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独特的“抗疫诗歌”——读《《一瞬间,就是春天》 斯 原
有人不同意“抗疫诗歌”这个提法,认为诗歌不能抗击任何灾难,包括这次疫情。他说的有一定道理,但从普遍认可的角度,把有关抗击疫情的诗歌称作“抗疫诗歌”应当允许,就像把有关抗日战争的诗歌称作“抗战诗歌”一样。
我读了许多“抗疫诗歌”,被深深打动。但有时也觉得不少作品有一般化、表面化、缺少特色之嫌,担心这样的诗歌像疫情本身一样,疫情结束它也就寿终正寝了。不料天随人愿,忽然读到一首独特的“抗疫诗歌”,就是月印无心佛教文化第105期刊发的《一瞬间,就是春天》,作者张红。
当你走上前来
看上我一眼
我就朦胧不清
醉倒在你跟前
当你转身离去,那一瞬间
弯弯的月亮,就从云中钻了出来
这是第一节,初读不大容易感到是什么“抗疫诗歌”,简直就是爱情诗或一般的抒情诗,而一旦认定是“抗疫诗歌”,自然就显示了其鲜明特色。他是在写春天、春节,2020年的,用“你”代称,所写情景我们极有同感,那个春天、春节到来的时候,大家正在“喜迎”的欢乐之中,所以疫情突然出现使诗人也使我们“醉倒”,春节很快过去(转身离去),但依然在春天里。
第二节写春天的美好,春光明媚,“清浅妩媚,燃灯一盏”般的月亮,“照亮了夜空,那漆黑一片”。但这个春天不同以往,第三节写其不同之处,特别是“有春风,在吹拂万家窗帘 有数不清的人儿 侧身站在窗台 偷窥这春天的故事”,这使每一个正在其中的我们都会感到,多么真实,多么入木三分的写照。
最后,第四节:
在你我擦肩而过,那一瞬间
仿佛就是
我迎来的整个春天
似乎没有什么具体内容,只是描述了一个事实,即当这个不寻常的春天连同它包含的疫情与“我”,也即与我们擦肩而过后,那就是这整个的春天。这里又出现一个“那一瞬间”,前面那个是疫情开始,这个是疫情结束。全诗也就这样结束了,不但没有说到战疫抗疫,甚至连疫情这件事本身也没有提及,而我们却真实、独特感到它就是一首别具风味的“抗疫诗歌”,何以如此呢?
我不知道月印无心佛教文化是怎样的一种刊物或平台,只见有“佛教”二字,就猜想也许与佛有关,微信询问作者张红,他未能正面回答,只好按着自己猜想写完这篇小文的最后部分。佛说世界是虚无的,是空,此点在佛教偈语中有突出表现,六组慧能以一首“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战败了神秀的“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有尘埃。”获得五祖所传衣钵,就是因为他比后者更虚无,更空。偈语实际上就是带有佛教色彩的诗作,在机理方面与一般的诗相通,进而在境界上与孔子的“述而不作”老子的“道可道,非常道”等传统思想相一致,所谓“得意忘言”“言有尽而意无穷”是也。
这样我们再来看张红的这首“抗疫诗歌”。我相信,凡是经历过2020年这个春天的人,一提到它就会刻骨铭心地想到疫情、封城、抗疫等等情景,此可视作其意,既然已得意,当然可以、允许也应当“忘言”,意会了,不再言传。看来张红对所谓“诗在言外”是心领神会的,且做到了。因此这首诗也许会流传得更久远。
斯原 - 简介

评论作者:斯原(坐着的为作者)与诗歌作者:张红合影。
原名师运山。河北邯郸人。中共党员。1968年毕业于解放军重庆通信学院短波通信专业。先后在部队任技师、书记、指导员,在解放军重庆通信学院任教导员、宣传科长、大队政委、政治部主任、副政委等职,大校军衔。现任教于解放军重庆通信学院文学艺术中心。曾兼任重庆市文联常委、市作协主席团委员、孙子兵法研究会副会长、毛泽东诗词研究会副会长、新诗学会理事、散文学会理事等。1973年开始发表作品。2006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
斯原 - 主要作品
著有诗集《大地诗行》、《笛音》、《记忆之外》、《情理体验录》四部,散文集《阅读大地》、《咀嚼山水》两部,诗学论著《中国新诗学纲要》,影视论著《影视文本知行》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