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沄诗集《放歌雪域边陲》序文二篇

序一:史诗般的笔触与家国情怀
丁勇
习近平总书记讲过:“学诗可以情飞扬、志高昂、人灵秀。”此金句诚为至理,也在西藏诗人刘沄身上也得到了充分印证和体现。“新边塞诗”作为刘沄首度提出、一以贯之的创作理念,其作品主要关注雪域高原和各族同胞的生活经历,并原创性地以西藏高原自然风光、风俗民情及个人阅历的交融为最主要的聚焦点,已在区内外诗坛引起关注与好评。作者长期在西藏自治区首府拉萨这个历史文化名城工作生活,人生最宝贵的黄金时代即是在这一大段时光里度过的。因工作关系,诗人也经常到西藏各地下乡调研,可以说走遍了雪域大地的城镇和乡村,对于乡土、都市、宗教信仰和民族历史文化较为关注。这也为作者创作大量的描写山川风物和风俗民情的诗歌(歌词)作品,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现实生活素材。翻阅诗集,不难发现,除了西藏现实题材的作品,无论现代诗还是旧体诗,包括大部分歌词,大都取材于雪域高原或甘肃老家的历史文化及现实生活,有意无意地继承了唐代大诗人白居易“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的现实主义传统。主要表现为西藏高原自然风光、人文景观的体验与异度写作,以抒情诗、叙事诗、歌词和旧体诗等多种歌咏行吟方式,直接或间接地反映内地进藏人员和受千年佛教熏染的藏族人民,在面对现代文明交融时他们的思想和生活状况。其中的大部分原创性作品已在微信公众号平台、网络电子刊物及报刊杂志上发表,业已产生了一大批读者群和一定的社会反响,也使诗人在全国网络诗歌多项大赛活动中,连续取得了四金四银的殊荣。目前,随着“一带一路”建设和西藏文化旅游产业的加快推进,以及西藏与内地在经济文化生活方面的交流交往日趋频繁,通过诗人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人们对西藏的自然风光、民俗文化及社会发展状况,也越来越有深入了解的愿望。作者试图以史诗般的笔触将半个多世纪以来发生在藏汉两个民族之间、发生在西藏和内地两个不同地域之间的历史变迁进行描述,反映西藏各族人民工作生活的现实情况和思想感情,借此抒发作者扎根雪域边陲、长期建藏、无私奉献的家国情怀。
在作者创作的诗歌中,能够代表作者个人“新边塞诗”写作成就的主要有五个方面:一是诗人以如椽之笔创作的叙事性、史诗性边塞诗作品。诗人认为,如果诗歌作品该写景时就写景,该叙事时就叙事,该抒情时就抒情,作者绝不作茧自缚,追求李白所说的那种“天然去雕饰”的艺术效果,就能够避免当代诗歌创作中常见的两个极端——愤世嫉俗的批判或大而无当的赞颂,就能够写出具有“史诗”一样隽永而厚实的行吟诗篇,从而在现实的土壤上,构建起无愧于时代的精神家园。作者在雪域高原上的历练与感悟,由“看到”而写“想到”,再升华为“悟到”,尤为注重探索诗歌中的故事、叙事特质以及如何处理故事、叙事的特定方式。比如,《西藏,我的诗和远方》《拉萨南山的秋色》《红墙白雪之恋》《面对高山仰止的珠峰》《爱在纳木错》《在雅鲁藏布江两岸穿行 》《三代人半个多世纪的寻找》《忆我的援藏大学生兄弟》《西藏边境上那座山岗那条河流》等篇什,以即景叙事或历史叙事的方式,通过个人的经历和感悟,抒写了时代大潮中一个群体或者一个人的所见所闻及切身感受,既有史诗般的时代风云,又有诗人在悲欢离合之后的痛定思痛。二是诗人时常“梦萦故土”,写下了与故土、老宅、乡愁、母爱、亲情、童趣等内容密切相关的即景、忆旧类诗词作品,也有一部分作品为新诗和歌词。