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评书艺术家齐凤玲风采
风铃,实名齐凤玲,籍贯黑龙江大庆,现居住天津滨海新区,酷爱评书,喜爱刘兰芳,在各大网络群里主持,2006年拜师辽宁省营口市评书学会常务副主席,中国曲艺家协会会员,民间评书艺术家陈洁为师,出版的作品有《中华好医生钟南山》、(一粥一饭最韩红)、《公益江湖幸福姜鹏》、《石道街》等作品。

作家姜吉顺风采
作家姜吉顺,别号,辽南野叟。一九八六年发表短篇小说处女作《走向明天》,后著有长篇小说《我看见的疼痛》,中短篇小说《捡漏儿》《元青花》,《石道街故事》等。书法,绘画,古玩,多有涉猎。籍上苍赐得一支秃笔,书生命之枯荣,写世事之沧桑……



《我看见的疼痛》
姜吉顺著
第四章
手上提着一兜奶瓶,脸上被山野的风和阳光晒得黝黑光亮。娘走进街门的时候,干爹接过娘的野菜筐,说,只放羊就够了,干嘛还挖这么多野菜。娘说,在山上闲着没事儿,总不能只看着羊吃草。干爹说,南街的大胡子我去说妥了,明天早晨他就把种羊牵来。娘说,现在正是繁殖的季节,青草泛绿,杂草丛生,羊羔在胎里长得壮实。娘把奶瓶放在了瓶架上,便转身回到了屋里。这是一座典型的中国式民宅。三间正房里住着干爹一家。彪子一个人住在西屋,干爹住在东屋。凤儿在结婚以前和她娘彪子住在一起,中间是过道兼厨房,凤儿出嫁以后干爹和彪子的饭都是由云儿他娘一锅做出来。自从凤儿的丈夫死后,凤儿回来家住着就没回去,也在一口锅里吃饭,每顿饭仍是娘来做,凤儿只是偶尔高兴了时才会做上一顿;在干爹这三间正房的前面是三间西厢房,云儿他娘一家住在里面,自从那个应该称作父亲的人死了以后,现在只剩下云儿和他娘在里面住着,云儿在五岁以前一直睡在娘的屋里,在凤儿出嫁以后他就被他娘赶到了另一间屋里与文子同睡。实际上云儿到另一间屋里时文子己经是经常夜不归宿,云儿夜里躺在那间屋里经常胡思乱想,比如他夜里经常觉着文子就睡在身边,一会儿变成一个人头蛙身的怪物,一会儿变成一具浑身溃烂的人笑逐颜开地大嚼着什么……云儿对自己的这种幻觉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他白天看见文子的时候就会想起夜里的景象,亦真亦幻的感觉使他无比的惶恐。他在享受着冥冥之中一种赐予的同时亦觉着他所居住的屋子被一种怪异的氛围所笼罩着,或许别人对此并没有一点察觉,但他真切地感受到了那种来自于冥界的力量,这种力量使他神经颤抖血流滞缓,对任何人他都投以仇视的目光,他总预感到自己有一天会是别人口中的大餐……娘在屋里把锅碗瓢盆弄得山响。这是一个夏日黄昏十分悦耳的交响。云儿给羊饮完了水以后看见凤儿在她的屋里朝他点头。云儿来到凤儿的屋里。

作家姜吉顺书画作品鉴赏
凤儿的屋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雪花膏和女人的骚腥气味儿。这是两个女人的世界,彪子身上穿着一条裤衩和一件破旧的白汗衫蜷缩在坑角,嘴里永远嘟囔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见云儿进来彪子的嘴角扯动了一下,似乎是一种微笑或是别的什么内容,她的眼睛在和云儿的目光相碰的一瞬放射出一道光芒直穿云儿心脏,使云儿的身子为之一颤,接着再看彪子时她的眼睛便蒙上了一层无法拨开的迷雾,浑浊而无神,死气而无光。云儿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两步,便被凤儿一把拽了过去,问,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云儿被凤儿吓了一跳,瞪着一双眼睛半晌没说出话来。凤儿说,你说文子怎么来着?云儿说,文子说叫你回婆家去。