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黎正光  , 当过兵上过大学，曾任《四川工人日报》文学编辑、四川青年诗人协会副会长、中国《汉语文学》网站总编辑等职。为写作体验，他曾自费徒步考察长江之源、通天河无人区，《人民日报》还误发过他遗作。创作生涯中，他在《诗刊》《人民文学》《星星》《人民日报》《诗歌报》《萌芽》等全国数十家报刊发表过近八百首（章）诗歌作品，曾数次获国内外各类诗歌奖。出版有诗集《生命交响诗》《雪情》《血羽之翔》《时间之血》和八十万字长篇小说《仓颉密码》，被誉为中国仓颉写作第一人。他的藏地长篇小说《牧狼人》(上下部)已正式出版。他创作有影视作品《仓颉密码》《疯狂的芭蕾》《牧狼人》等，并多次参与影视剧和纪录片策划与撰稿。现为北京某影业公司文学总监，美国国际文化科学院院士，中国自由撰稿人。

《牧狼人》连载（四十四）

  作者｜黎正光（中国）

刀疤脸之所以还想同罗金刚聊聊，因为，他已敏感到罗金刚是个有故事的人。仅从这点看，刀疤脸的直觉是对的。

原来，罗金刚出生富绅家庭，曾读过八年私塾。十六岁从县城来到成都九眼桥码头，协助他二叔（航运一霸）管理码头货物进出账目。由于长期同来往码头的三教九流打交道，他就渐渐熟悉了成都江湖。在他二十岁生日前一天，他父亲特从县城赶到成都，在水津街一家餐馆包了八桌席， 想给儿子办个隆重生日宴。

来参加生日宴的除罗金刚和他父亲三桌朋友外，其余五桌均是他二叔来自成都各阶层朋友。席间喝酒斗诗时，罗金刚同袍哥陈舵爷儿子陈小七连斗五首都没分出胜负。就在斗第六首时，陈小七背完陆游的《钗头凤》， 便要罗金刚背出唐碗的《钗头凤》。谁知喝得有点高的罗金刚，在背到“ 病魂常似秋千索”时竟卡壳了。没想到，隔桌的一年轻女子脱口接着背出 “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来。被提示的罗金刚忙接着将唐婉的《钗头凤》背完。尽管如此，不依不饶的陈小七仍要罚罗金刚三杯酒。

不服的罗金刚直问陈小七，即使罚酒，也只能按事前约定罚一杯呀， 你咋破坏规矩乱罚？就在二人争执不下时，从刚提示背诗女子身旁，又站起一年轻女子走到陈小七面前，质问陈小七说：“我看你也像是有钱人家少爷，你咋如此不讲理，给今天的寿星大哥难堪呢？你还算他朋友吗？”

这时，喝得脸红脖子粗的陈小七慢慢站起。圆睁双眼用鼻子朝年轻女子鼻子碰去。年轻女子见陈小七如此耍流氓，一耳光朝陈小七扇去。陈小七猛地一把抓住年轻女子手腕说：“你这哪来的瓜婆娘，竟敢管我们男人间的事？去你妈的，给老子滚一边去！”说完，陈小七反手一耳光打在年轻女子脸上。气极的年轻女子拔下头上银簪，直朝陈小七扑去。见此情景，众人忙上前拉开陈小七和年轻女子。就这样，罗金刚一场热闹生日宴，就被蛮横的陈小七给搅和了。

生日宴结束后，清醒过来的罗金刚，从二叔那打听到为他仗义相助的女子亲戚住处。就在当晚，提着礼物找到年轻女子亲戚家后，罗金刚便认识了来成都玩的樊玉香。生日宴后不久，陈小七开始不断向罗金刚找岔子生事 。半年后，本已同别的女子订了亲的罗金刚，终于说服玉香同他私奔到打箭麓。很快，罗金刚买下两间店铺，改造装修后就跟玉香以夫妻名义开了 “醉一春”酒馆。