诗人于1984年以“八年援藏大学生”的身份参加工作,到后来放弃两次内调机会选择长期建藏,作为身居都市的离乡游子,他多年来每年即可回甘肃老家享受近两个月的假期。此类回乡度假期间所创作的即景诗、回忆诗原有的品质,早在杜甫的诗中就存在了,但又不失一般意义上的叙事诗,即是“诗的叙事”。比如,《漂泊与乡愁》《乡愁,我的乡愁》《甘肃雹灾之下的民生之痛 》《我的木匠大大》《故乡悲歌》《童趣絮语》等一系列作品,抒发了对故乡和亲人“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的无限感慨。三是诗人以诙谐幽默笔调创作的讽喻类作品,这一部分作品不乏批判性的现实讽喻及写实性的生活情趣。如《庚子新春幽居度假手记》《随恩师刘其信悬浮梦境》《拉入黑名单》《我面对高山仰止的珠峰》《挨老婆批斗记》《李白想在拉萨当藏漂》等诗作,通过追述往事或正在发生的故事,诉说自己对一些人物事件的所思所感,抒发自己在现实中真实的生活体验与感悟,在自嘲、诙谐的书面口语化叙述中,彰显出自我反思与自我批判精神,体现出诗歌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本来意趣。四是诗人以优美独到的文笔,创作的属于人们常说的“主旋律、正能量”的重大题材诗歌作品。诗稿中有一些是根据时事新闻而作的即兴诗歌,其中不乏讴歌新时代新气象新作为的政治抒情诗作品。如《扎根边陲的格桑花》《“一带一路”路圆梦曲》《祖国,我们脱贫了》《藏地新貌三章》《沁园春·中国进入新时代抒怀》等歌词和诗歌,在倾注真情实感的前提下,力求做到艺术性高于政治性。另有一些诗歌篇章,如《“世界警察”的真面目》《枪声
击碎了美国的月亮》《叙利亚儿童的哭诉》《上海网红人》等大量诗作,即是由时事新闻出发,针砭时弊、有感而发的作品,旨在以继承和弘扬现代知识分子的独立批判精神为己任。五是诗人善于借鉴古典诗词的手法来创作旧体诗词,力求情真意切、意境交融,写出美感、写出新意。旧体诗词在当下的有效性、承载力以及处理生活的表现力都远逊于新诗。然而,在形式上,作为一名博览群书的学者型诗人,作者尽可能学习借鉴古诗词的经典之作,无论是写现代诗还是创作拟古诗,都能有意识地从旧体诗词特有的忧患与悟性、意境与凝练中汲取营养,同时摆脱它的呆滞韵律与忘情自然,在含蓄蕴藉和音乐性上多加借鉴。因作者的“诗事”乃业余之事,作品多在下乡途中或者繁忙的机关工作之余即兴而作,特别是旧体诗,明知“戴着镣铐跳舞”不够中规中矩,而作者仍苦于在“炼字”“炼句”上,未能有充裕的时间多下功夫。
我与刘建祥同志同为“八年援藏大学生”,都是长期在从事机关文稿工作,业余都喜欢读书写作,可谓志同道合,我们的相互交往已有十多年了。2017年11月,我们一起参加了自治区党委党的十九大精神宣讲团赴日喀则组,在为期半个月的宣讲活动中,他出色地完成了全区农业大县江孜县的宣讲任务后,还主动陪同我前往仁布县支援其他成员的宣讲工作,途中还欣赏了由他作词的一首网络新歌《扎根边陲的格桑花》。此次下乡,我了解到他的口才、文才和诗才都是相当出众的,从他身上体现出的敬业精神也令人钦佩。由于他一直供职于党政机关,为人处事低调,故一般读者只知道西藏有个叫刘沄的诗人,而对建祥同志本人缺乏了解。建祥同志即将结集出版的《放歌雪域边陲——刘沄诗选》,是他高产而又优秀的作品汇萃,这是一部直面生活的现实主义、爱国主义诗歌选集,有的诗篇也颇有想象丰富的浪漫情调,语言优美而又平实易懂,不故作晦涩之语,不故做无病呻吟之诗,这并不妨碍诗人表达火山般的热情、大觉大悟的思想。我也衷心期待这本诗集的出版问世,我们有理由相信,诗集的出版会让西藏内外读者贴近藏民族和内地各民族在文明交融时所经历的各种人生百态,更加贴近高原儿女的灵魂,从而产生良好的社会影响。
