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落红留丹,喜欢阅读国内外名著,擅长书法绘画,诗词歌赋。著有长篇小说《哭泣的崖畔畔》,有诗词歌赋发表于网络多家媒体刊物平台。小说连载及部分诗词歌赋作品,可上百度搜索阅览。人生格言:一切友情众生,解脱便是仙佛。

长篇小说《哭泣的崖畔畔》连载(十四)
作者|落红留丹(西安)
冬天夜长天短,夕阳早早坠落山谷,终被山巅呑噬了最后一抹余晖,暮霭渐浓,浓墨漆黑的夜色很快就笼罩了整个天地。
忽然,一棵流星从天际划过,那炽白清凉的寒光,足以让人感觉凄凉惨败,毛骨悚然。
山村里的年轻人这几年都出外打工,初高中学生都在离村子七八里地的县中学住校,留下的多是老弱病残和妇女儿童。小学生都被家长圈在家里学习或玩耍,因为黑灯瞎火万籁俱寂的山村里,也许会有野狗恶狼出没。偶尔几声犬吠或谁家娃娃撕破嗓子的哭嚎,才会使静谧的村子有点生气。
仙桃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踏着手电筒的光束艰难地走着,她认为在这样悄无人迹的夜晚,她才能去办她要办的事情。
女儿从省城住院后,回家已三个多月了,没钱给女儿做手术,再这样拖下去,恐怕连手术的机会都错过了。
刚听到医生说女儿必须手术治疗那阵子,她认为那就是天方夜潭,完全是危言耸听的鬼话,用刀子划开胸膛,在心脏里修修补补,丢了性命连个全尸都难保,她绝对不能让女儿去冒这个险!但是,这是省城大医院专家教授们会诊得出的结论,再无任何办法。老天已让他们进退维谷,别无选择,不做难保命,做了幸许还会救了女儿命,那就只能赌一把了!然而,十多万的手术费,钱又从何而来!就是她两口子去卖血卖肾,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呀!为了女儿,她只好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黄狗紧跟着仙桃。来乡村后,狗狗虽然吃着粗食剩饭,但却长得很快,才九个多月就已是腰圆体壮,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养壮实了小狗。它一点都不像那个留在省城里的,长得小巧玲珑长毛蓬尾酷似狐狸的同胞兄弟,而是嘴阔腿短头大,虎头虎脑,短而光亮的黄毛,既不像狼狗也不像土狗。看来它们的父母并非一个品种,它们哥俩分别继承了父母不同的基因,除了都是体型短小毛发棕黄以外,完全长成了大相径庭的两个模样。荷花一家叫它黄狗,它已是一只名副其实的看家狗,仙桃黑灯瞎火出门,就带上黄狗这个保镖壮胆。

出门前,仙桃把自己精心地打扮了一番。在镜子里,她看着自己虽整日劳作却还白里透红的脸蛋,许是灯光昏暗,皮肤看起来光光滑滑的,一点皱纹也瞧不出来,已生过一双儿女的身子,还是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地方凸。
她苦涩地笑了,也是啊,才三十八岁,城市里姑娘,这个岁数还有没结婚的哩。
她是山里人,山里出凤凰,她是村里独一无二的凤凰,又生了个比她更漂亮的女儿。红颜薄命,母女俩是一样的苦命!她嫁了个摧毁她梦想,让她颜面扫地,永远出不了头的男人。女儿的命更是比黄连还苦,得了这样的病还能指望有什么好光景!为了女儿她要去做一件很不光彩、很龌龊、情非得已的事情。她自嘲地想,为了女儿,我当它是一件很壮举的事情哎!
路虽不远,拐个弯上个斜坡,经过几个门楼就到了,但她两条腿却像灌了铅,如同走了万水千山。此番若能救得了女儿,她就是身败名裂遗臭万年也在所不辞,若还是救不了女儿,她就抱着荷花一起去跳崖。
噢,小磊!还有小磊,她的宝贝儿子,她怎能忍心撇下他!
啊,根柱,根柱会陪女儿一块去死!他绝对会的,在他心里女儿比他的命珍贵千倍万倍,女儿没救了他肯定不会活,这个家注定要毁的。
“天哪!”她咚一声跪在地上,仰望黑漆漆的苍穹:“天!求你保佑啊!”
