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1980年代
陈昌华
1980年代,我们30而立。
读着谌容“人到中年”的小说,
我们掀开了中年的篇章。
对照孔圣人的教导,
我们感到惭愧。
尽管已经成家,
立业却还在寻找方向。
“三转一响”,男儿迎娶
举全家之力,
“绸缎被面”,女儿出门
是最好的嫁妆,
没有什么结婚婚纱,
只有新婚合影一张。
父母内疚,没有
一间多余的婚屋,
集体宿舍,拼出
一间临时的新房。
生活虽然有些清贫,
然而我们不卑不亢。
单位里都成了骨干,
有的还挑起了大梁。
周末,自行车
驮着一家三口,
满载着天伦之乐,
常回家转转,
去看看老爸老娘。
日子过得还算充实,
一天到晚都是很忙,
白天忙着干工作,
晚上忙着进课堂。
电大、工大、职大、夜大、函大,
一到晚上灯火通亮。
老范进个个正襟危坐,
聚精会神,认真听讲。
可别讥笑这种痴呆,
因为我们信奉,
拾到篮里都是菜,
东方不亮西方亮。
既为了中举的文凭,
也为了充电,增添能量。
“三中全会”的春风,
吹得神州巨变。
改革开放的旗帜,
席卷全国城乡。
计划经济靠边稍息,
市场经济开始登场。
商品流通冲破关卡,
国有企业纷纷松绑。
餐厅新增了卡拉OK,
影院开设了贵宾包厢。
就连老牌的新华书店,
也辟出一半,开了商场。
“真理标准”的讨论,
廓清了层层迷雾。
拨乱反正的罗盘,
引领着正确的航向。
深圳特区一马当先,
上海浦东后来居上。
建国的爸爸,
摘掉了右派的帽子,
援朝的爷爷,
回到了人民身旁。
分手的伴侣终于破镜重圆,
错判的犯人终于走出牢房。
被打倒的国家主席
恢复了名誉,
被割喉的张志新,
听到了“小草在歌唱”,
扒掉幼儿园的将军,
搬出了新建的别墅,
不可一世的“恶少”,
被押上“严打”的刑场。
“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
这个号召来自中央。
我们也跃跃欲试,
停薪留职,下海经商。
有人赚到了第一桶金,
也有人赔了个精光。
发财的梦想虽然破灭,
今后的道路还很漫长。
“春晚”来了,张明敏
带来一颗“我的中国心”,
连续剧火了,“编辑部的故事”
延续着“渴望”,
许海锋的手枪,射落了
中国奥运史上第一块金牌,
女排夺冠,激荡出
神州大地欢乐的海洋。
霍元甲的搏击,打出了
我们一阵阵欢呼,
琼瑶的小说,读出了
我们淡淡的忧伤。
“振兴中华”,是我们
最爱喊的口号,
“走向世界”,是我们
最雄壮的乐章。
“春天的故事”,讲述着
一位老人的传奇,
“走进新时代”,传递着
新长征的接力棒。
看到了,35周年的
国庆阅兵式一一
那排山倒海的方阵。
听到了,中国代表
在联合国会场一一
那震撼世界的演讲。
老山的枪炮声,
惊醒了边境的黎明。
自卫反击战的铁拳,
痛揍了那只白眼狼。
班师回朝的日子,
我当兵的同学没有归来。
他永远长眠在了
祖国的南疆,
他再也看不见
亲爱的妈妈,
他再也听不到
“血染的风采”的歌唱。
“洛阳漂流队”的壮举,
掀起了长江黄河的
一排排巨浪。
我的好兄弟,扔下了
妻子和孩子,举起了
长江漂流的第一只桨。
风萧萧兮江水寒,
壮士一去不回还。
他用倒下的生命,
挺起了世界漂流史上的
中国脊梁!
不管三百六十行,
行行都有状元郎。
我们的同学不管干什么,
一个个都很出息,
一个个都挺棒。
有人装配“东方红”,
耕耘田野的希望。
有人制造大轴承,
转动工厂的兴旺。
有人种植牡丹花,
飘香世界五大洲。
有人当上了老师,
放飞明天的理想。
虽然人到中年,
但还爱跟年轻人凑热闹。
有时会哼哼
“年轻的朋友来相会……”,
有时会得意:
姜还是老的辣,
唠唠叨叨的挂在嘴上。
工作就这样年复一年,
生活就这样平平常常。
男同学喜欢喝点小酒,
女同学喜欢拉拉家常。
尽管都在各忙各的,
但都互相惦记着对方。
本市的有时小聚,
外地的书信来往,
还有不少人联系中断,
只能回忆回忆原来的模样。
有时会发一声感慨,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有时免不了一声长叹,
谁让咱们同学一场!
陈昌华,曾任洛阳市文联副主席,中国宝安集团品牌部长,《宝安风》杂志社社长。现任深圳市出版业协会企业报刊专业委员会荣誉会长,深圳一方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总经理。
著有诗集《印象与烙印》(兩卷)《旗帜咏叹调》《深圳编年诗》文集《企业咏叹调》主编专著《中国企业报刊大全》诗集《诗路花语一一洛阳七十年诗歌选》出任五集电视剧《贴廓巷56号》编剧、制片主任,十八集电视剧《白居易》制片,电影《砚床》制片主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