(作者系西藏自治区党委宣传部副部长)
序二:读刘沄作品
都成
西藏土地贫瘠,却是精神沃土;满眼荒芜,却是一个能够盛产诗篇的地方。你也可以说,西藏大美如画,但你去过西藏吗,在那儿生命呼吸都困难,大美如何得来呢?你还可以说,那儿圣洁如天堂,但如果让你长期在天堂里留下,你能行吗?西藏是一个谜一样的地方,需要尝试用各种方式去解读,包括诗歌。西藏有多少美丽和神秘,就有多少诗情和画意。不要问西藏有没有诗歌,只看问你栽种了没有,这里万物都有灵性,人如果能通灵性,诗歌就会如蓝天上的白云,在广袤的大地上俯拾即是。但可惜的是,当前无视现实的人实在太多,以一叶障目的人实在过于普遍,在绿洲上哀叹沙漠的人比比皆是。正如一位评论者所说,在今天,现代诗性的叙述正夹带着日益合法化的关于财富、欲望和现代生活的奢侈梦想,像正在崛起着的摩天大楼、竞相扩展着的都市建设蓝图一样,推动着我们的时代不顾一切地飞速前行。可是,在这一诗性外表下所掩藏的某些个体的命运,却在不可避免地在经历和承受。诗人刘沄的作品包括现代诗、歌词和古典诗词,既是有关西藏的一些普通人和事,也是一些极尽高原的并不简单的情和怀。读他的作品,可解西藏美的秘密,了西藏未了之情缘,西藏的故事娓娓而谈,高原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紧扣时代需求写实,堪称诗中西藏“史实”
巍巍的青藏高原,在高原以外人们心目中,那儿是诗和远方,是圣洁的理想之地,仿佛他们眼前的这些高原之外繁华只是生存之地,万般无奈,无奈得难有诗情画意。但作为一个久居西藏之人,我要说的是,高原之上同样存在诗和远方,只不同的是诗就在眼前,为了在高寒缺氧中生存,远方无奈成了眼前的诗。最本质之处在于,诗在西藏是一种生存状态、一类生存技能、一项自然供奉,也是一片繁华。在西藏,主粮中除了青稞,你还能更多栽种一些什么呢?正因为无奈得纯粹,刘沄才能焕发出诗性的璀璨芳华。近些年来,他在西藏文坛很活跃,我因为工作关系,和他有联系,同时也是文友,经常拜读其作品。在诗歌越来越向“现代性”迈进,诗歌艺术也像生产技术一样不断讲究方法、流程创新的今天,我不想再多谈刘沄作品的艺术性,而想多说说其写作的现实性和历史价值,它们也许比技巧更值得一谈。
文艺需要通过其主体性、个性,为时代服务,因此,驾驭时代潮流,把握时代脉搏,理解时代需求于创作很重要。我们这个时代需要西藏文艺干些什么事呢?我看,一是时代在变,文艺也要跟着变,这是起码的要求。二是时代在不断变成历史,文艺当然是历史的沉淀,不仅是物质的沉淀,更是心灵和精神的沉淀。文艺也不仅仅关文艺工作者个人的事情,也关于社会整体,当然你也可以说,文艺可以是关个人的事情,但根据哲学上的还原论和系统论,这种所谓的个体完全选择起码是不完备的。
当前,西藏文艺起码有三个方面的具体时代需求。一是西藏大发展,每一个西藏人都付出了艰辛,同时也离不开全国人民的支持,我们需要自我表达。二是外界对西藏所知甚少,误解和歪曲多,需要文艺发挥所长,给外界传达一个真实的西藏,外界其实比西藏人自己更需要西藏文艺的表达。三是西藏文艺家自己应该扛起西藏现实主义表达的大旗,反映西藏非西藏作家自己莫属。因为环境的差异,区外作家不仅不熟悉西藏,即使来一趟西藏也不容易,任凭多高的写作技巧,没有西藏生活之实、西藏文化之根,不可能写好西藏,西藏作家需要自己行动起来。关于现实表达这个问题,笔者还想在此进一步说明。为了更加真实、客观地表达西藏,向外界展示一个有血有肉的新时代新西藏,近年,西藏文联加大了现实题材和写作形式的支持力度,在文艺项目扶持、采风活动安排、《西藏文学》等杂志版面编排中,纪实文化和报告文学等类写实体裁得到了重视。刘沄的诗歌堪称诗歌中的西藏“史”“报告文学”。
