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黎正光 , 当过兵上过大学，曾任《四川工人日报》文学编辑、四川青年诗人协会副会长、中国《汉语文学》网站总编辑等职。为写作体验，他曾自费徒步考察长江之源、通天河无人区，《人民日报》还误发过他遗作。创作生涯中，他在《诗刊》《人民文学》《星星》《人民日报》《诗歌报》《萌芽》等全国数十家报刊发表过近八百首（章）诗歌作品，曾数次获国内外各类诗歌奖。出版有诗集《生命交响诗》《雪情》《血羽之翔》《时间之血》和八十万字长篇小说《仓颉密码》，被誉为中国仓颉写作第一人。他的藏地长篇小说《牧狼人》(上下部)已正式出版。他创作有影视作品《仓颉密码》《疯狂的芭蕾》《牧狼人》等，并多次参与影视剧和纪录片策划与撰稿。现为北京某影业公司文学总监，美国国际文化科学院院士，中国自由撰稿人。
《牧狼人》连载（四十七）
作者｜黎正光（中国）
第二十四章：结拜兄弟，终于弄到赎地银子
众人惊呼声中，见扎西捂着流血额头从马背栽下，刀疤脸掏出短枪急忙冲了过去。这时，只听嘉央措高声宣布：“第一名，卡钦部族获得第一名！”就在铁棒喇嘛嘉央措宣布赛马结果时，郎嘎率一群家丁，也慌忙朝倒地扎西跑去。
警惕性极高的刀疤脸怕有人再次开枪，忙扭头四处寻找可疑目标。由于草原惊慌奔蹿的人太多，无法看清稍远人群的刀疤脸，只好跃上枣红马背上。紧张搜寻时，一群穿着藏服的汉子打马朝老鹰岩方向奔去，而跑在最后的，竟是个子十分瘦小的三寸丁。
在骑兵护卫下，曲巴家丁很快把扎西抬进大帐篷。这时，涌来的牧人们站在帐篷外大声呼喊：“猎狼人，猎狼人！”呼喊中，大活佛和刘县令等人，也朝受伤的扎西走来。跪在扎西身边的刀疤脸刷地撕开汗衫，然后用布条替扎西包扎额头。
大活佛看看躺在地的扎西，向刀疤脸问道：“阿弥陀佛，请问这位汉子，受伤之人可是传说中的猎狼人？”
刀疤脸忙点头回道：“尊敬的大活佛，受伤扎西正是若拉草原猎狼人 。”
“来，让我看看他伤势如何。”大活佛说完，便朝扎西蹲下。
谁也没料到，此时扎西一个鲤鱼打挺站起，大声对众人说：“俄呀， 我没事我没事，只是额头被子弹擦伤而已。”说完，扎西还挥动双臂朝众人笑了笑。见扎西这般模样，被惊吓的人们也缓过劲来。
这时，贡布和罗金刚两人，均用异常目光盯看高大扎西。扎西认出贡布，忙把叉枪抓在手中。一旁的曲巴担心扎西在此鲁莽动手，忙过来用身体挡住扎西视线。
帐篷外众多呼喊猎狼人声音仍在继续。扎西理了理头上红缨英雄结， 然后走到帐篷外朝众人挥手说：“俄呀，谢谢大家关心，我扎西好着哪。”扎西话音刚落，众牧人就呼叫着拍起掌来。
稍后，扎西回身对曲巴躬身说：“尊敬的曲巴老爷，奴隶娃子扎西没给自己部族丢脸吧？”
曲巴异常开心说：“俄呀，扎西，你赛马夺冠，为我卡钦部族争了光 。今天，我在此当众宣布，无偿免除你所欠债务，解除你奴隶身份。从现在起，你扎西就是自由的牧人啦！”曲巴话音一落，众人急忙鼓起掌来 。
扎西忙又躬身对曲巴说：“俄呀，扎西再次感谢曲巴老爷开恩，为我解除奴隶之身。我永生不忘老爷大恩大德。”过去，曲巴为哄扎西去刺杀贡布，也曾说过事成后解除扎西奴隶身份。但今天在扎西赛马夺冠当众宣布，这无疑是曲巴为向世人展示他善心而已。
刘县令望过草原闹哄哄人群，怕出事的他同喜喇活佛商议后，便挥着双手对帐篷内人群说：“各位朋友来客们，我受大活佛委托，向你们宣布 ，由法轮寺和县衙联合主办的雪顿节活动，今天我们高层人士欢聚就到此为止。祝大家在接下来两天自由活动中，你们玩得开心尽兴！”
随着大帐篷内散去的人群，一直怀疑扎西遇险跟贡布有关的曲巴，站在帐篷外，恨恨盯着贡布远去背影......
