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    花

     好像爱花是女人的天性吧，反正我是喜欢的，大的、小的、红的、紫的，只要是花，我感觉都美美的。

     若是说，举目不见绚丽，低头只有芬芳，那便是说的桂花了。

     老公搬回来的这棵桂花，植株高约60厘米左右，枝桠分开比较凌乱，我想是养花人那里花太多，照顾不过来，才让它“披头散发”的吧？它的叶子长椭圆形，前端尖尖的，这样带着尖的叶子，是不是内心也很尖锐呢？你不敢轻易的碰触它，不能伤害它。有几枚叶子微显黄色，好像是受了委屈，若是能张嘴，它会不会很想跟我倾诉呢？或许它就是这么任性，自顾自长着，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洒脱、随性。也或许正是这种随意，让它看起来有些昂首挺胸吧？我只是自己臆测，我不明白它的心境，因为我不是一株桂花。

     如果是，我会长成什么样子呢？我又会喜欢长在哪里呢？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家乡，就长在东边的山上吧，那里可以看到整个村子的模样，小小的，温暖的村庄。身边陪伴的是槐树和白杨，我会向树上的鸟儿打招呼，抬眼还可以看到地里的庄稼，山下有弯弯的小河，清澈见底。漫漫时光里，我独自任性地开着，调皮地偷袭路人的呼吸，嘻嘻，这样就很满足，很幸福了。

     可能是家里暖着，桂花一直开着，一粒一粒，像散碎的金子，又像夜空里灵动的星星。一朵一朵，更像一些小小的念想，贴心贴意。描写它们最好用粒吧，一粒一粒都那么恬淡，那么粲然，神态里透着金灿灿的喜悦，多么干净曼妙啊。它的清香较着劲，涤荡整个空间，无可比拟得香，拦住你的脚步，让你情不自禁地停下...... 

    “有木名丹桂，四时香馥馥。花团夜雪明，叶翦春云绿”白居易眼里的桂花形态、色泽、香气都有了，他看到的桂花长在哪里呢？小山凹里？哦，会不会也是我家乡那样的小山呢？

     桂花是聪明的花，它用香气引领你寻找它的内涵。让你先读懂了它的芬芳，把香气萦绕在你的周身。在桂花的目光里若你懂了它，与它的香无比默契，一个在里，一个在外，无形间呼应缱倦，那么你也就有了桂花的清雅香气了。于是你就愿意用一大把的时光，为这小小的花停驻。回转身，发现闪闪的目光那么多，神秘幽然，枝头绽放的黄色小星星，饱含无限喜悦的跳动，令人迷惑眩晕，这是冥冥中的一种缘，难以描述的心悸。

     白天的桂花，在阳光下肆意地开，见着阳光更调皮，开得脉络清晰，开得肆无忌惮，这香气引了多少文人雅客啊。白居易说“水晶宫里桂花开，神仙探几回。红芳金蕊绣重台，低倾玛瑙杯。”这花开得多么有气势、有韵味，都开到水晶宫的花呢。“低倾玛瑙杯”是要有酒的，摘几粒放上，斟上满满的一杯，伴着暖暖的阳光，轻轻地小饮一口，熨心贴肺，所有的惆怅就被撵出来了，清甜的香气，彻心彻骨的芬芳，比拟上吴刚的桂花酒了吧？杨万里说“雪花四出剪鹅黄，金粟千麸糁露囊。看来看去能几大，如何着得许多香？”就是啊，小小的桂花，怎么能酝酿出那么多的香气呢？真是梦幻、迷离啊。你说你的，桂花自顾自得气定神闲，坦然自若。

     夜晚，就是要那么静，暖色的灯光泻下来，清美的花儿有些楚楚动人，就着月光开得更诗意。牡丹是贵妇吗？它才不像牡丹呢，那么招摇地开。桂花就是个十足的小丫头，带点野性，带点倔强，带点羞涩，一簇簇、一粒粒金黄的花朵，没心没肺的，亲热地挨在一起，躲在翠绿的叶子下面，自顾自的神奇着。无处不在的香弥漫到各个角落，在空间里那么清幽，引你不停地探寻，它的香不似栀子花那样咄咄逼人，却在无声无息之中潜入你的鼻息，让你心平气和地接受并喜欢。让香气浸润了身心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多么美妙的感觉。 

     这一刻，你就把疲惫的身心浸润在这香气里，放一曲音乐，慢慢地念着宋词里的“绿云剪叶，低护黄金屑。占断花中声誉，香与韵、两清洁。”于是，尘世的无奈 、孤独都可以慰藉了。世俗的日子，多么辛劳，若拥有一颗赏花的心，就可以坚韧饱满地抵御伤痛了。不然，漫漫人生，千疮百孔，怎样地难熬啊？

      小小的桂花啊，开在大大的树上，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自顾自地开着，自顾自地欢喜着，我也自顾自地在这样美好的时光里醉着。

作者简介：

徐晓燕，青岛作家协会会员，山东散文学会会员，中国乡村作家会员，西海岸新区作家协会会员。六汪文学艺术联谊会会员，闲而生字，乐而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