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槐花又飘香
文 | 小 柯
时光不语,三月刚才远去,四月随即惊艳上线了。放眼望去,依然还是一个春光乍泄的暖春,没有倒春寒的造访,这个春天,来得真好。
某一天,看见有人晒出了洋槐花,看得我心里痒痒的,忍不住问她,这是哪里的槐花,这么早就开了。
她答,是啊,我们那里的槐花已经盛开了。
她们那里,是陕西。
我不由得暗想,即使隔着秦岭山脉,陕西的槐花既然开了,天水的也应该差不多要开了吧。
其实,我已经无处求证了,只因,自从于94年秋天搬迁至天水,我业已有廿十多年没有见过槐树了,只是在十多年前,前往曲溪游玩时,在溪水碧透的岸边,见过一片开着紫色花朵的紫槐花。花束一串串怒放着,引得蜜蜂嗡嗡飞来采蜜,一度让我们误以为那是一种新品种的紫藤。

也不是没有机会见到槐花,菜市场就有兜售的,一斤几元的价格不等。
我之所以对槐花怀有一种别样的情愫,源于母亲。从前,每当槐花开放的时候,她喜欢以槐花为原材料,做一种极具地域特色的美食:槐花饭。
小时候,老家的院落里有一棵小槐树,一到春天,它也开花。树小,我们也不会爬树,就找一根长长的木棍,绑上镰刀,也能割下一串串的槐花。然后,母亲将它们捋下来,洗净,准备做槐花饭。再备一些土豆块,锅里倒一点油。烧热以后,将土豆块和槐花倒进锅,放入佐料和盐翻炒一会,加水(水量和主料齐平即可),蒙一层玉米面,盖好锅盖,开始小火闷炖。
20分钟后,一锅香喷喷的槐花饭就熟了,揭开锅盖,将各种辅料搅拌均匀,让它们和熟透的玉米面亲密接触在一起,之前还是奶白色飘香的槐花,就完成了华丽丽的转身。

趁热来一碗,玉米面的甜,槐花的余香,土豆块的烂腻,完美地回馈了我们肠胃的期待,让味蕾也一次次回味无穷。
80年代初期,我们全家搬迁到了工厂,虽然,离开了那棵小槐树,我们却又幸运地发现了很多棵高大的槐树,它们一字儿排开,依靠在食堂四周的灌溉渠道边(那条弯弯曲曲的灌溉渠道,承担着工厂前后两个村落十里铺与蔡家店的农田灌溉重任,但在无形之中,却成全了孩童的我们)。
一群女孩子,没几个人会爬树,不过,这也无碍,站着渠道边,一抬手,就能够着槐花,或者,就爬那棵最容易爬的槐树,一抬脚,就可以坐上粗壮的枝桠间。一边往嘴里塞,一边采摘,每人都能采到一袋子槐花带回家。
它们,会被每位心灵手巧的母亲做成那道色香味俱全的槐花饭。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槐花是可以和鸡蛋一起炒着吃、摊槐花鸡蛋饼的。当然,没准儿,富有创意的主妇们,也有可能用它们做槐花羹呢。

我的母亲有时候也会炒槐花饭。炒过的槐花饭,因为多了葱蒜与油烟的合力,更多了一份炒菜的味道。
而槐花最极致的表现,是以槐花蜜的形式,渗透在现在人的生活之中。或者,以槐花茶的香氛,滋养我们的肠胃。
很多年以来,这个味道,牢牢地牵引着我的目光、脚步。很多年以后,这个味道,成为了乡愁的一部分。
人间四月天,槐花又飘香。好怀念从前的时光,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们依旧还是那上树尽情采摘、树下笑语盈盈的小女子,一任一抹抹花香氤氲、弥漫……
从前的日子,人们大多寒碜,却很容易满足。譬如槐花,是那童年里的一份回首、驻足;是那少年时的一份美好、香甜;是那成年以后的一份回味、怀旧……
(完)
-作者简介-
小柯,甘肃天水人,现居江苏。个人微信平台:小柯天地(yftd2016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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