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瘠

       “站队，战队啦！快点儿，快点儿的！”老林喊着手脚并用一起向老太婆砸去，嘴巴还在吧嗒吧嗒嚼着。

        林婆正睡得死死的，肩和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顿敲打，疼得她本能的一骨碌爬起，坐在被窝里揉着眼骂道：“你个老不死的，挨千刀的，大半夜的你站哪门子的队呀？！”

        看见老林还睡得像死狗一样毫无反应，林婆用脚轻轻蹬了他一下：“妈个蛋的！二十多年前我就知道你的秘密了。自打被局长的那个‘美’千斤瞟上你的人模狗样，你就花言巧语地献殷勤赢得她的芳心，再攀附裙带往上爬，也顾不得自己的年龄大小了。你不知道羞臊，岁数都快赶上她爹了。然后，你就偷偷在外面养着她。好在这个妞不但人长得猪嘴獠牙的，还不会下个崽。哼！不然，我凭啥容得了你靠着这层关系，坐稳了财政局长的宝坐啊！”

       林婆还觉得发泄愤怒解恨不过瘾,就继续嘟囔道：“你知道那女鬼为啥不生吗？这都是我的功劳。那年春天，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未婚先孕 ，不敢去大卫生院就医，就跑来妇幼保健站，是我给她看的病，坠的胎。慢慢的，我和她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等我知道你俩的内幕隐情后，一年多的中药汤给她灌得虽然那方面亢奋了，可却落下这个病根，这病根一直落到现在。”

       林局早已经醒了，他翻了个身，嘴角露出不易被察觉的苦笑，仍装作鼾声如雷。虽然，自己的心事在梦中泄密，惹得老太婆一场数落痛骂。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是会不露声色的在心里默默地感激她的宽容大度。自己凭借着手中的权利，搞过的女人她都知晓，她不吵不闹地忍耐着。老太婆心机深沉贪图富贵的这个优点，是别的女人想学都学不来，想做也做不到的。

        林婆不敢再大声地骂了，可嘴还是小声地磨叨不闲着：“你就装死吧！站队，站队！你倒去外面站啊？又把念书时天天早操上，不是站在我前面，就是站我身后的那个虎劲儿拿来懵谁？这一站，我就和你铁了心的熬这一辈子。还要再站队，我可不搭理你了，也不敢了。可不敢再用医疗手段，让你偷偷养的那女鬼真的变成了鬼，就容她自生自灭慢慢的老化掉队吧。”

           林局坐起打了个哈欠，然后来到茶几前倒了杯浓浓的茶水，喝了几口后看老太婆消停了，便微笑着缓解气氛：“你不睡惹得我也睡不消停。”

         “你还想消停！二十多年前你干啥了？你早想过等孩子们都长大了，咋处置这女鬼了吗？孙子都十几岁了，你再有两年就退休了，屎堵腚门子，你才知道想消灾这儿事！哼，才知道想喊站队，晚了！你还装神弄鬼的连打带砸的。你再来打，再来打，我不怕你！我的命咋这么苦啊……” 这时，林婆一肚子的委屈决堤了，她抽泣着双手敲打着被子，泪大颗大颗地掉落。

        林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退了，狰狞的面目抽搐一下瞬间止住。他马上陪着笑脸，说着安慰话，把老太婆搂在怀钻进了被窝里。