刚一走进老鹰岩大殿，黄大郎将手一招，几名小匪猛地扑上，将泽木剌按在地上缴了械。三寸丁晃着手中左轮手枪，对着泽木剌额头说：“ 二头领，今天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大哥问话，若有半句不实，你休怪我老三无礼！”说完，三寸丁退后几步，用枪口对着泽木剌脑袋不再言语。
坐上熊皮大椅的黄大郎，怒目瞪着泽木剌，两腮不停颤动。其余小匪见状，都用枪对着跪在地的泽木剌。良久，黄大郎终于发话：“我问你，今天没我命令，你为何要开枪暗杀猎狼人？老二，你若不给我说出实情，老子就用山寨规矩办了你！”
“我、我......”泽木剌低着头，支唔两句不敢再往下说。
顿时，一股肃杀之气笼罩大殿。
一阵可怕沉默后，黄大郎刷地从右腿肚拔出短枪，打开扳机。随即，黄大郎慢慢朝泽木剌抬起枪口。接着，众匪拉动枪拴声响起。头上冒汗的泽木剌见大头领朝他走来，忙摆手哀求：“大哥，别、别杀我。我说我说 。”说完，泽木剌忙朝黄大郎磕了几个响头。
“你咋又给我哑巴啦？”黄大郎见泽木刺犹豫不决，又开始怒问。
“是是，我说我说。”泽木剌眼珠转了两圈，只好抬头说，“大哥 ，我见您前次跟猎狼人对话时，动了想招降他来我们这当二头领之心。我 、我是怕这家伙来后，夺我获之不易的二头领之位啊......”，泽木剌说完，嘴角竟抽动起来。
黄大郎：“你此话当真？”
泽木剌：“大哥，事到如今，我哪敢有半点隐瞒之心哪......”
黄大郎盯了泽木剌片刻，然后将枪插回腿上枪套，走到熊皮大椅前回身指着泽木剌说：“好你个不动脑子的二头领，即便他猎狼人投我老鹰岩， 老子也决不可能让他坐我山寨第二把交椅。你泽木剌和三寸丁是什么人，是跟我一块出生入死的兄弟。就是猎狼人来了排座次，他也只能排在你和老三之后！”众匪听后，低声议论开来。
“真的？”泽木剌十分感动问道。
黄大郎：“我有必要骗你和众兄弟吗？虽然你已打死猎狼人，但今天，我仍要警告你，往后做事想问题，别给我心胸狭窄得跟娘们似的。你得给我记住，我们这些枪里来血里去的大男人，不仅要像个真爷们，更要向梁山好汉学学忠义二字。今后江湖上任何投奔我老鹰岩的新入伙兄弟，我们都要行仗义之举，善待他们。唯有如此，我雪山雄鹰大队，才有威震康巴藏区那天！”黄大郎话音一落，众匪欢呼声立马震响大殿。
银盘似的圆月，静静嵌在深黛色夜空。
夜云飘游。卡巴拉雪山巍巍剪影横亘天地之间。雪山上威猛的乌岗狼王，率狼群注视着四处燃起篝火的草原。这些年来，群狼已适应为回避雪顿节汇聚草原的牧人们，它们已撤回雪山洞穴，去陪伴闪着蓝色幽光的神秘石碟。
活在魔鬼寨的麻风病人们却是另番景象。雪顿节这天，每当旭日升起 ，他们都会拖着各自病体，趴在岩坎边眺望草原上小如蚂蚁般大小的牧人 。因为一年中，只有这几天他们才能从遥远处感受到人间气息，才能勾起他们未上魔鬼寨之前俗世生活的美好回忆。
谁也不会想到，这些麻风病人会随着雪顿节活动推进，他们喜怒哀乐情绪也会随之变化 。每当听到法号声和看见煨桑之烟升起时，他们大多会跪在或趴在地上念经祈祷；每当听到赛马场狂热加油声和欢呼声，他们有的竟会仰躺在地，让溃烂手脚尽情朝天空舞动；每当夜晚降临，看到篝火和听见跳锅庄人群欢笑声时，他们有的又会趴在岩坎边失声痛哭。而最撕扯他们心底之痛的，就是他们难已割舍的亲情......
