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简介
黎正光 , 当过兵上过大学,曾任《四川工人日报》文学编辑、四川青年诗人协会副会长、中国《汉语文学》网站总编辑等职。为写作体验,他曾自费徒步考察长江之源、通天河无人区,《人民日报》还误发过他遗作。创作生涯中,他在《诗刊》《人民文学》《星星》《人民日报》《诗歌报》《萌芽》等全国数十家报刊发表过近八百首(章)诗歌作品,曾数次获国内外各类诗歌奖。出版有诗集《生命交响诗》《雪情》《血羽之翔》《时间之血》和八十万字长篇小说《仓颉密码》,被誉为中国仓颉写作第一人。他的藏地长篇小说《牧狼人》(上下部)已正式出版。他创作有影视作品《仓颉密码》《疯狂的芭蕾》《牧狼人》等,并多次参与影视剧和纪录片策划与撰稿。现为北京某影业公司文学总监,美国国际文化科学院院士,中国自由撰稿人。

《牧狼人》连载(二十四)
作者|黎正光(中国)
七天后,在春风茶庄喝了近一个时辰酥油茶的扎西,趁巴登率伙计去卡钦部族收取皮货时,悄悄去了教堂。
阁楼里,扎西向刀疤脸讲了他已顺利入住旺堆家碉楼的事。
刀疤脸有些不以为然说:“这有啥,完全是意料中的结果,没一点悬念。”
扎西:“兄弟,别忙,我要说的事还多。”随后,扎西将春风茶庄要入股肖志雄马帮,要用快枪武装茶庄伙计,以及贩卖鸦片、枪枝和武器押运货物等秘密告诉了刀疤脸。
听完后,极有兴趣的刀疤脸起身问道:“咋的,巴登没提曲巴要买快枪一事?”
扎西:“兄弟急啥,你容我一件件说呗,要是说漏了咋办?”于是,扎西又慢慢回忆着告诉刀疤脸,开春后旺堆要去成都购枪一事。扎西还补充说,其实,曲巴不买枪旺堆也要去雅安和成都,因为他们有武装茶庄伙计计划,去买枪是必须的。
刀疤脸:“旺堆父子做的是顺水人情,我看,这次买枪过程中,旺堆不仅要节省银子,还会大赚曲巴一笔。”
扎西异常疑惑,问道:“兄弟,帮忙就帮忙,旺堆咋会赚他老友曲巴银子?你这是自己主观猜测吧。”
刀疤脸:“扎西兄,你根本不懂商人。旺堆虽是土司,但他更是多年的茶庄掌柜。像旺堆父子那种爱钱如命的人,购枪之后,他不从中加价卖给曲巴头人,我把脑袋输给你。”
扎西大惊:“真的?你就如此肯定?”
刀疤脸:“扎西兄,你别吃惊,今后结果自会告诉你,我的判断是否正确。”
扎西:“好,既然兄弟这么自信,那今后我真得留意枪支进价和卖价是多少。若你判断正确,往后啥大事我就听你的。”
刀疤脸笑了笑,又问道:“扎西兄,那土司儿子没提暗杀我的事?”
扎西:“兄弟,他在我面前敢提吗?是我逼问的。他说是他手下背着他干的,他已将那人开除了茶庄。”
刀疤脸冷笑说:“哼,背着他干的?这真是坟坝头撒花椒面——麻鬼。他伙计没他指使,敢拿枪来杀我?难道你也信他屁话?”
扎西:“兄弟,信与不信都是过去的事了,只要他今后对你不敢再动歪脑筋就行,对吧?”
刀疤脸抓过身边快枪说:“只要他巴登再敢对老子动邪念,我就一枪打爆他脑袋!”
扎西:“兄弟放心,我不仅警告了他,我还提醒他说,你是比我厉害许多的汉子,今后若能得到师叔帮助,你的茶庄何愁不能振兴!”
刀疤脸一惊:“你这样说后,他如何反应?”
扎西:“兄弟,我看出,只要巴登想振兴茶庄赚银子,其它事他都可让步妥协。”
刀疤脸:“既如此,今晚你回他家后,可暗示巴登,就说你已说服了我。或许今后我可助他入股肖志雄马帮,甚至还可帮他武装贩卖鸦片赚大钱。”
扎西有些纳闷,问道:“兄弟,你给我说实话,难道你真愿帮巴登?”
