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简介:
落红留丹,喜欢阅读国内外名著,擅长书法绘画,诗词歌赋。著有长篇小说《哭泣的崖畔畔》,有诗词歌赋发表于各网络平台。小说连载及部分诗词歌赋作品,可上百度搜索阅览。人生格言:一切友情众生,解脱便是仙佛。

《哭泣的崖畔畔》故事梗概:
故事讲述了2000年代初期,在国家医保政策还未普及落实的大环境下,看病难看病贵,因病致贫,致倾家荡产,致家破人亡,致情感背叛的一系列社会现状。故事虐心凄美,催人泪下,人物关系扑朔迷离,情节环环相扣,跌宕起伏……最终,来自千里之外的爱“心”传递,“换心”,让年青的生命之花继续绽放。
作者用讴歌“大爱无疆”、传递“真善美”的笔触,描述了人间处处有真情的人生真谛,谱写了大爱无疆的历史画卷。
(王英莲2019年夏于西安)

《哭泣的崖畔畔》连载(二)
文/落红留丹(中国)
第二章
“分明是小猫,咋会是小狗嘞!”大川也笑了。
“一满哄人哩,我认得哎!咋能连小狗小猫都分不清嘛。”姑娘边说边抱起一只向她摇头摆尾地小狗,急得另只小狗冲姑娘又叫又跳。
“来来,我抱我抱。”大川赶紧抱起那只失落且妒嫉满腹的小狗。
“ 汪汪汪!”小狗显然不情愿,挣扎着向姑娘那边扑腾。
“狗东西!见了美女就不要我这老头子了。”
“嘻嘻!”姑娘得意地笑着,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拘束:“来来,都让我抱。”她接过大川手里的小狗,把两只都揽在怀里,逗逗这个,又逗逗那个,两只小狗眼巴巴的好奇的盯着姑娘,全然忘了大川的存在。
大川发现,姑娘的脸越来越红,还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就赶忙边接过小狗边说:“哎哟,看你喘的!乖.听话,姐姐是病人,你们太沉了,吃的肥头大耳的!”大川硬是把小狗抱了过来,并伸出一只脚,用脚面把旁边的小板凳挑了过来,说:“来,快来坐这。”姑娘不好意思的犹豫了下,就坐在了小板凳上,累的涨红的臉上是沮丧无奈的神情。
“你住哪个科,啥病?”
“心内科,心脏病。”
“心脏病!这么小个姑娘怎么得这么个病?”
姑娘脸已慢慢不红了,气息也平静了一些。大川就仔细地打量这姑娘;白晢光润的脸庞上,五官搭配的恰到好处,衬着乌黑浓密的头发,美丽单纯还透着稚气,最多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他心想,正值豆蒄年华,怎么就……唉!大川真为姑娘惋惜。他后悔刚才的话太冒失了,说的姑娘满脸的忧郁伤感,就不知用什么语言来安慰她:“嗯……噢,不要紧的,医学这么发达,这病能治好的。”
姑娘搭拉下又黑又长的睫毛,两粒晶莹的泪珠就滚下眼睑流淌在脸腮上:“看不好,我这病没法治,手术也许有些希望,可俺家里没钱……。”她欲说又止,用手背沫了下脸上的泪,抱起一只小狗,把脸挨在狗狗身上:“狗狗乖狗狗乖!”
大川鼻子酸酸的:“姑娘,别失望,我爱人年经时就有心脏病,现在我儿子都快三十岁了,没事的,别劳累少感冒,不会有事的。”
“阿姨也有心脏病!都五十多了!真的吗?”姑娘惊讶的双眸似有亮光要闪悦出来。
“真的,都五十多岁了,好好的嘛。
“唉!”一声唉叹,眸子里快速变换的五味杂陈,凝结成一汪绝望的深潭:“阿姨是城市里人嘛!城市里有好医院,能得到及时治疗,你们家里条件好保养的肯定好。俺这农村人,唉!离医院远家里又缺钱,犯了病能拖就拖,能扛就扛,更谈不上什么保养……唉!”潭水汹涌溢满了眼眶。
“会有办法的,医学越来越发达,国家政策也越来越好,你要有信心。噢,听口音你是陕北人?”大川赶快引开了话题。
“嗯,你听的满对的。我是陕北一个小县的,我家离县城七八里路嘞,山沟沟的人!”姑娘有点自潮地说。
“脒脂的婆姨随德的汉!就是说你们陕北的水土养人哩,男人是俊汉女人是美女,对不?”
“一满不是的!”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咋能一满不是的?你不就是个大美女嘛!叫大家说,看是不是?”大川故意朝四周看看。
“嘻嘻嘻!”姑娘这下真的乐了:“你是故意咵我嘞,我照镜子看我丑的很嘞!”