自罗金刚失踪后，罗二叔曾带上五根金条去求陈舵爷开恩放人。陈舵爷弄明情况后，向罗二叔一再言明他没插手此事，并叫来陈小七跪下向罗二叔发毒誓。两月后，罗二叔收到罗金刚来信，才知侄儿去外地当上了酒馆掌柜。从此，罗二叔就不想再操心罗金刚的事了。

当了几年酒馆掌柜，见玉香能独立操持酒馆生意，早已厌倦藏地小县城生活的罗金刚，便悄悄带上早已勾搭好的逍遥楼妓院头牌水仙姑娘，离开打箭麓去成都住了半年。尔后，罗金刚又在二叔引荐下认识了乌尔古善。罗二叔最初希望行贿标统可给侄儿在清兵营安排个差事，以免操哥陈小七报复曾有过节的罗金刚。没想到，几次接触下来，乌尔古善见罗金刚不仅有文化头脑灵活，还长得帅气有胆量。改变主意又想升迁的乌尔古善，便决定让罗金刚替他进京去拜见庆亲王奕劻。正想见世面又想巴结权贵的罗金刚，一听有这等好事，就一口答应下来。

就在罗金刚出发前夜去标统公馆时，乌尔古善拿出三十根金条和十来件古董让罗金刚点数列出清单，最后，标统又从屏风牵出一位貌美如花女子对罗金刚说，这是我前不久从悦来剧场买回的翠儿姑娘。这姑娘嗓音优美，而且还擅诗词歌赋和琵琶弹唱，她也是我送给庆亲王的礼物。标统还告诉罗金刚，他已雇好轿夫，明天出发时还安排了四名士兵护送你们进京，到京见到亲王后，四个士兵就即刻返回。自于你嘛可在京多呆些时日， 长长见识再回也无妨。

罗金刚同乌尔古善分手时，问标统二叔知道他进京之事吗？乌尔古善告诉罗金刚，你二叔不仅知道此事，还知道我未来将会栽培你哩。最后，乌尔古善拍着罗金刚肩头说：“年轻人，好好干吧，你或许是我未来联络外界的最好人选。”罗金刚果然不负标统所望，不仅带着水仙姑娘圆满完成护送人与财任务，而且还收买几个士兵回成都替他美言一路表现。乌尔古善听后，更加坚信自己选人眼光。

收下金条和古董，又享受到鱼水之欢的庆亲王，自然叮嘱管家好好款待英俊又有口才的罗金刚。亲王在接见罗金刚后，也感觉罗是个可用之才，便大开绿灯让罗金刚在京津两地考察游玩，以便增长见识后回川发挥更大作用。没想到的是，就在罗金刚在天津考察时，甲午战争爆发。一年后，甲午战争失败又签下丧权辱国《马关条约》的满清朝庭，在全国民众一片骂声中苟延残喘。

以顾不上诸多人际关系的庆亲王，要罗金刚早些带着水仙姑娘回川， 以便给乌尔古善捎去重要密信和指示。就在即将动身回川时，水仙姑娘染上疾病很快身亡。无限悲痛的罗金刚处理完水仙后事，就踏上回川之路 。一路上，甲午战争阴影总笼罩在罗金刚心头，尤其是日本的坚船利炮赢得战争胜利，使他得出一个结论：优良武器是战争胜利之本。很快，有了不少京津两地买办关系的罗金刚，就制定出他人生第一个胆大发财计划： 他要成为四川第一个民间军火商！

人生某些机缘巧合，往往是命运转折的开始。

就在罗金刚回成都不久，第三次拜望他恩人乌尔古善时，罗金刚就碰上刀疤脸。其实，当罗金刚看到佩着剑又体格魁梧的刀疤脸时，心里就产生了某种预感。有了庆亲王暗中帮助，乌尔古善很快替罗金刚在成都清军中谋得军需代办一职。而有了特殊职位的罗金刚，现急需两名有文化有武功又会打枪的保镖兼助手。在罗代办看来，这王成汉就是他急需的备选人之一。

