：“让狗说话，弄不好人们会说我是疯子。”

    “你的狗语研究得怎么样了？”张队长过一个月又来找华山，他接管警犬队不到三个月就侦破了好几起大案，得到了上级嘉奖。他希望华山要么以“特殊人才”的名义参与进来，要么离开——他已经和陶厅长通过话，陶厅长说：“我也没让你们留他呀。”——这就没必要了。张队长决定结束这场闹剧——华山的精神状态大不如前，由于长期失眠就大量服用安眠药，服了安眠药精神不振又用白酒来提神，喝了白酒兴奋得不能睡觉又得用更多的安眠药……他整天蓬头垢面、衣衫不整、不说人话学狗叫；对外的所有接触——打饭买日用品、提警犬来录音录像都由小毛来办，他从不和人说话，他肯定疯了。

      华山没发现张队长脸色难看，还给他讲故事：“在法国南部的海洋世界，逆戟鲸在学会表演之前必须了解基本的语法规则。训练人员用一套复杂的手语同逆戟鲸交流，这些鲸能认识数十种手势，它们拥有敏锐的视觉和高度的智慧，会对最微妙的指令做出反应。”

      张队长忍无可忍道：“华山，够了！开始你说能让狗说话，现在又扯上了什么逆戟鲸，你不会再给我做几套皇帝的新装吧？我现在就是不能说你是骗子！演出到此结束，你可以谢幕了。”

      华山惊愕道：“我们就要，就要出成果了！”

       张队长冷笑道：“我问过专家了，动物可以交流但没有语言能力，这一点已经盖棺论定。语言必须有这一特点——它所传递的信息内容要能够脱离情绪；譬如人可以笑着说我难过、哭着说我高兴，但都不影响接收者理解其传递的意思。动物可以通过发出特定的声音来宣告领地或者警告危险，但这种交流并不具备‘脱离情绪’的特征，这是脑器质型差异所决定而非训练可以改变的——你看，我也能过目成诵吧？天才？”

       “那好吧。”华山像个被揭穿的骗子灰溜溜地收拾行李，指着桌子上码得整整齐齐的录音录像带说：“把这些没用的东西给我，好吗？”

张队长不屑道：“都给你，回家继续研究！”

       “那俾斯麦能让我带走吗？”

“这可不行，它现在是我们的明星。”

       陶厅长派车让高所长和黛红来接华山。

       这是儿子的第二次失踪，高所长报过案，陶厅长闻讯打过电话来说：“子良不会丢，你们放心吧。”好像话里有话。这会儿高所长一见披头散发满身酒气和狗骚味的儿子就是一通骂：“小兔崽子，你不知道给家来个信吗？你妈你不要，你的工作不要、你的对象也不要了？！”张队长讨好道：“高阿姨，实在对不起，本来我是想留下华山的，他没学历解决不了编制，有精神病史更不符合当警察条件。”高所长一听就火了：“我们没学历可是有学问，不像有的人！狗眼看人低！”弄得他好没趣。

       这三人走到大院门口，华山回头对张队长说：“让我和俾斯麦道一下别，好吗？”不经允许他就吹了一声口哨：“嘘——！”只见远处一只巨犬挣脱训练员手中的绳索飞一般奔了过来，它在华山面前停住、站立、伸出两只前腿和他搂抱、亲吻，还流下了眼泪——狗原来也有表情！这场面让他身边的两个女人直皱眉头，她们都不是爱狗人士。

华山又用一种狗的叫声向院子里高喊：“汪——！”院子里的警犬齐声回应：“汪——！”它们无论在什么位置都两腿站立，行注目礼，上百条狗都做着一个动作，那场面真壮观。

在回家的车上黛红问华山：“你的狗语研究得怎么样了？”

      华山像孩子那样抹着眼泪，不回答。

      黛红说：“表面上看狗的发声很单调，用人的耳朵听只能分辨出十几种，但用狗的耳朵听却是上千种——它们的听觉太细腻了。要破译狗的语言必须有大量的信息收集和对照，也就是统计和分析。不能靠人，人的听觉比狗差太多了，得靠电脑和软件，你的286硬盘和处理器都不够，最主要的是目前世界上还没有这种能够分辨狗叫的软件。”她对他说话的语气已经不像过去那么亲密，遇上这样的人谁能不抱怨？

      高所长插嘴说：“你研究的东西在国外叫‘动物心理学’，和小黛的专业差不多。”

