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刘松林散文集】《行走在人生边缘》连载二十九〈牡荆花开正当时〉/ 刘松林(陕西)

牡荆花开正当时
●刘松林
渭河在这里被秦岭挡了一下,拐了个弯,在山的背后,自然而然地就形成了一片平地,倚着山,傍着水,这里同时就具有了山的幽静和水的灵秀。人们就把铁路修到这里,在西边的山上打了一个洞,在东边的山上也打了一个洞,并在北边的山根下修了个车站,于是这个地方就有了货栈,有了旅店,有了影院,有了饭店,慢慢地繁荣起来,成为方圆十几里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这个地方就是固川。
我们是沿312国道,从新庵向左,翻过一座山梁,向东过了渭河,来到这里的。村委会就在村子中间,一幢精致的小楼,一个精致的广场,四周砌着围墙,在不同的方向,都开着圆形的门,一座门连着一条街巷,看过去,幽幽地,很有些情趣。沿墙断断续续的装饰着些花坛,里面栽着紫薇,正在开花,很鲜艳。这紫薇的花很特别,远看是一串串的,就像是人工编织的花棒,在枝头摇曳,有点柔媚,有点妖冶。近看,却是一朵一朵的花,顺着树枝,挤成一团。每一个花瓣都互不相连,一片一片的分开,用一根细细的梗与花蕊连接在一起,围成一圈,有点像矢车菊,只不过矢车菊的花瓣是筒状的,而紫薇的花瓣却是片装的。这一片片的花瓣就像是一根根的羽毛,被人插在花蕊上,皱皱的,显示出柔弱和婀娜。花蕊像荔枝的核,先是绿色的,往后就变成黑色,花瓣落了,它就成熟了,变成种子。

广场北边,是一条小河,从西北边的山坳里流出来,把村子分成两半,向东流到渭河里去了。街道在小河北边,依着地势,由西向东,一点一点的降落下去。一街两行,依次排列着旅店、邮政代办点、火车站、卫生院、供销社,超市,还有饭馆、杂货店。街道不宽,大约只有不到二百米长。正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也没有几个人。商店的门大开着,店主坐在门口的阴凉里,向外面张望。路两边都留了树坑,但是没有栽树,抑或是栽了,没有成活。有的树坑里,长着紫罗兰,正在开花;有的种了几株玉米,棒棒已经被人掰了,只留着空杆杆还在直挺挺的立着;有的种了豇豆,一尺多长的豇豆直直的垂落下来。虽然不美观,倒也充满生活气息。CX说这里原来是个乡,先是合并到晁峪,后来又合并到高家村了。尽管撤了乡,但老架子还在,邮政所、卫生院、供销社这些过去只有乡级建制才有的机构还保留着。
我们顺着街道向东,然后进入一条向北的巷道,穿过铁路涵洞,就来到了山根下。这里没有大路,在山根和铁路之间退水渠边的狭小空地里,有一条人们用脚踩出来的小路,从这里可以走到石门岭,也就是村子北面和东面两座山头的连接处。路边长满了杂草野树,所谓的路,就是退水渠的水泥岸堤。一出涵洞,就见地上落满了花瓣,是木槿花。抬起头,就看见在涵洞上方的铁丝网上,长着一棵木槿树,东倒西歪的,失了形态。可能是昨天那场暴雨造成的。刚才经过街道时,听人说昨天中午这里下暴雨了。