刀疤脸:“扎西兄,我并非愿帮巴登,但我必须帮我曾经的师父肖志雄。我不想损害巴登利益,但我更不愿我师父重新组建的马帮毁在巴登手上。我介入马帮,或许对他们双方都有好处。”其实,刀疤脸在说此话时,他已想好如何在其中赚钱办法,只是他还暂时不愿对扎西讲,他怕扎西误将他手段看成阴谋。确实,刀疤脸具有超越常人的心机和商业头脑。
黄昏,当扎西和刀疤脸喝完酒后,刀疤脸把快枪递给扎西说:“为表示我同巴登和好诚意,你把这支快枪给他带回去。”
扎西笑了:“俄呀,我兄弟真是有肚量汉子。有你这归还的快枪作证,有我扎西担保,何愁未来重组的马帮没你股份。”说完,扎西提着快枪下楼,跟桑尼告别后,就悄悄离开了教堂。
“雪山雄鹰”大旗,呼啦啦飞扬在老鹰岩上空。
烟雾缭绕的黄大郎室内,黄大郎同泽木剌和三寸丁,正密谋藏历新年的抢劫方案。
黄大郎:“我们研究半天,最后还是将顺货对象锁定在三处。你俩看看,是去卡钦部族,还是到萨嘎部族或旺堆土司大院?日他娘的,今天必须确定下手对象才行。”
三寸丁:“大哥,这样吧,我们仍不打无把握之仗。我们分头再对这三处进行侦察摸底,最迟明晚作出决定,如何?”
黄大郎:“老三,这天寒地冻的,派谁去摸底?”
三寸丁:“我独自去萨嘎部族,秃子去卡钦部族,二哥带黑四去县城,您看如何?”
泽木剌:“大哥,老三说的有理,侦察摸底后再定顺货目标,这样胜算更大些。”
黄大郎:“若明晚要作最后决定,萨嘎部族较远,老三,你今天动身才行。”
三寸丁:“大哥,我辛苦点不算啥,只要为山寨兴盛,就是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说完,三寸丁就离开了房间。
黄大郎对泽木剌交待说:“你化装到县城后,还是先去逍遥楼秦妈那探探消息。千万注意安全,不能再出岔子了。我们人手不多,更要爱惜兄弟们性命。”
很快,离开洞中大殿的三寸丁、泽木剌和秃子几人,就分别匆匆下山骑马,朝各自要去目标奔去。
扎西刚离开教堂阁楼,刀疤脸起身活动筋骨后,便透过窗户往外望去。夜色中,灯笼晃动宛若硕大红色飞蛾,在打箭麓街道两旁扑闪着翅膀。灯笼透出的朦胧光影似乎在召唤,召唤久违了酒馆生活的异乡人刀疤脸。
刀疤脸从怀中掏出银子掂了掂,自语道:“唉,玉香大姐赊给我的酒肉钱,是该还她了,真没想到,法轮寺一战,躲进教堂又挨了枪子,时间耽误久喽。今夜,我无论如何也得见见玉香大姐了。”
随即,刀疤脸从楼板抓起藏刀,又自信说:“王剑客啊王剑客,你还磨蹭啥呢?大诗人李白早就说过,‘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说完,刀疤脸毅然揭开楼盖板,沿楼梯朝下走去。
不久,刀疤脸掀开酒馆门帘,悄悄钻了进去。
刀疤脸见酒馆内只有两桌汉子在喝酒说笑,便选了靠窗桌子坐下。跑堂伙计见刀疤脸是老熟人,忙迎上问道:“大哥,你来点啥?”
刀疤脸以为玉香在厨房,故意提高嗓门说:“先给我来三斤手抓羊肉和两斤血肠,外加一碟油酥花生米。”
伙计又问:“大哥,你要酒么?”
刀疤脸:“我为酒而来,酒咋能少呢。给我先来两斤茅台烧春。”
刀疤脸回答伙计后,突然从厨房跑出一名戴白帽厨师,在跑堂伙计耳边一阵嘀咕。会意的跑堂伙计忙将一斤白酒和一碟花生米端上,白帽厨师趁机溜出酒馆。
喝了一阵酒,刀疤脸见跑堂伙计不停给另两桌客人端菜上酒,等得火起的刀疤脸将桌一拍,大声喝问:“跑堂的,老子要的手抓羊肉和血肠呢?”
