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著名歌词作家任卫新风采
任卫新:毕业于中国音乐学院音乐文学专业。中国广播艺术团创研室国家一级编剧。我国著名文化项目策划人、撰稿人、编剧及歌词作家。四川音乐学院、塔里木大学、中央文化管理干部学院艺术学院客座教授。
代表作品:多届央视春晚总撰稿,大型音乐舞蹈史诗《复兴之路》文学总执笔。歌剧《二泉》以及大型音乐舞蹈史诗《天山》编剧等。各种奖项荣获百余。歌曲《永远是朋友》广为流传。著作有《词海钩沉》一百五十余万字,以及《微信煮词》等。

感叹那些已经失传的经典
查了一下,据说《蓝花花》这首陕西民歌原有八十四句歌词,完整叙述兰花花的命运故事。于是,想到曾经印象中也有资料介绍,蒙古族民歌《嘎达梅林》也有八十多句歌词,完整地叙述了嘎达梅林起义的全部过程。本人实在是想找到这个资料,作为“词海钩沉”专栏撰写文章非常需要。
但是,目前所看到的所有的书面资料也就这些,真的可惜。即使要想找的话,估计只能是把希望寄托在岁数很大依然健在的民间老艺人记忆中了。可还有几人健在呢?弄不好这原始的东西已经失传。再多的叹息也只能是叹息。但也可能恰恰是因为缩到目前这样的长短,反倒使得这类歌曲流传了下来。但愿是歌词断臂的维纳斯吧。
创作要保持一种枯涩之感
要保持枯笔。书法讲:宁涩勿滑,就是怕越写越滑,所以,有的人书法习到一定时候就练左书。用不习惯的左手来运笔,其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过于顺手的油滑,就是为保持枯涩力透纸背之感。
有感于此,本人的歌词很少是一蹴而就完成的。大部分都是写写停停最后完成。每一首歌词基本要写上几天甚至一周到半个月时间。其中时间最长的《敦煌故事》一首,中间一放再次写成就是几年。等到被歌手拿去,这又是两年。一个原因,就是它不是为任务而写,而是去了敦煌纯属自发而写。

歌词不要小瞧了这三味
去世的老词作家于沙生前曾经和本人说过,歌词要有三味:一是要有趣味。二是要有韵味。三是要有意味。于今,本人一直很欣赏这歌词三味。可千万不要小瞧了这三味,这一味要比一味难,值得深谙这其中的三个味道。
味道是非常重要的。比如就像唱歌一样,你没有乐感,你唱出的歌声就肯定没有味道,所谓没有味道的就是太白,就是白开水。歌词缺乏味道也是如此。

写东西就是要有是真性情
现在的大部分歌词从格式手段到情感内容上,都做的像大烩菜基本一个味儿。曲子也是如此,甚至说更厉害。极少能见到一反所有人的常规性,不陷入惯性思维窠臼,让人感觉一新的率真表达。
如果你所写的东西,谁都能够写出来,那这就是才情不够。正如古人所云:放胆文章拼命酒。写东西就要有这种性格,就是真性情。如果从根儿上就没有这个意识,那真是没办法的事。其结果,那就只能是永远在平庸中就这么平庸着。
啥是仁者,啥是智者?
发现,一说到评论点儿什么东西时,我们总是有人连想也不想就拿出来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岂不知,首先这要有个前提:你先自己搞明白:究竟啥是仁者?啥是智者?然后,再来自问一下:你是不是仁者,你是不是智者?
艺术的分析与鉴赏是有品级的。
如果你不是仁者,也不是智者,那就只能使用“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这个词了。但这个词也不完全属于你。那农贸市场论堆处理的大白菜和大会堂里专供的大白菜你说能一样么?
好歌词只看头四句就可大致断定
如果一批征集来的歌词,从整体上构思就非常的平庸,基本同一个思路,甚至根据征集标题的韵脚写作,用的都是同一个韵脚,就好像是一个人写的十几个基本相同的作品,这可就要了大命了。
好的歌词,只看头四句就可以大致断定。而有些歌词,一看开头就能知道,下面要接着表达的是个什么路数,彼此之间,近亲繁殖,相互类同,没有新意可言。这就说明,你从构思上一起笔就陷入平庸,如果一直这样,基本上没救儿。
歌曲被恶搞就说明流传了
宋小明的那首《你是这样的人》歌曲出来之后,赵小源见到他调侃说道:原来你丫是这样的人。还有宋小明把我那首《永远是朋友》也进行了改词:朋友剁了路好走。把朋友都宰了路就好走了。以上的例子还有很多。貌似开玩笑糟改,其实也说明一个道理。
一首作品流行了的标志:一是被各种演唱演奏进行多种形式多种版本改编;二就是被人们拿来进行恶搞篡改调侃;三就是被政要人物发言中引用;还有一个现象,那就是民工们都在随便哼唱了。给本人家中修水暖的民工一边干活儿一边随意哼唱一句:常回家看看。就说明,这首歌成了。
歌剧《江姐》的作曲羊鸣讲到,唱段《红梅赞》的音乐创作反复写了好多方案,终于有一天,在打饭的时候,忽然听到食堂的大师傅有人在哼唱,这下心里有数了。