“胡说个啥,这么好看个女子,一打扮活脱脱就是大美人貂婵!噢,貂婵是陕北脒脂人,对不?哎呀!我越看越觉着你和那貂婵长的一模一样!”
“你见过貂婵?嘻嘻,一满胡说嘞,四大美女是古代人,到底有多好看谁也没见过哩!”
“我见过,我可真的见过!”
“哈哈哈!又一满胡说嘞,你在哪见过?”
“就在这,刚才见的!……哈哈哈……!”
“哈哈哈……!我说你一满胡说嘞,我那有人家好看哎,我丑的很嘞。”姑娘乐得笑出了两靥又圆又深的酒窝,笑开了两排糯米似的牙齿。
接下来好多天里,姑娘几乎每天下午三点左右都来和小狗玩。她说下午没啥治疗,呆在病房很无聊,和小狗玩她很快乐还能晒太阳。两只小狗每天一到这个时候就闹腾着要去院子,姑娘一来就高兴地又叫又跳,尾巴摇地又欢又快。
小狗和姑娘玩,大川也就很安心的在办公室忙活,偶尔会隔窗玻璃看看或打个招呼。
姑娘每次来都会带一截火腿肠或鸡蛋黄,她把食物一分两瓣,分放在两只手掌心里,两只小狗就轻轻一跃,摆成一模一样的姿势,后腿直立,前腿搭在姑娘手上,很大方的叼上食物吞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咀嚼着。它们的咀嚼是无休止的,两只前爪也就一直搭在姑娘的手上。四只狗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姑娘,好像是怕它们停止咀嚼,姑娘就会跑了似的。
“嗨,这两个狗屁虫!你们不累姐姐还累嘞。”大川忙里偷会儿闲,走出办公室打趣地说。
“没事的,叔,我不累。看它们吃得多香,多可爱。”
“我喂这两样它们根本不吃,是留着胃口等你,给你表现哩嘛!”
“你当啥哩,嘻嘻!小狗喜欢我呗。”
“荷花,荷花!”一男青年边叫边走了过来。
“啊!芦苇,你咋来了?”姑娘忙起身迎了上去,两只小狗就很不情愿的向着青年吠了起来。
“呵呵,真是人来疯!姐姐有客人,过来过来。”大川硬是把小狗揽在了怀里。
“叔!“青年很礼貌的向大川打着招呼。
看着装应是个学生,约一米七八的个头,又黑又浓的头发被梳成一边倒的发式,太阳光下蓬蓬松松的泛着晶晶亮光,捎有天生自来卷的头发,才会梳理出这样自然随意的发形。标准的黄白肤色,透着健康红晕的长方形脸,额头和下巴上零零散散的青春豆,是他二十岁左右年纪的标签。 “噢,来看荷花!呵呵,今天我才知道她叫个荷花,名字和人一样清纯!哦,是男朋友吧?”
“他叫芦苇,正上大学里。”荷花羞羞地笑着说。
“啊,大学生!有出息,几年级?”
“才刚上大一,荷花明年也会考上的,她学习可好嘞!”说话时芦苇从大川手里接过一只小狗:“荷花可喜欢狗,她不想出院,说她舍不得狗,可笑不?哈哈哈!”他笑的较拘谨,很快收住笑的同时,脸也红到了耳朵根,显然,他对自己话语中情不自禁的孩子气感到了不好意思。
“嗯,你咋这么坏哎!胡说甚哩!”荷花不好意思的轻轻拍了下芦苇 ,接过小狗说:“狗狗太可爱了!”
“噢,出院呀!那……病不治了?”
“回家养呗,……能治好,已经好多了。”芦苇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狗狗好可爱,狗狗好快乐!”
荷花不停地逗小狗玩,看的出她内心是苦楚的,脸上蒙着淡淡的愁云。
大川很同情这姑娘,很想帮帮这孩子。能相遇相识就是缘分,这孩子就和自己的孩子一样。他曾买了一些营养品,还拿出一千块钱送她,却都被她拒绝了,还表现出很伤自尊的情绪,大川只好作罢。
见荷花这么喜欢狗,就很爽快地说:“喜欢小狗就抱回去吧。”
“真的?”芦苇惊喜地睁大了眼晴。
“叔那是开玩笑嘞!他把小狗都爱死了,才啥不得哩。”
“真的给你,你那么爱狗,给你我也放心。我虽爱牠们,可总养办公室也不是长久之计。”
“真的给我?”