通过半个时辰单独闲聊，刀疤脸见罗代办谈吐不俗，每当说起京津两地官员和大商人时，罗代办更是如数家珍般熟悉。这不由使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刀疤脸羡慕不已。由于发财心切，让刀疤脸更感兴趣的是罗代办极为特殊身份。在他看来，军需代办就是置办货物官员，若有跟康巴藏地发生关系的买卖岂不美哉！

更出刀疤脸意料的是，这罗代办居然还是玉香的男人。每当想到这，下午跟着巴登在绸布市场看货时，刀疤脸竟两次情不自禁笑出声来。巴登交给绸店老板定金回客栈后，就对刀疤脸说，你明天可回家去看父母，我去古玩市场选佛像，有小秋哥陪着就行。当早有秘密打算的刀疤脸听到掌柜这样安排时，心中自然感到求之不得的快活。

第二天早饭时，巴登叮嘱刀疤脸，要他务必在明天太阳落山前赶回锦官客栈，因为，他们一同要去提货。

刀疤脸：“巴登掌柜，我们去哪提货？”

巴登：“押运队长，到时你自然就知道了。”巴登为汲取上次来成都险些被劫教训，他这次没对任何人（包括小秋哥）透露丁点购买快枪和鸦片的地点和时间。

原来，昨天去乌尔古善公馆时，巴登之所以要求标统去别房间说话， 就是不想让刀疤脸和罗金刚知道他要送礼和三百两现银给标统，更不想让二人知道他购买枪枝和鸦片数量。来成都前夜，旺堆就告诉巴登，说乌尔古善是可信任之人，不必再验货，只要求标统将枪枝和鸦片分别装箱上锁就行。旺堆还一再告诫巴登，生意人一定要懂得保守自己商业改密，跟官员们打交道，更得谨慎小心才是。

刀疤脸见巴登不愿说提货地点，知道自己并没成为巴登心腹。没多大兴趣再问的刀疤脸，告别巴登和伙计们后，就快步朝他向往之地走去。

几经打听，不出一个时辰刀疤脸就找到会府坝街。

离华兴街不远的会府坝街，也算老成都特色之地。此处本是全城文武官员朝拜皇上前的汇集之地，由于各级官员习惯骑马或坐轿，就在汇聚地不远辟出一处开阔的歇马落轿之地。光绪年间官员们要朝拜皇上几乎不大可能，长此下去，这冷落的落轿之地就渐渐成了黑市。许多在正规市场或商铺买不到的东西，都可在这见到和买到。特别是鸦片战争后，在冷兵器逐渐衰落年代，这会府黑市就成了惯偷、强盗、土匪、盗墓贼和袍哥们的销赃之地。在1893年“中英会议藏印续约”签订后，黑市由于有了官府和军方走私者暗中介入，市场上便多了新式快枪和鸦片买卖。而今天刀疤脸到会府黑市目的，就是想摸清他即将下手的鸦片行情。

曾驰骋藏地的盗马人刀疤脸，第一次来成都会府黑市也不免暗暗吃惊。黑市上所卖之物如此丰富奇葩，是他万万没想到的。这里的鸦片价格由低到高因质论价，最高确有十两银子一两的上等鸦片，最低也有二两银子一两的低等货。这里既有地契、房契所卖，也有虎骨熊胆出售; 这里不光有人叫卖古代铜器玉器，也有人兜售年代不一的各式古董字画; 这里既有各种刀枪剑戟兵器和刑具，还有女人、儿童和买卖官职标价......

由于黑市上经常大白天发生枪杀流血事件，很快这里就成为胆小市民谈虎色变之地。这会府黑市虽没发展成后来的上海滩，但在这发了财破了产的胆大者大有人在。所以，这黑市又成为闻名大西南的冒险家乐园，无数想走捷径发财的铤而走险者，都想来会府黑市一试运气。今天，做着发财梦的刀疤脸就是这样汉子。转悠间，令刀疤脸大开眼界的是，这里不仅有英国兵工厂造的李式步枪，德国兵工厂的毛瑟枪和意大利杜林兵工厂造的卡诺步枪与卡宾枪，甚至还有俄国的龙骑兵步枪。自然，最令刀疤脸感兴趣的，却是柯尔特6响左轮手枪。他暗暗发誓，今后若真的在鸦片上赚了银子，定要买把左轮手枪玩玩。 

