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期作者:欧阳如一(中国)
本期主播:王 曼 (中国)
本期主编:丰车 (海外)
图片选自作者

长篇系列情感小说《生死恋·高墙盼》
——欧阳如一
第三十章:三个房客
冷春喧的性格有点怪,他说不要可能就是要,说要可能就是不要。比如有时国花会说:“老公,咱们俩今晚搞活动不?”他有时会说:“这还用问?”这是他高兴的时候;他有时会说:“你看着办呗?”这是他感觉媳妇冷落了他;他有时会说“不必了吧?”这是他生气了,等着国花来哄他。国花很聪明,高兴时会说:“小时候我家来戚儿,我爸让我给客人倒水,客人说不用我就不倒,我爸就说:‘人家说不用你就不倒呵?’你说这人也是,说不用可能就是用。你说我爸也是,人家说不用还让我给倒。中国人总喜欢虚礼。”冷春喧很欣赏国花这率真的劲儿,人呵,就得有啥说啥,直来直去,没必要兜圈子,弄得大家都挺累——这是在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可是后来他就会讨厌国花这种不谙事理——连一句客套话都不会说,很较真并且总跟他斗气。就拿夫妻在床上那点事儿,老公说:“这还用问?”她就会说:“我不明白你啥意思。”老公说:“你看着办呗?”她就会等着他来找她;老公说:“不必了吧?”她就会在心里说:“哼,不愿意拉倒。”久而久之这夫妻俩就很少亲热了。于是,冷春喧越看国花越别扭,国花越看冷春喧越欺负人,偶有一天冷春喧心情好了对国花说:“媳妇,过来,乖乖的。”国花竟会勃然大怒:“我凭什么乖乖的?我是你的玩物吗?”两人又不欢而散。
白师妹好像知道冷春喧的性格,她三天两头打来电话:“弟弟妹妹怎么样呵?它们一关一整天多可怜?”、“你家的天燃气验收没有呵?天都冷了,家里没个人怎么行?”、“你不能总吃快餐,要不你中午来我这儿来吃饭吧,离得又不远,愿意的话也可以在我这儿睡个午觉。”、“哥,今晚有好电影,要不你晚点回去呗?”——全是国花在家时和他说的话,不知道是国花有意向她传授了和他交往的经验还是她本来就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总之,她展示的都是国花最可爱的一面,快乐、幽默、亲切而又生动,还不断给他晒照片——她也是个美人儿!尽管冷春喧明知道她的身世复杂并且是在监狱这所大学进过修的,可还是不能拒绝她,他后来说:“师妹,你可以来了,崔浩今天正式搬到我家,要不要我去接你?”对方立刻响应:“师兄,我哪有那谱儿?坐高铁过去,打蹦蹦车到你家。”
“春喧,国花不在家你让小白来家住好吗?”
崔浩看着茶几上一大盘改过刀的水果——葡萄、冬枣、桔子、苹果、梨、草莓,这应当是等着和那位神秘的女士一起用的,听完冷春喧神采飞扬地讲述了他们的故事后问。北京的深秋是最美的季节,他们开车来固安一路的红叶,遍地的金黄,不像海南还是一味的绿。再看看北京人的菜篮子和果盘子,更丰富,不像海南的果菜,就和它的天气一样季节的变化不明显。他一路上都在和晋好商量要不要在固安买房子,也好跟冷春喧做个伴。这有点怪,他在四十岁之前和过去的同学们断了来往,因为逃婚去了海南;他到了五十岁才陆续恢复了和大家的联系,因为他在另一行——房地产开发上崭露了头角:他进入六十岁才感到友谊的珍贵——他的大学同学已经走了好几位了,像著名的记者、他的师妹何琪,还有他的好朋友虞家美;他们当中也有多人进了监狱,像马骏的媳妇方珍珍、学经济的美女国花,当然,对方不点破他和晋好就佯装不知,他们只想在有限能力的范围内帮助冷春喧。
“是国花让她来家住的,她人很好,你们一见就知道。”
冷春喧看着茶几上的一大盘水果,那两口子都不动手,看来是等着小白来“剪彩”了。听了崔浩的话他感觉对方就像个语重心长的老大妈,他们俩还真有点惺惺相惜,因为都有过一段奇异婚姻——崔浩“大二”就被省委宣传部长招了“驸马”,大家都认为他攀上了高枝没想到他结婚不久就和保姆跑了,是逃婚,爆出了长春最大的绯闻;人们又把注意力转向冷春喧,他和金锁的婚姻当初最不让人看好,那时他已经是建筑学博士而金锁只是个工会的办事员,门不当户不对,没想到他们过得挺好,却好景不长,结婚不到十年金锁就病故了;人们又把关注点转向了崔浩,失踪十年的他重出江湖在音乐和房地产两个行业都打下了一片天地,又攀上了高枝,与山西首富的小姨子晋好同了居,却是一段有问题的婚姻——他和他的原配牛琴还没离婚;人们再把关注点转向冷春喧,他居然娶了个又漂亮又有学问的国花,这两人就成了这一代人中最般配的一对。如今这两对夫妻又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崔浩和晋好正式结婚,过得很甜蜜,就要喜得贵子了,可国花进了高墙,再难相见,冷春喧一个人守着一栋别墅,又回到了金锁不在的日子,婚姻的结局有谁能料到?