伙计吓得语无论次回道:“大、大哥,厨房师父忙不过来,你别急,快、快来了。”
刀疤脸起身指着跑堂伙计说:“放你妈的屁,你以为老子没带银子是吧,故意不给我上菜!”说完,刀疤脸掏出一锭银子往桌上一拍。
由于声响太大,顿时把隔壁那桌一喝得醉醺醺汉子手中酒碗惊落在地。有些气恼的汉子离开木桌,摇摇晃晃朝刀疤脸走来。
醉汉走到刀疤脸身边,看了看桌上银子,然后歪着脑袋朝刀疤脸喷了口酒气,说:“你、你有银子是吧?大爷我、我的银子不比你少!”随即,那汉子就从怀中掏出一锭大银,往桌上一拍说,“你、你给我看看,是你的银子多,还、还是爷的银子多。”
刀疤脸见又围来几名藏族汉子,警惕的从桌上抓起藏刀。醉汉一见刀疤脸抓刀,便用发红双眼瞪着刀疤脸说:“咋的,莫非你、你这汉人,还敢在、在我康巴汉子面前动刀?”立马,醉汉哗地抽出腰间藏刀,挥刀就朝刀疤脸砍来。
刀疤脸侧身一闪,让过劈下藏刀,然后用手中刀背朝醉汉手碗击去,只听当的一声,醉汉手中藏刀就被击落在地。醉汉哪肯放过刀疤脸,猛地将头一埋,蹿上就想将刀疤脸拦腰抱住。其余汉子也吼叫着,挥刀朝刀疤脸围来。
手身敏捷的刀疤脸顺势一拖,就把醉汉拖得直朝墙上撞去。只听咚的一声,那醉汉撞得头破血流却将地上藏刀又抓在手中,然后摇摇晃晃挣扎站起。刀疤脸见几个汉子逼来,立即纵身一跳,站在桌上说:“各位大哥,你们休得无理。”随后,刀疤脸指着满脸是血的醉汉说,“是他先挑起事端,我是被迫自卫。”
“去你妈的王八蛋,兄弟们,给我把这汉子砍了!”另一汉子说完,挥刀就朝刀疤脸砍来。气极的刀疤脸哪肯败在这帮家伙手里,挥动呼呼作响藏刀,开始疯狂反击。
刀疤脸在桌上灵活躲闪腾挪劈砍。众藏族汉子见无法靠近身手不凡的刀疤脸,气得围着刀疤脸哇哇乱叫。醉汉似乎清醒了些,趁刀疤脸转身劈砍时,举刀就朝刀疤脸掷去。刀疤脸听见背后风声。回身一刀就将醉汉掷来的藏刀劈成两段。
刹时,众汉被惊得倒退几步,举刀愣愣盯着桌上亡命的刀疤脸。
醉汉甩了甩满脸是血的脑袋,指着刀疤脸说:“你、你这家伙的刀,利、利害是吧,难道有我的枪厉害?”说完醉汉返身跑回原先喝酒桌边,从凳上抓起叉枪回身对着桌上的刀疤脸。就在醉汉扣动扳机刹那间,刀疤脸一跃而起,抓住房梁一个收腹动作就翻了上去。
乓地一声,叉枪响后,众汉见没打着刀疤脸,又挥刀大声吼叫,要刀疤脸下来。还有汉子抓起酒瓶朝刀疤脸甩去。万分危急时刻,来酒馆宵夜的扎西和巴登几人,听见酒馆吼叫声后,就匆匆走进酒馆。
房梁上的刀疤脸见扎西出现,立即高喊:“扎西兄,我在这哪。”扎西循声望去,终于看见躲在房梁的刀疤脸。
这时,重新装好铁砂的醉汉,又朝刀疤脸举起叉枪。扎西见此情景,快步冲上飞起一脚将叉枪踢飞,然后一拳把醉汉打翻在地。其余汉子见扎西打翻他们同伴,吼叫着举刀又朝扎西砍来。
扎西立马取下背上叉枪,用枪托一阵疯狂横扫竖砸。巴登见对方七八个汉子围攻扎西,立马用快枪朝一汉子腿上打去。刀疤脸见对方汉子倒地,趁机跳下地,将刀架在一高大壮汉脖子上说:“你们是哪的,为啥这么蛮不讲礼?”
就在众人将目光集中在刀疤脸身上时,谁也没想到,从桌下悄悄爬出一汉子,突然从怀中掏出新式短枪,抵着巴登脑袋对刀疤脸说:“你给我把刀放下,不然,我就一枪崩了他!”
