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黎正光 , 当过兵上过大学，曾任《四川工人日报》文学编辑、四川青年诗人协会副会长、中国《汉语文学》网站总编辑等职。为写作体验，他曾自费徒步考察长江之源、通天河无人区，《人民日报》还误发过他遗作。创作生涯中，他在《诗刊》《人民文学》《星星》《人民日报》《诗歌报》《萌芽》等全国数十家报刊发表过近八百首（章）诗歌作品，曾数次获国内外各类诗歌奖。出版有诗集《生命交响诗》《雪情》《血羽之翔》《时间之血》和八十万字长篇小说《仓颉密码》，被誉为中国仓颉写作第一人。他的藏地长篇小说《牧狼人》(上下部)已正式出版。他创作有影视作品《仓颉密码》《疯狂的芭蕾》《牧狼人》等，并多次参与影视剧和纪录片策划与撰稿。现为北京某影业公司文学总监，美国国际文化科学院院士，中国自由撰稿人。
《牧狼人》连载（四十五）
作者｜黎正光（中国）
第二十三章 雪顿节，赛马场的枪声
几天前，蹿出沼泽的乌岗狼王，忍着獠牙巨痛，一路朝卡巴拉大雪山隐秘洞穴奔去。一路上，无论是旱獭、鼠兔，还是红狐、黄羊，只要它们一闻到狼王气息或见着狼王身影，都会惊恐钻入洞穴或望风而逃。
回到雪山洞穴的狼王，迅速扑伏在冰塔前止住了血涌。尔后，缓过劲的狼王张着大嘴，起身踮腿把断獠牙贴在闪着幽光石碟上。随后，众狼看见，从狼王嘴中传出几声嘎嘎响声，一股青烟又从狼王嘴里冒出。就这样，乌岗狼王闭目在冰塔前站有一个时辰，当狼王回身打哈欠时，众狼惊奇发现，它们大王嘴中又直立着完整而锋利的巨大獠牙。
得意的乌岗狼王扭扭脖子抖抖身子，然后走出洞穴，昂头仰天发出一声足以震慑群兽长嚎。狼嚎声中，扶摇直上的雄鹰惊得忙振翅钻入云层......
装病不借钱给扎西的旺堆，原打算趁巴登一行去成都进货时，去美人谷好好玩几天。没想到贡布家丁传话后，旺堆清理完账目第二天早上，就带上个伙计去了萨嘎部族。午后不久，旺堆就在贡布豪华大客厅里，喝起酥油茶吃着甜美酸奶来。
一番客套话后，贡布单刀直入问道：“俄呀，尊敬的旺堆土司，我最近听说您帮曲巴头人购回一批新式快枪，可有此事？”
旺堆：“嗯，贡布头人耳朵真灵，购枪嘛确有其事。事情是这样的，曲巴听说我要去成都进货，就预付大笔定金，托我帮他购买新式快枪，来重新武装他的家丁队伍。”旺堆异常高兴，他没想到贡布叫他来此，竟跟快枪有关。很快，极有商业头脑的旺堆，就盘算出让贡布上勾办法。
贡布：“俄呀，老朋友，他曲巴家丁不是有武器么？”
旺堆：“大头人，这年头我们若拉草原匪患严重，加之各部族间又常发生摩擦。你想想看，谁也不想吃亏遭受财产损失。想战胜对手的最好办法，就是拥有最先进武器。我想，曲巴为何要换他家丁陈旧武器，你大头人不会不知原因吧。”
贡布点点头：“嗯，您此话有理。唉，我过去咋没想到这事呢？”
旺堆笑了：“俄呀，贡布大头人，你呆在若拉草原太久，恕我直言， 你有些孤陋寡闻啦。我前不久的成都之行，确实开了眼界。在成都，我听清军一位高级将领说，日本人就是仗着有比我们大清优良武器，才打赢甲午战争的。 所以，拥有先进武器， 不仅是国之所需，我看，也是我们藏地每个部族所需嘛。”
贡布：“俄呀，旺堆土司不愧是见多识广之人，有道理有道理。”
旺堆：“不瞒大头人说，就是我旺堆，也给自己茶庄和马帮伙计，配备了自卫的新式快枪哩。”
贡布：“真的？嗯，好好，不愧是我们精明的藏族土司。”说完，贡布就朝旺堆翘起拇指。
“贡布头人，听说你曾找过奴隶娃子钦卡热？”老练的旺堆欲擒故纵，有意绕开枪的话题。
贡布：“两月前，听说钦嘎热阿妈病了，我想叫他回来看看。”狡猾的贡布立即编了个天衣无缝理由，来搪塞旺堆。
旺堆：“俄呀，自巴登在你那赎了钦嘎热后，他在我那干活，还是尽心卖力的。”
贡布：“那就好。若钦嘎热敢不给您尽心卖力，我作为他曾经的主人 ，仍有权严厉惩罚他。”
旺堆：“俄呀，谢谢大头人心意。这里，我想顺便问问，你有啥需要 ，可派家丁来打个招呼，我定叫手下伙计把货给你送到。”
贡布：“谢谢。我其他东西暂不缺，但我也想买些新式快枪，不知您是否愿帮这忙？”
旺堆犹豫片刻，装着为难说：“现在成都快枪行情看涨，枪价水涨船高，不知大头人能否接受？”
贡布: "上次曲巴托您买了多少快枪?"