凤儿说,你是在哪听文子说的?云儿说,在学校的一间教室里。凤儿说,你领着我去看看好不好?云儿说,他己经被转移了。凤儿的嘴嚅动着什么也没有说出,一滴清泪从她的眼角滚落下来。云儿看着凤儿,忽然觉着凤儿是那么美丽动人。她的一双眼睛被满满的泪水包裹着,似两粒黑葡萄晶莹剔透,使人忍不住想含在嘴里或舔上一口,小巧的鼻子泌着一层细密的汗珠,看上去象五月的鲜桃落着一层晨露鲜艳欲滴,生气勃勃。云儿的眼睛有些直了,他被凤儿的红樱小嘴儿摄住了魂魄,他痴迷的目光贪婪地在凤儿的身上扫来扫去,凤儿一点也不知道此时云儿的心境,她还认为云儿仍然是那个蹲着撒尿不知道公母的傻云儿呢!凤儿再没搭理云儿,转身走到镜子前留给云儿一个背影。云儿看见凤儿的肩膀一抖一抖,接着是一阵低沉的啜泣之声。云儿傻乎乎地看着凤儿,心里涌起了一股一股的悲伤。他想自己不应该把文子的真实情况告诉凤儿。她知道这些情况一点也起不到好的效果,云儿对自己的诚实十分懊悔。彪子见自己的女儿凤儿在哭泣,脸上马上布满了一层阴云,她似乎知道是云儿告诉了凤儿什么不好的消息,她嘻嘻地奸笑了几声然后站起身在炕上来回踱了几圈儿,重又蹲在墙角瞅着凤儿。那种完全出世的目光使云儿惊诧不已。云儿想悄悄退出来。他慢慢往门口挪了两步,在他准备开门的时候,凤儿忽然转过身说,云儿,你说我应不应该回去?云儿被凤儿问住了。他怎么能回答得了凤儿的这种问题!他茫然地看着凤儿。凤儿又说,你说我应不应该回去?云儿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便拉开门逃了出去。这是一个闷热潮湿的黄昏,夕阳已经从西山坠入山谷。石道凤儿的屋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雪花膏和女人的骚腥气味儿。这是两个女人的世界,彪子身上穿着一条裤衩和一件破旧的白汗衫蜷缩在坑角,嘴里永远嘟囔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见云儿进来彪子的嘴角扯动了一下,似乎是一种微笑或是别的什么内容,她的眼睛在和云儿的目光相碰的一瞬放射出一道光芒直穿云儿心脏,使云儿的身子为之一颤,接着再看彪子时她的眼睛便蒙上了一层无法拨开的迷雾,浑浊而无神,死气而无光。云儿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两步,便被凤儿一把拽了过去,问,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云儿被凤儿吓了一跳,瞪着一双眼睛半晌没说出话来。凤儿说,你说文子怎么来着?云儿说,文子说叫你回婆家去。凤儿说,你是在哪听文子说的?云儿说,在学校的一间教室里。凤儿说,你领着我去看看好不好?云儿说,他己经被转移了。凤儿的嘴嚅动着什么也没有说出,一滴清泪从她的眼角滚落下来。云儿看着凤儿,忽然觉着凤儿是那么美丽动人。她的一双眼睛被满满的泪水包裹着,似两粒黑葡萄晶莹剔透,使人忍不住想含在嘴里或舔上一口,小巧的鼻子泌着一层细密的汗珠,看上去象五月的鲜桃落着一层晨露鲜艳欲滴,生气勃勃。云儿的眼睛有些直了,他被凤儿的红樱小嘴儿摄住了魂魄,他痴迷的目光贪婪地在凤儿的身上扫来扫去,凤儿一点也不知道此时云儿的心境,她还认为云儿仍然是那个蹲着撒尿不知道公母的傻云儿呢!凤儿再没搭理云儿,转身走到镜子前留给云儿一个背影。云儿看见凤儿的肩膀一抖一抖,接着是一阵低沉的啜泣之声。云儿傻乎乎地看着凤儿,心里涌起了一股一股的悲伤。他想自己不应该把文子的真实情况告诉凤儿。她知道这些情况一点也起不到好的效果,云儿对自己的诚实十分懊悔。彪子见自己的女儿凤儿在哭泣,脸上马上布满了一层阴云,她似乎知道是云儿告诉了凤儿什么不好的消息,她嘻嘻地奸笑了几声然后站起身在炕上来回踱了几圈儿,重又蹲在墙角瞅着凤儿。