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民间评书艺术家齐凤玲风采
风铃,实名齐凤玲,籍贯黑龙江大庆,现居住天津滨海新区,酷爱评书,喜爱刘兰芳,在各大网络群里主持,2006年拜师辽宁省营口市评书学会常务副主席,中国曲艺家协会会员,民间评书艺术家陈洁为师,出版的作品有《中华好医生钟南山》、(一粥一饭最韩红)、《公益江湖幸福姜鹏》、石道街等作品。

作家姜吉顺风采
姜吉顺,别号,辽南野叟。一九八六年发表短篇小说处女作《走向明天》,后著有长篇小说《我看见的疼痛》,中短篇小说《捡漏儿》《元青花》,《石道街故事》等。书法,绘画,古玩,多有涉猎。籍上苍赐得一支秃笔,书生命之枯荣,写世事之沧桑……



《我看见的疼痛》
姜吉顺/著
秋天的时候云儿入了石道街小学。云儿走进这所学校想起的第一个人就是文子。他曾悄悄地溜到那间关押过文子的教室去看了看,教室里己经堆满了桌椅。云儿趴在窗外看了很久,他觉着文子的音容笑貌就在眼前。他的心怦怦地狂跳起来。不知为什么,想起文子他就激动不己。他对这种感觉十分苦恼,就象一个永远挥之不去的魔障在缠绕着他,但又无法对人诉说。文子对周围的一切无所畏惧的精神时时在感染着他,使他难以逃避,如果有什么精神枷锁的话,这可能也是人世间的一种,只是无意间自己钻进去了而已。
云儿觉着学校里到处充满了恐怖的气息。这不仅仅起因于曾经关押过文子的缘故,学校里的墙壁上到处张贴着白纸黑字的标语口号让他常常感到不寒而栗,这是写在他幼小心灵上的字迹,虽然他还无法弄懂它所包涵的实质内容,但它所透露出的气息让他无法忍受,每一个字都象一个青面獠牙的怪兽在啃啮着他的神经,以致于使他麻木得过于呆痴。
云儿的班主任老师是个激情飞扬的女孩儿。她在自我介绍时说她叫胡海燕。她把她的名子在黑板上十分潇洒地一挥而就确实象一只飞翔飘逸的海燕舞动着双翅,接着她就眉飞色舞地给入学的新生上了第一堂课:
在拿枪的敌人被消灭以后,不拿枪的敌人依然存在……
大家惊恐万状地瞪着一双双求知若渴的眼睛认真地听着胡海燕的讲解。胡海燕的嗓音清晰宏亮铿锵有力,吸引了每一个学生的注意力。云儿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他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扫视了一眼身边的同学,只见他们大汗淋漓面色煞白,禁不住云儿也浑身哆嗦起来……他一时搞不明白究竟自己是敌人还是别人是敌人,他觉着四面埋伏,到处暗藏着杀机。这种错觉把云儿折腾得魂不守舍精神恍惚,他的神经象是被两个爪子扯得溜直……
下课以后在操场上云儿看见了铁蛋。当时云儿正倚在操场的墙边听着从墙缝里传出蛐蛐的叫声,这时他看见在那一排有双杠的地方聚集的一堆人吵了起来。开始云儿并没觉着怎么新奇,他觉着墙缝里的蛐蛐远比那些聚众闹事的人有趣得多。但是直到上课的铃声响过以后,那帮人仍没有散去。他看见胡海燕从楼道里走了出来,直奔那帮人而去,他便尾随其后,到了跟前才看清原来是铁蛋满脸血迹地在和另一个人单挑,一比一的对打使两个人谁也没沾到便宜。两个人的身后站着各自的一帮人,虎视眈眈一触即发,动起手来必将是一锅烂肉。胡海燕的到来并没有使他们有所收敛,直到胡海燕站在人群外面嘴上嘟嘟地吹着哨子,他们的目光才转了过来。胡海燕说你们聚众斗殴这是一种阶级斗争新动向……胡海燕的话不知是真的起了作用,还是铁蛋顺着这个台阶溜了下来,他用手将嘴角上的血迹一抹,挥了一下手,一群人便随他而去……

作家姜吉顺书画作品鉴赏