刘沄作为一名在藏建设者,把自己的青春和热血奉献给了这片土地,没有对西藏的爱怎么可能让他长守于此,没有报国之情怀怎么可能让他无怨无悔呢,同时,没有信念和对时代的深刻认知,又怎么能够让他拿起缪斯之笔常耕不辍呢?对于每一个西藏人来说,走到区外时,最怕别人不了解西藏,说一些“过时”的话,比如还以为西藏很落后,很穷很苦,甚至因无知对传统文化持偏见、猎奇态度。让外界了解一个真实的西藏,叙述西藏自己的心声是包括刘沄在内许多西藏作家的一种西藏情结。比如笔者自己,当在区外出差遇到其它地方人想了解西藏时,往往自告奋勇充当解说员;如果遇到偏见,我会毫不犹豫主动上前纠正。真实性是现实主义的生命力所在,由刘沄来表达西藏,反映西藏的心灵历程,我觉得不仅适合,而且非常可信。在藏工作身份,让其身份可信;几十年工作经历,让其资历可信;长期驻守,爱国爱藏,其心可信。现在,仅仅为了猎奇而大写西藏,误导人们对西藏认知的作者大有人在,一定要注意文字和作者本人的可信度鉴别。
二、是关于人和远方的品格书写
文学不仅要深挖抽象的人性,还要反映人具体的社会存在形式;前者在于深入人的本质,后者在于关注人之为人的本质,也就是说人与人的联系。社会是人的存在本质,在文学表现中,个性和共性两者缺一不可。文学是一种创造孤独的事业,也是一种享受孤独的生活方式,人需要珍惜自我观照的宁静,但不能因为孤独而远离现实和社会,变成孤僻。孤独和孤僻是两回事,前者不违人的本性,而后者有违人的社会本质,人之为人的存在规则,有社会异化的倾向,这是需要警惕的。比如写西藏,有的人写高原的孤立,强调西藏的与众不同,把青藏高原写成世外的桃源,不食人间烟火的香巴拉,这些人笔下的西藏与尘世格格不入,脆弱不堪,如同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正确的西藏书写方式离不开人与人联系、西藏和祖国内地交流、传统与现代对话、各民族之间交往,应在多民族大家庭中书写西藏。唯其如此,西藏才不是悬空的西藏、无根的西藏、虚无的西藏,而是有血有肉的西藏,丰满的西藏。在刘沄的笔下,西藏的一群人和高原一样,既充满神秘,又血脉相连。由青藏高原缓缓而下,就是内地。过了金沙江,就是四川。青海和西藏,都在一座青藏高原之上。如今的拉萨,不再仅仅是传统意义上西藏的经济社会文化中心,更是中国面向南亚开放的桥头堡,未来类似于成渝、西咸那样的区域经济增长极。各民族群众血脉相连,大家共创祖国繁荣昌盛。
刘沄在西藏最常态的存在方式是,“地上奔流不息的是雅江之水/一行人马驱车前行/穿行于扶贫搬迁安置点/时有太阳雨接风洗尘”“我纷至沓来的思绪/驿动难以捕捉的诗词歌赋”。作为诗人,刘沄有着自己清晰的主体认知,“真正的诗人,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有时就像狂人一样高傲/有时又如同乞丐一样卑微/诗人啊,原来活得人不像人/却又有人活得鬼不像鬼”,在西藏,流浪人和流浪狗都一样受到尊重,但要把自己当作流浪人和流浪狗,仍需要非同一般的人格力量。他见证了第一位登顶珠峰的女子,“那年我和体坛名人潘多/在一座假山前合影留念/我由衷敬佩这位藏族女士/早就验证了一句话/山高人为峰”。他追怀仓央嘉措,“行走拉萨街头的最美情郎/本来就是雪域最大的僧王/远处时断时续的几声犬吠/预示着片刻欢愉后的悲凉/玛吉阿米的幽会成为情殇/宿命的安排终难抵抗”。