还未走到那高大威严的门楼跟前,里边的狗就吠了起来。黄狗刚要汪汪,被主人用手捏住了狗嘴。
狗狗领会了主人的意思,今天得低三下四,得卑躬屈膝,得藏了本性,伪装成一只软弱乖怜、任人宰割的小兔子!它只好憋屈地悄悄地嗯哼着鼻子。
仙桃犹豫着……。终于,她叩响了门环。“汪汪汪!”……。她真希望里边没人或者人睡着了听不见,她就会逃离这个地方,她会改变主意。
“谁啊?”哐一声门开了,院里的灯光把门楼外照的很亮。她心里呐喊着:“天塌地裂吧!埋藏了我吧!”
“啊!荷花妈!噢,仙桃,你咋来了?快进来,快进来!”村长刘明智一脸的笑里藏着惊讶和喜悦。
“哐”大门关上了,仙桃心里一紧。
“快进屋暖和……暖和,呃,今个……真冷!”过分激动的刘明智,打招呼的声音是颤颤的。
“哐”一声,屋门也被关上了,仙桃心里又是一紧。
屋外,大狼狗和主人一样,客气温和地和黄狗打着招呼,说着狗话。
“哇!你就是上次被我吓跑的那个家伙?”
黄狗没说活,使劲眨了下眼睛。
狼狗又说:“嘿嘿,我不但不可怕,还和气可亲,对吗?”
黄狗又眨了下眼睛。
狼狗问:“怎么,有事要求村长?”
“嗯,有事,唉,还是难事大事!”黄狗哭丧着狗脸,压抑着声音说。
“呵呵,你们这些没权没钱的家伙,事可真多!唉,求人要送礼呢,知道不?”
“必须送吗?”
“哈哈哈,这规矩都不懂,小事要送小礼大事要送大礼呢!”
“哎……”黄狗深深地叹了声狗气。
“哎呀呀,别叹气了,来来,尝尝我的美食,气一准就消了。”
“哇,还几个菜哩!”黄狗睁大眼睛看着狼狗面前的一个大盘子,又惊又馋,鼻子美美地吸了几吸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哎,哎哎,快睁开狗眼看看嘛,这是羊肝,这是猪肺,这是主人吃剩下的排骨,这是狗粮,新产品超豪华!来,尝尝。”狼狗得意地把嘴里的美食嚼得啪啪响。
“嗯……哼……”黄狗咂了下舌头,即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身,扒在地上用两只前爪捂住鼻子,把尾巴高高地翘了起来,那屁股眼就端端地对着狼狗,然后一使劲,就把那满腹的不平之气放了出去。
村长刘明智做梦也没想到,仙桃能主动来找他,这使他惊喜得激动得手忙脚乱,都不知该咋招呼了:“啊哟,仙桃!真是稀客,来来,坐这,坐这,噢,你吃花生,吃花生……,哦……对了,我去给你洗苹果去!”
“叔,你忙乎个甚么,我不吃,你也坐!”平日里,仙桃总是这样称呼快六十岁的村长。
“来,仙桃、吃个苹果,这是水晶富士,味道好得很。”他把洗好的苹果递给她,客套时两人的手就着着实实地碰撞了几下,她紧张得打了个寒颤,他却激动得心情澎湃:“啊,怎么,冷吗?唉,今年这天特别冷!来来,往炉子跟前坐。”说时,他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往火炉跟前拉:“快烤烤,手都冻红了。”

仙桃推辞着,还是被他拉到了炉子跟前,两人距离很近,一抬手就能碰上。她不敢看他的脸,就低着头把手慢慢地轻轻地伸向火炉上方。
这屋子又暖和又亮堂,加之心情紧张,一下子就浑身发热,汗都渗出来了,原本冻得发白的脸轰一下就红了,连耳朵都又红又烧,她下意识地解开了棉外套的领扣。
“热吗?嗨,我这炉子烧得旺,房子里温度高……。”他看着那红苹果似的脸说。
“叔家日子过得红火,房子又亮堂又暖和,那像我们家,又阴冷又昏暗。”仙桃已没有刚进来时那么紧张了,就慢慢地解开了棉外套的扣子,却又赶紧把外套的前襟往一边压了压。
“嗨,热就把外衣脱了!”他看她犹豫着就说:“看这娃些,脱个外套有啥不好意思的,我是你……叔……怕甚哩?哎,热了可要上火嘞!”