这件事很快便在石道街纷纷扬扬传扬开来。说是北街的铁蛋和南街的二驴在学校单挑没分出胜负,准备在中街的桥下约定时间再次交手,般大小的孩子在议论这件事时脸上充满了无比的钦佩。课间休息时铁蛋挨个教室窜联络他的同伙。云儿在走廊里看见铁蛋耀武扬威的样子,他把身体紧紧地贴在墙上,他怕铁蛋心情不好时顺手给他一个耳光。但铁蛋并没那么做。铁蛋只是斜视了他一眼,就象不认识云儿一样走了过去。云儿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班里的同学没有人愿意和云儿玩。他也并不觉着孤单。别的同学在操场上跑来跳去,他总是一个人蹲在墙根儿看着远天的一朵白云,或是百无聊赖地手拿着草棍在地上划来划去。渐渐的那些线条就变成了人物。他画得最多的人就是他的干爹,干爹在他手下被画得人模狗样。他觉得干爹长得十分丑陋,胡子拉碴的,嘴上永远叼着一支手卷得喇叭烟,云儿觉着那里面足以装进一个死人,而冒出的烟雾就象石道街火葬场焚尸体的烟囱。有时他还会顺手将他娘也画上一笔。他在画他娘的时候尽量小心翼翼。但他不管怎么小心仍然把他娘厥着的屁股画成了两个硕大的乳房。这足够大的乳房完全可以和她放养的奶羊相比。这样画着的时候云儿觉着很惬意,他不知道这种惬意来自何处。他画完一段时间后便站起来反复欣赏自己的杰作,脸上会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这种乐趣没人能够理解,偶尔有的同学从他身边走过或驻足观望,他就脖子红到了耳朵根儿。其实没人能够看懂他的画儿,也没人能够看透他的内心世界,但是他总觉得自己的思想坦露无遗,常常诚恐诚惶地感到神经哆嗦起来。
云儿的孤独还起源于他是一个假女孩儿。这在他的同令孩子中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比如他无端地脸红,离群索居……有一回一群同学爬到学校后山坡的树上掏鸦雀窝,掏出一条小蛇拿到教室里,他竟三天没敢去上学。最让人耻笑的是,第一天上学他竟然走进了女厕所,结果女厕所里如同羊群里闯进了一条恶狼,女同学们嗷地一声尖叫着跑出来大呼其流氓。胡海燕当即把他叫到办公室进行了仔细地询问,确实证实了这不是阶级斗争新动向以后,才没有把他当作流氓来处理,只是进行了耐心细致的思想教育,并告诉他人的性别差异,还亲自领着他到男厕所外指点迷津,才使他以后再没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从此男女的性别慨念才在他的头脑里朦朦胧胧地建立起来。尽管如此,在相当一段时间内云儿到男厕所里还是蹲着撒尿,以致造成了班里同学的一种误会,说云儿是不是每天都拉肚子,怎么每堂课都要去蹲厕所……这件事在全校同学当中不胫而走,很快云儿就成了学校里的新闻人物,每个人都认识云儿,都知道云儿是假女孩儿,人们见了云儿就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云儿并不知道人们在交谈些什么,更不知道他们所交谈的内容,他仍是那么孤单的一个人上学,一个人下学,对周围的事情不闻不问,这种日子一直延续到那个秋天的午后。
那是一个烈日炎炎死气沉沉的下午,太阳懒洋洋地炙烤着石道街忙碌慵散的街道。云儿从学校里出来拐进一个胡同便沿着南街的水沟往家走,这时他看见在前面的桥边上坐着一群人,走到近处才知是铁蛋他们一伙人聚在一起吸烟。见云儿走来,铁蛋把烟头一扔,便站了起来,嘻嘻地说,云儿,这回让哥们儿看看到底是公是母,,验明正身才好做人……说着一群人就将云儿围了起来。