旺堆: "长枪三十枝，短枪十把。"为刺激贡布，旺堆故意夸大数字。
贡布：“枪价分别是多少？”
旺堆：“长枪380两银子一枝，短的300两一把。”
贡布：“好，枪价我认。但我需要40杆长家伙，20把短家伙，没问题吧？”贡布不想输给曲巴，在明知旺堆要赚他银子情况下，仍要了超过曲巴数量枪枝。
旺堆：“行，没问题。不过我这生意人有个规矩，订数大的货 ，必须要先交定金，还望大头人理解。”
贡布：“就照您说的办，我先交两千两定金如何？”
旺堆笑了：“俄呀，大头人就是不一样，办事爽快！”
不久前，得到消息赶到雪山下的曲巴头人，知道是老鹰岩土匪盗掘了他祖上女人的墓，但愤恨土匪的曲巴，仍不敢率家丁去攻打老鹰岩。在曲巴看来，守住眼前现实利益，远比为祖先复仇更重要。心有不甘的曲巴同管家商议后，最终制定出各个击破办法，来对付猖狂土匪。
接到曲巴命令的郎嘎带上两名家丁，先去县城找扎西未果，然后又去天葬台找尼玛打听扎西行踪。赶巧的是，家丁头目郎嘎在天葬台石屋见到了养伤的扎西，听完郎嘎传达曲巴指示后，同黄大郎一伙结仇的扎西，当即表示一旦抓住围歼小股土匪机会，一定回部族禀告曲巴老爷，就是献出自己性命，也要替曲巴老爷报仇。
郎嘎回去禀告了扎西决心，曲巴听后笑道：“俄呀，很好。要是我部族多有几个像扎西这样的奴隶娃子，那该多好。”
郎嘎：“请老爷放心，只要我一得到扎西消息，就立马带家丁去围歼这帮恶匪，争取全部夺回墓中陪葬品。”
曲巴咬牙说：“哼！我曲巴一定要讨回本属于我的古董宝贝！”
同罗金刚分手后第二天日落前，心情极爽的刀疤脸抱着上了锁的木匣 ，高兴回到锦官客栈，当小秋哥拿出购买佛像和锦缎等货物清单，请刀疤脸过目时，刀疤脸异常不解问小秋哥：“你拿这些货单给我看，啥意思？”
小秋哥：“这是巴登掌柜吩咐的。他说你是股东，了解进货情况是应该的。”
刀疤脸：“该看的我看不到，今后你不用给我看这些不重要东西了， 我这押运队长对进货单没啥兴趣。”自与罗金刚分手后，刀疤脸似乎对自己赚银子，有了别样底气和信心。
圆脸吴三娃从刀疤脸手中拿过小木匣看了看，好奇问道：“剑客兄，你这木匣这么好看，里面装的啥呀？”
刀疤脸：“洋教堂的约翰牧师生病，这是我爸帮牧师买的药。”
吴三娃：“喔哟，买啥好药，还非得上把锁，好像谁会把药偷来吃了似的。”
刀疤脸：“就你吴三娃嘴臭，你给老子保管好，到时弄丢了我要你龟儿子赔不起。”说完，刀疤脸就把木匣塞在吴三娃手中。
晚饭后不久，天就渐渐黑了下来。
巴登除留下钦嘎热守货外，让吴三娃赶着马车，朝乌尔古善住处走去。很快，巴登和刀疤脸几人就来到公馆外。卫兵见是巴登几人，就把巴登一人领了进去。不久，巴登和卫兵就抬着上了锁的大木箱出来。刀疤脸认得，就是跟上次装鸦片一样的木箱。
木箱装车后，巴登又领着刀疤脸和小秋哥进了公馆，然后指着上了锁的木箱说：“押运队长，你俩把这木箱也装车。”待刀疤脸和小秋搬走木箱后，乌尔古善微笑来到院中同巴登告别。
乌尔古善：“巴登少爷，祝你一路顺风，回去代我问你阿爸好。”
巴登恭身回道：“谢标统大人关照，下次我来成都进货，再来拜望您 。”