此刻，尼玛天葬师就坐在魔鬼寨下小石板上，不时扭头看看身后魔鬼寨，不时又望望远处跳锅庄人群。夜深时，尼玛总会从怀里掏出骨笛，让幽怨哀伤乐音随萤火飘飞，给桑姆带去些许慰藉。子夜将临，尼玛又听见魔鬼寨上，传来索朗丹增、诺巴和桑姆等人的悲泣声......
赛马比赛结束不久，由于喜喇活佛、刘县令和众多头人、土司的纷纷离去，偌大白色帐篷最后就只剩扎西、刀疤脸和罗金刚三人。刀疤脸向罗金刚介绍完扎西后，罗金刚提议回县城酒馆去喝酒，不料却被扎西拒绝。
扎西：“俄呀，这雪顿节若不在草原过，哪还有意思？既然曲巴头人已解除我奴隶身份，今夜，我请客就在这喝酒，如何？”
罗金刚想了想，向刀疤脸问道：“联络官，你觉得这安全吗？”显然，下午扎西被枪击阴影仍没从罗金刚心中散去。
刀疤脸：“今下午，我看土匪已撤回老鹰岩，我想，这儿应该安全了 。”
罗金刚：“这样吧，为防意外，我让骑兵们警卫帐篷外，行吗？”
刀疤脸点点头：“行，还是罗代办考虑周到，本人佩服。”说完，刀疤脸向罗金刚翘起拇指。待罗金刚出帐篷安排骑兵警卫时，扎西低声问道：“兄弟，你何时干起了联络官？”
刀疤脸：“嗨，扎西兄，这是罗代办的权宜之计，临时封的。”
扎西大惊：“临时封的？这么说来，是为蒙人用的？”
刀疤脸：“也不全为蒙人，主要是罗代办考虑到下一步做事方便。”
扎西：“俄呀，下一步......要做啥事？”
刀疤脸：“过会儿，我俩别问，估计罗代办自会说出。”正说着，安排完的罗金刚又走回帐篷。很快，三人开了三坛茅台烧春，在大帐篷内痛饮开来。
约翰牧师带着丹珠和教堂神职人员，跟着喜喇活佛等僧人随行时，向大活佛讲诉了修建麻风医院受阻情况。大活佛见离天黑还有些时间，便提出去看看老鹰岩下修建地。一阵挥鞭打马后，不久，喜喇活佛随约翰，来到还残留有木材和沙石的修建工地。
待约翰牧师介绍完选址原因后，大活佛望着被土匪焚烧过的工地，心情沉重说：“阿弥陀佛，佛主要我们有慈悲心，而这帮恶人却倒行逆施，将心中嗔恨邪见强加众生。土匪如此缺乏善心，会遭报应的。”
约翰牧师：“大活佛慈悲之心无比深厚，令约翰汗颜。”
活佛：“俄呀，我离佛主要求甚远，十分惭愧。不过，本人愿努力弥补此事缺失，为弘扬佛法竭尽全力。”
约翰：“尊敬的大活佛，我想问问，在修建医院这事上，您能否给我更好建议？”
活佛：“唉，对那帮不愿接受超度的歹人，我暂还没想出更好办法。但我想知道的是，作为牧师的你，为何要远离故乡，来这做连官府和寺院都难办到的事？”
约翰：“回大活佛，作为一名基督徒，我坚持《圣经》训诫所说，就是‘无论你做什么，你都要竭尽全力’。尊敬的大活佛，我认为在帮助麻风病人这点上，我们基督教会与你们法轮寺，想法应该是一致的，对吧？ ”聪明的牧师想抓住基督教和佛教的某些共同点，来获取大活佛理解支持 。
喜喇活佛点点头说：“嗯，约翰牧师说的对，在帮助弱者和无助病人上 ，我们佛主跟你们耶稣倡导的没矛盾。我认为，世上一切有价值教义，真善的理念本质应该是想同的。”
约翰笑了：“大活佛说的极是。我之所以愿来若拉草原传教，愿做大清官府也难做到的事，除坚持自己信仰追求外，也有了解佛教学习佛法的初衷。具我了解，您大活佛在许多年间，一直坚持对魔鬼寨病人布施和关爱。仅凭这点，也值得我约翰学习，将麻风医院坚持修建下去。”
大活佛：“俄呀，基督教有你这么优秀信徒，也是值得骄傲的幸事。 细想下来，在修建麻风医院一事上，我法轮寺做得不够。改日我约上你和刘县令，来我寺商议遏制土匪破坏问题，如何？”