她狠下心脱了棉外套说:“叔,我今黑里来找你是想……想请你帮些忙,你是村长你能帮……。”
她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耳朵。这时侯,刘明智己被眼前这个女人迷惑得神魂颠倒了,一双贪婪的眼珠子,恨不得穿透她的躯体,把那身体的每寸肌肤都尽收眼底镶嵌在心。粉红色的紧身毛衣,紧紧裹着那丰满圆实的身体,两只肥硕的大奶子直挺挺地向前顶着,只要他一抬手就会碰上,就能摸着……。 他浑身燥热心跳加快……。
“汪汪!”一声狗叫让他打了个激灵,他站了起来,颤巍巍地说:“哦,我去去就来,去去就来。”
他出了屋子匆匆来到后院的大桃树下,仰着头眯上眼,双臂紧紧抱住桃树那染了斑驳雪花,隐约似朵朵桃花的躯干……。
脑子骤然清醒了,他对天一声长叹:“天!我能这样吗?”
刘明智差一岁就六十了,小女儿莲花也已快十八岁了。
这个小幺女的降临,给全家带来无尽的喜悦,还无意间把他带进了梦境般的“桃花缘”。盛开的桃花娇嫩鲜艳得让他心旷神怡,两只粉白丰硕的大蜜桃,噘着樱桃般小嘴娇鲜欲滴……,让他欲摘不能欲罢不休。十七年来,让他魂牵梦绕的“桃花缘”就一直深深的烙在他的心坎里。

那年他已四十二岁,儿子女儿已经长大成人。小幺女莲花,无意间就孕育在已三十八岁的婆姨的肚子里。年龄已大身体一向就差的婆姨,生孩子时大出血导制严重贫血,一点奶水都没有。牛奶羊奶,最好的国产的进口的奶粉,孩子一吃就拉肚子。正在一筹莫展的时侯,村里的新媳妇仙桃也生产了。
那年,新婚才一年的仙桃刚二十出头,如花似玉的年纪,春芛般茁壮矫健,生孩子后,原本丰满的乳房,被乳黄黏稠的奶液撑胀得又大又圆。孩子吃饱后,奶汁还多得不时溢出乳头,渗湿衣襟。仙桃就把奶汁挤在瓶子里,让男人根柱送去给村长家没奶的孩子吃。后来两家人一合计,就赶脆把村长家孩子,寄放在仙桃家喂养。
月子里病殃殃的村长婆姨,就感激得一会哭一会笑,直夸仙桃是她的福星、救命的菩萨。不但执意要在经济上给补偿,还抱怨家里没多余人去伺候仙桃,又念叨仙桃小两口日子清贫,怕营养不好奶水不够或质量下降,就按排刘明智隔三岔五去给仙桃送鸡汤、羊骨汤、猪蹄汤、以及这样那样的滋补品,顺便还能看看孩子。
这样一来,那段日子,村长刘明智就成了仙桃家约定俗成的常客了,也是破格可以出入月子婆屋子的男人。
初秋的山区里,野外虽有习风阵阵,屋子里仍又闷又热。月子里的仙桃,坐在捂得严严实实的连灶炕上,身边躺着两个小火炉一样的新生命,就热得一阵阵地汗流浃背,尤其是那乳沟处,总是湿湿的,还长出一片小红疹子,痒痒得很不舒服。所以,无人时她就解开整个衣扣,让那里透透气,偶尔也会敞胸露体地凉快那么一阵子。
这天中午,根柱回来给仙桃做好饭,自己米汤都没顾上喝,拿块馍说学校有事,就急匆匆地走了。
仙桃吃完饭,把碗往炕沿台上一撂,就忙不迭地解开衣扣凉快。最近,白天晚上轮番给两个孩子喂奶换尿布,吃饭时就困得想打盹,凉快着凉快着就犯迷糊,仰面靠在一沓被褥上就睡着了,人往后一躺胳膊随之往两旁一搭拉,两扇衣襟也就滑溜下去,整个胸膛就赤裸裸光鲜鲜地亮在了那里。
这时侯,村长刘明智来了。他知道,每天中午根柱都从学校回来吃饭,仙桃坐月子,就更是一刻不落的回家伺候,他也就隔三岔五地选在这个时候来送些吃食。
他推开虚掩着的大门,怕门外声音吵了孩子,就又轻轻掩上大门,压低嗓门边走边说:“根柱,吃甚么饭哩?我送些鸡汤嘞。”
他说了两遍都未见回应,就鬼使神差地轻轻推开屋门,伸头望去……。“啊!天哪!”他急忙缩回头拉上屋门。
他的心咚咚地狂跳着,两只脚像被磁铁吸住了,想挪也挪不动:“天!太美了!像那个……那个……维纳斯,不,比那个雕像要美得多!” 他想再看上一眼,于是,又鬼使神差地出溜到窗子外边,窗帘遮得并不严实,许是仙桃挑起一角向外看来着,那块没被遮掩的玻璃比巴掌还大,亮晃晃得让他喜不自禁。他像个小偷,弯腿猫腰伸着脖子,一双贪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对让他灵魂出窍的宝贝:“天,老天哪!我哪曾见过,哪曾摸过,哪曾揉拈过,哪曾吮吸过……她那么无所顾忌地展现在我眼前……甚至,他觉得她在招唤他,诱惑他,挑逗他……他……他快不能自持了!他竞有了闯进去的冲动!
