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 个 老 汉 锄 地 记
作者.王安德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锄着自家的花椒地,一个老汉在东边地里,一个老汉与他相邻,在西边的地里,锄着地,抽着烟,谝着闲传,谁知东边熊老汉能的不行,竞一字一板地念起了这首诗。
西边的老汉,“划算”不过,“这狗日的,天天淹淹的,关健时候还敢出手”。
东边的老汉姓周,七十上下,村人称他“淹死驴”。
西边老汉姓王,己进入古稀之年,村人称他“百事通”。
看着他俩连畔种地,可不是一个村的。“淹死驴”是东村的,“百事通”是西村的。据说俩人还是初中时期的同学,由于时间长了,同学们都记不清了,有的说“他俩坐过本桌”,而有的说“本桌只坐了不到一周”,到底为了啥,我找过几十年前的老班长求证,他咳声叹气地说“喔俩从小就不是个熊,俩个男人还尿不到一个壶里”,我急着问“那到底为了啥,老班长笑着说“还不是为了一条线”。
老班长这一说,我终于想了起来。
“百事通”当时在班里能的很,那个同学他都没放在眼里,说话不绕人,而“淹死驴”是个不爱言语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笑里藏刀。
一天,“淹死驴”上学来的早,他将书包里的书全掏出来,摊在桌子上,可以说占去一大半桌子,而“百事通”来了后,看到这不顺眼的事,就对他说“你把书往你那挪一挪”,“淹死驴”一听,发了话,“这桌孑又不是你屋的”,“百事通”气愤不过,下午上学时,拿来一把小刀子,用米尺一量,从中间刻了一条线。
后来,“淹死驴”想不通,俩人就吵了一架,据说还动了拳头。
老师知道后,就将他们分开坐了。
说来也怪,东村和西村土地下放农户,巧合的是,俩村独独连片的那块好地,让他俩各分一半,中间搭上了一条百十米长的土梁梁。
“锄着哩”,“百事通”先搭话问了问“淹死驴”。
“噢,你也锄着哩”,“淹死驴”很不情愿的回答后又反问一句“娃娃呢?”“百事通”愁着脸说“都是一些崖娃娃,人家早看不上这地啦”,“那收下椒,卖下钱归谁哩”,“能归谁,还不是人家娃娃的”。
“百事通”生下俩个娃,一个叫黑蛋,一个叫求蛋,小小时念书不成,都留在农村种地,老父亲一辈下苦种地,将俩娃拉扯成人,娶妻生子,后来,大儿子和妻子领着娃进城打工去了,干了几年,买下一户二手房,六七十平方,一家三口,日子过的美兹兹,二儿子结婚时间,媳妇是从外地打工时恋爱下的,在家只呆了几天,又外出去了,至于在那儿打工,他大不知道,村人也不清楚。
几年前,“百事通”的老伴因病去世了,留下他狐灵灵的一个人,大娃接他去城里享几天福,他说“我舍不得这几亩花椒园”。
“淹死驴”喊叫着“百事通”,“老同学,歇一歇,抽上一锅子”。
这一说,俩个老家伙扔下锄,走到一快,坐在那土梁梁上。
“百事通”瞅了瞅,心想,“昨可别坐过了”,“淹死驴”倒也没啥,随地一坐,从口装里掏出一盒“猴王,”抽出一支向“百事通”扔过去,“百事通”接过烟,忙掏出打火机要给对方点烟,谁知,“淹死驴”正美美吸了一口烟,忙说“不用了,不用了”。
“百事通”此时有些脸红,他记起了一年前,俩人还是在这块地,准备收拾收拾用水浇地哩,由于椒树长的又高又大,东边的几棵树枝过了梁梁,占用了西边地的空间,而西边地的一些树枝也占用了东边地的空间,“百事通”只看到人家的问题,没看到自己的错,也不给人家打招呼,拿来斧头就砍了一枝一枝又一枝,“淹死驴”浇地时,发现了被砍的树枝,就顺口说了一句不中听的话,让“百事通”听见了,他拿着锄头准备去打架,被傍人劝住了。
吸着烟,谝着闲传。
“百事通”不好意恩地问“去年收成怎么样?”,“比你差一些,收成不过十来万”,“聊着哩,我的椒树受了冻,收入也刚刚过十万”。
就这样,俩个古稀的老汉,东拉西扯地谈这谈那,从共产党的好政策,谈到韩城的好发展,从小娃娃的“马林根”“红薯片”“玉米面”,谈到了吃不尽的白面面,从猪肉、谈到牛羊肉,又谈到春节时娃娃提回来的虾和鱼,俩老汉乐哈哈地说“只有共产党,农民才能过的幸福”。
谈着,聊着,谝着,“百事通”将抽着烟一捻,起身说“老同学,去年的事,你别见怪,一切都是我的错”,“淹死驴”一听,脸也红了,我也有过错,不该树枝过梁梁。
说着话,掏心窝,不计仇,不计恨,咱们共同发家致富奔小康。
走,老伙计,幸福院里吃燃面去。
作者简介
王安德,男,1960年6月出生,大学文化,中共党员,陕西,韩城,卫东人,1980年参加公安工作,历任派出所副所长,所长,交警大队副大队长。
自由撰稿人,文学爱好者,现系韩城市作协会员。曾参与韩城市公安局史志编写工作。
几年来,先后编写《红色家庭》巜暴乱冶户川》巜白叶树梁》《201》巜过年了》等文稿,撰写的巜我的女儿是第一书记》荣获全省精准扶贫奖。部分文稿在韩城文学树网站发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