仔细打听完鸦片和各式枪价后，让刀疤脸吃惊的是，前不久旺堆从陈舵爷手中买走的鸦片和快枪价格，并不比黑市便宜，莫非，撮合生意的标统从中做了手脚？当脑中萦绕疑问的刀疤脸，正准备离开黑市去华兴街看看家里已开张餐馆时，不料肩头被人拍了一下。刀疤脸猛一回头，看见穿一身青布长衫的罗金刚微笑看着他。其实，要做军火生意来黑市了解枪价的罗金刚，早已发现了刀疤脸行踪。观察好一阵见刀疤脸想离去时，心中有数的罗金刚才招呼刀疤脸。

相互寒暄后，想同刀疤脸深谈的罗金刚，便问刀疤脸：“成汉兄弟， 今天有空吗？”

刀疤脸：“有空。罗代办找我有事？”一听罗金刚问他有没空，本就想同罗金刚接触的刀疤脸，自然暂放弃去看家里餐馆想法。

罗金刚：“你若没别的事，我请你喝茶如何？我想了解下若拉草原情况。”

刀疤脸笑了：“好哇，我王成汉听罗代办安排便是。”随即，刀疤脸跟着罗金刚很快离开会府黑市。

不出半个时辰，罗金刚就领着刀疤脸来到九眼桥边的薛涛茶坊。为谈话不受干扰，罗金刚特要了个包间，并要茶坊老板在外买来几个下酒茶， 两人一面喝酒一面品茶慢慢闲聊开来。

装着闲聊实则有心的罗金刚，问了巴登家现在主要做些啥生意，刀疤脸直言旺堆父子在打箭麓开有茶庄，前不久又收购了马帮股份，除做一些藏茶、佛像、绸缎等生意外，现在又开始涉及枪枝和鸦片生意。罗金刚听后，装着不经意问道：“若拉草原买卖鸦片能理解，可做枪枝这样的军火生意，应该不容易吧？”

刀疤脸：“嗯，罗代办，这您就不知了，若拉草原卡钦和萨嘎两大部族为争草场，他们已打了几百年冤家。这些头人为打败对方部族，现在都想弄到好枪，所以，军火生意在那极有市场。”

 “哦，原是这样......”罗金刚点了点头。

稍后，罗金刚又问刀疤脸主要在旺堆那做啥。刀疤脸依然坦率回答， 他主要担任马帮押运队长。罗金刚有些吃惊，问干这差事，是否跟你有武功和剑术有关？刀疤脸得意说，他有武功和剑术不假，但他还有擅使长短快枪本事。罗金刚听后，心中暗暗高兴。很快，刀疤脸解释说，他能担任押运队长一职，主要是结拜兄弟扎西帮忙结果。

罗金刚：“谁是扎西？他是干啥的？”

刀疤脸：“藏族汉子扎西，是我王成汉的结拜大哥，他不仅直率仗义枪法好，而且还是闻名若拉草原的猎狼人。”

罗金刚一怔：“猎狼人？你结拜兄弟是专门杀狼的猎手？”

刀疤脸：“扎西不是猎手，他为复仇杀狼。”随后，刀疤脸将认识扎西过程告诉了罗金刚，并说明了扎西杀狼原因。罗金刚听完，也感叹扎西是位有血性藏族汉子。

刀疤脸：“罗代办，今后你有机会去若拉草原，我一定介绍你认识猎狼人扎西。”

“要得。”罗金刚高兴答应后，又同刀疤脸碰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出乎罗金刚意料的是，一瓶酒完后，这王成汉盯着空酒瓶似乎意犹未尽。 擅察眼观色的罗金刚，又忙叫老板再买瓶茅台烧春来。

见刀疤脸又一杯酒下肚后，想进一步了解的罗金刚问道：“成汉兄弟，你人生最快意的事是啥？”

刀疤脸笑道：“回罗代办，本人最快意的事，是喝酒舞剑，然后就是喜欢李太白的饮酒诗。”