我们沿着路向东,准备去上石门岭。这里没有遮拦,人完全暴露在阳光下面。太阳的炙烤,石头晒热后散发出来的热浪,草叶吸足了阳光散射出来的温热,从四面八方袭来,人就好像被放在了蒸笼里。加上没有风,只感觉到一种令人窒息的热。心里就闪出一个念头,走快点,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找一块阴凉,喘口气。CX就说没想到下午太阳这么毒,这个季节,想找个太阳晒不上的线路实在是不容易。不过坚持一下,过了石门岭,就好了。我抬头看看高高在上的石门岭,只能在心里给自己鼓劲了。
一股略带苦涩的清香味突然充溢了我的鼻腔,使我被热的几乎麻木了的神经有了一丝触动。这是艾草的味道,我抬起头四下里寻找这香味的源头。没有发现艾草,却看见山根下长着一丛一丛的牡荆花,细碎的叶子被太阳晒得没了精神,很无奈的挂在枝头,倒是很密实。这叶子就像手掌一样摊开,分成五个尖锐的叶瓣,边上有锯齿一样的纹路,是那种略带了黄色的绿,不是浓厚的深绿。每个枝头,都长长的竖起来,分开叉,竟然不长一片叶子,米心一样的小花也是三五个一堆,一圈一圈的,沿着枝干往上攀,就形成一个个锥形的花棒。花是紫色的,虽然不大,却很繁密,这就成了气候。居然还有蝴蝶,也不怕热,在花上飞来飞去,忙的不亦乐乎。书上说,牡荆的叶根茎都有药用价值,茎叶可治痢疾,种子可以镇静、镇痛,花和枝叶可提取芳香油。看来这香味是牡荆花发出来的。
路从这里脱离了铁路,向左,依山石而上。一动,就是一身汗。人就仿佛是一个移动的温控水箱,温度一高,水就会自己渗出来,衣服就被打湿了,紧紧地沾在身上,感觉很恈乱。最烦人的是头上、脸上的汗水,不时地就会迷了眼睛,擦都擦不及,让人很不舒服。

右边山坡上,长满了灌木,连成一片。我突然发现在这连片的绿叶上面,有一片淡红色发黄的细枝,紧密地纠缠在一起,就像是水编制的蔑席,把这一片树都压制住了。仔细看,那是菟丝子,不见一片叶子,只见枝干互相纠结,密密匝匝,攀附在别的树木上面。从这草的形象上看,实在是乏善可陈,甚至可以说是有点丑陋,但人各有命,草亦如斯。据说就是这么个站都站不起来的东西,竟然还有补肝肾、益精壮阳和止泻的功效。特别是经文人墨客的笔墨渲染,它更有了一层不同凡响的寓意。唐代诗人李白就曾作《古意》诗,“君为女萝草,妾作兔丝花。轻条不自引,为逐春风斜。百丈托远松,缠绵成一家……女萝发馨香,兔丝断人肠。枝枝相纠结,叶叶竞飘扬……”借菟丝子抒写男女之间美好的爱情,给这普通的植物赋予了特别的使命。
我们走走停停,大约不到十分钟,就上到了石门岭上。这里是两座山之间形成的一个垭豁,有人从中间凿开了一道二尺宽的通道,就像一道门,扼守在这高山之巅。南面,就是固川,渭河冲刷出来的一块山间平地;北面,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被浓密的树木笼罩着,幽深不可见底。风就从这幽谷里生出来,穿过石门,去窥伺外面的世界。不意间,就穿透了人的身体,把上山时出的汗、发的热,全部过滤出来,留在山的那边,顿时使人感受到幽谷的清凉。