那种完全出世的目光使云儿惊诧不已。云儿想悄悄退出来。他慢慢往门口挪了两步,在他准备开门的时候,凤儿忽然转过身说,云儿,你说我应不应该回去?云儿被凤儿问住了。他怎么能回答得了凤儿的这种问题!他茫然地看着凤儿。凤儿又说,你说我应不应该回去?云儿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便拉开门逃了出去。这是一个闷热潮湿的黄昏,夕阳已经从西山坠入山谷。石道街的人们在各自低矮憋气的屋里操作着自己的生活,偶尔会有街的人们在各自低矮憋气的屋里操作着自己的生活,偶尔会有一辆挂着彩旗响着高音剌叭的宣传车,从市内开来经北街口驶过石道街,一阵一阵的剌叭声把人们的心纠得紧一阵松一阵,人们随时准备放下手里的活儿跟在宣传车后面精神亢奋斗志昂扬地高呼口号,显示出一种天将大任于斯的觉悟。云儿站在自家的墙沿上,满脑的思绪象一团线麻一样乱七八糟。

作家姜吉顺书画作品鉴赏
第二天早晨,云儿被一阵吵杂声惊醒。他翻了个身,用被单使劲将耳朵塞住,一会的工夫他就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他又使劲将被单掀到一边坐了起来。院里传来一个女人和娘的声音,间或还夹杂着婴儿的啼哭。云儿看了一眼桌子上娘给自己放着的一碗羊奶,上面漂着一层厚厚的乳黄色油星。这是原汁羊奶,味道鲜美而散发着乳香,云儿每天都喝这种奶,但他一点食欲也没有。他穿了鞋推门走了出去。院子里一个女人怀里抱着孩子满脸的怒气在和娘争吵。云儿上厕所撒了泡尿,出来后在夏日早晨的阳光里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才听明白原来这个女人是嫌订的羊奶不仅太稀,而且婴儿喝了以后还拉肚子。娘是满脸的堆笑,说你看这有什么办法,夏天吃青草的羊下的就是这种奶,你看再补给你一斤行不行?那女人据理力争,说仅仅就补一斤奶不行,要退奶钱,不在这订奶了。同样的钱南街大胡子家的羊奶又纯又多……娘一个劲地堆着笑脸,说钱是无论如何不能退的,因为每个月订户的奶钱一个萝卜一个坑早就派上了用场。女人仍然不依不饶,非要退奶钱不可,这时干爹从屋里走了出来,把娘扒拉到一边,拉着风箱似的喘息对女人说,你看过些天再给你钱行不行?现在手头实在是没有钱给你。女人朝地上啐了一口,好象很不屑于和干爹说话,干爹似乎有着很好的耐性,仍然不愠不热地向女人解释着什么。云儿站在旁边听着,觉着娘和干爹的行为十分可怜,干嘛不能理直气壮地对人说话呢?云儿看见女人怀里的婴儿一边哇哇地哭着,一边吮着自己的指头,便跑进屋里把桌上那碗羊奶端出来送到女人面前,女人见了云儿端过的羊奶先是一愣,又打量了一下云儿,眼睛死死地盯着云儿手里的奶碗嗷地一声叫唤起来:唉呀呀!你看看你看看,这奶是什么颜色!我们订的奶是什么颜色!你们昧着良心干这种事儿就不怕遭到报应!云儿被女人说得懵头转向。他没听懂女人话里的意思。他觉着把自己的奶给嗷嗷待哺的婴儿喝并没有什么不好,何以还要遭到报应。干爹在女人面前愈发地低三下四起来,并不时地用胳膊蹭着云儿,意思是让他走开。云儿没弄懂干爹的意思,只是靠边挪了挪。娘这时却是一下子翻了脸,手指着女人说,我们喝什么样儿奶怎么的!难道你还要管我们家的事不成?我们家的孩子愿喝什么样儿的奶就喝什么样儿的奶!不象有的人只会下崽却不下奶!一席话说到了女人的疼处,女人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接着便泼口大骂……娘撸胳膊挽腿就要动手和女人厮打,干爹在一旁使劲将娘推回了屋里,接着回来将女人订奶的钱退了回去,然后又给女人装了二斤早晨挤得新鲜羊奶,满脸堆笑地把女人送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