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民间艺术家齐凤玲风采
齐凤玲, 笔名风铃。籍贯黑龙江大庆,现居住天津滨海新区,酷爱评书,喜爱刘兰芳,在各大网络群里主持,2006年拜师辽宁省营口市评书学会常务副主席,中国曲艺家协会会员,民间评书艺术家陈洁为师,代表作品有《中华好医生钟南山》、(一粥一饭最韩红)、《公益江湖幸福姜鹏》、长篇评书《石道街》等作品。

作家姜吉顺风采
作家姜吉顺,别号,辽南野叟。一九八六年发表短篇小说处女作《走向明天》,后著有长篇小说《我看见的疼痛》,中短篇小说《捡漏儿》《元青花》,《石道街故事》等。书法,绘画,古玩,多有涉猎。籍上苍赐得一支秃笔,书生命之枯荣,写世事之沧桑……



《我看见的疼痛》
原著:姜吉顺
第一章
云儿他娘年轻的时候就想有个女儿。经过很多年的努力以后,云儿他娘仍然没有女儿。没有女儿的云儿他娘很变态。在云儿沿着土炕爬来爬去抓屎吃的时候,她就气急败坏地指着云儿说,就你应该是个丫头片子,你偏偏不争气,给我多长了一个把儿!于是在云儿童年的生活里便被他娘强加了一种性的驯化教育,便扮演了一个女孩儿的角色。直到上学以前他仍然没弄懂自己是男是女。最早的记忆是云儿头上扎了两个小辫儿,鲜艳的红头绳儿打了一个漂亮的结在风中飘扬,走在石道街上没人怀疑他是一个女孩儿。云儿他娘也很自得的对邻里说,瞧俺云儿漂亮不?真正的丫头片子呢!云儿长到七岁时仍然蹲着撒尿。大概觉出了自己的某种与其它男孩儿不同,他专门找避静的墙根儿或阴暗的角落,尿完后立马提上裤子,生怕有人看见他那蛹似的小鸡鸡。有时被云儿的干爹马光亮看见时,马光亮便将他擒住扒下裤子,非要看看云儿的小鸡鸡长得什么样儿,云儿就在马光亮的怀里又蹬又踹又哭又闹,就象要阉了他似的,马光亮总是乐呵呵地拍着云儿的屁股说,嗯,是个不错的种!云儿他娘在一旁就掩面而笑,很诡秘的样子。云儿他娘与干爹马光亮住的是对面房。干爹马光亮的老婆是个彪子*。
在云儿童年的眼睛里,她整天从早到晚总是笑眯眯地看着身边发生的一切,对自己的吃饭,穿衣,睡觉都无所挑剔,无所奢求。夏天的傍晚,她就从石道街的南头匆匆地走向北头,然后又从北头匆匆地走向南头,就这么往复地做着机械运动,嘴里嘟囔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语。春秋两季,她就坐在石道街小学操埸的墙外,温暖的阳光在她的脸上扫来扫去,她聚精会神地捉着衣服里永远也捉不尽的虱子,每捉一只虱子,她就填进嘴里咯嘣一下咬死,然后吞进肚里,脸上露出十分满足的神情。有时索性把衣服脱下,翻来覆去折腾半天,用舌头舔着两个脏乎乎的奶子,就自个儿嘻嘻地笑起来。如果遇到学生放学,就会招来一群学生的围观。大一点的学生见她那副自娱自乐的样子,便一阵唏嘘,疯也似地逃了。从云儿记事的时候起,干爹马光亮就不上班了,整日坐在他家的窗口,面前摆着一个纸浆糊得盒子,里面装满了草烟末儿,一摞摞写满了字的笔记本裁成一条条卷烟纸零散地放在上面。马光亮就象小孩吃零食一样,一袋烟接着一袋烟卷起来含在胡子拉碴的嘴上,厚厚的嘴唇不知是烟熏的还是由于疾病的渗漏,象两片猪肝似的透着黑紫色,五根手指有三根被烟熏得焦黄,由于患有肺气肿和气管炎,喘出的气总是拉着很长的余音,象一架破旧的风箱那么有节奏而无休止地响着……娘说干爹先前不是这样的。