被枪抵头的巴登大惊,举着的快枪慢慢从手中滑落。
刀疤脸盯着拿短枪汉子,藏刀并没从高大汉子脖子拿开。
扎西见势不妙,忙放下手中叉枪对刀疤脸说:“兄弟,照这位朋友说的做,放下你手中的刀,有啥事好好说。”
无奈的刀疤脸只好将刀从那汉子颈上拿开。
“给我把刀放地上!”拿枪汉子突然又对刀疤脸吼道。
刀疤脸见巴登用祈求目光看着他,只好将手中藏刀放地上。
这时,小秋哥和钦嘎热交换眼色后,两人慢慢朝拿枪汉子靠近。拿枪汉子似乎发现二人企图,立即对钦嘎热吼叫说:“钦嘎热,你俩给我滚开!”说完,拿枪汉子就将巴登朝门口推去。刚走几步,拿枪汉子又回头对同伴喊道:“你们愣着干啥,快跟我走啊。”

刚要被推出门的巴登,就同跨进门的玉香撞到一块。
看到被打伤的人和遍地碎酒瓶和杯碗,很快反应过来的玉香拉着拿枪汉子说:“俄呀,大兄弟,都是自己人,你们不要为点小事伤了和气嘛。”就在拿枪汉子侧身让玉香进屋时,巴登猛地转身朝拿枪汉子扑去,妄图夺下拿枪汉子短枪。两人拼命争夺时,乓地一声,短枪朝天射出了子弹。扎西见状,一个箭步蹿上,掏出短枪对着拿枪汉子胸口说:“给我把枪放下,否则我就送你下地狱。”
此时,刀疤脸用脚尖一挑,藏刀就从地上弹起。刀疤脸抓过空中藏刀,大喝一声就将木桌削去一角,然后指着对方几名汉子说:“谁要不听我扎西兄劝告,下场跟这木桌一样!”
玉香恨恨看了刀疤脸一眼,气得将头扭向一边。
扎西见拿枪汉子既不松手放下枪,还狠狠瞪着他,便一把抓住汉子的手开始夺枪。巴登见那汉子仍在顽抗,气得一脚将那汉子踢翻在地。
这时,只见那倒地汉子挥枪吼道:“你们这群家伙不想要命啦,我卓仁杰回去禀告贡布头人后,他定将派人将你们脑袋一个个全打碎!”
扎西见倒地卓仁杰不仅没把刀疤脸放在眼里,居然还抬出贡布头人威胁他,气极的他一枪朝那汉子手掌打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卓仁杰短枪落地时,刀疤脸和巴登几乎同时朝地上短枪扑去。结果,身手敏捷的刀疤脸快了半步,一把从地上抓起短枪。
扎西又猛地将地上卓仁杰提来站起。卓仁杰看了看被打穿手掌,盯着扎西问道:“你是谁,敢报上自己大名吗?”
扎西用短枪敲着卓仁杰额头说:“你可回去告诉贡布头人,我敢做敢当,从不隐性埋名,老子就是若拉草原的猎狼人扎西!”
那汉子咬牙对扎西说:“好,算你有种,猎狼人扎西,总有你被我们弄死那天!”说完,卓仁杰率自己同伙恨恨离开了酒馆。
刀疤脸见玉香对她欲言又止,立马将短枪往怀中一插,拱手对扎西说:“扎西兄,玉香老板娘找我有话要说,我就先告辞一步,咋样?”
扎西点了点头,说:“兄弟,多保重。”
这时,只见巴登拱手对刀疤脸说:“俄呀,师叔好身手,改日我巴登再请你和我师父好好喝一顿,如何?”
刀疤脸笑了笑,朝扎西和巴登几人告别后,就拉着玉香离开了酒馆。
夜,摇曳的烛光,映照着约翰牧师和尼卡娅嬷嬷与丹珠脸庞。火炉边,喝着咖啡的约翰牧师,看着几名教堂神职人员,充满信心说:“通过近两年考察,我认为,在若拉草原修建一座麻风病医院,是完全必要也是可行的。之前,我一直以为魔鬼寨只有十来名麻风病人,前些日子,我从尼玛天葬师口中才得知,魔鬼寨那七八间破烂土屋中,挤住有近四十名病人。我主耶稣和人道主义良心,都不容我们基督徒对此坐视不管。”
丹珠:“尊敬的牧师,我想,只要我们能修建起麻风医院,真正造福若拉草原牧人,那么,这里藏胞就会有更多人会信仰基督,也会有更多被疾病折磨的灵魂受到上帝庇佑。”
尼卡娅:“尊敬的约翰,你考虑过吗,若要修建麻风医院,这若拉草原如此广阔无垠,我们应修建在哪为好呢?”