乌尔古善：“嗯，大少爷是个经商好苗子，用这神不知鬼不觉办法进货，确实减少许多风险。你就放心去吧，这箱中货物我保证跟上次一样， 数量决无差错，还都是货真价实上等好货！”
出乎刀疤脸意料的是，回到客栈的巴登并没急着上路，而要伙计们好好休息 ，何时上路到时再通知大家。天一放亮，巴登命小秋哥叫醒众人。收拾好后 ，众人骑马紧随吴三娃赶的大马车，一路向西而去......
就在巴登一行离开成都的当天中午，带着古董的黄大郎几人，就来到成都住进了浣花客栈。黄大郎汲取上次大意教训，这次他将宝贝分散装在几个布袋中，让三寸丁和秃子几人分别拿着，以免遭受意外不至于全部损失。
对这批宝贝，不懂古玩的黄大郎有个简单认识理念，既这是明末古墓，那这墓中之物一定是明朝或明朝前的东西。几百年前的东西价值应该不低。 黄大郎几人在古玩市场转了几圈，反复询价后仍没拿出自己东西亮相 。第二天，黄大郎几人又去会府黑市走了一遭。在摸清自己货的大致价位后，当天晚上，黄大郎在客栈同三寸丁进行了反复商量，决定还是先在古玩市场找找买主，毕竟这是正规做生意地方。
第三天上午，在客栈喝完茉莉花茶的黄大郎几人，才慢慢朝不远的古玩市场走去。溜达一圈后，黄大郎先拿出个双耳三足炉，连问几家古玩店老板 ，他们给出的价大都在50至80两银子之间，没有一家给过上百两银子。非常不满的黄大郎，干脆让秃子拿着双耳三足炉，开始游走古玩市场叫卖开来。
午后，在外吃过阳春小面的黄大郎几人，又走回古玩市场，在一屋檐下铺开布袋，然后放上梅瓶和双耳三足炉，只等看货买家前来询价。不久 ，戴着遮阳帽穿着黑色绸褂拿着折扇的罗金刚，顶着烈日慢慢走进古玩市场。很快，黄大郎几人的货就引起罗金刚注意。
由于受喜爱古玩父亲影响，对古董有一定鉴赏力的罗金刚，今天来这就是想寻买可作送礼用的古玩。取得军需代办一职后，重情义知感恩的他，并没忘庆亲王和乌尔古善对他的提携之恩，还有对地头蛇陈舵爷的再次拜见之礼。罗金刚扫了黄大郎几人一眼，便拿起双耳三足炉认真看起来。
在识货的罗金刚看来，这双耳三足炉手感平滑釉色莹润如玉，青中微微泛红像是涂了一层粉；其炉表面晶莹光亮却没一般青瓷那种贼亮浮光，还闪现着湿润光泽，给人以凝重深沉之感。罗金刚清楚，这炉还有个常人不知特点，在不同光线条件下，会呈现相对差异色泽：强光线下如翠一般透亮；弱光线下如脂玉般润滑。这不就是北宋官窑青瓷特点么？ 想到这，他又偷偷看看黄大郎几人。
“请问，你这双耳三足炉，是哪个朝代的？”心机颇深的罗金刚试探性向黄大郎问道。
黄大郎：“掌柜，这货是哪个朝代的我说不准，但我敢断定，它一定是明末之前的老货。”
罗金刚一听黄大郎非常外行回答，立即判断出这几人不是吃古玩饭的家伙。罗金刚又快速看过一对元青花梅瓶后，向黄大郎再次问道：“你们还有些啥货，都拿给我看看。”
黄大郎：“大掌柜，这三足炉和梅瓶你都没说要，再看有啥用？”
罗金刚笑了：“我说大哥，我是诚心来买货的，自然要看完货才能表态呀。”
黄大郎一听，立马同三寸丁交换了眼色。三寸丁见黄大郎点头后，立马从秃子手中拿过两个布袋。三寸丁打开第一个布袋，罗金刚见里面混装着不少品质不错的珍珠、玛瑙和绿松石。当三寸丁又打开第二个布袋时， 罗金刚愣了，袋里装有一尊一尺来高的纯金佛像，另外，一张绸帕包有一串精美的九眼天珠。