      华山想了一下汽车的后备箱，笑了，说：“那小子还行，没给俾斯麦却给了一台四万多块的电脑，加上我四个多月的录音和录像，也够用了。”

      1984年春天，沈阳军区召开了“首届工作犬比武大会”，分鉴别、追踪、搜捕、搜毒、搜爆、护卫、救援、杂技等八个比赛项目，吉林省公安厅派出了二十一只警犬，带队是陶厅长、李队长、张队长和华队长——他们对外这么说，特殊人才嘛，还有高所长和黛红——这姑娘看得一会儿流泪一会儿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激动。中央电视台年轻的主持人艾中华在主席台上这样解说：“观众同志们，观众同志们，现在入场的是吉林省公安厅的警犬队，他们表演的是一个人类历史上、犬类历史上、人犬交往历史上前所未有的项目，请大家屏住呼吸，见证这一伟大的历史时刻……”

      高大、苗条、英武、穿着一身迷彩警服的华山带着健美、兴奋、骄傲、穿着一身迷彩警犬服的俾斯麦踏着音乐的节拍健步入场，一亮相就博得了观众们的掌声。华山用标准的汉语喊：“首长们好！”俾斯麦向主席台叫：“汪汪汪汪——！”华山喊：“同志们好！”俾斯麦向看台叫：“汪汪汪汪——！”人们把这当作马戏表演，又是一片掌声。华山喊：“全体集合！”俾斯麦冲着身后的警犬们长啸一声：“汪——汪！”只见正在场地各角分散活动的警犬们迅速集合排成了一个四五方阵。华山说：“正步入场！”俾斯麦长啸一声：“汪——汪！”二十只警犬的方阵在华山和俾斯麦的带领下像马术表演那样走起了富于弹性的盛装舞步，又引来全场的爆笑和掌声。这时候音乐停了，广播里艾中华说：“请第一排第三只警犬出列。”俾斯麦叫道：“汪汪——！”方阵里第一排第三只警犬果然直立着像人那样走到了前排。大会主席接过话筒说：“请第二排第一只警犬出列。”俾斯麦又汪地一叫，方阵里第二排第一只警犬也站着走到了前排。大会主席带头鼓掌。掌声一停，华山喊：“放射型分散！”俾斯麦长啸一声：“汪汪——！”二十只警犬就以同样的角度箭一样跑到了场地的各方。陶厅长拿起话筒说话：“华山同志，你能让场子里各家的警犬都听你的号令吗？”华山用警犬的声音长啸一声：“汪——！”全场几百只警犬先是一片沉寂，随后异口同声地合唱了一个“汪——！”引得全场欢声雷动。

       “看来狗能说话真不是神话。”在主席台上，公安部钱部长对吉林省公安厅陶厅长说。

      陶厅长说：“部长，我们打算成立一个‘狗语研究中心’，把四平警犬训练队挪到吉林盘石的山沟里去，与世隔绝训练的效果会更好。”

       钱部长说：“如果你们真能突破狗的语言，岂止是对训练警犬和破案有利，推而广之就可能一个一个突破其它生物的语言，那未来的世界将是什么样的世界？”

      陶厅长玩笑道：“至少不是一个‘以人为本’的世界。”他说话时回过头来看高所长，他已经想好请华山到吉林盘石警犬训练基地狗语研究中心主持工作。他又看看才貌双全的黛红，想：“子良这家伙也该成家了。”

作者简介

         欧阳如一，规划师、建筑师、作家、诗人。

创作了大量文学，包括小说、诗歌、电影剧本等，近作有：

一、长篇小说

1、长篇系列间谍小说《天生间谍》

2、长篇系列情感小说《生死恋》

二、自由诗集

1、自由诗集《我的神》

2、自由诗集《大海，我的爱人》

三、长篇史诗

1、长篇史诗《大航海时代》

2、长篇史诗《周颂》

段爱国（网名：老菩提/段王爷）一级注册艺术设计师。中国好声音联盟会员、大东北朗诵艺术会艺术顾问，欧震艺术团团员、黑龙江省美术家协会会员、黒龙江省摄影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剪纸研究会会员，黑龙江省艺术设计协会理事。

        长篇小说《天生间谍》等演播作品在《懒人听书》上展播。曾参加《国际仓央嘉措诗歌朗诵颁奖盛典会》《首届全国“散文诗”作品音视频大赛》《普林斯顿大学文化艺术节》等交流活动并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