“哇哇啊……”忽然,一个孩子的哭声让他打了个激灵,吓出一身冷汗,他匆忙猫腰离开了窗口。
孩子的哭声也惊醒了仙桃,自己的睡姿把自己先吓了一跳,急忙忙拉好衣襟,同时朝四周窥视了一圈,才释然地抱起啼哭的孩子,把奶头塞进孩子的嘴里。
门外的刘明智,总算让自己的心绪稍稍平静,他左思右想了好一阵子,终于鼓足勇气,装着刚刚进来的语气说:“根柱,吃甚饭哩?我送些鸡汤过来,还有油饼嘞。”
“哦!叔,你来了!根柱学校有事,饭没顾上吃就走了。”
“噢,我就说咋没个响动哩!鸡汤油饼我放……” 其实哪里都能放,院子里小桌上,窗台上,隔壁屋子里,一放抬脚就可以走,然而,他不想走,实在不想离开,就说:“这鸡汤要趁热喝嘞!”
“那……噢,我下来了,我来取。”
“外面有风哩,你别下来!要么……要么你收拾好我送进来?嘿嘿,我还想看看娃娃哩。”
“噢……叔,那……你进来吧。”
他喜出望外,揉揉头发整整衣扣,两只脚轮番在裤腿后擦了擦鞋面,这才轻轻地推开了屋门,心脏却像擂鼓一样地狂跳着。
仙桃穿得齐齐整整的,两条修长的腿也已搭拉下炕沿,两只脚的前半截已塞进炕边的鞋子里,那遮掩窗子的花布窗帘也已拉开了,窗玻璃敞亮敞亮得泛着白光,阳光洒在大炕上,洒在仙桃身上,一道光柱让她的半边脸像刚刚盛开的桃花般粉艳。
“别下来,快别下来!奶两个娃娃够你累的。”他心虚地觉着仙桃的眼神里似乎带着疑惑、审视、还有被人偷窥后的羞怯和恼怒……,他不敢直视,就低着头把鸡汤往炕边上的碗里倒着:“这是刚吃过的碗?哦,自己的没关系。”满满的一大碗鸡汤冒着热气,香味溢满了整个窑洞。
“叔,你坐嘛,别忙呼,我自已来。噢,你看看娃娃,一天一个样呢,心庝得很嘞!”仙桃撅屁股、猫腰、伸胳膊、很麻利地抱起孩子递了过来,接孩子时他的手无意间撞在她的手上,他如同被电击了一下,浑身颤抖得差点接不住孩子:“嘿嘿,看我笨得娃都抱不了了……”
他极力掩饰着慌乱,心不在焉地冲孩子嘴绕绕下巴,脸贴在孩子脸上蹭蹭,嘴里发出“啊……啊……哇哇……乖乖”的嘻笑声。他这一切做得很不自然,这使他更紧张得手足无措,甚至不知怎样把孩子递到她的怀里,就匆匆地逃离了他原本拼命都想进去、永远都不愿离开的那个地方。
从此,这个女人,这个比他大女子只大两岁的女人,就牢牢地装在了他的心里,成了他日思夜想的梦中情人,整整十七年,他时常想她梦见她,总想看见她。
最初那段时间,他想她想的夜不寐茶不思饭无味,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婆姨儿女都以为他得病了,多次催促他去医院检查,尤其是那病婆姨,哭啼吵闹着嫌他不在乎身体:“唉呀呀,你这个天杀的,人都成这样了还不去看看,你是想死呀!啊?唉呀呀……。
”哭哭,哭个球呢!我不活了,死球了算了!”