作家姜吉顺书画鉴赏
云儿死死地抓紧裤带。他觉得胯下的鸡巴象一条虫子直往小腹里缩。
铁蛋一声令下,呼的一下子所有的人一齐扑向云儿,云儿就象被一群土狼围住的麋鹿一样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只是嘴上嗷嗷地叫着,两条腿乱蹬一气之后也被人按住,他的裤子很快就被剥了下来,接着他听见一片嘻嘻哈哈地的笑声。铁蛋走了过来,蹲下身,用一根草拨弄着他的鸡巴。云儿使出浑身的力气反抗也无济于事。他感到了莫大的耻辱,他想文子如果不被抓起来他绝不会遭到如此的奇耻大辱。但是文子已经不知被抓到什么地方去了。铁蛋以前对文子的恐惧与仇视此刻都发泄在了云儿的身上。任凭云儿怎么叫喊他都无动于衷。铁蛋用草棍拨弄了半天,大概觉着不够刺激,便动起手来。他不知是事先准备好的,还是现找来的一根绳子糸在了云儿的鸡巴上,然后他让大家撒开手,他拽着绳子的另一头,说,看看,谁说俺们云儿不长鸡巴,这是什么,瞧瞧……嘻嘻……铁蛋说着就用手抖一下。云儿开始躺在地上不敢动弹,因为一动弹铁蛋就抖动一下,他的鸡巴就被勒紧一些。那是一根敏感而脆弱的神经,而这根神经延伸到了铁蛋的手里,完全是被铁蛋掌握着。云儿只是咧着嘴干叫唤,已是完全哭不出,更没有什么眼泪了。
铁蛋抖了几次手里的绳以后,郑重其事地对云儿说,云儿,铁蛋我今天并不是欺负你,至所以剥下你的裤子看看是不是有真家伙,是为了在别人面前辟谣,从今往后你可以拍着胸脯告诉别人,咱长着一个真鸡巴!有我铁蛋作证!咱即然长着个鸡巴,就不要娘娘们儿们儿的,让人看着恶心!
铁蛋说完以后,使劲朝地上啐了一口。
云儿被铁蛋说得懵头懵脑,一时竟找不着北了。
铁蛋说,以后你再让你娘搂着睡觉,我就揍你!
云儿并不言语。云儿很长时间没让娘搂着睡觉了。他觉着即使是让娘搂着睡觉也没有什么错误。
铁蛋说完以后,把手里的绳一扔,便领着那帮人走了。

作家姜吉顺书画鉴赏
云儿低头看看胯下的物件已被勒得有些红肿,那根细绳还糸在上面,他怎么解也解不下来,物件倒是渐渐的有了些膨胀,愈膨胀愈感到疼痛,就愈是解不下来。他从地上爬起来,看见自己的裤子被挂在水沟边上的一棵槐树叉上,他便找了一根木棍够下来穿上以后,飞也似地逃回了家。
那天夜里从中街传来一阵阵声嘶力竭地喊叫,听上去象是鬼哭狼嚎,说是铁蛋和二驴在中街约定的地方打起来了,鲜血流成了河……
云儿被铁蛋验明正身以后,似乎一下子确定了自己的性别,夜里在入睡以前他用手握着胯下的物件耳边就响起铁蛋说过的话:你是一个男孩儿!于是他就有些激动起来,那物件便硬邦邦地直冲云天,想起铁道边上种羊与奶羊交配的一幕,他浑身就涌动着一股难以遏制的冲动,一股激流在体内左冲右突寻找喧泄口。他对自己身上的奥妙有着一种强烈的追问意识,这种意识把他搞得十分痛苦,以致于敲醒了他幼年记忆深处关于娘与干爹的种种不轨……云儿一个激凌从炕上爬起来,脑袋象要炸开似的疼痛。他摸了一下胯下的物件,肿胀得使他无处安身……
夜色沉沉,微风和煦,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窗外的昆虫在演唱着夜的交响。云儿坐在炕上看着远天,一颗流星倏然飘逝。凤儿的屋里传来女人低声的吟唱,这是彪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悲苦与无奈,带着几分超脱与出世,浑浑沌沌,飘忽悠悠,把云儿的魂灵一会儿拉到天国,一会儿拉到地狱……
