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黎正光 , 当过兵上过大学，曾任《四川工人日报》文学编辑、四川青年诗人协会副会长、中国《汉语文学》网站总编辑等职。为写作体验，他曾自费徒步考察长江之源、通天河无人区，《人民日报》还误发过他遗作。创作生涯中，他在《诗刊》《人民文学》《星星》《人民日报》《诗歌报》《萌芽》等全国数十家报刊发表过近八百首（章）诗歌作品，曾数次获国内外各类诗歌奖。出版有诗集《生命交响诗》《雪情》《血羽之翔》《时间之血》和八十万字长篇小说《仓颉密码》，被誉为中国仓颉写作第一人。他的藏地长篇小说《牧狼人》(上下部)已正式出版。他创作有影视作品《仓颉密码》《疯狂的芭蕾》《牧狼人》等，并多次参与影视剧和纪录片策划与撰稿。现为北京某影业公司文学总监，美国国际文化科学院院士，中国自由撰稿人。
《牧狼人》连载（二十三）
作者｜黎正光（中国）
第十二章：猎狼人酒馆救难，老板娘情欲高涨
延绵起伏的皑皑雪山，耸立天穹之下。若拉草原用一派素裹银装，迎接即将到来的藏历新年。
法轮寺大雄宝殿内，法鼓声声众僧云集。
高大的释迦牟尼佛像下，喜喇大活佛坐在法椅上，清了清嗓子说：“弟子们，前几天我为你们介绍了宗喀巴大师的佛学体系，大家要记住，这个体系是在总结大乘佛教发展过程中，经过许多具有学修证悟的大成就者们完成的。它完全符合佛陀教义。今后，我与你们仍将在不断学习中，去精进开悟发扬光大。
昨天，洋教堂的约翰牧师和他助手丹珠，来我法轮寺拜望我时，问了我一个普通问题。我认为，这问题我有必要今天在此重讲一遍。不久后，你们有的人将回自己父母身边去过藏历新年，那时，你们每个人都有责任和义务向他们作出讲解。
这是啥问题呢？约翰牧师问我什么是‘六字真言’。我对牧师说，‘六字真言’就是观音六字大明神咒。它以几个音节组成，念作‘嗡、嘛、呢、叭、咪、吽'。弟子们，你们要记住，这六个音节分别代表五部心义。‘嗡’代表佛部心，‘嘛呢’代表宝部心，‘叭咪’代表莲花部心，‘吽’代表金刚部心。合这四部心而成清净不染如莲花之事业，既羯磨部心，所以说，此六字真言总括为五部心义。
为啥在我们藏地，能到处看到六字真言字迹，无论是山崖还是玛尼石上，无论是风马旗、经幡，还是我们手拿的转经筒上；无论是我们房中还是屋顶，六字真言都无处不在。因为，我们常念六字真言，有具足一切功德，能离习欲、除烦恼、去我执、悟真如、生欢喜、证净果之功效。因此，我们藏传佛教徒认为，六字真言是我们的‘真宝言’。常念它可免入地狱，死后助我们升入极乐世界。无论出家人和未出家人，六字真言均具有不朽的神奇作用！”
喜喇活佛话音刚落，智空管家就走到活佛身边，低声说：“尊敬的大活佛，县上旺堆土司给我们送供养物品来了，您看……”
喜喇活佛：“你让旺堆土司在茶室稍侯，我马上就到。”
钦嘎热赶着马车，终于来到法轮寺大门外。
已翻身下马的旺堆、巴登、小秋哥和曲珍四人，在智空管家带领下朝寺庙客室走去。背着画夹的曲珍刚跨进大门，就对管家说：“俄呀，智空管家，那我去画室啦？”
智空：“去吧曲珍，两名画师已在画室候你了。”随即，曲珍跟她阿爸打过招呼，就朝不远的唐卡画室跑去。
法轮寺外墙后，乱发遮面的蛮尕气喘吁吁朝钦嘎热守着的马车张望。稍后，腿脚灵活的蛮尕握住拐杖，又麻利朝法轮寺后面躲去。
不久，走出的旺堆同活佛来到门外马车旁。旺堆指着车上物品对活佛说：“尊敬的大活佛，藏历新年将到，我旺堆给寺庙捐赠点酥油和青稞面粉，以表我这供养人虔诚之心。”说完，旺堆就叫小秋哥和钦嘎热卸下物品。很快，在智空管家带领下，巴登和小秋哥、钦嘎热提着捐赠物品朝寺内走去。
活佛邀请旺堆去客室用茶。旺堆说他今天事多，待年后择日再来拜望大活佛。不久，巴登三人出来后，旺堆就拱手向喜喇活佛道别。
旺堆：“大活佛，我女儿曲珍在法轮寺学画唐卡一事，还望您多多费心。”