歌词纸面发表和终极目标差十万八千里
有一位所谓的女词人,就像把电影的名字串成故事一样,把自己凡是发表在刊物上的歌词名字,也牵强地串成“故事”进行炫耀,并且不无得意地扬言:在词刊、歌曲数次发表作品,此生足矣!
作为她自己,对歌词这种认识与追求,就不必去说了。但对于有类似观念的作者却是要说,如此对歌词的这个价值的认识未免太低了。岂不知,一首歌词从纸面发表到它谱曲以及演唱和传播与流传,与它的终极价值目标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有些词汇能不用尽量不用
就本人以为,像“觊觎”呀“邂逅”呀“徜徉”呀这类的词汇能不用就尽量不用,原因很简单,你平时在家里说话用这些词汇吗?出去散步闲游,你和老公说,咱们出去徜徉一下去?路上无意中遇到谁了,你回家和老妈说,我今天邂逅谁了?这不是找抽吗?用这些词汇,也增添不了你显示学问的程度,不用这些词汇,也不会显得你就没有学问。
文艺创作的讨论是扼杀性的
也许是本人性格使然,对于文艺作品,一向就不赞成讨论。因为本人一直以为,曹雪芹的《红楼梦》小说、关汉卿的《窦娥冤》戏曲、威尔第的《茶花女》歌剧、贝多芬的《欢乐颂》交响乐,还有歌德的《浮士德》诗剧,包括光未然作词,冼星海一周写完立马就上演了的《黄河大合唱》这些经典作品,全都是没经过什么所谓的讨论,才诞生的伟大的作品。
文艺创作其实是最个体的最个性的劳动。从某种意义上说,讨论有时是扼杀性的。

歌词的命运有时候说不清
说个故事:我的《大黄河》在三十集《黄河》大型专题片主题歌词开会讨论时,一度还被有人发言说成像国民党党歌呢。乔羽老爷子也请来参加会议了。乔老爷提出说,泰山上有一个无字碑。黄河就是个无字碑,最好需要一首无字歌。后来,就出现了作曲家的那首“勒勒勒,勒勒勒”的无词歌。编导们在机房编片子的时候,只要一放出片头,机房人员就说:这不是喂猪吗?
不用没关系,就放在那里。但歌词的命运有时候说不清。
后来,春晚导演郎昆索要歌词,本人也就送上这首歌词交差。据作曲姚明讲,由于春晚请他给歌配器,姚明要求配器必须写首歌。郎昆取出抽屉里快被搓皱的这首歌词给了姚明。当年春晚由刘君侠演唱,结果评为一等奖。据说,李双江拿这首歌在解放军艺术学院扬言:咱们学校的男高音如果唱不了大黄河,我不让他毕业!一首歌词同在央视,命运却截然相反。
到此,第四辑我们接着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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