强压内心激动的罗金刚，随意拿起天珠看起来。曾在若拉草原呆过几年的罗金刚知道，由于古时的藏族人信奉笨教，所以藏人对九这个数字极为推崇。天珠是藏密七宝之一，非福报深厚者，实无缘得到这天降的圣石。多少年来，关于九眼天珠悠久的神秘传说，早成为藏族头人和领主们虔诚收藏的供养宝物。
罗金刚没忘，几年前他曾请教过法轮寺堪布，关于九眼天珠一事， 仁钦堪布曾说，九眼天珠图腾就是九个圆点图案造型，它象征自然界九大行星运转。在天珠修法功德中，九眼还包含所有图腾的象征与意境。九还含有不可预知、无法超越、无限宽广之高妙境界。藏地天珠虽多，但九眼天珠却是天珠之王。
看过众多宝贝后，罗金刚已在心中安排出这些古玩分别赠送对象。但异常沉着的罗金刚故作漫不经心状，向黄大郎问道：“大哥，你们这些货咋卖？”
黄大郎：“大掌柜，你是单说，还是全要？”
罗金刚：“若我全要，咋卖？”
黄大郎几人一听罗金刚这口气，全都直愣愣盯着深藏不露的罗金刚。 他们不敢相信，眼前这貌不惊人汉子能一锅全端他们的货。黄大郎拉着三寸丁在一旁低声商议后，然后又走回罗金刚面前。
黄大郎 ：“大掌柜，若你真心全要，我们就便宜卖，只要你给八千两银子，这货就全是你的了。”话音刚落，罗金刚头也不回就朝远处走去 。黄大郎急了，忙用手势要三寸丁撵去。很快，动作机敏的三寸丁就拦住罗金刚。
三寸丁：“大掌柜，生意从来都是谈成的，你咋没还价就走了？”
罗金刚装着十分生气，说：“便宜卖我？蒙我是外行吧。你们随口漫天要价，我敢回你们价吗？”
三寸丁：“大掌柜，您莫生气莫生气，我们喊的是价，你回的才是钱嘛。”说完，三寸丁又硬把罗金刚拽到黄大郎面前。
黄大郎：“大掌柜，若你真正要买，你还个价，只要合理，我们仍可成交，如何？”
罗金刚：“大哥，这世上买卖，从来就有零售价高批发优惠一说。我看你们也是远道来成都卖货的，想成全你们早点离开这堂子野的地方，才勉强想买这些并不十分中意的古玩。若你们不信，或许你们再等十天半月 ，也难碰上我这样仁心泽厚买主。”
黄大郎：“大掌柜，你说了半天，可仍没还我们价嘛。”
罗金刚：“好，那我就直言，八千两是蒙我的价。若零卖，也许你们守上两三月，能卖上五千两银子，那就算你们烧高香了。我全端你们这些货，最多出四千两银子，也算我们有相识之缘了。”其实，罗金刚明白， 只要他们寻到识货爱家，那九眼天珠也得卖出五千两银子，只是眼前这帮带枪家伙不识货，才给了他捡便宜机会。
黄大郎犹豫片刻，说：“大掌柜，你出手大方点，让弟兄们高兴高兴 ，再加五百两咋样？”
罗金刚：“别说五百两，就是再多添一两银子，我也不会要。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说完，罗金刚又要扭头离去。黄大郎急了，一把抓住罗金刚说：“好，四千两就四千两，这笔买卖我交你这样的大掌柜也值。”
罗金刚：“大哥，叫你伙计到外去帮我找辆黄包车进来，如何？” 罗金刚怕黄大郎一伙在货上做手脚，他从现在起，必须盯住这些他买下的货。
黄大郎点头后，立即叫秃子朝古玩市场外跑去。很快，秃子就叫了辆黄包车进来。罗金刚再次验货装车后，才从怀中掏出四千两银票付给黄大郎。随后，罗金刚跳上黄包车，迅速离开了古玩市场。
