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简介:
黎正光 , 当过兵上过大学,曾任《四川工人日报》文学编辑、四川青年诗人协会副会长、中国《汉语文学》网站总编辑等职。为写作体验,他曾自费徒步考察长江之源、通天河无人区,《人民日报》还误发过他遗作。创作生涯中,他在《诗刊》《人民文学》《星星》《人民日报》《诗歌报》《萌芽》等全国数十家报刊发表过近八百首(章)诗歌作品,曾数次获国内外各类诗歌奖。出版有诗集《生命交响诗》《雪情》《血羽之翔》《时间之血》和八十万字长篇小说《仓颉密码》,被誉为中国仓颉写作第一人。他的藏地长篇小说《牧狼人》(上下部)已正式出版。他创作有影视作品《仓颉密码》《疯狂的芭蕾》《牧狼人》等,并多次参与影视剧和纪录片策划与撰稿。现为北京某影业公司文学总监,美国国际文化科学院院士,中国自由撰稿人。

《牧狼人》连载(三十)
作者|黎正光(中国)
几盏酥油灯,照亮旺堆家大客厅。
丰盛的团年饭,仍在不断相劝的喝酒声中进行。扎西望着桌上摆满的牛羊肉和两只大熊掌,以及火炉上铜盆中山珍野味,还有鹿肉、牛肝、血肠、鸡鸭和核桃、花生、红枣与瓜籽等,很是感动的扎西,再次端起酒碗对旺堆说:“俄呀,尊敬的旺堆土司,十分感谢您让我第一次吃到如此丰盛美味。这顿年夜饭,将使我扎西终身难忘。”
旺堆:“嗯,扎西,你快别说见外话,这区区平常家宴,何足挂齿。我真希望你这巴登的师父,在往后日子里,都在我家过年才好哩。”
扎西:“俄呀,尊敬的旺堆土司,现在我当着您和这些伙计表个态,今后若用得上我扎西时,只要您一声招呼,我扎西定当全力以赴在所不辞。”说完,扎西就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这时,刚来春风茶庄十天的吴三娃(小秋哥远亲),机灵的又给扎西碗中倒满酒,然后又麻利去厨房端汤上菜。巴登满意看看吴三娃,端起银质酒碗走到扎西面前,单腿跪下说:“师父,今天我巴登还要再敬您一碗酒。除感谢您帮我家打土匪外,这里,我巴登还有一事相求。”
“俄呀,巴登,有啥事你尽管说,还跟师父客气啥。”扎西说完,就去拉巴登。
巴登忙阻止说:“师父,您还没听我说相求之事,等您听完答应我巴登后,我再起不迟。”这时,谁也没想到,曲珍从身后拿出一张绿度母唐卡,走到巴登身边也对扎西说:“尊敬的猎狼人大哥,我送一张我画得最满意的唐卡给您,也算是求你答应我哥请求,行吧?”
看全客厅人都盯着自己,扎西忙对曲珍说:“俄呀,曲珍小妹,我扎西还不知巴登要求何事,就冲你这张漂亮的唐卡礼物,我就先答应下来,你该高兴吧。”
曲珍一听,欢喜地把唐卡画递给扎西,然后拍手说:“俄呀,谢谢猎狼人大哥,我曲珍十分高兴谢谢您啦。”看着快乐天真的曲珍,全屋的人都笑了。
尔后,扎西忙对巴登说:“巴登,快说啥事,老跪着干嘛。”
巴登:“师父,前几天当我听说师叔一夜杀了十头大狼时,我就彻底服了他。他和您都是我们藏地的杀狼英雄。这里,我想求您说服我剑客师叔,加入到我们春风茶庄团队来,发挥他武艺高强作用。你看如何?”
心中暗喜的扎西,装出有些为难模样,问道:“巴登,你师叔确是个难得的文武双全之人,若他答应来你手下做事,你想咋安排他呢?若安排不对路,就是来了也会离开的。”
巴登:“师父,您不是说过,师叔曾跑过马帮又去过拉萨吗?我早已想好,若他入伙,我在控股肖志雄马帮后,就让他带上钦嘎热,代表我方进入马帮,武装押运我们送到拉萨的贵重货物。报酬嘛,我按每次利润两成提给他。您看,这行不?”