大活佛：“俄呀，尊敬的旺堆土司，请放心，我已安排好两位画师教授曲珍学画唐卡。大冬天的，她不必每天来寺庙，隔天来一次就行。下午曲珍回家时，我会安排铁棒喇嘛护送。你是我法轮寺多年的供养人，这点小事我会尽心办妥，请放心便是。”
“俄呀，谢谢大活佛，再见。”说完，旺堆一行很快骑马离开了法轮寺。
喜喇活佛刚转身进入寺内，远处的蛮尕又探出头来，朝旺堆几人远去背影咬牙挥了挥拳头……
大年初二黎明，扎西跟着刀疤脸爬上了教堂阁楼。
扎西扫视暗黑的狭小空间后，说：“俄呀，兄弟，我要是住在这，早就被逼出病来。”
刀疤脸：“扎西兄，这虽没草原宽阔，你知道吗，对我这有伤病的人来说，安全就行，”随即，两人斜躺毯上，又喝起酒来。
扎西：“兄弟，你快说说，我俩下一步有啥发财机会？”
刀疤脸：“扎西兄，在我告诉你发财计划前，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行吗？”
扎西：“行。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刀疤脸：“巴登刚一接手茶庄，就被土匪绑票勒索，是吧？”
“好象是这样。”扎西点了点头。
刀疤脸：“在玛尼石城时，土匪们抢走旺堆家一箱银子，对不对？”
扎西又点点头：“对，我亲眼见到土匪抢了旺堆家银子，但具体数额我不清楚。”
刀疤脸：“具体数额不重要，我想，一大箱银子不会少。现在，曲巴头人想利用旺堆在成都有关系优势，为自己部族买快枪，对不？”
扎西：“对。”
刀疤脸：“两年前，曲巴的卡钦部族同贡布部族发生过打冤家战争，曲巴头人吃了大亏，对吗？”
扎西：“是的，那次部族战争我也参加了，我还差点被贡布家丁捉了去。”
刀疤脸猛喝口酒，将一节血肠慢慢咽下，说：“扎西兄，如果这几点都是真实的，我就可作出如下判断：一是旺堆被土匪敲诈了不少银子；二是曲巴在部族战争中吃了大亏；三是曲巴想买新式快枪，重新武装家丁队伍；四是曲巴跟外界没啥联系，买枪就得依靠旺堆土司。咋样，你同意我分析么？”
扎西点头说：“对呀，兄弟分析有理，可这跟我俩发财梦想，有啥关系？”
刀疤脸有些得意起来，说：“扎西兄，你想想看，此时的你，既是曲巴头人想利用的猎狼人，又是巴登师父旺堆家恩人。我想，你只要同他们保持紧密联系，我们要不发财都难。”
天已开始放亮，窗外不时响起凄凉的鸦叫声。
扎西看着刀疤脸，想了想说：“俄呀，我的剑客兄弟，莫非你那花花肠子里，又有啥好主意啦？”
刀疤脸笑了：“我的扎西兄，你信我的分析么？”
扎西：“兄弟，你有文化，懂事理，见的世面比我多，脑子又灵活，我不信你信谁？”
刀疤脸将奶渣往嘴里一丢，嚼了嚼说：“那是当然。天生我才必有用，只要你信我，按我的计划办，发财对你我来说，就是易如反掌之事。”
扎西有些不耐烦起来：“唉，兄弟，你到底有啥好计划就说呗，磨磨叽叽干啥。”
刀疤脸：“好，请兄听着。第一，你必须尽快去巴登家，看看他们对你态度有无变化；第二，他们若不提起我的事，你就装着不知，若提起，你就装老好人，劝他们息事宁人；第三，如有重要消息，你立即来教堂找我，我俩商量后再采取行动。”
扎西：“兄弟，曲巴头人那咋办？”
刀疤脸：“过完藏历新年再说，现在别管他。”
扎西：“若旺堆土司要我跟他去成都买枪，去吗？”
刀疤脸：“去呀，这样的好事不去白不去。”
扎西：“但我不想离开若拉草原。”
刀疤脸一惊：“为啥？”
扎西：“我要为卓玛和梅朵报仇。离开这后，我就没法杀狼。”
刀疤脸想了想，说：“扎西兄，若旺堆非要你去成都为他买枪当保镖，我认为你就非去不可。因为，这说明旺堆一家真正信任你。我已想好，若你走了，我就去草原替你杀狼。”
扎西惊喜说：“真的？兄弟，只要你帮我杀狼，那我就去！”
刀疤脸：“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说话一定算数。”