约翰忙紧紧握住大活佛手说：“太谢谢了。若修建之事能得到大活佛全力支持，我想，此事必成！”
在扎西讲完自己身世和杀狼原因后，三十多岁的罗金刚，也向扎西和刀疤脸简述了自己人生经历。扎西从刀疤脸目光看出，他的结拜兄弟还真有些佩服同样读过私塾的罗金刚。酒至午夜，思路清晰的罗金刚将话锋一转 ，便切入他今夜留在此要说的正题。
罗金刚再次端起酒碗说：“二位好兄弟，来，干了这碗酒，我要向你俩说点正事。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说完，罗金刚三人碰碗后将酒喝干。
喝得有些飘飘然的扎西，看着罗金刚说：“罗代办有啥正事，只要我扎西能办的，定当助你一臂之力。”
罗金刚：“事情不难，都是你俩能做的。若不能做，为兄决不会开口 。”心中有数的刀疤脸知道，罗代办要说枪和鸦片的事了，便故意沉默静听。
扎西见罗金刚仍没说出正事，有些急了：“俄呀，代办兄快说嘛，别磨磨蹭蹭像个女人。”
罗金刚：“好，我说。事情就两件：一件是联系选购军马，一件是向头人土司出售枪枝和鸦片。咋样，二位愿帮忙么？”刀疤脸心中一惊，他原以为选购军马一事，罗金山会同刘县令商量，没想到，这正经公干之事却要他和扎西来做。
有些不解的刀疤脸，疑惑问道：“罗代办，购买军马的事，您不是已跟刘县令说过么，这本属官方之事我俩来干，妥吗？”
罗金刚：“你这江湖剑客傻呀，若刘县令介入此事，还有你俩油水捞吗？我认真想过，今天刘县令在这已向各部族头人打了招呼，要他们大力支持我这军需代办选购军马。刘县令介绍完我后，为啥我又要向大家介绍你是我的助手联络官，就是为这计划作铺垫嘛。”
刀疤脸：“罗代办果然是有智谋之人，我王剑客愿闻其详。”
罗金刚再次看看扎西和刀疤脸，真诚说道：“你二位熟悉草原，又会藏话，我想给你们配备几个骑兵，随你俩去各部族挑选军马。但选出的军马每匹最高价不得超出一百两银子。实话告诉二位，我会加价上报四川清军总部。这多出来的银子，就是我们和成都军方某些官员的好处费。
“哦，罗代办的安排真是仗义又有情谊。这挣银子的办法，我完全赞同。”刀疤脸没想到，罗代办这样照顾他和扎西，竟把如此机密生财之道和盘托出。但刀疤脸永远想不到的是，罗金刚愿让他和扎西知道底细， 远比刘县令知道更为安全，万不得已时，罗金刚还可嫁祸于人。
突然，扎西放下酒碗问道：“罗代办，您要选购多少军马？”
罗金刚：“今年先选购五百匹吧。”
扎西：“罗代办，办成此事对我和剑客兄弟不难，但我有个条件，不知当讲不当讲？”
罗金刚：“往后我们三人都是一根线上蚂蚱了，还有啥不能讲。有啥想法，你不妨直说。”
扎西：“您要的五百匹军马选购完后，能否借给我和王剑客二千两银子？”
罗金刚一怔，盯着扎西问道：“你二人为何要借这么多银子？能告诉我所借原因吗？”随即，刀疤脸就把教堂修建麻风医院，又遭土匪破坏勒索原因告诉了罗金刚。罗金刚听后，却凝眉沉思起来。
扎西见罗金刚沉默不语，忙说：“罗代办若不愿借银子，我扎西决不勉强，不过，我仍会去帮您选购军马。”
罗金刚听完扎西之言，猛地将大腿一拍，高声说：“猎狼人兄弟，你误会我了。我罗金刚完全明白，你们要借的银子，并不为已所用，而是去支持洋教堂修建麻风医院。你们要做的是人世间大善事啊！我罗金刚分得清私欲和奉献，哪有不支持你们道理。这样吧，我先表个态，军马选购完后，我立即向二位奉送二千两银子作为酬谢，决不是什么借字！”
