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脸色

    ●术乐

清晨我醒来，

那是一个周未。

我伸了个懒腰又继续躺着，

一阵饭香袭进我的被窝。

老公已在电脑前工作，

儿子在他姥姥的怀里闹着。

妈妈来拉开我的窗帘，

我被一抹慵懒的阳光照着，

顿觉被暖而柔的亲情包裹。

我第一次认真地，

看了看妈妈的脸色，

竟然看出了她做“保姆”的，

无奈无助与无我。

妈妈的心头藏着忧愁的喜乐，

好像有许多话想说又不敢说。

我惊讶地问妈妈，

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脸色?

妈妈答:是吗?

我可是一直在，

看你的脸色过活：

我想了一夜，

也不知道你昨天，

为啥发那么大的火？

伶牙利齿的我，

变得无话可说。

妈妈是那么的疼我，

可我却常常向她甩脸色。

我在人前是那样逸然自得，

受了气也装作没有什么，

笑嘻嘻地把气压进心窝。

可一回到家，

就把怨气扔到床上，

有时能把辛酸泪，

从碗流到锅。

妈妈就那么默默地看着，

想劝我几句又怕我发火。

妈妈刚唠叨一句:

“我知道你不容易，

可普天下的人，

不都得这么过？"

我的话像子弹，

立马把窗玻璃射破:

“我说你就不该生下我”。

看着妈妈流出的泪水，

竟然比我的还多。

她本该有她的生活，

去喜欢的地方旅游，

去大广场唱歌，

跟老姐妹跳舞，

与老同学聚乐。

都是因为我，

把她脱进这条

人造的苦水河。

……

我不顾她的反对，

嫁给了个穷情哥。

我找了个保姆，

要的工资比我挣的还多。

保姆换了一个又一个，

我想回家当全职太太，

又怕孩子大了笑话我，

更怕没了自我被丈夫抛弃了。

妈妈只好来帮我，

帖上了她的退休金，

搭上了她全部的余光和余热。

我竟然因为她，

把我的宝宝喂噎了，

而向她发了无名火。

妈妈无奈地对我说:

“连你都是我养的，

难道我还会害她吗"?

妈妈的话震醒了我，

我为什么在意我养的，

而像对待保姆一样，

对待养我的？

妈妈对我说:

“就你这个臭脾气，

有十个保姆也会被你气走的。

咳，这都是我惯的”！

我一下子变得成熟了。

愚蠢的如我

是仗着亲人的亲，

不会挑什么，

就随便甩脸色。

仗着是付了款的，

就不把为你服务的人，

不当人尊重了。

我一下子明白了，

成熟不是因为你上了大学，

懂了些大道理。

而是你会解决矛盾了。

成熟不是你干成了大事业，

而是你会过平凡卑微的生活。

成熟不是你变得多么聪明，

而是你能意识到愚蠢是什么。

说来也真怪，

我学会了看妈妈的脸色生活，

妈妈自此就红光满面了。

她享受了天伦之乐，

我们也有了和睦之乐。

泪水泡出来的教训告诉我：

离不开妈妈的我们，

一定要学会看妈妈的脸色。

不要用妈妈们的无奈，

换成我们的心安理得。

生活里本没有那么多的苦水，

是我们自己挖了一条苦水河。

树月2020.5.10日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