听艺人说书,“漫天雪花覆盖高原的夜色/一队烈马随格萨尔王绝尘而去/神授的说唱艺人口若悬河/牛粪炉边男女老少团团围坐/酥油茶的香气溢进了叙事诗”。刻划草原牧女,“藏家少女忽闪着清澈的眼睛/独坐在没有声音的荒原/枯草在寒风中摇曳/风吹动了她的发梢/只有牧羊犬守在身边/暴风雪刮了一夜/她的鼻尖有些微红/冻土与小犬都悄然无声/长辈们说起遥远的拉萨城/她心头总有点梦牵魂萦”。写扎根边陲的格桑花,“家是玉麦,国是中国/放牧守边是职责/卓嘎和央宗生活在遥远的边塞/就像格桑花生长在悬崖山谷/祖国疆域的一草一木/我们都要看好守好/总书记回信中亲切的关怀/就像老阿爸当年殷殷的教诲”
“父女两代人的原乡故土/若隐若现云雾缭绕/大雪封山,与世隔绝/玉麦河见证孤独和寂寞/放牧守边,无怨无悔/玉麦人的精神感动全中国/我在高原能守好边疆/像格桑花一样扎根雪域边陲”。写驻村,“我们走向高寒牧区/演绎动人的驻村故事/强基础,惠民生/基层一线能干出好成绩/打通政策落实最后一公里”。赋拉萨宗角禄康公园文娱活动,“筑宫取土掘深渊,水鸟翩飞泊游船。起舞欢歌多市民,来宾驻足喜流连。千人共跳锅庄舞,帐下同练太极拳。最是古城好去处,花前林下逛公园”。吟布达拉宫人事,“鹰击长空云阵舞,宫阙富丽堂皇。藏王迎亲路茫茫。唐蕃古道上,公主忆大唐。宫殿雄伟经风雨,任它世事沧桑。政教合一伴夕阳。昔仓央嘉措,少年情歌王”。
三、是关于风景和文化的大美画卷
刘沄是吟游诗人,是文化诗人,在藏几十年,青藏高原文化早已经浸透于其血脉,贯穿于字里行间。西藏是旅游大区,是世界旅游目的地,旅游的核心在于文化,读刘沄的诗歌,你眼前会隆起一座文化浩渺的诗意高原,一段一小停,每篇一小景,数篇成景区。在旅游文化诠释这个意义上,刘沄堪称西藏资深的导游,其诗歌的现实价值理应引起关注。非与青藏高原朝夕相处,西藏大美的秘密是不可能轻易窥探的;造化之神奇,永远属于登临险峰之人。
风景源于爱,“你问我为何深深眷恋西藏/亚拉哩嗦,我在西藏放飞梦想/西藏是我青春的牧场/这里是我如梦如幻的心灵故乡”“我跨昆仑唤雄鹰/将登珠峰叩苍天”“悠悠碧空/厚厚的银色冰冠/群山在月光下凝结了海拔高度/人在高原秋月下/在地球之巅/我一旦在寂静中久久独坐/就拥有一种孤独而安详的心情”。他在静静捕捉灵感,“青藏高原就像无字天书/喜玛拉雅山是它巨大的书脊/雅鲁藏布江是它无尽的诗行”。他在追寻古格王朝,“一位落难的吐蕃王子建起城堡/宫殿、洞窟和寺庙规模宏大历史与荒原的沧桑无与伦比/远处更有岗仁波钦横空出世/硕大的雪冠酷似神性的阳具/千娇百媚的玛旁雍错风情万种/神山圣湖在宇宙中心阴阳和谐/让原始意识与密宗文化相遇/当朝霞和夕照为土林点染辉煌/唯有进入殊胜境地的修持者/方可洞察阴阳交合的真相/我等凡夫俗子不妨顶礼膜拜/对天地万物永远心怀敬畏/也该抛却名利之徒的轻狂/用圣洁的湖水洗涤心灵污垢”。写英雄城,“巍巍古堡山体石墙/藏王宫屹立高山之上/白居寺白塔辉煌/达玛赛马节万人空巷/人在江孜豪情万丈/英雄城曾经是烽烟战场/说不尽抗英勇士的悲壮/道不完百年风云的人间沧桑/新西藏为我铸就信念理想/我要像雄鹰一样翱翔”。写冰川,“大冰川纯洁如少女/江河源是她滚滚的相思泪/这相思泪流给远方的大海/她迟来的深情告白/恰似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写暖冬,“冰封雪裹,冠绝人寰/雪域的天空更加瓦蓝/白色云朵歇在山头/云影掠过无垠的草原/太阳照在雪山之巅/白云深处湖水碧绿”。写云端上的西藏,“云端上的西藏,离天三尺三/世界屋脊也是古老家园/当你迎面撞上另一个自己/日落之前惯看牛羊牧归/格萨尔王是一部活着的史诗/民间艺人的说唱道尽了英雄好汉/马背民族的传奇延续在的草原/愿你的寻梦双翼久久盘旋”。