扎西想了想,说:“嗯,你家出的本钱,他只负责押运,这分两成利润是否有些高了。我认为提一成就行了。不管他答应不答应,这里,我都先替你剑客师叔谢谢你。我认为,你安排他负责马帮押运这差事,或许他能答应。”其实,扎西做梦也没想到,巴登的请求正是他和刀疤脸做梦都想要的结果。这结果全不费功夫的到来,正中扎西下怀。扎西在心里叹道,杀狼好哇,不仅能为妻女报仇,居然还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名利。
巴登听后大喜,忙说:“师父,这么说来,您答应说服师叔啦?”
扎西:“我刚不是答应了曲珍么,放心吧,我一定说服我剑客兄弟来助你发财,争取早日挽回土匪绑票造成的损失,把我们春风茶庄搞得红红火火的。”扎西说完,大家都高兴拍起巴掌来。大喜的巴登,仰脖把碗中酒一口喝干。
不久,黄大郎和三寸丁同泽木剌带来的土匪在塔林中汇合。泽木剌与秃子见着蛮尕大惊。黄大郎很快将猎狼人住进土司大院告知泽木剌,泽木剌听后非常诧异:“咋的,我前些日子探听情况时,秦妈和我们眼线并没提到此事?”
三寸丁:“二哥,据蛮尕探到的情报,那狗日的猎狼人是最近不久才住进去的。好像要在土司家过藏历新年。”
泽木剌犹豫片刻,向黄大郎问道:“大哥咋办?今晚还向肥土司动手不?”
蛮尕一听,猛地从腰间拔出短刀,给黄大郎跪下叩头说:“大哥啊,你们定要向肥土司动手替我报仇啊!您知道吗,那旺堆土司的女儿长得可漂亮了。您抢了银子回老鹰岩时,也顺便把那小姐抢回老鹰岩做压寨夫人。真的,那小姐还是个会画唐卡的美人。”
黄大郎一怔:“蛮尕,你咋晓得那小姐会画唐卡?”
蛮尕:“大哥,我已窥探跟踪肥土司家快三十天了,我对他家情况非常熟悉。”
黄大郎:“蛮尕,今晚行动完后,你跟我们回老鹰岩吗?”
蛮尕:“大哥,只要杀了肥土司,替我报了仇,您叫我去哪我就去哪。”
黄大郎:“我就想不通,你为啥非要杀了肥土司报仇?这世上,报仇的方式多着哪。你明白吗,老子要养着他给我们供款。长则两年短则一年半载,我就得叫他出次血。杀了他岂不断了弟兄们财路?”
蛮尔听完,心有不甘说:“大哥,我的胳膊是肥土司砍掉的,不杀了他,我蛮尕难消心头之恨!”
黄大郎:“好你个瓜娃子,老子每年让他拿巨额银子出来赔你断臂,难道不比杀了他更好?”
蛮尕:“大哥,若你不让我杀肥土司,我杀他女人总可以吧?”
黄大郎盯了蛮尕一眼,回身看了看众匪,压低声音说:“弟兄们,都给我听着,今夜突袭土司大院计划不变。只要旺堆交出那三千两银子,我们就不必杀了他们。若他们胆敢反抗不交出银子,老子就血洗旺堆大院!”说完,黄大郎将短枪一挥,群匪兵分三路悄悄朝旺堆大院摸去。
铁匠铺内,刀疤脸一面喝着茅台烧春,一面同泽翁、丹珠几人愉快聊天。快到子夜时,不知不觉中,刀疤脸就喝了整整几大碗烈酒。小尕娃忙碌地给大家倒酥油茶,不时又在火炉上翻烤羊肉串。喝了不少青稞酒的丹珠和桑尼,此时脸上就像晕染了彩霞,红得艳丽灿烂。
再次开门看了看空旷而冷寂街道,刀疤脸关门又坐回桌边说:“唉,看来扎西兄今晚喝醉了,倒在土司大院来不了啦。”
泽翁:“俄呀,我看哪,准是有钱有势的旺堆家食物丰盛,他扎西吃的走不动了。”