见罗金刚拉着宝贝走后，揣着银票的黄大郎立刻从惊喜中清醒过来。 见烈日下没人注意他几人，黄大郎马上率三寸丁几人离开古玩市场。没回客栈的黄大郎几人，很快去了杜甫草堂边的一家茅屋小酒店，要了几大盘卤菜喝起酒来。喝酒时，黄大郎决定，明天再去会府黑市买枪。酒没喝完 ，三寸丁提前离桌，去寻租明天要用的马车。
第二天上午，黄大郎几人骑马朝黑市奔去。黑市外，三寸丁按约同马车夫见面，并检查了车上准备包枪的破棉被。留下黑四守车，黄大郎几人便进了黑市。转了两圈下来，黄大郎把目光锁定在大黄油布伞下拿着毛瑟枪的汉子身上。
黄大郎上前问道：“喂，兄弟，你这毛瑟枪多少钱一杆？”
汉子：“我这枪可是世界上最厉害步枪，得卖280两银子。”
黄大郎回身指着偌大市场说：“兄弟，那些英国李式步枪，意大利卡诺步枪和俄国龙骑兵枪，也没你毛瑟枪贵呀。买卖人要实诚点才能做成生意，对吧？”
汉子：“掌柜，再怎么说，我这德国枪也不能低于250两银子吧。”
黄大郎笑了：“兄弟，这就对喽，你这喊价还像做买卖的。零售250两，若我要你批量价呢？”
汉子一惊：“掌柜，您要批发多少？”
黄大郎：“不多，也就不到二十杆吧。”
汉子：“掌柜，您等等，我无权谈批发价，我让我们头头来跟您谈。”说完，那汉子打了声唿哨。很快，龙二排从市场边茶铺走来。汉子向龙二排禀告情况后，龙二排走到黄大郎身前一怔：“哟，朋友 ，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黄大郎认出了龙二排。但黄大郎很快明白，此人并没认出在古玩市场发生过冲突的他。黄大郎 ：“成都码头不大，也许我俩在饭馆或茶铺见过 。”
龙二排点点头：“嗯，这完全可能。朋友 ，你想买多少杆毛瑟枪？ ”
黄大郎：“这要根据价来定，对吧？”
龙二排：“批发五杆起，240两一杆; 上了十杆每杆可少5两；上了20杆每杆又可少5两。咋样，你要多少？”
黄大郎想了想，又问道：“兄弟，你有柯尔特左轮手枪吗？”
龙二排：“掌柜，别说柯尔特手枪，市面上武器我都有。”
黄大郎：“兄弟，各种枪价我都熟悉。这样吧，我买15杆毛瑟枪，每杆 230两银子，另买两把柯尔特手枪，每把200两银子，两样共计3850两。下月我多带点银子，再来你这买枪，如何？”黄大郎为买到这批好武器，竟哄骗龙二排还要来买。
龙二排想了想，说：“好，我代表我掌柜让利给你，也算我俩交个朋友。下月我定在此恭候你大驾光临。”
黄大郎：“好，我下月一定再来你这翻倍进货。”说完，黄大郎朝龙二排双拳一抱，以示谢意。
龙二排：“掌柜，你咋验枪收货？”
黄大郎将手往西边一指：“把我所要之货送到西场口，我在那验货付款。”
很快，龙二排指使手下将枪送到西场口。黄大郎验货装车后，就把银票如数给了龙二排。当高兴的龙二排还想问黄大郎时，黄大郎立马催促车夫迅速离开黑市。就在龙二排几人挥手道别时，只见骑在马上的黄大郎回身高声说：“朋友们，我们下月后会有期。”