咏川藏青藏公路纪念碑,“千峰万壑何崔嵬,埋骨沟谷去不回。栉风沐雨战天堑,凿山开路炮如雷。曩年进藏菩萨兵,忠烈倒下志难摧。两路精神惊天地,万里征途创未来”。过青海写格尔木市,“莽原起苍黄,极目暮云凉。筑路慕将军,垦荒入羌塘。随行格尔木,园区沐朝阳。多有老西藏,未能回故乡”。车过那曲即景抒怀,“千里旷野敞胸怀,青藏高原铁路开。日月洒辉无人区,羚羊徙居结群来。世间暴徒兴盗猎,山上英雄尚巡回”。谒藏王墓怀古,“归葬琼结,吐蕃灵地,赞普公主。陵墓高丘,山环水抱,良佐心相许。大唐工匠,典籍技艺,谷物花种携带去。越千年,泽披后世,先贤名垂万古。唐蕃盟约,舅甥和处,古道往还如故。元代一统,西陲版图,穿越驿站路。大明清季,茶马互市,御入侵同甘苦。新西藏,沧桑巨变,国强民富”。
我们要知道青藏高原,要了解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们,他们是我们伟大祖国的一部分,中华民族大家庭的成员,只有更加理解了,彼此才会更加热爱,血浓于水。身处青藏高原这个远方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相信读了刘沄作品的读者会有进一步的认识。青藏高原不仅仅在于其海拔之高,更在于这里奉献的人们境界之高。这个境界不是随随便便戴的高帽子,也不是所谓高帽子所能“戴”得了,它是实实在在地干出来的,经历过来的。只要是在青藏高原唱出来的歌,它就不是一般的歌,是要克服各种困难,甚至面临各种灾难和风险才能吟出来。所以请理解,哪怕这支歌只是一块石头,只是一堆粗砂,只是一株瘦弱的茎叶,那也不是一支简单的歌。我还要说,只要是在青藏高原歌唱,那就是神圣歌唱。在这里,天地万物都有灵性,这歌也不例外,所以,我是以敬仰之心读刘沄的诗,也是以敬仰之心写完这段文字。新时代新西藏,每个建设者都是神圣的,感谢诗人刘沄对西藏的抒写,他的作品留下了有关西藏的美好记忆。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博士、西藏作家)
【放歌雪域边陲】 诗作者简介:
刘沄,本名刘建祥,汉族,1965年3月出生于甘肃省秦安县,中央党校在职研究生学历,中共党员,国家公务员。1983年7月毕业于天水师专中文系,1984年3月作为援藏大学生进藏工作,先后供职于西藏自治区贸易公司、商业厅、贸易厅、自治区人民政府研究室,现抽调到西藏自治区脱贫攻坚指挥部工作。《西藏的孔繁森》(作词)曾于1995年7月获西藏首届才旦卓玛艺术基金奖歌曲创作银奖,发表于中国音乐家协会主办刊物《歌曲》1995年第七期);2019年至2020年,诗词作品参赛被中国文化管理文化产业促进委员会、龙盟诗社悠哉村文学平台、比投百强榜BITOU100研究会、中国企业资本联盟授予“当代文学杰出精英”金奖;诗文作品分别获得中国黄金诗文大典、共和国重点文献实力作家遴选榜、李白诗歌荣誉榜冠军,新时代百佳诗人评选榜、屈原诗歌荣誉榜、世界汉语文学特别贡献奖金奖,中国诗词当代国际名人金奖,2020抗击新冠肺炎中国诗人形象大使、茅盾文学诗歌奖百强诗人第六名。诗作《人在高原秋月下的遐想》《红墙白雪之恋》入选《诗歌经典2017》等选本(陈长江主编,团结出版社,北京,2018年3月第1版)。个人诗集《放歌雪域》编选诗歌和歌词作品 850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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