桑尼看着刀疤脸,忙说:“我扎西哥不是那种没信誉的人,他没赶来的原因,准是旺堆一家,为感谢扎西曾帮过他们从土匪手中夺银,仍在热情招待我扎西哥哩。”
接着,丹珠起身,端着半碗青稞酒对泽翁说:“阿爸,夜已深了,我和桑尼还得赶回教堂,不然,约翰牧师又要担心了。临别前,我再敬您和尼玛大叔一碗青稞酒,祝您二老身体健康,佛主保佑你们长命百岁。”说完,丹珠就把碗中酒喝干。
当丹珠打开门,刀疤脸忙起身说:“二位妹妹别忙,让我这剑客大哥送你们回洋教堂。唯有这样,泽翁大叔和尼玛天葬师的年夜酒,才会喝的放心。”说完,刀疤脸拉上门,护送丹珠二人朝教堂走去。
按事前计划,子夜时分,黄大郎一伙分头包围了旺堆碉楼大院。
负责从正门突袭的黄大郎,听见秃子发来几声猫叫信号后,知道从院后两角落助攻的泽木剌和秃子两人,已分别带着几个土匪架梯作好翻墙准备。这时,跃跃欲试的三寸丁见黄大郎发出命令后,立即蹿至大门,用刀开始拨动大门门栓。谁料想,对钉有铁皮的大门,短刀根本无法插进。着急的三寸丁看看院墙,退后几步猛地一跃,就蹿上墙头。
还未等三寸丁看清院内情况,卧在楼下的黑獒猛扑过来,对着墙头三寸丁几声狂叫。三寸丁顿时慌了,拔出飞镖就朝黑獒甩去。令三寸丁万万没想到的是,没退缩的黑獒一跃而起,用牙衔住飞镖,随即几声卡嘣声,黑獒将飞镖咬断吐在地上,然后又对三寸丁凶猛扑叫。
十分惊诧的三寸丁忙从怀中掏出一坨牛肉,朝黑獒扔去。令三寸丁大为气恼的是,黑獒看也不看面前牛肉,仍朝三寸丁狂叫不止。毛了的三寸丁掏出短枪,挥枪朝黑獒打去。枪响时,黑獒就地一滚,躲过三寸丁子弹。
原来想打死黑獒,跳下再打开大门强行突进院中的三寸丁,见黑獒如此神勇,忙跳下院墙对黄大郎说:“大哥,快从后院突袭,前门已被狗日的大獒护着,没法进去。”黄大郎一听,忙率几人朝泽木剌跑去。
屋内,听见枪响的扎西和巴登,猛地抓起身边叉枪和快枪。黑獒叫声再次传来。扎西忙对众人说:“不好,有情况!”随即扎西迅速将客厅酥油灯吹灭,又说,“巴登,你和钦嘎热有快枪,给我守住大门和窗户。小秋哥和吴三娃,你俩赶快拿刀,作好迎战准备。”
此时,黑獒的叫声又从大院后方传来。扎西将窗推开一条缝往外一看,这时,只见两个人影从墙上跳下,端枪弯腰朝碉楼摸来。扎西伸出叉枪朝人影打去。只听枪响后,中弹土匪趴在地上叫唤起来。接着,大院后方墙头又冒出几个脑袋。
见情形危险的扎西立即对众人说:“不好,我们遇上偷袭土匪了。土司大人,您快领着央宗阿妈和曲珍,躲到楼上佛堂去。”
黑暗中,旺堆拔出藏刀,高声说:“扎西,我不躲。这帮狗娘养的土匪,他们非要跟我过不去,今天,我要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旺堆话音刚落,几颗子弹就打在窗户上。
见阿佳和曲珍吓得抱在一团,根本没上楼之意,火起的旺堆厉声说:“阿佳,你愣着干啥,快带曲珍躲进佛堂去,打土匪是我们男人的事!”说完,旺堆举着藏刀冲到客厅门后,准备冲出去同土匪拼命。
巴登猛地抱住旺堆,哭喊说:“阿爸,您别去啊,有扎西师父和我们在这,我师父自有办法对付土匪,您不必冲出去白白送死。”这时,阿佳和曲珍竟吓得呜呜哭起来。扎西忙命令小秋哥将阿佳母女扶上楼。很快,扎西回身又对冒出墙头的脑袋开了一枪。