扎西突然问道：“兄弟，若真像你说的，我俩要是发了财，今后你想做啥？”
刀疤脸：“我想去拉萨八廓街，寻找两年前我见过的一位卖檀香姑娘，我想把她娶回老家成都，让她陪伴我父母生活。”
扎西：“还有呢，难道你就只有这个愿望？”
刀疤脸笑了：“扎西兄，我还想在若拉草原找个姑娘安家，看来，我今生已爱上这了。俄呀，还有你扎西兄在这嘛。”
扎西：“兄弟，你的理想不错，我也有两个愿望。”
刀疤脸：“是发财后的愿望？”
扎西点头说：“对。我想用银子雇人买点木材砖石，替魔鬼寨麻疯病人盖几间象样的房屋，让他们少受点冻少挨点饿。第二，我想在天葬师尼玛的石屋旁，再修建一间石屋，等我杀光草原狼后，我就去陪伴尼玛大叔。我想今后接替尼玛天葬师工作。把人的灵魂送往天国，这该是件多有意思的事啊。若还能剩点银子，我就全捐给法轮寺。”
刀疤脸：“嗯，第一个愿望不错，第二个愿望我反对。你想想看，既然我今生要留在若拉草原，你我两兄弟应该作邻居嘛。你再娶个女人，我俩常在一块喝酒多痛快。闲时，我俩可驰骋草原去打猎。嗨，那日子该有多美，想着我都觉得幸福，真的。”
扎西笑了，叹道：“俄呀，兄弟说的对，我俩应该作邻居，更应该生活在一块。你看看，我现已习惯喝烈酒啦。”说完，扎西仰脖又将烈酒倒在嘴里。
刀疤脸高兴打了个响指，自豪说：“扎西兄，只要有你我兄弟联手，这若拉草原的风雪，都没那么厉害喽……”
大年初二晚上，卓玛收拾完厨房后，回到自己房间，对着燃起的酥油灯，双手合十念起六字真言来。
这些天，由于受黄大郎一伙对春节热闹气氛影响，加之藏历新年也一天天临近，此时的卓玛，就更加思念起扎西和小梅朵来。今晚，她又一次产生了逃跑念头。
就在卓玛被抓进老鹰岩后，戴上脚镣的卓玛脚裸很快开始红肿溃烂。三寸丁见卓玛流泪哭泣，就动了恻隐之心劝黄大郎去掉卓玛脚镣。黄大郎不想使三寸丁难堪，便同意了三寸丁要求。
子夜刚过，作好逃跑准备的卓玛悄悄朝大殿摸去，因为，要下山就必须通过大殿才能走出洞口。大殿内，两盆炭火熊熊燃着，土匪们围在桌边，正热闹的你吆我喝赌钱。另外，还有几个土匪围在火盆边喝酒。卓玛见黄大郎和泽木剌不在大殿，想了想，就躲在暗影里偷偷朝洞口摸去。
来到寒气逼人的洞外，卓玛长长吐了口气。她做梦也没想到，逃到洞外居然没人注意到她。难道，真是菩萨保佑我今夜就能逃出匪巢？想到这，卓玛回头看看无人跟来，就快步沿小道朝山下匆匆走去。
刚转过山石，突然，手持飞镖的三寸丁跳出，拦住卓玛喝问：“卓玛，你上哪去？”
被吓得双腿打颤的卓玛，一看是三寸丁，哆嗦着说：“三、三头领，我、我听见女儿梅朵在喊我，我想去、去看看她。”
三寸丁哼了一声，咬牙说：“你女儿喊你？你给我接着再忽悠。妈的，你想逃跑是吧？当初我可怜你，才让我大哥给你取了脚镣。没想到，你还真是个不识好歹东西。”说完，三寸丁就举起手中飞镖。
卓玛知道三寸丁厉害，吓得扑通给三寸丁跪下，叩头说：“三头领，你行行好，千万别杀我。我女儿离不开我哪。”说完，卓玛就呜呜抹起泪来。
其实，三寸丁举镖是吓唬卓玛的。三寸丁虽有武功，打架斗狠也是硬角色，但三寸丁对女人却有同情心。看着给他跪下又不断哭泣的卓玛，三寸丁说：“卓玛，算你运气好，今夜要是换了别人巡夜，抓住你这想逃之人，我想你定是活不到明天的。给我回去，乖乖的把伙食给我们搞好，别再动想逃的歪脑筋。”
卓玛：“好好，我回去我回去，我再也不敢逃了。”
三寸丁：“老实告诉你，我们在老鹰岩四处都布有暗哨，别说是你，就是野狐狸也休想从我们眼皮下逃过。”随后，卓玛耷拉着头，又悄悄返回自己房间。庆幸的是，三寸丁居然没把此事禀告黄大郎。
确定铁匠铺和教堂为联络点后，大年初四上午，在刀疤脸一再催促下，扎西才离开教堂去旺堆家碉楼大院。敲开门后，当钦嘎热第一眼见到背着叉枪的扎西时，惊得张大嘴巴“啊”地大叫一声，然后回头朝碉楼高喊：“巴登掌柜，你师父来啦！”