娘说先前的干爹膘肥体壮,为人十分豪爽,自从他老婆彪了以后,有一回他就着咸菜喝了一瓶二锅头,醉倒在石道街西山坡上睡了一夜,然后就病了一埸,从此整日咳嗽不止,日渐消瘦下来……每每说到此处,云儿他娘就目光凌乱手足无措。云儿无法知道已经成为过去了的往事,过去的往事都已在干爹马光亮的咳嗽声和风箱似的哮喘声中渐渐远去,在石道街人们那强有力的牙齿咀嚼中远去。

作家姜吉顺书画欣赏
在云儿童年的眼睛里,她整天从早到晚总是笑眯眯地看着身边发生的一切,对自己的吃饭,穿衣,睡觉都无所挑剔,无所奢求。夏天的傍晚,她就从石道街的南头匆匆地走向北头,然后又从北头匆匆地走向南头,就这么往复地做着机械运动,嘴里嘟囔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语。春秋两季,她就坐在石道街小学操埸的墙外,温暖的阳光在她的脸上扫来扫去,她聚精会神地捉着衣服里永远也捉不尽的虱子,每捉一只虱子,她就填进嘴里咯嘣一下咬死,然后吞进肚里,脸上露出十分满足的神情。有时索性把衣服脱下,翻来覆去折腾半天,用舌头舔着两个脏乎乎的奶子,就自个儿嘻嘻地笑起来。如果遇到学生放学,就会招来一群学生的围观。大一点的学生见她那副自娱自乐的样子,便一阵唏嘘,疯也似地逃了。从云儿记事的时候起,干爹马光亮就不上班了,整日坐在他家的窗口,面前摆着一个纸浆糊得盒子,里面装满了草烟末儿,一摞摞写满了字的笔记本裁成一条条卷烟纸零散地放在上面。马光亮就象小孩吃零食一样,一袋烟接着一袋烟卷起来含在胡子拉碴的嘴上,厚厚的嘴唇不知是烟熏的还是由于疾病的渗漏,象两片猪肝似的透着黑紫色,五根手指有三根被烟熏得焦黄,由于患有肺气肿和气管炎,喘出的气总是拉着很长的余音,象一架破旧的风箱那么有节奏而无休止地响着……娘说干爹先前不是这样的。娘说先前的干爹膘肥体壮,为人十分豪爽,自从他老婆彪了以后,有一回他就着咸菜喝了一瓶二锅头,醉倒在石道街西山坡上睡了一夜,然后就病了一埸,从此整日咳嗽不止,日渐消瘦下来……每每说到此处,云儿他娘就目光凌乱手足无措。云儿无法知道已经成为过去了的往事,过去的往事都已在干爹马光亮的咳嗽声和风箱似的哮喘声中渐渐远去,在石道街人们那强有力的牙齿咀嚼中远去。
云儿常常坐在自家的门坎上两手拄着下巴望着那个冒着黑烟的烟囱发呆。坐着马扎在墙根儿晒太阳的那些老人说等爬了那个烟囱日子就走到头了。虽然那个日子对于云儿来说还十分遥远,但是他对于那个日子情有独钟。他一连几个小时地瞅着那个烟囱,直到娘喊他吃饭时,他才从遥远的似乎从天际回来般地惊醒。娘就说,这孩子,怎么整日象走了魂儿似的……也许正是从那个时候起,云儿对人生便有了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按照云儿后来的说法,他已经神游了天国,对那个地方的一切他熟视无睹。云儿从此生活在了两个世界里。夏天的雨季愁苦而绵长。透过屋檐滴落下的雨珠可以看见远天一抹暗黛色幕帐涂满各种各样的釉彩。有硕鼠奔马,飞龙走蛇,吠犬牧羊,猪拱牛栏,鸡悲兔死,虎啸猴林……戏谑无常而又相互残杀。云儿的眼睛象一架忠实的照相机一样把他所看到的一切毫不保留地摄入他生命的底片。