可是,偶尔遇到仙桃,他就紧张得腿不知怎样迈,胳膊不知如何甩,眼神藏掖着不敢正视她。
久而久之,这种感觉就越来越轻,再后来就荡然无存了。
他开始时常大胆放肆地用眼神追逐她、火辣辣地看着她。
这几年,仙桃的两个儿女已渐渐长大成人,那个曾经被他窥视过、令他朝思暮想的、娇滴滴、甜润润,鲜嫩嫩,羞答答的小媳妇,已经变成成熟泼辣、大方强壮、为柴米油盐和儿女成长而里外忙碌的大婆姨了。他就更觉得无所顾忌了,他常常想,现在若有当初那样的机遇,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冲进去,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胸膛里……。
婆姨去世五年了,儿子和大女一个在县城一个在外地,都各有各的家,很少回来。莲花这个小幺女,也只有周末才能回来陪陪他,偌大个院屋就他一个人,白天去村委会,一到晚上,面对空旷的屋子,他就会想到她,若能抱着她,在这宽敞明亮的屋子里睡上一觉,哪怕只睡一回,一个晚上,就是死了也值了!他天天都做着见到她拥有她的美梦。
他也知道,这是痴人做梦罢了!因为,他早就看出仙桃已明白他的心思,早已对自己有所提防,总是躲避他的眼神和窥探以及目光的追逐,从来不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偶尔相遇,也会像躲瘟神一样匆匆离去,不,应该是逃离!
今天她来了,不请自来,又是这样一个夜阑人静,天寒地冻,冷风嗖嗖,鬼都不愿出来的夜晚,除了屋外两条不谙人事的狗,就只有她和他两个人,这是他做梦都难想到的。
天!真是天赐良缘!她会愿意吗?他这算是强暴吗?虽然快六十了,但他自认为比她那窝窝囊囊的男人要精神得多。男女之间这种事情是没有年令界限的!对!他告诫自己不能急,不能冲动,他要先和她谈谈恋爱,像年轻人那样恋爱,那么…那么浪漫的恋爱,向她表白对她的情意,向她说爱她,爱得多痴情多辛苦,常常梦见她……,噢,梦见她,对吔对吔,肯定会感动她,越浪漫越会感动她!他越想越兴奋,越有信心,就踌躇满志脚下生风地往回走。
他先进了女儿莲花的屋子,对着大衣柜的镜子,上下左右地照着,把还算浓密的头发梳了个顺溜,又把女儿的美肤膏,往那并没多少皱纹的脸上抹了一通。这才来到上房门口,刚要推门进去,却被黄狗紧紧地咬住了裤脚,任凭他打骂怒吼,黄狗就是不松口。
这时,屋里的仙桃搭腔了:“黄狗!松口!乖乖卧着,这里没你的事。”黄狗这才悻悻地松了口。
门又被他关上了,他们相对坐着,各怀心思地微笑着。
他说:“仙桃,你找我……有事?”他边说边剥着花生。
“我……,今个来……,是有事,是……”
“嗯,你吃花生,吃花生,边吃边说。”他把剥好的四五粒花生米,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看她不动,他就又抓起来送到她的面前。
“啊!叔,你别……,我吃,我自己吃么。”她紧张地接过花生米,放一粒在嘴里轻轻地嚼着。
“仙桃,你能找我,嘿嘿,我高兴得很哩!我一直……多年……十几年来我……,我都想帮你,你总是……不给我……机会!我一个人很孤独,寂寞得……,你来了陪我说说话,我……我爱爱……爱听你说话……” 他不知怎样说、怎样表达才能让她明白他的心,他说得很吃力,汗都冒出来了,就解开了毛背心的扣子。看她表情紧张,就忙说:“热哩!这房子温度太高了。噢,你吃花生吃花生。”
“叔,我今个来求你帮忙,我是想……你若能帮我……我……愿……但你……”
“啊!你愿意?嘿嘿,我就知道你愿意,叔我……我还不老!”
“叔,你别这样说,我不爱……听哩。”
“你不爱……我!没关系,我爱你,我太……太爱你了,我会让你爱上我的……嘿嘿……”他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一下子就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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