“虽然是国花姐的安排,你最好把你母亲也接过来,我们也就每月在这儿住三四天,免得瓜田李下。”
晋好看着茶几上那一大盘诱人的水果,真想摘一颗葡萄放在嘴里,却不好意思,就对着那两个男人调皮地说。她从来都不反对崔浩帮助同学和朋友,比如这次,他们实在没必要每月来固安住几天,中央音乐学院给他们安排的宾馆在北京西山,此时正满山红叶,葡萄和瓜果都熟透了,美着呢。他们来这儿住的目的就是想帮助冷春喧从国花离家的阴影里走出来。难得他们能在北京有份工作,有这种方便,也想同时去看看破镜重圆的马骏和方珍珍、中年丧偶的赖文同。可假如冷春喧是个女的她就不会让丈夫帮他,哪怕只有万分之一日久生情的可能性;更不会让一位进过监狱的女人住进自己家,哪怕她每天都坚守着自己的阵地——人偷情和狗发情一样不要命。可话又说回来了,老婆一走八年,冷春喧单身一人也够难熬的,现在这社会找个临时女友也不算什么,假如两情相悦又无钱色交易的话。不过假如这件事摊在崔浩身上——他险些被牛琴告了重婚罪,假如自己的老公摊上这事儿她决不会找个相好的,就带着两个孩子——崔巍和肚子里的宝宝好好过,一直等到他回来。
崔浩又看了看那盘水果,心想:“这叫啥待客之道,光让我们看着?”问冷春喧:“说这么热闹你都没问问她的名字?你说她可能是咱们的师妹也不问是哪个学校哪届的?不会是白灵吧?人漂亮,是个搞舞蹈的,她毕业后去了海南,因为经济问题出了点事儿,被判了三年,出来后就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白灵?”晋好终于忍不住揪了一粒葡萄放在嘴里,她发现不是自己嘴馋而是肚子里的宝宝想吃葡萄了,说:“我好像听说过,在海南做过大买卖,她不是出狱后嫁给退休的海南军区司令员了吗?怎么去了上海又辗转来了北京?”
“白灵?”冷春喧也吃了一惊,一听这名字他就认为大家没必要等她了,就动手往客人面前的盘子里捡水果,又拿起手机:“白灵,你到哪儿了?”
手机那边的人笑了:“你咋知道我的名字呢?我就要到你家的门口了。师傅,停下停下,对,就这儿。”
屋里的两次小狗一起叫,他们三个人隔着窗户就看到了一个婀娜的身影——前吉林艺术学院舞蹈系的女生白灵。
“师兄,咱们多久没见了?”白灵进屋没把行李放稳就给崔浩来了个全方位的拥抱,挑着两条秀眉对冷春喧说:“我们在学校那时候可能闹了,还在一起看过黄片。”
崔浩赶紧解释:“是和何琪在一起,在她们女生宿舍,听邓丽君的歌曲,当时叫‘黄歌’。”
“这是嫂子吧?”白灵冲晋好笑笑,说:“听说过,没见过,果然是个小美女,我师兄的眼光真不错。”
晋好没见过这么大咧咧的东北女人,也笑道:“你才是真正的‘闯海人’,我和崔浩都是后去的,也是听过你,没见过你。”
白灵看了看冷春喧:“是呵,要说海口也不大呀?你们几次来海口我们都没见过面,也没让我尽点地主之谊。”
晋好赶紧请白灵入座,给她夹了盘水果,说:“你不来主人都不让我们动叉子。”
崔浩说:“真的,我们真没动。”
白灵就向这对夫妻作个偮,然后给大家倒茶。
冷春喧问:“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
白灵说:“你这个别墅区也太大了,房子长得都一样,谁进来都懵。你猜我是咋找到你家的?就因为听到了你家的狗叫。是弟弟妹妹吧?妈妈不在好可怜。”她拉过白狗妹妹说:“我这个人就好热闹,大学那暂我们宿舍是聚会点,男生女生,读小说朗诵诗,没黑没白。”又抱过黄狗弟弟说:“在海南那暂我开的饭店是聚会点,老乡同学,喝酒唱歌跳舞,通宵达旦;如今咱们又有了个聚会点——我冷师兄的家,真宽敞,就是何琪和国花不在。这回咱们得有点正事儿了,就研究怎么把我冷师兄的‘高墙经济区’办起来——在这方面我有一定的发言权,啥时候把马骏两口子和赖文同也圈了来。”
屋子里的三个人都惊呆了,那两只狗都和白灵好——可能是嗅到她身上国花的气味儿了,它们对崔浩夫妇却是两种态度,走一步跟一步,一拿它家的东西就狂叫。