趴在墙头观察一阵的黄大郎跳下木梯,对泽木剌和三寸丁说:“你俩听清了吗,今夜守这碉楼的只有一杆破猎枪。我们在土司后方已吸引了他们注意力,老三,你快带秃子几人,仍从前面大门突袭,我们前后夹攻,今夜才能取胜夺得银子。”转眼间,三寸丁和秃子几人,又沿墙根朝前面大门蹿去。
蹿到大门的三寸丁一伙,一同使力企图用肩头顶开大门。一阵顶撞后,铁皮大木门依然纹丝不动。无奈之下,三寸丁又跃上高墙,想跳入院内打开大门,用强攻方式迫使旺堆投降。没想到,刚爬上墙的三寸丁一露头,黑獒汪汪大叫,又从院后方朝三寸丁扑来。

扎西听见黑獒叫声又从大门方向传来,立即明白土匪想用前后夹攻方式冲进大院。扎西命巴登和钦嘎热用枪守住窗户,防止土匪跳进院内。很快,巴登和钦嘎热各守一个窗户,用快枪朝趴在墙头的土匪射击。打在墙上火星,转眼间就把土匪吓得躲在墙后不敢动弹。
室内的旺堆手抓藏刀,焦急躲在窗后往外东瞧西看。由于天黑视力不佳,他根本看不清外面动向。气极的旺堆夺过钦嘎热快枪,胡乱一气朝外开了几枪。巴登见阿爸浪费子弹,冲过来又夺过旺堆手中快枪扔给钦嘎热,埋怨说:“阿爸,你眼睛不好又没使过快枪,就让钦嘎热打吧。”说完,巴登躲在窗后,又朝探头的泽木剌开了一枪。
由于黑獒狂叫猛扑,三寸丁根本不敢跳进院内。这时,只见机灵的三寸丁,挥枪朝黑獒连做两个开枪假动作,不知是假的黑獒连续在地上几个翻滚,刚站起的黑獒还没发出叫声,就被三寸丁子弹打掉一只耳朵,然后子弹又擦过肚皮钻进黑獒大腿。
窗内的扎西见黑獒跛脚扑叫,知道黑獒已受伤。气得咬牙的扎西猛地拉开门端着叉枪冲出。就在扎西朝墙上三寸丁开枪时,领教过扎西枪法的三寸丁一声大叫,假装中弹的他立马朝墙外倒去。这时,趴在墙头的秃子和几名小匪,一同吼叫着朝扎西一阵乱枪打来。见势不妙的扎西,只得闪身又退回屋内。
想了片刻,扎西抓过钦嘎热快枪,随即将叉枪交给钦嘎热说:“你给我守住外面大门,土匪一时半会儿不敢冲进来。”随即,扎西将躲在墙角发抖的吴三娃抓到旺堆面前,对旺堆说:“土司大人,您和他协助巴登守在楼下,只要土匪冲不进碉楼,我就有法叫他们很快滚蛋。”说完,扎西叫上小秋哥,朝碉楼顶上跑去。
送完丹珠和桑尼的刀疤脸,借口再去路上等等扎西,就悄悄朝后街玉香小院走去。走拢小院的刀疤脸见四下无人,便叩响小院木门。很快,玉香开门将刀疤脸拉进小院。刚一关门,玉香就扑进刀疤脸怀里,说:“好兄弟,为你今夜特别守信用,大姐先亲你两口再说。”随即,玉香踮脚就给刀疤脸两个响吻。于是,刀疤脸抱起玉香,就朝屋内走去。
刚进屋放下玉香,远处就传来一声枪响。刀疤脸侧耳听了听,没在意的他就坐在摆满酒菜的桌前。玉香端起酒杯,高兴说:“来,兄弟,你我都是汉人,他乡遇老乡,两眼泪旺旺。大姐为你今天难得的守时,再敬你一杯。”说完,玉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刀疤脸端杯刚要回敬玉香,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激烈枪声。刀疤脸仔细听后说:“不好,这枪声好像是从土司大院方向传来的。”说完,刀疤脸抓起桌上藏刀说:“大姐,我扎西兄今晚在土司那喝酒,我得去看看。”