娘在轻轻地打着酣,鼻翼轻轻地翕动着,黝黑的脸膛已失去了她往日的光采,但云儿还是从她的鼻息中听出了女人所散发出来的气味,这是他以前从未感觉到的。以前他感觉到的尽是母性的呵护,而从未有对异性的觉醒。他想到自己就是在这样一个女人的怀里长到了现在这个样子,他很难过。他很熟悉娘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味,尤其是乳间的那道乳沟,那是云儿幼年时游戏的场所,也是他最初的人肉玩具。这种场所和玩具还有一处,那就是彪子的双乳。他记得幼年时娘不在家,他哭得厉害了,干爹就把他抱到彪子的怀里,那时彪子的双乳坚挺饱满,两个肉球在云儿瘦小的手里显得过于肥硕,有时他用嘴叼住那个脏乎乎的乳头,彪子就嘻嘻欢快地笑着,象是得到了很大的满足。想起这些云儿感到很羞耻,他为自己曾经被女人搂过而难过,两滴泪水在他的眼眶里转来转去,终未能掉下来。
云儿从炕上下来推开门走了出去,院子里一地月光。一只灰猫幽灵般倏地窜上了土墙,两只泛着绿色光芒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云儿。云儿的心格登一下,浑身出了一层冷汗。他走到羊圈边那棵老槐树下撒了泡尿,忽然听见棚厦下有一阵悉悉刷刷的声响,他转过头见一个人躺在那张破旧的木床上,他开始以为是干爹睡在那里,夏天的夜里干爹每天都躺在那乘凉,直到下半夜天快亮的时候才回到屋里。现在已进入了仲秋,这些日子干爹又有些感冒,夜里他就睡在屋里了,那么是谁在那儿躺着呢?云儿悄悄地走了过去低头一看,吓了他一跳,只见凤儿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瞪着一双眼睛泪流满面。云儿想转身走掉,但脚却象生了根似的怎么也挪不动,他忽然一阵悸动,觉着有很多话要对凤儿说,关于文子,关于自己,关于……但是现在他不明白的是深更半夜的凤儿怎么会一个人躺在这流泪。云儿站在凤儿的面前久久没有动弹。
凤儿坐起来,用床单披在了身上。云儿看见凤儿身上只穿了件露着肚皮的背心和一条裤衩,雪白的大腿在月光下象刷上了一层乳胶泛着青光。凤儿并不避讳云儿。她让云儿坐到自己的身旁,把身子又往前靠了靠。
云儿说,凤儿姐,你怎么睡在了这儿?
凤儿免强笑了一下,说,不可以吗?
云儿无言以对。
凤儿说,学校里怎么样?
云儿说,不好。
凤儿又说,有人欺负你吗?
云儿说,文子在家就好了。
凤儿不言语。她一下把云儿揽进怀里。云儿听见凤儿在急促地喘着粗气。云儿想挣脱开,但是凤儿把他揽得紧紧的。云儿在凤儿的怀里闻到了一股年轻女人身上的那种肉香,这是有别于娘和彪子的,云儿气喘吁吁满脸通红。他的脸紧紧地靠在凤儿的乳峰上,他觉着一股清泉流入了他的骨髓,使他感到浑身酥软头晕目眩,天底下没有什么东西比女人的胸脯更容易让人感到陶醉和酥软。虽然云儿还仅仅是一个孩子,但是对于性的渴求已从他的肌体内渗透出来,他想用手去摸凤儿的乳房,那儿的诱惑力启蒙着云儿性意识的觉醒,他的手慢慢地向上移动,当触摸到凤儿的乳峰时,他的手倏地又缩了回来。他的手完全违背了他意识的定位。他一直是摸着娘乳房长大的,娘的乳房干瘪松软,象一个毫无内容的肉袋稀里光当,但凤儿的乳房却不同,坚挺饱满,结结实实,象熟透了的仙桃翠艳欲滴,这种具大的反差推翻了云儿记忆深处的固有模式。他为此激动不已。当他再一次用手去摸的时候,凤儿一下将他的手扒拉开,把他搂得更紧了。
墙缝里的蛐蛐在弹奏着忧伤的琴弦。
凤儿说,云儿,以后谁欺负你就告诉姐姐。
云儿没有言语。他觉着凤儿今夜的异常一定与文子有关,但是他不敢问。他怕触到凤儿的伤心处,她会一下将自己推下床去。
凤儿又说,云儿,你说姐姐该不该回市内的婆家?
