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 亲 的 笑
作者 方 成
今天是母亲节,我是昨天就知道的。母亲节,总要写点什么?因为,天下最无私爱最伟大的爱是母爱。 但写点什么呢?
今天早起,当太阳刚刚从东方露出温暖的笑脸时,我打开朋友圈,看到很多关于有关祝福母亲的微信。其中有一条微信点拨了我。这条微信说:“母亲节,愿天下所有失去母亲的孩子,为母祈福,愿她在天堂一切安好!愿天下所有拥有母亲的孩子,善待母亲,用最大的能力去尽孝母亲!” 我最看好的,是后面的话。“愿天下所有拥有母亲的孩子,善待母亲,用最大的能力去尽孝母亲”。不然,母亲在世的时候,做儿女的不孝,让母亲伤心、凄凉、遗憾地离开这个世界,你即使一天24小时祈祷母亲在天堂安好,你即使年年清明节到坟上哭天抹泪,又有什么用呢?母亲活着尽孝,比什么都强。

我的母亲,杨连侠,活的岁数并不大,只有64岁。她是1929年生,1993年12月9日因病离世。但是,她离开我们的那几年,她是幸福的。她的笑容,如春天蓬勃的繁花,总是接连不断的。
我到现在,还记的最后见到母亲的笑容,绽放的是那么的灿烂夺目。

那时,母亲不在我家的老房子住,而是在我大妹妹桂芝家住,给她带孩子。那是妹夫在老家乡下的房子。五间大北房,一个有着半亩多地的大院子。桂芝和妹夫都在城里上班,一周回来一次。我去的那一天,是初冬的一个黄昏。我在郊区一家农场,买了100斤大米,给母亲送去,还买了几斤猪肉。我也在城里上班。不出差,我是一个星期去母亲那里一次,若是出差,就两个星期去一次。那时候,母亲的物质生活已经很是富足。我有一个姐姐,两个妹妹,除了我时常去看她,给她买一些吃的,还给她一些零花钱,她们三位也时常去,也是如此。她最为盼望的,是多去看看她,陪她聊聊天,说说家常话。这个时候,我们早已从贫穷中解脱出来。母亲最需要儿女的,已经从物质孝顺需求,转为精神孝顺需求了。

我见了母亲,母亲就笑着说,前天,你姐姐来过了;大前天,你小妹来过了。她还说,我要是忙工作,就不用总来。可当我离开时,她还会说:你什么时候来,让你大妹提前告诉我,我好给你准备饭。可见,她还是希望我多来看她。每每看到母亲念叨这些,她的嘴角上的笑容,好像就跟抹了蜜一样的甜。

那天,我要赶末班车返城。母亲送我到了院子。外面,寒风刮的厉害,刺的脑门儿生疼。母亲瘦弱的脸上,依然挂满了笑容。我出了大门,她也跟到了大门外。大门外是一条狭窄的胡同,东西方向 ,风从西边来,寒风好像是一只猛虎下山,扑来更是邪乎。母亲头上灰白的头发,像枯萎的野草一样摆来摆去。我让母亲回去,她看着我,也不说话,只是笑。出了胡同。她又跟我出了胡同。我忍不住对母亲说了一个秘密。我说:现在日子真是好过了,我已经在银行有了存款。母亲笑的更好看了。她站在原地楞了一下,问我:存了多少钱?我说了一个数,她兴奋的笑容如散开的波纹,漾满了一脸,而且,她的嘴角还淌出了喜兴的口水。

过了大约一个月,她因为糖尿病并发症,昏迷住到了沙河医院。不到一周,就离开了我们。当母亲清醒的时候,微微的睁开眼睛,看到我们四个孩子环绕在身边,她的嘴角闪现出来的,还是甜蜜的笑容。
人总有一死。虽然,母亲的好日子过得不长,寿命也不算高,但离开时,母亲是幸福的,是知足的,没有悲伤,更没有遗憾。想到这一点,我就感到欣慰。因为,我们尽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