这条山谷向东不到二百米,就与一条西北东南走向的山谷相连,绕过东面的几座山峰,就是郭家庵和魏家庵,再往东,过了渭河,翻一道梁,就是秤里。东北方的山嘴后面,露出几座嶙峋陡峭的山峰,CX说那就是佛爷崖的西端。我们曾在秤里、卒落看过佛爷崖,这是一片峰林地貌,在陇山和秦岭交界地带平缓的土山里面,显得那样的出类拔萃、与众不同。可惜这里的核心地带是军事禁区,有部队驻扎,我们只能从外面遥看它的雄奇英姿了。
过了石门,路就在山崖的阴凉里面了。没有了阳光的曝晒,感觉心跳都平和舒缓了。山坡上长满了柏树,山谷里都是高大的杨树,路两边却是浓密的牡荆花,在肆意的生长。一股股带着苦涩的清香不断袭来,刺激着人的味蕾。有人把伸到路上的牡荆和其他的杂草割下来,露出路面,看来这里经常有人行走。
一块山石上,长满了瓦松,一根根肉乎乎的圆柱形叶子紧紧地挤成一堆,像一座小塔一样竖起来,绿中透黄,黄中透红。前几年流行养这个,人们还给它起了个萌宠的名字,叫“肉肉”,指甲盖大小的一个,就卖十几块钱呢,像这里这么大的,一棵能卖到一百块钱以上。小时候老家的屋瓦上就长这个,小孩子没啥吃,就拔下来吃,酸酸的,我们就叫它“酸酸”。大人们怕我们上房掉下来摔坏了,就说吃了“酸酸”就会得上“笑死病”。野人来了抓小孩,就给小孩吃“酸酸”。小孩子吃了它,就会不停地笑,身上就没劲了,就被野人抓去吃了。直到现在,已经过去四十多年了,我一看见屋瓦上的“酸酸”,就会想起野人;一看到书上关于野人的记载,就会想起屋瓦上的“酸酸”。看来儿时的记忆是最不容易磨灭的,它一直会伴随人的一生。

再绕过一道山嘴,路就进入到一片柏树林了。穿过去,就会向下,进入另一条山谷。从这里看佛爷崖,两座山峰突兀地耸立着,山体上没有一棵树,只有山顶和山石凸起处长着几棵草,整个山体基本上光秃秃的,在阳光照射下,发出青灰色的光,有点单调。但是正因为它的突兀和峭拔,才有了景致,不像这周围的山,平淡无奇。这实际上是一座山,两座峰。西面的浑圆厚重,东面的尖锐峻峭,两座山峰在下部紧紧相连,到了腰部,东面的一方面伸出来,环抱住西面的,一方面急切的收拢,耸立了起来,就像是一个廋高个抱着一个矮胖子,一个用力往上拽,一个死沉沉的往下坠。这就有了动感。
透过东面山峰间的缝隙,可以看到远处一座座兀立的奇峰。CX说你看后面远处那座山的半腰,有一座房子,那是部队的岗哨。我视力不好,怎么也看不见。我们顺着山坡向上,找了个开阔地,想拍几张照片,一方面距离有点近,山太大,照不全,另一方面,光线太强,总是曝光过度,怎么也照不好。于是就在树林里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坐下来,喘口气。
CX就说起网上报道的江西强行入户收缴村民棺材的事。说是江西鹰潭、宜春等地推行殡葬改革,要求村民上交棺材,一副补贴两千元钱。对逾期没有上交的,组织人员上门入户,强制收缴,并集中销毁。网上舆论一片哗然,有认为群众观念落后,必须强力推动的;有认为强制收缴村民财产,涉嫌违法的;还有认为销毁棺木,造成资源浪费的;更有认为推行火葬,有相关资本介入,利益驱动的,真是吵成了一片。但是大多数人对于这种公然侵犯公民合法权益、粗暴执法、损毁公民财产的行为予以谴责。一开始江西方面还是言之灼灼,认为推行火葬利国利民,得到绝大多数群众的支持;后来又说只有极个别观念落后的群众不理解;到后来剧情反转,又是对这种侵犯公民财产权、粗暴执法行为向公众检讨,又是让群众自愿领回被收缴的棺材。一副棺材检验了地方政府的执政理念,这次侥幸是舆论赢了,但是也不能高兴太早。当地政府虽然道了歉,那不过是迫于舆论压力,不得已而为之。从他们内心深处,是不会认错的,他们的执政理念也是不会发生根本变化的。这是这个政权本身的性质决定了的。抢来的政权,几十年遵奉的就是“抢”的逻辑,所谓枪杆子理论,就是这种思维的最好的诠释,不会因为一件事而改变的。当地政府现在肯定在总结这次事件中对于媒体把控的失误,对舆情引导的失误。而不会由此引发对于执政方式、执政理念的反思。

