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街道

作者：裴新合    朗诵：雪山百灵

        那天，我原本是不必走过那条街道的，可是，突然想起了它，便一转身走了进去，走进了一条充满回忆的街道。

        我已经十年没有来过这里了。要知道，十年前，我是常常来这里的。那时，我常常独自在这里徘徊，在这里逡巡，心里也多半是惆怅和落寞。街道南侧的一幢普普通通的居民楼里，居住一位曾经心醉的红颜。走进街道，一切还都是那样的熟悉。两旁的树枝，依然在微风中摇摆。学校、商店、居民楼的格局依然没有改变。置身街道之中，油油然一种故友的气息弥漫周围。慢慢地，我又发现了一些变化。似乎一些小的店面，已经变换了角色。那街道两旁的树，比过去更为粗壮，树叶也更为繁茂。这情形，恰似我遇见十年前的伊人。她的容貌和身姿依然没有改变，只是鬓角的发丝和眼边的细纹，在慢慢地增多而凌乱。望一眼那幢楼房，还是十年前的灰色。只是，我再也不必象当年那样，多次徘徊之后，鼓足勇气地去敲那扇让我永远惴惴不安的房门。现在，我终于可以平静地离开这条街道，就象告别那一段童话。

         还有那所中学门前的街道。我上学时，路边的树才刚刚种下树苗。那时，因为没有树叶为我遮荫，心里还暗暗地着急，多希望小树能尽快地长出繁茂的树叶。如今，当初的小树终于长出绿叶浓荫，可是我也早已离开了学校。校园里面的教学楼已经翻修一新，从围栏外面走过的我，也很难再轻易地走进教室。但我总是不能忘记，在那冬日的清晨，那个身穿着父亲肥大外衣的少年，一步一步地走在学校门前的街道上。

         还有一条街道，直到现在我也并不是十分熟悉，只是街道西侧的一家医院，是我当年参军入伍时体检的地方。体检的时候，已经是初冬。可那一年的我特别地耐寒。周围的人都已经穿上了毛衣，而我上身却只穿了两件衣服：一件夏天时才穿的汗衫和一件稍厚一些的夹克。当时的我，还不知道此后的三年，我将一直在中国最寒冷的地方之一、中俄的一条边界河——乌苏里江冰封的江面上巡逻、站岗。那时，我一心向往远方，总想着自己的理想。曾经，我是那样地羡慕军人，一心梦想着成为一名叱咤风云的将军。可命运难料，在戎马倥偬的军营里，我反而喜欢上了看书，看一切和文史哲有关的书。如今，我再走过这条街道的时候，已经退伍复员，在一家国有企业里做了七年的工人。

   岁月的流逝象河水一样永不停止。城市的街道记载下我成长的脚印。过去的往事，总有一些会跳出来，让我温馨的回忆，在这温馨里，却又有一丝说不清地怅然。

雪山百灵，河南洛阳人。自幼喜欢唱歌、朗诵。在西臧服役期间被誉为“雪山哨卡百灵鸟”。经常在铁路系统和当地的声乐比赛获奖。现为洛阳市朗颂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