没在雅安同肖志雄马帮汇合的巴登一行，不出半月就回到打箭麓。除佛像和锦缎等一些货物外，巴登用上次同样价格买回50杆快枪和一千两鸦片。乌尔古善之所以同意巴登要货方案，是因省去陈舵爷中间环节后，他有更多赚头。这对巴登和他都满意的生意，他乌尔古善何乐不为？
到县城，巴登把两个上了锁的大木箱，卸到他家雕楼大院后，才让小秋哥把佛像和锦缎绸布拉到茶庄。当一切完事，刀疤脸才抱着木匣往教堂走去。原来，那天刀疤脸跟罗金刚分手后，去华兴街自家餐馆看了看。他爸的卤菜手艺堪称华兴街一绝，生意异常火爆，开张不久的“华兴卤菜馆”已逐渐有了名气。
当天晚上，他在卤菜馆喝酒等到关门才同父母和二弟回了家。由于刀疤脸拿回的银子彻底改变了他家命运，回家的刀疤脸受到贵客般礼遇。当父母细算着告诉他，他家卤菜每天可赚近二两银子时，做着更大发财梦的刀疤脸 ，哪还对这点小钱感兴趣，就连说这样好哇，你们二老只要别累着就行。第二天上午，心情极爽的刀疤脸，去皇城坝和骡马市转了大半天，下午才回到锦馆客栈。
走进教堂的刀疤脸迅速爬上小阁楼，将小木匣藏到天花板内。刀疤脸打开玻璃小窗，让凉风吹拂时便思考着，如何在肖志雄到县城前将自己鸦片出手，然后还要说服师父各做各的鸦片生意。因为，从成都回来路上， 刀疤脸就一直在想，他搭上罗代办这条线，可能将是他命运大转折开始。 他不愿欺哄肖志雄，可又不愿让师父分享他得之不易的利益。这点小事岂 能难住混迹江湖多年的刀疤脸？想好办法后，没同丹珠和桑尼打招呼的他 ，便下楼匆匆朝‘醉一春’酒馆走去。
酒馆内，无聊的玉香正愣愣望着窗外行人发呆。见刀疤脸进来，玉香忙起身迎来：“哎哟，我的剑客好兄弟，你终于回来了，可把姐盼苦了。”
“嗯，我王剑客也想你们酒馆哪。”刀疤脸故意高声说后，然后又压低声音说，“走，到里面空桌去，我有话告诉你。”
玉香：“你啥子东西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别把姐弄晕了。”
刀疤脸笑了：“呵呵，姐说对了，我说的这事，还真得让姐晕上好几天。”说完，坐下的刀疤脸，就把见到罗金刚一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但没讲让利鸦片一事）。最后，刀疤脸认真说道：“玉香姐，现身为军需代办的姐夫，他将在雪顿节前回打箭麓。”
玉香愣了片刻，回过神说：“他还敢带着水仙婊子来见我？”
刀疤脸：“玉香姐，姐夫现孤身一人，望你千万要珍惜回头浪子。”
玉香大惊：“真的，他孤身一人？”
刀疤脸：“我哪敢骗你玉香姐呀。我看，这次姐夫是因军务回来，若是这样，就是刘县令和土司头人些，也得惧他三分。”
玉香笑了：“哎哟，那就太好了，不然，这县城里的大小爷们，还真不知我樊玉香也有马王爷的三只眼！”
刀疤脸：“今天这里说话不便，晚上我最后再来你小院一次，咋俩得认真商量今后交往方式，这事你我都不能掉以轻心。”见玉香点头后，刀疤脸出门才匆匆朝春风茶庄走去。
本期荐稿：邓瑛（德国）
本期总编：静好（英国）
注：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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