“真的给你,我开这玩笑干啥。”
“哎呀太好了,狗狗和我一块出院了!”荷花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却被芦苇轻轻按住:“哎哎,别激动,咱是病人耶!叔,叫我说荷花抱走一个就行,他有病,两个怕……”
大川稍稍犹豫了下说:“行行,你身体不好养两个太累,你养一个我养一个,要那个你随便抱。”
“叔,那就说好了,出院那天我来抱,抱那个我都喜欢!”荷花笑得一脸灿烂。
来抱小狗的是荷花的父亲何根柱,他看起来有五十来岁,满脸的苍桑,一身的风尘和疲惫。他说芦苇怕荷花和另只小狗分别会难受激动,他自己在办各项出院手绪,就让他来了。
交谈中才知道,荷花爸其实才四十出头,比他还小好多岁嘞。却已是一头花白的头发,一脸刀刻一样的皱纹。
提起女儿病,他已是泪水纵横泣不成声:“我对不起女儿呀,早些年没给娃娃看病,现在病重了又没钱做手术……。唉,我们山里人思想封闭,医疗条件差,五六岁时发烧,县医院说娃心脏有杂音,让去大医院确诊一下,平时看娃娃也没甚不好吗,就想着长大些就好了,唉,关键是怕花钱,没去大医院给娃娃检查,没想到这病还这么……唉唉!我枉读了几年书……,是我把我娃耽误了!唉,我把娃娃害了!……!”能看得出,他在极力克制掩饰着肝肠痛断的悲哀情绪。
“别难过,难过自责没有用还伤身体,你垮了娃靠谁?咱现在就全力以赴地给娃治病,你要有信心,有信心就有希望。”
“我有信心,有信心,我……回去……我就找村上,实在没法了我就去卖……卖肾。我一定要给我娃做手术。”
“你别太难过,更不能去卖肾!现在国家政策越来越好,你多找找队上或县上申请补贴,噢,还可以争取社会救助嘛,总会有办法的。呃,你把这些补品,还有这一千块钱带回去,给娃补补身体,体质好了利于手术。”
“不!我不能收,一满不能收!”他像被吓着了,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朝后避退着说:“咱们素不相识,我咋能拿你的财物,荷花也会责怪我的。”说着抱起一只小狗就向门外奔去。
大川硬是拉住了要逃跑似的荷花爸爸,说:“咱们能相识就是缘分,荷花也和我的孩子一样,帮她也是我的责任,我条件比你们好,帮不了大忙,这点小忙小意思,你无论如何都要收下。”他摆出一副你若不收我势不罢休的执拗架势。
实在推辞不掉,荷花爸只好收下了:“哎呀,这一满不行呢,这是个甚么?……这是……怎么遇上你这么好的好人,我们一满咋谢你吗?哎呀,荷花会怨我嘞!那么,那么……我先拿着,算我借你的,以后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再别说这些生分话。我这地方你们知道,给娃来省城治病,一定要告诉我。哦,我给你留个电话。”说时,大川写了他的电话号码交给了荷花爸爸。
荷花出院后,父女俩和小狗娃在一家小旅社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五点多芦苇就来了,荷花爸爸根柱很过意不去的说:“哎呀!你这娃娃,昨天陪荷花逛街,那么晚才回学校,今天这么早又赶来,送甚么?我们一满没什么行李。”
荷花什么也没说,只是抿嘴甜甜地笑着,在芦苇说话的时侯,她举手把他额头前搭拉下来的一撮儿头发,向上拢顺溜了,又端祥地看了又看,样子是那样亲切,眼神里是满满的疼爱。
芦苇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书,说:“荷花,昨天我回学校等车时,在车站旁的书店里,给你买了这本唐诗鉴赏辞典,你一满喜欢嘞!”
没等芦苇说完荷花就把书抢了过去,迫不急待地翻阅着:“哎呀呀,我太喜欢了!太喜欢了!”她兴奋激动笑靥嫣红:“啊!第一页就是唐虞世南的“蝉”:“垂诿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书被芦苇夺了过去,荷花还尽自陶醉地吟诵着:“还有王昌龄的采莲曲~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哎,这首采莲曲,就是一幅写意的采莲图,……!”
芦苇边往行李包里装书边说:“大诗人!停吧!回家再吟再联想,咱还要赶车嘞!”
在车上,荷花就更是不听爸爸阻拦,一阵一阵的翻着看,恨不得把全本书的每页每段都看个遍。车一颠簸人也晃悠书也晃悠,荷花心脏就很不舒服,头也晕的总想呕吐,这才被根柱把书夺去装进了行李包。
约五点钟,汽车开进了县城的长途汽车站。隔着车玻璃,荷花就看见了弟弟小磊,她唰一下拉开窗玻璃,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激动的声音有些颤抖:“小磊!小磊!”
”姐姐!爸爸!……!"小磊边喊边追遂着汽车。
车慢慢地停下了,他从窗外接住了爸爸递出来的大包小包。根柱护着荷花,随着簇拥的旅客下了汽车。

本期审核:付凤云(中国)
本期总编:静好(英国)

注: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