冷春喧的性格有个特点,他说不行可能就是行,说行可能就是不行。比如当他知道小白就是白灵后有点后悔,白灵是啥人呵?吉林省艺术学院最有名的疯小头,读大二的时候就跟《长春》杂志的副总编许忠义偷情被警察捉了个正着,人称“笔会门”,他怎么能跟这种人来往呢?可当晋好把他拉到一边说:“白姐虽然没结过婚却阅人无数,你得小心。”他却说:“谁年轻时没荒唐过?她今天落个没老公没儿女连个家都没有的地步也够惨的,大家都是老乡加师兄妹不该嫌弃她。”可是一看白灵带来一大旅行箱东西像要长住的样子他又后悔了,她不会在监狱里花言巧语套了国花的话来鸠占雀巢吧?可当崔浩把他拉到一边说:“你不怕白灵来了就不走呵?我看这绝对不是国花的安排,国花没那么大方,你可千万别上当。”他却说:“她穷途末路来投奔我,我不能不暂时收留她。当年 何琪帮助了多少人?赖文同、马骏、你,她咋没怕出绯闻呢?”崔浩说:“那你就早点接你妈过来住。”
尽管崔浩夫妇对白灵入住有所忌惮,这四人的晚餐还是吃得很愉快。两位男士洗菜改刀,两位女士炒菜上菜,不一会儿就把冷家餐厅的六人台给摆满了,他们啤酒一端就回到了大学时代。白灵开始还文诌谄地说:“我也不会喝酒呵?”一口酒下肚她就用东北话说:“啤酒得武喝,换大杯,整!”他们三个——晋好除外,开始还想搂着点,一瓶啤酒下肚那些陈年往事就咕咚咕咚往外冒,崔浩正好带着他父亲发明的圆笛,冷春喧又是卡拉OK的嗓子,啥歌都会唱,白灵干脆脱了棉裤跳上了,朝鲜舞、蒙古舞、新疆舞全是跟酒有关的,晋好看着直皱眉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异常兴奋,也跟着节奏跳,他们从晚上六点喝到了半夜十二点。
冷春喧给大家安排宿舍:“崔同学、晋同学,你们俩住三楼大屋,我家的新家具新被褥就等你们俩给剪彩了。”晋好红了脸说:“我们俩带了床单。”又改口说:“我是说我怀孕在身,带了自己用的东西。”冷春喧就坏笑。
冷春喧又说:“白同学,委屈你一下,你就住三楼的小屋,二楼的两间一间是我和国花的,一间是我妈的。”他说得那么自然,心却咯噔一下——国花只来过这儿两次,每次都生气,不知道她将来能不能住进来。白灵当着大家的面说:“冷师哥,崔师哥和晋师妹都能互相说说话,我半夜过去找你唠唠喀好吗?”冷春喧慌乱道:“这可不行。”心里却想:“那两口子在是有点碍事。”
夜深了,分别睡在三间房里的四个人和两只狗都想着心事。
白灵把白狗妹妹抱上了床,说:“国花,对不起,我也得有个家。”
妹妹想:“这女人身上怎么有我妈的味儿?”
崔浩和晋好真给人家的新被新褥子剪了彩,这全是酒精的作用,完事晋好说:“国花可怜哪,咱们不能让她无家可归。”
冷春喧让黄狗弟弟在自己的屋地上睡,说:“那两个阿姨一个叔叔会经常在咱们家住,你别总冲人家叫。”
弟弟在心里说:“我烦那个身上带我妈味儿的。”

作者简介
欧阳如一,规划师、建筑师、作家、诗人。
创作了大量文学,包括小说、诗歌、电影剧本等,近作有:
一、长篇小说
1、长篇系列间谍小说《天生间谍》
2、长篇系列情感小说《生死恋》
二、自由诗集
1、自由诗集《我的神》
2、自由诗集《大海,我的爱人》
三、长篇史诗
1、长篇史诗《大航海时代》
2、长篇史诗《周颂》
朗诵简介:
王曼,主任播音员,现任广播电视台首席播音员,系全省“十佳”新闻工作者、全市广播电视学科带头人。平缓、准确、流畅、饱满的声音,已成为我市广播界的一张名片。创作、主持的一百余篇播音作品获得省级以上新闻奖,其中,主持播出的《奔驰在二十一世纪的跑道上》获国家级一等奖。电视专题片解说也得到各界朋友的好评。


有奖阅听征评启事
作家欧阳如一的长篇情感系列小说第一部《生死恋•半生缘》已在本刊连载完毕,第二部《生死恋•陌路情》正在连载并且收到了17万阅读量的成绩,为了促进小说的阅读,本刊特与作家联合推出“有奖阅听征评”活动,具体方式如下:
一、仅对小说的第一部《生死恋•半生缘》进行有奖阅听征评;
二、凡在本刊“评论区”发表50字以上评论者皆会获赠正式出版的欧阳如一诗集《大海,我的爱人》一本,请在评论后详告收件地址,邮费自付,如担心不安全可告电子邮箱,寄赠电子版;
三、对通读过全文并发表了千字以上中肯评论者另赠《生死恋》系列四部电子书一本,寄赠方式如上;
四、活动从即日起一个月止。
2020年5月31日
欧阳如一的邮箱:QQ8743149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