云儿被凤儿问得一激愣。他从凤儿的怀里挣脱出来。他不明白凤儿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在这以前凤儿从来对云儿都是当一个孩子,也从来没有商量过什么事情。过去看见她疯泼的样子也曾希望她不要在家里久住,但是现在他是多么希望她留下。这种强烈的愿望就是在瞬间产生的。他希望永远偎依在凤儿的怀里,听她现在这样温柔地说话,但这种偎依不同于在娘的怀里,他觉着现在似乎更近于天堂,如果不是受文子曾经的嘱托,他一定会极力反对,但他此刻只是愣愣地看着凤儿。
凤儿并不言语,一双眼睛象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忽闪着看着满天的星斗,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夜是静极了的。月亮从云朵里钻出来,一会的工夫又钻了进去,象是跟谁捉迷藏似的鬼鬼祟祟,一阵晚风吹来,掀动着凤儿的披肩长发,一缕一缕的头发淌到云儿的面颊,云儿把眼睛紧紧地闭着,他觉着自己正在趟过一条水流湍急的河。河水清清,汹涌澎湃,河的两岸蒿草丛生树木茂盛,绿色的田野在蓝天白云的映照下生气勃勃,蒸蒸日上……云儿被一个旋涡旋进水底,却手不着面脚不着地,在一个旋涡套着一个旋涡中,他奋力挣扎苦苦呐喊,生命在哗哗的流水中漂逝……他浑身一抖,睁开眼睛,凤儿轻轻地闭着眼睛象月光一样朦胧,睫毛上梦幻般跳动着一滴珠露。
天亮的时候,彪子叮当的摔门声惊扰了树顶上一对麻雀的睡眠,叽叽喳喳腾空而去。接着便是干爹的咳嗽声,奶羊的咩咩声,及娘做饭时锅碗瓢盆发出的声响。
云儿在院中的床上睡了一夜,他不知道凤儿是什么时候回到屋里去的。他醒来的时候见身上盖着夜里凤儿盖着的被单,上面还遗存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气味儿。云儿嗅着这种气味儿,他觉着一切都象在梦中一样不可思异。
娘提着奶桶出来挤奶的时候见云儿躺在院中的床上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棚顶,娘急忙把奶桶扔到地上问云儿怎么回事,云儿紧紧闭着双唇,眼睛仍然不眨一下地瞅着棚顶,其实云儿此时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他即没有想昨天白天铁蛋的事,也没想夜里凤儿的事。他只觉着这样躺着心里很舒服,心情也平静。他有一种魂魄象是被谁抓去了的感觉。
娘用手摇了几下云儿,见云儿不言语也不理睬的样子,娘从身边抄起一根木条举起来就要抽,这时干爹从屋里咳嗽着出来说,怎么回事?夜里睡在了这里?
娘见干爹出来了,把举到半空的木条又放了下来,朝地上一扔,说,你问问是怎么回事吧?
娘拾起奶桶又去挤奶了。
干爹坐在了云儿的身边,说,云儿,告诉爹发生了什么事,爹可以帮你。干爹说着就把手伸进了云儿的裤裆。云儿嗷地一个高儿蹦起来跑回屋里。他感到了胯下的那物件十分疼痛,大概是被铁蛋用绳子勒肿了,加之夜里与凤儿在一起激动得硬是坚挺膨胀,此刻便觉得十分难受,但他又不能对任何人说。他觉着那不仅是自己的一种耻辱,而且也是一种无能。
他从床下找出那把用锯条磨制的小刀,小心翼翼地装进了书包,饭也没吃便到学校里去了。
秋天早晨的太阳象是用水洗过一样明亮清爽,一缕一缕的阳光鞭打着沉睡湿润的大地。石道街小学操场上一群群的学生兴致高昂地在排成一个一个方队,清一色的绿色军装象一块块移动的草地。嘹亮的歌声冲破云天,每一个人都精神饱满气宇轩昂,当云儿手里摸着那把锋利的锯刀走进学校大门的时候,他觉着自己形影孤单心无着落,也感到自己的猥琐和渺小。他遛着墙根儿走进了教室。教室里空无一人。他从窗口望出去,看见胡海燕把全班同学也组织成一个方队在操场上演练,她走在队伍的后面,嘴上嘟嘟地吹着哨子,并甩着两只胳膊雄纠纠气昂昂显得十分坚定有力。云儿悄悄地又溜出了教室。

头条编辑投稿热线15850438587(微信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