脚底下有一棵小草,细细的枝干,只有一拃高低。椭圆形的叶子,像手掌一样摊开,一枝是三片,光洁平滑。顶上长了一个毛绒绒的圆球。之前没见过,用花伴侣一查,是兴安胡枝子,很好的牲口草料。
几只牛虻围着我们不停的飞,打又打不着,赶又赶不走,没办法,我们只能起来,继续往前走。路在这里向西,逐步下到了沟底。这是一条窄沟,整个处在山的背阴里,没有阳光的照射,也感觉不到一丝酷热。沟底草木茂盛,清风悠悠,一条小溪在草底树间蜿蜒流淌,时隐时现,溪水清澈见底,没有一点杂质。河道上长满了放羊娃,白色的花朵连成一片,风一吹,就形成花的涟漪,感觉这就是一条花的河。路边还是一丛一丛的牡荆花,顶上的花还在盛开,下面的已经开败,花萼上面已经没有花瓣,而是一颗颗绿豆大小的种子,黑明发亮。种子顶端,还竖着一根短丝,这是花蕊干枯后留下的,还没有脱落。远远地,就会闻到一股浓郁的清香。
一块山石横在路边,上面的坑洼里,长着一棵棵的瓦松,这里缺少阳光,瓦松就长得葱绿葱绿的。还没有起升,柱状的叶子伸出来,又紧紧地收拢回去,形成一个个圆球。有的没有收拢好,就散散的摊开来,像一颗颗还没有包住的莲花白。刚下了雨,瓦松底部的泥土就噙了水,很松软,用手抓住,轻轻一用力,就连泥土一起拔了起来。它就靠这么一点点土生存。
从这里过了河,沟却分了岔,一条向西南,只有二三百米深浅,一眼就能看到头,隐隐约约的能看到远处山根下有几间房子,CX说那里还住着几户人家;一条向西北,草木葳蕤葱茏。路就拐向西北,CX说从这里上去,就是魏家山,再过去,就连接上龟固路(龟川寺到固川)了。阳光从西面的山垭里透了进来,也把炎夏的酷热投了进来。我们于是就往回走。我就说这几户人住在这山坳坳里面,又不能通车,出来进去也不方便,怎么生活啊?CX说这都是多少年形成的,谁也不知道他们当初是怎么住到这里来的。其实这大山里面,不管有多偏僻,但凡有一块能耕种的土地,就会有人居住。人的踪迹已经踏遍了地球上的每一个角落了。不过这几年搞移民搬迁,这里的人可能都搬出去了。