玉香急了,一把抓住刀疤脸说:“兄弟,这藏区东西烫,土匪和头人屁儿黑。你莫要惊风火扯去帮干忙。今夜,你就在我这睡个安逸觉,明早天亮再去看看,也是要得的嘛。”
刀疤脸一把推开玉香,生气说:“大姐,这咋行。你尽说些莫求名堂的话,这是要把我陷入不仁不义之中啊。你别急,我去看看就回。”说完,提着藏刀怀揣短枪的刀疤脸冲出小院,一溜烟朝土司大院方向跑去。
上了楼顶的扎西立即命令小秋哥,给他在楼顶流动监视想翻进院的土匪。这一招果然有用,眼睛好使头脑灵活的小秋哥,趴在楼顶只露半个脑袋,快速沿着楼顶矮墙转圈,寻视墙外土匪动静。一但发现爬上墙土匪,小秋哥就招手低声喊叫扎西。扎西立即举枪放翻墙头土匪。很快,有两名小匪就被扎西快枪打死在墙上。
黄大郎和泽木剌,很快发现碉楼顶上打冷枪的扎西。于是,黄大郎一伙躲在外墙根不敢再往墙上攀爬。这时,从小巷蹿来的蛮尕,举着几支火把对黄大郎说:“大哥,我们用火可把院内马厩点燃,趁土司他们慌乱时,您再带领弟兄们攻进去。”
很快,被点燃的火把就投进院中马厩。大火很快在院中熊熊燃烧起来。钦嘎热一看马厩着火,一下蹿出企图灭火。没想到,最先进院被扎西打伤的黑四,早爬到客厅外躲起,他见钦嘎热一出来,跃起抓住钦嘎热叉枪就扭打在一起。受伤黑獒见冲天大火腾起。急得在院内东跳西蹿汪汪乱叫。
此时,趁乱的三寸丁和秃子几人,从墙上跳下打开院门。接着,三寸丁蹿到扭打在一起的钦嘎热和黑四身边,一刀就朝钦嘎热肚子捅去,钦嘎热一声大叫,顿时昏死过去。随即,端枪的三寸丁和秃子几人,喊叫着朝院中大门冲去。
巴登见有人冲进屋来,连开几枪把三寸丁几人又打出门外,很快,举藏刀的旺堆和吴三娃,就守在客厅门后,防止土匪再次冲进屋来。在门外寻不着人影的三寸丁紧握飞镖,一脚朝身边小匪踢去。“快,给我往里冲。”小匪刚冲进屋,就被旺堆藏刀砍翻在地。这时,发现人影的三寸丁立马朝旺堆甩出飞镖。听见响声的旺堆将头一埋,只见飞镖将旺堆头上皮帽扎翻在地。
火光中,黄大郎率冲进院的土匪们,立马散开有的躲在客厅外,有的躲进杂屋间。在楼顶寻不着土匪人影的扎西急了,他大吼一声,从楼顶纵身跳到院中,随即一枪朝从杂物间探出头的小匪打去。客厅门柱后的三寸丁见是猎狼人,挥镖就朝扎西甩去。听见风声的扎西见一道黑影飞来,立马用枪管一拨,飞镖即刻飞往火堆。扎西趁机扣响扳机,反应极快的三寸丁立即回身躲到门柱后。
跑拢土司大院外的刀疤脸,借着火光一看,果然是土匪在攻打土司大院。虽说他对旺堆和巴登并无好感,但一想到扎西在院内还不知死活,着急想救扎西的刀疤脸,立即从怀中掏出短枪朝土匪射击。两枪之后,趴在墙头射击的土匪就滚落下地。
泽木剌见有人从后面开枪打伤手下,立即命令小匪们调转枪口对付偷袭之人。刀疤脸见群匪朝他开枪,忙闪身躲到民房后继续射击,以便吸引土匪火力减轻大院压力。黄大郎一听院外枪声激烈,怕被包围的他率几名小匪忙蹿到院外。很快,密集子弹就朝屋后刀疤脸射来。
正当刀疤脸同黄大郎一伙激烈枪战时,突然,在暗中举着藏刀的蛮尕,从后挥刀朝刀疤脸头顶砍来。听见响动的刀疤脸侧身闪躲时,下意识挥动右手去挡劈下藏刀。没想到,蛮尕藏刀砍在了短枪管上。只听当地一声,刀疤脸手中短枪被猛然砍下藏刀击落在地。还没等刀疤脸抽出腰间藏刀,凶顽蛮尕用独臂抓着刀疤脸藏袍,一头朝刀疤脸头部撞来。来不及躲闪的刀疤脸,只好摁住蛮尕的头朝后倒地。转眼间,蛮尕同刀疤脸就在地上扭打起来。