约翰点头说:“很好,尼卡娅提的问题就是我将要说的重点。昨天,我已收到成都基督教会回信,他们不仅完全赞同我修建麻风医院建议,而且今年夏天就要来这考察确定此事。所以,医院选址问题就迫在眉睫。无论如何,七月之前,我们就得选出两处建院地点,供成都过来的教会负责人审定。”
丹珠:“尊敬的牧师,您对医院选址有要求吗?”
约翰点头回道:“当然有。我想,这三点是最起码条件:一是必须离水源较近;二是不能在县城附近修建;三是不能修在交通不便的大雪山里。”
丹珠:“那修建在草原行么?”
约翰牧师:“若在草原选址,只能选在草原边缘地带。我想,任何一位头人和牧人,他们都不会同意将麻风病医院建在草原上。从现在开始,你们可通过熟人朋友或亲戚,打听可建医院地点,一有消息就立即通知我。我会安排时间先去看看,若满意的话,我还要争取得到大活佛与刘县令支持,否则,我们任何行动都将寸步难行。”
很快,几人又围绕医院选址问题,热烈议论起来……
刚出酒馆,刀疤脸低声向玉香问道:“玉香姐,我上哪去给你赔礼道歉?”
“跟我走!”说完,气呼呼的玉香拉着刀疤脸,就朝后面小巷走去。
不久,玉香打开一处小院大门,开锁进了房间。点燃酥油灯后,玉香见刀疤脸站在门外迟疑不想进屋,便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你给我愣着干啥?我这又不是火葬场,烧不死你!”没等刀疤脸答话,玉香扯着刀疤脸衣服,一把将刀疤脸拖进屋。
玉香迅速将门一关,回身啪地给刀疤脸一耳光,骂道:“好你个盗马贼,我玉香赊了那么多酒肉给你,你说七八天后就来我酒馆,居然一个多月过去了,你连照面也不打。难道你这负心汉,就是如此欺负我玉香的?”
刀疤脸清楚,玉香对他有怨恨之心,她不把气出完,今天是无论如何见不到她笑脸的。何况,这深更半夜她把自己领到她独居住处来,足以说明玉香姐还是喜欢他的。想到这,刀疤脸捂着被打的脸说:“哎哟,玉香姐,你这巴掌真狠哪,难道就不能手下留点情?”
“留情?留你妈的屁情!我问你,你这些日子上哪去鬼混了?我等你整整几十天,连你鬼影子都没见着。哼,再挨我两耳光也不亏你!”说着,玉香又举起她那无力的小巴掌。
“且慢,容我解释后你再打不迟。”刀疤脸用左手将玉香右腕抓住,然后用右臂一把将玉香抱起走到床边坐下,狠狠亲了一口玉香,说:“玉香姐,你知道吗,这一个多月是我的灾难期,我九死一生差点见不着你了。”
“什么,你这吃铁吐火的盗马贼,还有灾难期?你该不是又在骗你大姐吧?”
“骗你,你是我的好大姐,我为啥要骗你?”尔后,刀疤脸放下抱着的玉香,立即脱下靴子指着靴底的洞说,“你看,我的马靴已被子弹打穿,脚趾头也被打掉一个。”随即,刀疤脸又把缺了趾头的脚伸给玉香看。
玉香摸着刀疤脸伤残脚掌,说:“唉,我的盗马兄弟,难道你被贡布家丁认出啦?为啥你还呆在县城不跑?”
刀疤脸:“跑,我往哪跑?我欠你银子没还,我就不能离开打箭麓。知道吗,你兄弟历来是讲信誉的汉子。”说完,刀疤脸掏出银子塞在玉香手上。
玉香盯着刀疤脸,故意试探问道:“兄弟,你就为还我银子,才留在打箭麓的?”
头脑灵活的刀疤脸立马反应过来,一把又将玉香抱在怀中,微笑说:“我不离开此地,还有重要原因,那就是……”
“是啥呀,你咋不说完呢?”
刀疤脸:“那是因为我玉香姐在这嘛。”说完,刀疤脸放下玉香,想把马靴穿上。
玉香笑了,夺过马靴往地上一丢,说:“哎哟,我的剑客好兄弟,你既已挑明心意,今夜不必再说。来吧,我的暖被窝足以安慰你这孤独的盗马贼。”随即,玉香就把刀疤脸扑翻在床,很快,两人就在被窝颠鸾倒凤起来……


本期荐稿:邓瑛(德国)
本期总编:静好(英国)

注:图片由作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