说话间,前面的草丛里就冒出个人影,一会儿就看见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走了过来。CX就问她去哪里呀?她说她家在前面的魏家山,去固川买了点鸡蛋。这时我们才看见她手里提了个塑料袋,里面装了二十几个鸡蛋。CX就说人家都往外面搬,你怎么还住在山上啊?老太太就说,我前几年一直跟着儿子在宝鸡,不知道村上要搬迁。等我知道了,去找村干部,说是我常年不在家里住,不符合搬迁条件,况且国家政策也过去了,不能搬了。从交谈中我们知道,老人有一个儿子,在宝鸡打工,前几年在斗鸡的西建康城买了房子。老伴去世后,她就跟着儿子在宝鸡住,给儿子带带孩子,做做饭。现在孩子大了,不用她管了,加上房子太小,住着也不方便,她就又回到村上了。“村上原来有二十几户人家,现在搬得只剩下七八户了,清净得很,就是出来进去不方便,不知道以后国家还管不管。”老人说到这里,停下了,双眼定定的看着远处的山峦,若有所思。
我们又回到刚才休息的柏树林,现在回过头看佛爷崖,太阳的光线柔和的多了,正是拍照的好时间,于是就拿出手机,选择最佳的拍摄角度。可能是由于观看的角度变了,刚才看着是一个瘦子在用力抱起一个胖子的映像又变成了一个人与一头鲸鱼紧紧相拥,可能是久别重逢吧,鲸鱼跃出水面,身体前倾,向人扑了过去。人伸出双臂,搂住鲸鱼,侧过头去,用脸颊贴住鲸鱼。这里面应该有故事,无奈我学识浅薄,思维不广,不能演义成篇,留待有识者演义吧。
于是又顺着刚才老人说的话题,说到孩子的教育。其实八成应该是孩子大了,带不了了。现在的孩子都任性得很,观念一天三变,岂止是一个农村老太太能够带得了的。就说到前段时间网上报道的渭南一个二十一岁的女孩在网上买了一条银环蛇做宠物,被蛇咬伤,不治身亡的事,真是任性得离谱。毒蛇怎么能够当宠物养?
现在不管是城里还是农村,孩子都成了家里的核心,金贵得很。孩子要东,大人绝不敢向西。即就是孩子要天上的星星,父母亲也是恨不得生了翅膀,上天去摘。于是孩子们就养成了飞扬跋扈、唯我独尊的习惯,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前几年网上就报道过甘肃一个女孩狂热追求刘德华,他的父亲为了帮助孩子达成心愿,竟然在香港蹈海赴死。这些都是极端案例,不是所有的孩子都会这样疯狂,当然她们也为她们的任性付出了代价,但是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造成这种社会现象的根源应该还是极端的计划生育政策,孩子少了,自然就值钱了。其次就是教育和社会舆论,把对孩子的教育和尊重提高到如此地步,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社会所能够接受得了的了。不尊老,只尊小,这是一个病态的社会。我们最终要为我们的行为付出代价,大人们为自己过分的谦卑、顺从,孩子们为自己过分的自我、任性。
转过一道弯,我们又回到了石门岭。穿过石门,就到了山的南边。CX说这里应该是看佛爷崖最好的位置,可是眼前总有几棵树挡着,看不全乎。于是我们就沿着一条向左的小路,登上了山梁,石门就是在这道山梁的最低和最窄处开凿的。
这一下就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站在这里,面向东北,佛爷崖一览无余,刚才那两座抱在一起的山峰一下子拉开了距离,又变换了形象,成了一个人手里端着一个巨大的金元宝,在它们的身后不远处,又是一座巨大的山峰,与它们连接在一起,构成了险峻峭拔的奇峰。可惜太阳已经被西面的山峰挡住了,只有天上的云彩折射的一点余光抛洒下来,给这山、这沟、这树一点光明,就显得幽冥灰暗,清冷寂寥。转过身向西南,却又是另一番景象,这里的山水还是沐浴在夕阳的余晖里,波光粼粼,天高山远,显得开阔而明亮,豁朗而舒畅,真是一道山峰两个世界,光明黑暗一线间。

渭河从西南方向的山垭里流出来,可能是在前面被山峰阻挡,憋了一肚子委屈吧,直接向东北方向倾泄过来,河面开阔,河水浩荡,把隐藏在西面山峰下的固川刚好给甩了开去,在我们脚下,遇到石门岭,又向东南折了回去,于是就留下了这山高水阔、山水相依的洞天世界。看着这山,这水,我突然想,山再高,也挡不住水;水再大,也冲不垮山。只是在这一冲一折之间,水不再暴戾,山也不再蛮横,就都变得平和了,这就形成了一种平衡,大家相安无事,和谐相处。只要没有外力干预,就会一直维持这种平衡,直到久远。
这,似乎就是人生之道。一动一静之间,一冲一折之时,都在寻求一种平衡。事平了,就不会有冲突;心平了,就不再起波澜。这是一种追求,更是一种境界。
一阵风吹来,送来了清凉,也送来了一股略带青涩的清香。哦,这是牡荆花的香味,这里是它的世界,就让它尽情的开放,我们只不过是过客,不带来什么,也不留下什么。
太阳已经落山,这一片山水渐渐地都笼罩在浓浓的暮霭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