很快,发现是独臂叫花子同他打斗的刀疤脸,气得脸歪的他挥拳朝蛮尕头上打去,然后顺势用脚猛地一蹬。被蹬得在地上滚了几圈的蛮尕,一下将地上短枪抓在手中。这时,黄大郎几人瞬间冲了过来。
院门外,被扎西撵出的三寸丁和秃子几人,立马躲在墙后,又同院内扎西几人展开枪战。很快,窗后旺堆肩头被子弹击中,鲜血顺手臂流下,没枪的小秋哥急得在客厅直跺脚。吴三娃忙替旺堆包扎后,又抓起藏刀躲到门后。巴登见阿爸受伤,冲出客厅举枪又朝土匪射击。
借着火光,扎西开枪撂翻院外一名小匪后,枪里就没了子弹。小秋哥见扎西停止射击,很快反应过来是没了子弹。小秋哥立马冲出抓起钦嘎热身边叉枪,又朝门外土匪开枪,阻止土匪冲进院内。这时,三寸丁发现扎西没了子弹,吼叫着挥枪妄图再次冲进院内。扎西忙丢下快枪,从怀中掏出短枪又朝三寸丁一伙打去。三寸丁见扎西子弹打来,吓得又慌忙退回大门外。
冲上的黄大郎几人,举枪围住地上刀疤脸。蛮尕举着火把照着刀疤脸对黄大郎说:“大哥,就是这家伙从后面打我们冷枪。”黄大郎认出脸上有疤的刀疤脸,气得一脚朝刀疤脸踢去:“狗日的盗马贼,你还胆敢跟我们雪山雄鹰大队作对。找死的东西,给老子爬起来!”随即,黄大郎对身边小匪交待,“等会儿把这盗马贼给我押进土司大院,老子要送他们一道去见阎王。”
黑暗中,黄大郎哪知躺在地上刀疤脸身下压着藏刀。在刀疤脸假装束手就擒挣扎爬起时,突然刀疤脸一个鲤鱼打挺跃起,一拳朝蛮尕击去时,又飞起一脚踢飞黄大郎手中短枪。刹那间,刀疤脸猛地蹿上,一下将藏刀横在黄大郎脖子上,厉声说:“大头领,快叫手下退后,否则你我同归于尽。”
这突如闪电的情势变化,是黄大郎一伙万万始料不及的。由于刀疤脸力大过人,把黄大郎勒得直翻白眼。此时,只见黄大郎用手势朝小匪们示意:“快、快放下武器,给我退、退后。”无奈之下,土匪们只好枪口朝地,慢慢朝后退去。接着,刀疤脸对蛮尕厉声说:“快把你手中短枪,给老子拿过来。”蛮尕看着被刀架在脖子上的黄大郎,只好极不情愿把枪递给刀疤脸。
拿到枪后,刀疤脸立即用枪抵着黄大郎腰说:“你快叫手下撤出旺堆大院。否则,县衙兵丁一到,你们将全部死无葬身之地!”
黄大郎:“好汉,若我的人马撤走,你能放我吗?”
刀疤脸:“大头领,你我都是刀口讨生活之人,本应井水不犯河水。我王剑客说话算数,只要你人马撤回老鹰岩,我立马就放了你。若我食言,三日内定被乱枪打死!”
黄大郎:“好,我黄大郎信你剑客好汉发的毒誓!”随即,黄大郎扭头对蛮尕说,“蛮尕,你快去叫二头领他们撤出大院,我们立马回老鹰岩。”
蛮尕一听急了,朝黄大郎跪下哭着说:“大哥,我们马上就活捉旺堆了,为啥要撤出碉楼大院啊......”
刀疤脸见蛮尕根本不愿进院通告黄大郎命令,举枪就朝蛮尕身边打去。子弹溅起泥尘时,刀疤脸怒吼道:“狗日的,你连你们大头领命令也敢违抗?!”
蛮尕“啊”大叫一声,爬起就朝碉楼大院跑去......

本期荐稿:邓瑛(德国)
本期总编:静好(英国)

注:图片由作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