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先妣的一封家书
作者：阳立新
“世上只有妈妈好......”！脍炙人口的曲调，清脆入耳的童声。
我喜欢这首歌。
相比起父亲从不言表的爱，母亲给予我的爱，更显细致入微。她永远占据在我心最柔软的地方，她让我肆意的索取、享用，却不要任何的回报……
或许，母亲是世界上最困难的，也是最令人忽略的职业。
幼时，不知何为感恩，长大后，对“感恩”二字有着自己的理解，成家立业后，欲以用自己微薄之力“感恩”，您却已远行......
此刻，“洛阳城里见秋风，欲作家书意万重。复恐匆匆说不尽，行人临发又开封。”唐代诗人张籍的《秋思》把我的思路引向了那封尘已久的往事......
又一阵秋风吹起了我心中隐藏许久的思乡之情，我身着母亲为我缝制的衣裳，静坐在书房，想起了当时母亲为我一针一线缝制衣裳时的情景，心中呤起了孟浩然所写的“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眼泪便湿润了我干燥的眼眶。于是，我要写一封家书给母亲。
———题记
敬爱的母亲：您好！
您现在过的好吗？没什么不顺心的事吧？一直都不信鬼神的我，自您走后便开始相信有天国的传说！还是20多年前给您写过信，那时我还在千里之外的兵营。
记得我每年探亲回家，父亲到车站来接我。久违的田野、久违的犬吠、久违的小院、久违的乡音。屋前小沟里流淌着潺潺溪水，屋顶烟囱里升腾起丝丝白烟。您在与乡邻的打趣中闲聊着，眉眼间皆是笑意。那些夜晚，风清，月明。虫鸣此起彼伏，好似弹奏的和美音律。
您与我，依傍盛夏，安稳入眠。一种晕乎乎的幸福感从肺腑中升腾起来。很多时候，儿女们围坐在您的床前，家长里短，有时至五更鸡鸣。然而，好景不长，这样的相处和交流再也无法重现。
“想见音容空有影，欲闻教诲杳无声”。此时，与您不仅相距百里之外，而且阴阳两隔。我该为您做点什么呢？于是，我想到了给您写信。写您，是为了还儿欠您生前的债，是补偿您的养育之恩。您活着的时候，喜欢看我写字，遗憾没有为您专门写过一篇文章。如今写您，是想以这样的方式留住您。有记录您的文字在，就意味着您仍然活在我们的生活里。
在我一生中，站在青春里，遍地美好，岁月可留，往事可追，生活中太多缘分，让人感慨，让心欣喜。事业中太多成绩，让人可歌，让己体面。可最大的悲是：“子欲养，而亲不在”。您慈祥的爱，熟悉的身影，随着您的离去而变得更加清晰，随着记忆的逐渐清晰，思念，如同潮水泛滥。回忆，犹如一杯毒酒，时时吞噬着我的心灵。母亲，与您的一切，如电影情节一幕幕地呈现在我的眼前，每当我无助无奈无爱的时候，多想再叫您一声妈妈，您在哪里？但这只是一种奢望，就算付出全身心的灵魂也唤不回那遥远而美丽的梦。
母亲，您知道吗?自您离开这个家后，父亲也跟着我们回了城，偶尔也回家看看空荡荡的老屋，墙上还是原来盖房子时我和哥哥刷上去的白灰，已经有30年了吧，过年买了肉需要挂上去的铁丝，仍独孤的垂吊在满是土味的空气中;家里的厨房没有再用了，墙上仍旧是您做饭时留下烟火熏黑的图案。这一切既熟悉又陌生，我感觉您好像仍在，在厨房做饭，在卧室做针线，在院子洗衣服......
依稀记得缺衣少食的年代，纵使条件再不允许，过年之际，您仍会从箱底翻出薄薄的钱袋，领上咱兄妹四人，上缝纫店给每人都做件新衣裳。还记得有一年，您领我们到了裁缝店，师傅刚刚量完尺寸，旁边卤牛肉店飘来的香味就包裹了我的鼻息。我拽着您的衣角：“妈妈，我要吃牛肉！”您不予理会，只顾拉着我的手向前走。我用力甩开了您的手，哭闹着，赖坐在店门口，非要您给我买不可。一气之下，您撇下我，带着兄妹仨走了。我躺在那个牛肉店门外哭闹了好一阵，委屈的泪水淌了一脸。直到成年后，同院蔡伯才告诉我。“那日，您妈真的是没有买牛肉的毛票了。”蔡伯还说，看到你赖在地上咽口水，却无法掏出一张纸币为你买下来解馋，一个小小的愿望都满足不了你，她只恨自己无能。”
面对一个孩子“无知”“合理”的要求，母亲心中无丝毫怨怒，竟只有洗刷不净的内疚！您没有责怪我，可我自己却无法原谅自己！灵魂深处的酸、甜、苦、辣瞬时涌上心头———愧怍、悲伤、懊悔、自责，甚至有一种无法释怀的罪恶。
我深知，在那个家庭生活十分困窘的年代，您和父亲撑起这个家的不易。
母亲，我知道您是想念我们的，只是无法与我们对话，有人说：“人去世后都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用它们的双眼来看望和守护他的家人。”已经忘记了这是谁告诉过我。此时，望着窗外满天闪闪发光的星星我才想起这个故事，您是否也是天上的某颗星星？是否也在思念着您的家人？是否也在无时无刻的守护着我们......您这一去永无消息！您要知道啊，儿女们时刻都在想念您!您要是寂寞了，就化成天上的星星，我们就会知道，那是您思念我们的泪水！“生如春花之绚烂，逝如秋叶之静美”，敬爱的妈妈，逝去的是您衰竭的躯体，升华的是您永恒的灵魂！亲爱的妈妈，若有来世，我们还要做您的儿女，用我们的寸草之心，报您三春阳晖！
我们一定铭记您生前的教诲，老老实实做人，堂堂正正做事，照顾好父亲的晚年生活，搞好兄妹关系，教育培养好子女，以实际行动报答您的养育之恩，以优异成绩告慰您在天之灵！
愿母亲安息千古！ 子：阳立新 泣上
作者简历
阳立新，网名：雪域飞来的鹰，下岗工人，志愿者公益岗位服务人员，四川省南充市顺庆区人。
我自幼爱好写作，作品被多家诗刊和报社录用。一个人的飞花走月，总有一晃，人至中年，一段话，总有一份无端的安详；一段情，总有一份不解的诗情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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