扎西和刀疤脸惊了，他二人绝没想到，罗金刚竟是如此侠义慷慨之人 。眼眶湿润的扎西突然向罗金刚跪下，磕头说：“罗代办哪，您才是天底下大善人啊。我代表洋教堂和魔鬼寨病人，先向您表示最真诚谢意。”在扎西看来，罗金刚愿奉送两千两银子，终于可解他这些日子吃不香睡不好的老大难问题了。罗代办的豪爽之举，哪是旺堆土司这类土财主可比的！
罗金刚忙扶起扎西说：“猎狼人兄弟请起，我还没说第二件事哩，你别先忙着谢我。”
扎西：“俄呀，罗代办，您快说，啥事？”
罗金刚：“此事我已跟剑客兄弟讲过，就是向各部族头人销售快枪和鸦片。不过，我敢保证，我的货都是上等好货，无论枪和鸦片，均比旺堆土司的货要高一个品极。”
刀疤脸：“罗代办，我看这事可跟选购军马同时进行。反正我们要去各部族挑选军马，到时，我们将快枪和鸦片带上就是。”
“此想法甚好，这不是一举几得么。我完全赞同。”罗代办听了刀疤脸提议，有些高兴。
扎西：“罗代办，我不会做生意，你的枪枝和鸦片买卖，就让剑客兄弟谈吧。我相信，凭他三寸不烂之舌，要不了多久，你的快枪和鸦片，就被他全卖完啦。”说完，扎西看着刀疤脸笑了。刀疤脸明白扎西不愿介入枪枝和鸦片交易原因，在他看来，只要有扎西与他同行就行。想到这，刀疤脸便端起酒碗，同扎西又将碗中酒喝尽。
罗金刚见两件大事已落实，起身拉着扎西和刀疤脸说：“走，二位兄弟，我们到帐篷外看看草原的月亮和星星，如何？”
刀疤脸笑了，忙给每人碗里倒满酒，然后走出帐篷，望着夜空明月， 他举着酒碗说：“‘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
刀疤脸刚一吟完李白诗句，罗金刚也举起酒碗应合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随即，罗金刚三人的朗笑声，就回荡在夜的草原......
为谢大头领不杀之恩，泽木剌当夜向黄大郎献出秘密绑架曲珍计划。黄大郎听后，认为绑架计划可行，便同意了几日后实施的绑架方案。为确保绑架成功，黄大郎特派三寸丁同泽木剌一道行动。
经不住俗世生活诱惑，雪顿节第三天，烂了半边脸的四十多岁汉子桑结，趁夜半时分偷偷逃离了魔鬼寨。天亮后，有人将桑结逃走消息告诉了索朗丹增。丹增听后摇头说，俄呀，谁要是离开魔鬼寨这庇护之地，若拉草原是容不下一个流蹿麻风病人的。
桑结逃走第三天黄昏，饥饿难耐的他，用布巾蒙着烂脸，去牧场向龙尕讨要食物时，被龙尕认出是逃出魔鬼寨的麻风人。惊恐的龙尕用食物稳住桑结，趁桑结吞吃食物无防备时，将桑结捆绑在马厩柱上。得到禀告的曲巴立即派郎嘎赶到牧场。
遵曲巴之命，郎嘎几人将桑结五花大绑押到魔鬼寨山下。家丁们将木桩打进泥地后，又把破藏袍裹在桑结身上，然后把桑结捆在木桩。随后 ，郎嘎朝魔鬼寨连开两枪，硝烟散去，郎嘎便高声朝山上喊话：“魔鬼寨的麻风病人，你们出来看看，谁要是胆敢逃离此地，来祸害若拉草原牧人，这家伙就是你们下场！”
听见枪声和喊叫声的麻风病人们，纷纷走到或爬到土坎边，趴着朝山下观望。郎嘎见山上冒出的人头差不多时，就命手下往桑结身上浇泼酥油。尔后，郎嘎用火把亲自点燃桑结身上藏袍。火焰很快熊熊燃起。挣扎蠕动的桑结嘶叫哀嚎着，很快，大火便吞没了桑结身影和喊叫声......
魔鬼寨上，惊恐的麻风病人们，个个吓得宛若待宰的雪鸡。
本期荐稿：邓瑛（德国）
本期总编：静好（英国）
注：图片由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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