很快，小秋哥蹿出杂物间，也朝大门跑来。接着，巴登、旺堆、央宗和曲珍也来到院中。众人欢呼着把扎西迎进客厅。
旺堆忙吩咐小秋哥给扎西端上酥油茶，然后高兴说：“俄呀，扎西英雄，我们全家终于盼到你来作客啦。”
巴登忙从小秋哥手中夺过酥油茶，然后恭敬端到扎西跟前说：“尊敬的师父，请受徒弟一拜。”说着，单腿跪下的巴登就将酥油茶呈在扎西面前。
“俄呀俄呀，别客气，我来县城看看桑尼，顺便来拜望你们。”随即，扎西接过银碗，礼节性喝了口酥油茶。
旺堆拉过曲珍向扎西介绍道：“扎西，这是我小女曲珍，她听说你在玛尼石城大战土匪壮举后，就一直嚷着想见见你这大英雄哩。”腼腆的曲珍看看扎西，然后将腰一躬说：“扎西德勒。”
扎西看着漂亮曲珍，也高兴回道：“扎西德勒。”
待众人分别在客厅坐下后，央宗忙吩咐女佣去准备午餐。
当女佣将手抓羊肉、烤牛排和几样野味端到客厅时，食欲大增的扎西向旺堆问道：“俄呀，旺堆土司，您家有烈酒么？”
旺堆：“俄呀，扎西客人，不知你想喝哪种烈酒？”
扎西：“有茅台烧春就行。”
旺堆立马对巴登吩咐：“快去储藏室取三瓶茅台烧春来。”
巴登拿来酒后，扎西叫巴登给小秋哥和钦嘎热也倒上烈酒，陪他一块喝。最后，巴登也给自己倒上一碗，说是要好好陪陪自己师父。众人在说笑声中，一面喝酒一面用刀切割自己想吃的牛羊肉和野味，一直吃到日落雪山。
喝了八碗青稞酒的旺堆，见扎西整整喝了两瓶茅台烧春，而且还头脑清醒的跟大家说笑，心里不免暗暗吃惊。在旺堆心里，习惯喝青稞酒的藏人，能喝一瓶烈酒就算厉害了，咋这扎西居然喝了两瓶，还一点没醉意！
当夜，巴登为表示对师父敬意，就把扎西请到自己房间住下。彻夜长聊中，巴登将振兴茶庄计划和要帮曲巴头人购枪之事一一说出。扎西装着不经意，却在心中暗暗记下重点和关键环节。最后，巴登再次邀请扎西加入到他宏伟的发财计划中来，并发誓保证分给师父三成利润。
心中暗喜的扎西，见巴登仍如此需要和信任自己，便装着无所谓说：“巴登哪，我扎西并不是看重利益的人。现你确有困难，师父我决不会袖手旁观坐视不管。但我在帮你之前，有个要求，就是你在每次重大行动前，必须先知会我一声。一是为你权衡利弊，二是你得给我时间准备。因为，杀狼还要占去我很多时间，望你理解师父难处。”
巴登见扎西有帮他之意，立即对扎西说：“俄呀师父，我巴登的家就是您的家，只要您今后来县城就住我这。您放心，我阿爸阿妈都会高兴的。”在巴登心中，名震若拉草原的猎狼人能在他家住下，那该是多么值得荣耀的事啊！
最后，扎西见巴登一直不提刀疤脸的事，早已忍不住的扎西问道：“巴登，我听桑尼说，你带伙计在洋教堂打了我结拜兄弟？”
巴登眼珠一转，想了想说：“师父，此事说来有些误会。原来是桑尼她们上门来求我去教堂抓贼的，没想到，躲藏在教堂的竟是师父的结拜之人。”
扎西：“不是结拜之人，是我结拜兄弟。”
巴登：“俄呀，徒弟知道了。”
扎西：“我还听说，你手下伙计还去暗杀过他。”
巴登：“师父，这是我手下伙计背着我干的，我已将那混蛋开除了茶庄。”
扎西：“巴登，莫说一个伙计去暗害我兄弟，就是去三个也是白白送死。我现在提醒你，今后不许再去找我兄弟麻烦，否则，你全家都有性命之忧。”
巴登：“师父，我已领教过那人厉害。我向您保证，今后决不敢再去找师叔麻烦，但不知他会不会来找我算帐？”
扎西：“放心吧，师父我一句话就搞定，让他今后不得找你麻烦。你要给我记住，你那剑客师叔是比我厉害许多的汉人，今后你若得他帮助，春风茶庄何愁没有振兴那天！”
巴登听完，惊喜道：“师父，真的？”
本期荐稿：邓瑛（德国）
本期总编：静好（英国）
注：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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