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西边有个湾
作者 深山老林/山东
我家西边有个湾,已经有悠久的历史。
早先年间,村里有富户姓田,家有良田百亩,家财万贯,所以人称田百万。
因为田百万地多,庄稼自然收获的多,庄稼收获后需要脱粒,就必须找个地方做打谷,打麦场。
那些年雨水多下雨太勤,每二、三天一场,或天天有雨,每次雨后就必须撒糠,拉碌碡压场,等场院压实晒干后才能再用,收获庄稼后,那时没有脱粒工具,只能用碌碡压,每年夏收秋收都浪费很多时间在压场上,所以,他们为了节省时间,便在我村西边挖了一个直径约三十米的大湾,在湾里砸上木桩,木桩上边钉上横木,再铺上木板,一个木制场院形成了,也免去了雨后压场的麻烦。每逢打场,碌碡压在木板上隆隆作响,全村人都听的见,这就是人们说的打响场。

到秋收秋种,忙的时间较长,那时候没有农机,全是人工耕种,费力费时,等秋种完毕,有的年下冷的早,还没来得及打场便下起了雨夹雪,寒流一来,寒风一吹木场上一片冰雪,打不成场了,人们就干脆再在木场上泼上水,等冰实后,再在上面碾庄稼。这叫做打冻场。
不论打响场或打冻场,都是我村的一大奇观。
解放后,经过土改,田家的地分给穷人,西湾上打木场的事结束了,只有西湾还静静的躺在那里,默默无声。

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我小的时候,西湾就成了人们的天然浴场,雨天过后湾里蓄满了水,岸边的老柳树,老槐树枝繁叶茂,葱葱茏茏,春来柳絲依依,槐花飘香。夏季柳荫蔽日,鸟语蝉鸣,是人们乘凉的好地方。每逢炎热的夏日,酷暑难耐,上了年纪的老年人则在树荫下悠闲的摇着蒲扇,饮茶乘凉,青年人和小孩便都跳到湾里洗澡,驱除暑气,大人在深处游泳,我们一帮小孩则在水浅的地方玩水嘻戏。因为我村地处交通要道,是临朐城至盘阳,柳山的必经之路,湾上面一座石桥贯通东西,路上推车夫络绎不绝,有时在桥上歇息,手推车排一长溜,在当年,也属于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石桥两侧用青石条镶嵌,光滑平整,水多时,在桥上面伸手可够着水面,清清的水也招来女人们洗衣服,刷锅盖等,有时看到湾里人多,她们则退避三舍,若下湾的少,来洗涮的女人多,她们则一改常态,干脆在湾边说笑洗涮,害的在湾里的人出不了水,只能等她们洗涮完毕离开后,才无可奈何的出水,穿衣离去。
每到夏雨后,湾内清水荡漾,蛙声一片,草生鱼游来游去,偶尔引来三两只野鸭,在水面游水嘻戏,多少也有点水乡气息。

冬天,西北风凛冽,寒气逼人,满满一湾水被冰封起水面,冰层很厚,西湾成了我们小孩子的乐园,有的在上面滑冰,有的在上面打陀螺,还有在上面打尜的,天寒地冻,冷气袭人,但我们小孩却热的敞开胸膛,摘下棉帽子,头上的热气直冒。有人午饭都不回家吃,一直玩到天黑,等到家人来叫,连打带撵才回家。

西湾,为我村一直默默奉献,我村地处缺水地区,每逢下雨,村人们就疏通渠道,让雨水流进湾里,牛羊等牲畜饮水,也解决了,春季栽地瓜,栽黄菸,需要水浇,每逢栽种季节,有来挑的,有来推的,整天络绎不绝,西湾为人类发挥着巨大作用。帮助人们解决了实际困难。

近年来, 随着社会发展,快节奏的生活方式,村内各种垃圾太多,雨后随着雨水冲入西湾,使湾不再清澈,各种方便袋等飘在水面,湾内脏乱不堪,成为村两委及村民们头疼的问题,为了改变村内环境,经两委及村民代表讨论决定彻底治理村容村貌,村两委干部带领村民将湾内烂泥挖净,又用水泥花块砌了西湾的周坡,在湾沿周边栽上了各种花草,让西湾旧貌换新颜。村内大街小巷全部硬化,雨后流进西湾的水清清的,再也没有乱草杂物冲进来了。

如今的我村,村容村貌焕然一新,干净卫生,村民都自觉的将垃圾放入指定的地方,垃圾車定时拉出去,脏乱差已成历史。
西湾,虽不及西湖的美丽景色,但她以柔美的姿态,不张扬的性格,静静地座落在方山前怀,甘石沟村西,如龙点睛,如凤展屏,山青青,水碧碧,扮演着我村依山傍水,山水相映的角色,还是我村一道靓丽的风景。
我爱西湾,更爱甘石沟这块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