罗金刚大惊：“啥，你喜欢李白的诗？”在有文化的罗金刚看来，一个舞刀弄剑干粗活的人，似乎跟喜欢大诗人李白的诗有点不搭界，何况， 眼前的王成汉还是脸有疤痕相貌有点吓人的汉子。

 “咋的，在你罗代办眼中，我王成汉不配喜欢李白的诗？今天，我实话告诉你，本人几乎能全背下李太白的饮酒诗！”刀疤脸感觉罗金刚对他有些轻视，猛然间一下就来了气。

罗金刚：“成汉兄弟误会我意思了，因为，我也喜欢李白的诗。”

刀疤脸疑惑问道：“啥，你也喜欢李白的诗？”

罗金刚：“是呀，一听你喜欢大诗人李白的诗，我才有遇到知己的惊喜嘛。”

“俄呀，您吃惊原是这意思。嗯，我王成汉冤枉罗代办了，我赔罪， 自罚一杯。”说完，刀疤脸又将一杯酒倒进嘴中。

罗金刚：“兄弟，我想问问你最喜欢李白哪首诗？”

刀疤脸：“当然是《将进酒》啦。其中‘天生我财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已成我人生格言。来来来，我今天虽不能呼儿将出换美酒，但借你罗代办美酒，本人仍愿与您同销万古愁！”说完，刀疤脸同罗金刚碰杯后 ，两人又将酒一饮而尽。

又一瓶酒很快喝光，怕耽误晚上同陈舵爷之约的罗金刚，不再同刀疤脸聊李太白诗了，忙转换话题问道：“你今天去会府黑市做啥？不妨直言说给我听听。”颇有城府的罗金刚，想测试下刀疤脸对他是否真诚。

喝得满脸通红的刀疤脸沉思片刻，说：“我主要去打听鸦片行情，家里穷，我想利用跑马帮之便，做点鸦片生意。”看着深不可测十分老练的罗金刚，刀疤脸不敢隐藏自己发财梦。
 罗金刚：“你有多大本钱，要做鸦片生意？”
刀疤脸：“不多，只有几十两银子，然后在熟人那又借了点银子。唉 ，没办法，本人只能做点小本买卖。”
罗金刚笑了：“成汉小兄弟，你知道吗，你做的可是全世界最小的毒品生意。在生意内行看来，几十两银子想做这种买卖，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说完，罗金刚要刀疤脸在茶坊等他一会儿，他去去马上就回。
果然不到一刻钟，罗金刚抱着个精美木匣回到茶坊。罗金刚打开木匣指着包着东西说：“这有三十两上等鸦片，我本是送给军中当官的，你先拿去做生意吧，我随后另想办法就是。”
刀疤脸愣愣盯着盒中鸦片，好一阵后，才从裤腰上一个小布袋中掏出两张银票说：“罗代办，谢谢您的美意，但请您从匣中分一半鸦片给我就行，因我只有150两银票。”
罗金刚接过银票，将木匣塞在刀疤脸手上，说：“成汉兄弟，你刚不是背诵‘千金散尽还复来’吗，这点小意思算是你我共同喜欢李白诗的缘份吧。”其实，当罗金刚测试出刀疤脸对他坦率真诚后，就决定对此人用送利方式来放长线钓大鱼了。
刀疤脸急了，又忙把木匣塞回罗金刚手上：“那咋成，罗代办，我俩刚相识，咋能受你如此大礼。”
罗金刚：“兄弟，我雪顿节前将来若拉草原，到那时，还烦请你帮我许多大忙哩。这其中你赚的银子，就当我预付给你要帮忙的定金吧。”说完，罗金刚又把木匣塞回刀疤脸手上。
刀疤脸双眼湿润，抱拳谢道：“罗代办，今后，用得着我王成汉地方 ，我定当效犬马之劳。”
黄昏时分，微醺的王成汉抱着木匣离开薛涛茶坊，朝华兴街走去......

本期荐稿：邓瑛（德国）

本期总编：静好（英国）

注：图片由作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