这种永久性的胶片在云儿以后的生命历程中反复地映现,伴随着他走过漫长而艰辛的人生之路。他常常不知道自己生活在幻象里还是生活在现实中。干爹饲养了一只长着两个尖犄角的奶羊。这只奶羊整日拴在院子南边的一根木桩上,就象他在天幕上看见的一样凶悍,没人敢靠近它,它总是气势汹汹地瞪着眼睛用两个尖犄角威胁着从它跟前走过的人。它只有见着彪子时才显出很低眉顺眼的样子,其实彪子从不饲弄它,彪子身上透出的一种气息好象无时无刻不在震慑着所有的生灵。尽管云儿对那只奶羊有着一种近于对人的情感,但在那个雨季里当云儿看见用来给羊遮雨的棚子被一阵风掀翻,他跑过去准备重新搭起来时,却被这只奶羊狠狠地撞倒在水里,但云儿并没有恼怒,他微笑着看着这只奶羊半晌没有爬起来。这时干爹马光亮从屋里冲出来把他抱进屋里,十分心疼地问他撞疼了没有?以后可不要靠近它噢!对于干爹的关心云儿并不领情,他把马光亮狠狠地推到一边便冲出了家门……

作家姜吉顺书书法欣赏
云儿在殡仪馆后面的防空洞里找到了文子。当时文子正赤身裸体地围着一堆火在烘烤衣服,旁边放了一堆吃剩的鸡肉和半瓶白酒。见云儿来了,他转身躺在了一张破草席子上,从兜里掏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云儿站在防空洞口没敢进去。他即崇拜文子又惧怕文子。文子连续半个月不回家仍然有肉吃有酒喝。他是石道街的痞子。人们对痞子即痛恨又不敢惹,天一落黑家家户户便大门紧闭,只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小脚老太太才敢敲着锣撑着胆儿吆喝几声抓痞子喽!抓痞子喽!声音即苍凉又软弱。文子从来也不怕她们。他躲在这个防空洞里已经挺长时间了。最近从市内经常来一帮有组织的人抓他。谁也不会想到他能藏在这里,只有云儿知道。云儿蹑手蹑脚地往洞里挪了挪身子。他看见文子一对凶狠的小眼睛在幽暗的洞里放着绿光。他的心哆嗦了一下。他觉着文子的目光即英雄又凶恶。在这样的目光下他总是服服帖帖。文子扔过来一件破旧的军服。云儿明白文子的意思。他知道文子这回是接纳他了。文子如果不高兴是会喝斥他的。文子没喝斥他而是扔过来一件军服他感到很温暖。他迅速地把身上湿透的衣服脱下,披上了军服,他打量了一下自己,觉着自己象是钻进了一个硕大的布袋里,引得文子一阵哈哈大笑。文子说,烤干了衣服就回去吧,以后没事不要到这里来!云儿没有言语。云儿拿起脱下的衣服在火堆旁烤着,一股股的水蒸气就从湿漉漉的衣服上蒸发出来,弥漫在本来就很潮湿的山洞里。不知是被火烤的还是太累,云儿的眼皮有些发紧,他在火堆旁偎倚着坐了下来,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放浪的笑声惊醒,他睁开眼睛,见文子和凤儿滚在一起。凤儿长的很漂亮,披肩的长发并没有梳理,显得野性十足且淫荡无度。凤儿是干爹的女儿,嫁到市内不久丈夫就死了。据说是在武斗中死的。丈夫死后凤儿就跑回了石道街。其实凤儿在没结婚的时候就和文子好上了,云儿早就看在了眼里,但他装着不知道。他急忙闭上了眼睛。他听见文子和凤儿急促的喘息声在洞里飞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